上官安南的亲长兄上官云霄已经带人于此地布下十绝剑阵,天绝,地烈,风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落魂皆由功力较为深厚之弟子所助,而红水交付上官安南,自己守红砂,据古书记载,此阵一出,可驱妖魔。“起阵!”

    钟子金见上官家族起了剑阵,唯恐被死域军神附身的钟天霸以己一力抵御不住这驱魔阵法,心头盘算好一阵子,便抛给身旁的白衣些许眼色,好让背后动手,破坏掉剑阵。钟家白衣暗地拔剑,悄然靠近施法之中的上官氏。

    触到柔软的肌肤,单于修瑾接住了尉迟明朗,正当他覆身之时,他的背后,十剑升天,与之擦试而过,即刻划破出一条伤口,鲜红可见。十剑不留片刻,与魔化的钟天霸缠斗于一块。有了十剑牵绊,紫然急如骤雨飞驰赶来,好在恰时接住单于修瑾二人,可是巨大惯力却容不得紫然拉住二人,便径自坠落于碧野洼地,荡起一股烟尘。单于修瑾朦胧睁开眼睛,只觉被一东西压着身体,尉迟明朗安详地躺在自己身上。

    尉迟兄?单于修瑾似乎看见不该看的,耳根立刻红了上来,咳咳,自己在想什么呢,急忙拍了两拍自己的头。歪头往天看去,十剑早就消失得毫无踪迹,只剩一个被魔气驱使的钟天霸,仍是一副佛挡杀佛的模样立于悬空。

    难道天姑山门要灭绝于此吗?

    而魔道就要重现于世?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我必将所行天道,将此妖除之!即使让我灰飞烟灭,我也如天所愿之!

    尉迟明朗被单于修瑾安放一侧,并掩盖上白衣,瞥见几位白衣师弟正赶往而来,方才敢放心离去,“急急如律令,紫然听我之令!起!”咒诀即毕,单于修瑾驾驭紫然剑骤然腾空,不忘回头看上尉迟明朗两眼才走,随即消而无踪。十剑忽然而失,上官云霄摆布的十绝阵则必受所攻,十名剑阵者已被袭杀六人,上官云霄和其弟上官安南苦苦死撑,由钟子金带领的十五名钟家白衣将他们团团围困,情况危急。

    魔神钟天霸仰天长啸,迅雷狂风突变,圆轮之月也为之嗜血,染红了半个天地。十道驱魔符忽然而至,钟天霸便搜寻到迎面而来的单于修瑾,唤出两具鬼焰轻而烧去飞来十符。白袍衣袖随风荡漾,单于修瑾玉指间又多出三道驱鬼符,弹指呼出。趁此丝毫,再取黄纸二十余张,咬开葱指,迅将鲜血于黄纸之中画符,手速飞快。“哼,前来送死之徒。”钟天霸大笑,扛着魔剑,抡起一魔掌,气焰扑面而来。

    单于修瑾所画之符金光焕发,紧而围绕在身旁,唤佩剑名,紫然迅至,穿刺血符,咏道:“天目如我与天相逐目如雷电阳照妖鬼。”

    “啊,这是!”唯惧之鬼音呼,乃出钟天霸之口。目触金光愈发刺睛,逐渐放大之时,竟竖成耀眼法阵,道乎玄矣。此虚阵惊得打斗之众白衣皆为抬头,触见单于修瑾竖指念咒,钟天霸显露万分痛苦之状。

    “可恶!单于修瑾……”钟子金道念玄指,号令仙剑妄图袭攻单于修瑾,飞剑即出,笔直向他背后扎去。钟子金露出一笑脸。

    “哼,卑鄙之人。”

    “尽使如此奸招,钟子金!”

    “可恨至极!”见此一幕,上官云霄与上官安南愤愤怒道,却抽身不得,仍旧提剑护身。

    钟子金诈诈一笑,填了上官云霄一眼,“我筹划此计,忍耐无数年月,唯待此时!哈哈哈哈。”

    “我要天姑之人统统死光!”

    钟子金何出此言,听闻月年之初,那时他并未上山学艺,身为奈何镇的大少爷,日日吃喝嫖赌,唯独孝心可鉴,月色之夜钟母得大病,其夫钟念辰四处寻药,请遍方圆百里医师,皆无果而终,然知某一天姑之徒法术高强,子金欲求其对母医治,送金千两银锭无数,奈何此天姑之人将其母治死,遂不见踪迹。钟子金怀恨在心,假意诚心上天姑学艺,实为报仇。然知此事者甚少。

    “快把单于修瑾的法阵给我攻破,今天我钟家要血洗天姑!”

