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都城，贾府。
贾老爷对于二皇子殿下的再次到来感到受宠若惊，收到消息的时候殿下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邸外。他携贾夫人和其他家眷们匆匆赶了出来，没成想今日到府上来访的贵人不止一人。
他们到的时候二殿下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车辕旁，贾老爷恭顺地领着众人行下一礼，从余光中看到殿下朝车上伸出了手。
车帘再次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娇俏的面容。
司马葶搭上皇兄的手安稳地来到地面，本能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她确实积极想来看望贾文瑞，但是面对贾老爷这些生人还是有些抗拒。
贾老爷带着家眷们再次问候了一遍。
“不必多礼。”司马辰华安抚地拍了拍司马葶紧攥着自己腰间的手。
“孤今日带了皇妹前来探望贵府公子，他的情况如何？”
贾老爷脸上堆起笑，“哎哟，怎么敢劳烦两位殿下如此记挂……宫中的御医们妙手回春，犬子这会儿正好也醒着，精神比昨日好多了。”
司马葶杏眸一亮，对着皇兄嘟囔，声若蚊蝇，“我……我想去看看。”
司马辰华听了个真切，朝贾老爷笑道：“可否带我们去看望贵府公子？”
贾老爷哪敢拒绝，立马侧过身子亲自在前方带路。
贾夫人正要跟上，眼尖地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朝这边走来。
她犹豫了一下没跟着进门，静静地等着。待公子走近，她看清了那张脸，心中大骇：这位不是前段时间来府中呈递任命文书的御史中丞大人吗？也就是谢家那位声名赫赫的十三郎，谢淼！
贾夫人的脸上艰难地扯起笑容，“谢、谢大人？您怎么来了！”
谢淼方才特意等贾老爷先行离开，为的就是等一个单独与贾夫人接触的机会。
“本官有一事想问问贾夫人，希望你能够如实告知。”
贾夫人的心中狂跳，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什、什么事情？”
见她这个反应，谢淼料想贾夫人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贾文瑞借由楚离的文章夺得魁首一事，他本人或许并不知情，可他的父母……
谢淼没继续在府邸外逗留，主动往里走去，“贾夫人，进府借一步说话吧。”
……
贾文瑞刚刚服了药，此时正靠在床上发呆。
中秋节那晚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涌过，许多画面如同做梦般令他觉得难以置信。
——“殿下，现在的月光太刺眼了，您先闭着眼睛缓缓。”
猛然想起了自己那时的举措，贾文瑞呆愣地摊开掌心望去。
那时便是用的这只手……
少女含泪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贾文瑞心下怦然一动。
不、不行……他承诺着的人是四公主殿下！
贾文瑞甩了甩脑袋，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大傻子！”
怎么还出现幻听了？贾文瑞揉了揉耳朵。
“你怎么样了？”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
贾文瑞转脸看去，入目的是刚才还在想着的那张脸……
他僵住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来人愣神。
就在刚才，贾老爷将两位殿下带到了地方，脚下还没站稳，只见方才还躲在二皇子殿下身后的公主殿下直接闪身朝屋内冲了进去。
贾老爷不解地看向二皇子殿下，“这……？”
司马辰华朝着他微微颔首，“便带到这吧，有劳贾老爷让家眷们撤远些，孤的皇妹见不得生人。”
贾老爷虽然心中惊疑，却只得照做，吩咐周围人都退下，离开前不忘朝着屋内随侍的仆从也招了招手。
没一会儿功夫其他人都走远了，司马辰华并没有抬步进屋，而是拂了拂衣摆径直坐到了廊下，默不作声地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贾文瑞愣了几息，不敢确定地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少女并没有从视线中消失。
司马葶不解于他的举动，关切地在床边坐下，“你怎么看着更傻了？”她蹙起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疑惑地嘟囔，“好像也并不烫呀……”
贾文瑞倏然捉住了她的细腕，随即又像被灼到了似的立马松开。
他别过脸去躲开她的手，“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你啊！”司马葶答得理所当然。
贾文瑞不敢去对上她的视线，“你如此孤身前来，旁人会误会的……”
门外的司马辰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倒是拎得清。
司马葶从怀中取出了一物，见眼前之人还是不敢看向自己，不满地提高了音量，凛声道：“你转过头来。”
“……”贾文瑞不从，“殿下您先回去吧，您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瞧见了不好。”
司马葶冷不丁说道：“碧桃……我想起来了。”
贾文瑞这才转过脸来，司马葶手上赫然是中秋那晚他买下的那支桃花样式的簪子。
司马葶见他望了过来，顾自说起了故事，“小时候我随父皇到护国寺祈福，误闯了一处院落，最后被贼人掳进了屋内。”
听到这里，贾文瑞瞪大了眸子。
“当时有一位小哥哥和我关在了一起。那人……”司马葶认真地看着他，“是你吧？”
贾文瑞满脸的震惊已经给出了答案，司马葶如释重负地笑了。
贾家世代行商，生意场即战场。
在贾文瑞幼时，对家雇人掳了他，想借此向贾老爷施压，迫使他让出生意场上的利益。
当时贾文瑞被绑到了护国寺，听到窗外的动静起身去看，原来是一个小姑娘误闯了进来。他焦急地朝门口挪动着，生怕歹人们伤害了她……
贾文瑞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司马葶一声轻笑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我当时直接吓晕了，再醒来时就躺在了那个小哥哥的怀里。”
贾文瑞的声音发颤，“你、当真是那个女孩？”那时他已经被关了好几日，饿得没了力气，是误闯进来的女孩让他强打起精神。她被关进来后不过半天，一群侍卫找来了院中，将他们两人都解救了出来。
他后来托父亲找人打听过，当天在护国寺走失的那位，是圣上的四公主。
司马葶握起了桃花发簪，“那天，院里的树随风落下了许多好看的花朵，我问过小哥哥那是什么花。”
贾文瑞苦笑，“我告诉了那女孩，我也不知道……”
两人想起了那段共同的、遥远的记忆。
——“等我们被救出去了，我一定找人问清楚这是什么花，然后再来告诉你。”
——“嗯嗯，我相信你！”
“原来是碧桃花呀。”司马葶垂眸浅笑。
“恩。”贾文瑞伸手覆上了她手中的簪子，指尖落在了那朵桃花上。
贾老爷对于二皇子殿下的再次到来感到受宠若惊，收到消息的时候殿下的马车已经到了府邸外。他携贾夫人和其他家眷们匆匆赶了出来，没成想今日到府上来访的贵人不止一人。
他们到的时候二殿下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车辕旁，贾老爷恭顺地领着众人行下一礼，从余光中看到殿下朝车上伸出了手。
车帘再次被掀开，露出了一张娇俏的面容。
司马葶搭上皇兄的手安稳地来到地面，本能地躲到了他的身后。
她确实积极想来看望贾文瑞，但是面对贾老爷这些生人还是有些抗拒。
贾老爷带着家眷们再次问候了一遍。
“不必多礼。”司马辰华安抚地拍了拍司马葶紧攥着自己腰间的手。
“孤今日带了皇妹前来探望贵府公子，他的情况如何？”
贾老爷脸上堆起笑，“哎哟，怎么敢劳烦两位殿下如此记挂……宫中的御医们妙手回春，犬子这会儿正好也醒着，精神比昨日好多了。”
司马葶杏眸一亮，对着皇兄嘟囔，声若蚊蝇，“我……我想去看看。”
司马辰华听了个真切，朝贾老爷笑道：“可否带我们去看望贵府公子？”
贾老爷哪敢拒绝，立马侧过身子亲自在前方带路。
贾夫人正要跟上，眼尖地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朝这边走来。
她犹豫了一下没跟着进门，静静地等着。待公子走近，她看清了那张脸，心中大骇：这位不是前段时间来府中呈递任命文书的御史中丞大人吗？也就是谢家那位声名赫赫的十三郎，谢淼！
贾夫人的脸上艰难地扯起笑容，“谢、谢大人？您怎么来了！”
谢淼方才特意等贾老爷先行离开，为的就是等一个单独与贾夫人接触的机会。
“本官有一事想问问贾夫人，希望你能够如实告知。”
贾夫人的心中狂跳，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什、什么事情？”
见她这个反应，谢淼料想贾夫人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贾文瑞借由楚离的文章夺得魁首一事，他本人或许并不知情，可他的父母……
谢淼没继续在府邸外逗留，主动往里走去，“贾夫人，进府借一步说话吧。”
……