    “哈哈,好大的口气啊,血洗天姑?我倒是想见识一下!”狂傲的笑语呼迅而至,愕得钟子金赶紧回头,欲看清此人,这个声音是,难道他,还没有死?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闪亮剑尖,所发之气呼啸而过,余眼所见是一光膀身影,眼神异常傲人。“快,快,给我挡住他!”钟子金跚忙后退,险些拌到于地,“来人啊!”

    几下剑光所至。“呜哇!”

    “哇啊!”

    扑哧,扑哧,两具死尸嘎然倒地,脸色颇似受与失措。钟子金摇手求饶,急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血洗天姑?可知后果?”

    “知道,我知道,求您放过我吧!我把钱都给你!……还有美人!”

    “大罪之人不可赦……。”

    “啊不是,我不是……”

    钟子金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此人剑心早已吻过他的心肺,剑身歃血一而过。

    “就等你出此言,果真如是。”

    尉迟明朗半身露肩,唯一下襦于身,“听着,你们钟少爷已死,尔等还要造反?”话毕,尉迟便将钟子金尸体抛向钟家白衣者眼前。上官一氏同是颇为惊讶,但以尉迟明朗之力斩杀钟子金确实也绰绰有余。

    “虽我主已亡,但吾等已赴生死之约,绝不背叛!少爷死,则我死!”

    “少爷死!则我死!”

    “杀啊!”

    钟家白衣尽是死士之徒,如此无所畏惧之神,实为尉迟明朗所叹,可惜却择错了主,干的净是些阴损之事。此些钟家死士不除,唯恐仍会造乱于天姑,于此,尉迟明朗只好动手了。同是此时,单于修瑾之符阵仍遭钟家死士的围攻,情况危急。

    扑,扑,扑!三道血符凭空点燃,随之消散,单于修瑾暗叫不好,额珠渗出,已经快要抵挡不了钟天霸的魔气。又有六张符不点自燃,一丝血迹顺嘴角流下。尽杀光钟家死士,尉迟明朗便觉不妥,单于修瑾之阵光芒逐渐消失。“修瑾!”

    尉迟明朗失色道,随及御剑而上。单于修瑾,你给我撑住!

    须臾间,单于修瑾两眼倏忽一睁,忽似感到亡气之状,口喷鲜血。二十血歃之符皆俱烧毁,化作灰烬。散血沾染白衣,瑾无力则闭眼。

    “修瑾——!”

    尉迟明朗吼叫,渐离妖魔近矣。跃起而既出,反手握天罡,钟天霸未及反应,便被削去了头颅,黑血四散八方,妖气顿然而去。尉迟明朗抹走脸上死血,扑身飞下欲要接住单于修瑾。可事与人违,就在尉迟明朗伸手将近抓住单于修瑾之时,修瑾之身却早一步触及于地。

    ……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尉迟兄,事已至此,你无需自责。”

    上官安南伸手放于尉迟明朗肩处,却被尉迟拨开他的手,他转过脸来,恶狠狠地嗔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救他,那个时候你们明明是可以救的!”

    “告诉我,为什么啊!”

    尉迟明朗起身欲要抓住上官安南,飞来一手便将他拍开,“你凶什么凶!酿成大错的又不是我弟,以为就你一人在守护吗,我们所有人都在拼命着!这你又看见了没!”上官云霄怒道,神色甚是骇人。

    “我不走……我们总不能丢下尉迟君不管吧?”

    “他要去死,你也跟着去啊?他在这跪了两个时辰了,难不成你也要陪他疯吗!”

    “可是,大哥……”

    “可是什么,我们都有很多事要做,看见那些尸体了吗?由得它们发腐发臭吗?不要像某些人那样,一振不撅!”

    “那……尉迟君,我们就先走了,你冷静下吧。”

    上官安南及一众白衣随上官云霄离开,清理死尸乃为眼前要务,否则所散妖气一旦回归,唯恐引发尸变,酿成灾及祸乱。上官云霄正是前往处理此等要事,以免生之变数。掩埋作法,死去之人皆有所归,上官安南来到尉迟明朗身旁,见他仍跪处单于修瑾死尸之前,不忍打扰于他,却又不得不扰,便开口道:“尉迟君,我知你所思,亦明你所受,如今各具死躯皆予之渡,唯欠修瑾兄之尸未以处理。”

    “我知道了,单于修瑾交由我渡吧。”

    尉迟明朗并无转过脸,只乃默默说道。上官安南无须多说,他清楚尉迟君之脾性,深情重道乃是他之本色,更何况渡劫之魂,竟是他颇为用情之人。需予时日让他消化,不可强之。上官安南口叹一气,遂走。心想,尉迟君对空尸长跪久矣,素不知让人担忧?

    空山雨下,尉迟明朗未有丝毫动作,直至雨停,方才站起身板,抖去渗过肌肤之露珠,抱起单于修瑾便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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