贾文瑞刚刚服了药，此时正靠在床上发呆。
中秋节那晚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涌过，许多画面如同做梦般令他觉得难以置信。
——“殿下，现在的月光太刺眼了，您先闭着眼睛缓缓。”
猛然想起了自己那时的举措，贾文瑞呆愣地摊开掌心望去。
那时便是用的这只手……
少女含泪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贾文瑞心下怦然一动。
不、不行……他承诺着的人是四公主殿下！
贾文瑞甩了甩脑袋，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悸动。
“大傻子！”
怎么还出现幻听了？贾文瑞揉了揉耳朵。
“你怎么样了？”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
贾文瑞转脸看去，入目的是刚才还在想着的那张脸……
他僵住了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来人愣神。
就在刚才，贾老爷将两位殿下带到了地方，脚下还没站稳，只见方才还躲在二皇子殿下身后的公主殿下直接闪身朝屋内冲了进去。
贾老爷不解地看向二皇子殿下，“这……？”
司马辰华朝着他微微颔首，“便带到这吧，有劳贾老爷让家眷们撤远些，孤的皇妹见不得生人。”
贾老爷虽然心中惊疑，却只得照做，吩咐周围人都退下，离开前不忘朝着屋内随侍的仆从也招了招手。
没一会儿功夫其他人都走远了，司马辰华并没有抬步进屋，而是拂了拂衣摆径直坐到了廊下，默不作声地留意着屋内的动静。
贾文瑞愣了几息，不敢确定地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少女并没有从视线中消失。
司马葶不解于他的举动，关切地在床边坐下，“你怎么看着更傻了？”她蹙起眉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疑惑地嘟囔，“好像也并不烫呀……”
贾文瑞倏然捉住了她的细腕，随即又像被灼到了似的立马松开。
他别过脸去躲开她的手，“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你啊！”司马葶答得理所当然。
贾文瑞不敢去对上她的视线，“你如此孤身前来，旁人会误会的……”
门外的司马辰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倒是拎得清。
司马葶从怀中取出了一物，见眼前之人还是不敢看向自己，不满地提高了音量，凛声道：“你转过头来。”
“……”贾文瑞不从，“殿下您先回去吧，您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人瞧见了不好。”
司马葶冷不丁说道：“碧桃……我想起来了。”
贾文瑞这才转过脸来，司马葶手上赫然是中秋那晚他买下的那支桃花样式的簪子。
司马葶见他望了过来，顾自说起了故事，“小时候我随父皇到护国寺祈福，误闯了一处院落，最后被贼人掳进了屋内。”
听到这里，贾文瑞瞪大了眸子。
“当时有一位小哥哥和我关在了一起。那人……”司马葶认真地看着他，“是你吧？”
贾文瑞满脸的震惊已经给出了答案，司马葶如释重负地笑了。
贾家世代行商，生意场即战场。
在贾文瑞幼时，对家雇人掳了他，想借此向贾老爷施压，迫使他让出生意场上的利益。
当时贾文瑞被绑到了护国寺，听到窗外的动静起身去看，原来是一个小姑娘误闯了进来。他焦急地朝门口挪动着，生怕歹人们伤害了她……
贾文瑞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司马葶一声轻笑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我当时直接吓晕了，再醒来时就躺在了那个小哥哥的怀里。”
贾文瑞的声音发颤，“你、当真是那个女孩？”那时他已经被关了好几日，饿得没了力气，是误闯进来的女孩让他强打起精神。她被关进来后不过半天，一群侍卫找来了院中，将他们两人都解救了出来。
他后来托父亲找人打听过，当天在护国寺走失的那位，是圣上的四公主。
司马葶握起了桃花发簪，“那天，院里的树随风落下了许多好看的花朵，我问过小哥哥那是什么花。”
贾文瑞苦笑，“我告诉了那女孩，我也不知道……”
两人想起了那段共同的、遥远的记忆。
——“等我们被救出去了，我一定找人问清楚这是什么花，然后再来告诉你。”
——“嗯嗯，我相信你！”
“原来是碧桃花呀。”司马葶垂眸浅笑。
“恩。”贾文瑞伸手覆上了她手中的簪子，指尖落在了那朵桃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