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临渊的举动惹得厅内众人纷纷没了醉意。

    司马弘泷侧眸看向司马辰华,“你下去看看。”

    司马辰华点了一下头,随即顺着台阶朝下首走去,停在了皇甫临渊的身边。

    “太子殿下,您这是……?”

    皇甫临渊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眼底满是狠厉之色。他松开了握住婢女脖颈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厅外走去。

    “太子殿下……”那名婢女连忙朝他身后跟去。

    皇甫临渊直视着前方,冷冷道:“带路。”

    司马辰华也抬步追了出去。

    司马弘泷叫来了李有德,“让人去查。”

    李内监垂下了眼皮子,“是。”

    几人骑着快马赶到了城南谢府,皇甫临渊翻身下马,一刻也没再停留。

    府门外的两名守卫拦住了他。

    皇甫临渊厉声斥道:“让开!”

    饶是他气势骇人,守卫们仍旧纹丝不动。

    司马辰华此时也下马走了过来。

    守卫们还是认得二皇子殿下的,俯身垂首行礼,“拜见二皇子殿下。”

    司马辰华抬了抬手,瑞风眸暗暗睨着西丹太子的反应,“谢大人和谢夫人在里面吗?”

    皇甫临渊听到‘谢夫人’三个字眉眼微动,周身的气息愈加凛冽。

    守卫们正要答话,府内有一人笑着迎了出来。

    “二皇子殿下?”常随满脸堆着笑,又看向皇甫临渊,“西丹的太子殿下也来了?”

    他惊疑道:“这大晚上的,您们二位是来找我家大人的?”

    那名随侍皇甫思的婢女凑了过来,“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公主殿下在你们府上被人毒害,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

    司马辰华闻言看向了那名婢女,“此话当真?”

    常随先一步开口惊道:“你为何要说出这种话?是谁让你捏造出这种谎言的?”

    那名婢女被反咬了一口,立马反驳道:“明明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是捏造的?”

    皇甫临渊没功夫再听他们掰扯,拂开了常随,“孤要亲眼见到她。”

    常随重新挡在了他的面前,“诶,太子殿下请留步!”

    皇甫临渊不耐烦地瞥向他。

    常随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公主殿下她人现在不在府上。”

    感受到皇甫临渊的气息越来越骇人,常随赶紧解释道:“她和我家大人出城看星星去了。”

    “……”皇甫临渊顿住了动作。

    思思确实喜欢看星星。

    “你胡说!”那名婢女指着常随,“我明明亲眼看见公主殿下倒在了茶塌上没了气息!”

    司马辰华打起了圆场,“莫不是公主殿下酒量不佳,醉过去了吧?”

    常随附和道:“就是这样的!公主殿下醉了没一会儿便醒了,还和我家公子提议一起出城看星星。”

    皇甫临渊眼风再次扫向那名婢女。

    婢女眼神躲闪,颤着唇道:“不可能!”她忽然想起个人,“你把和我一起侍奉公主的另一名婢女叫来!她也看见了!”

    常随无奈地摊了摊手,“她当然是陪着主子们出城了,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实在不信,就自己进去找吧。”说完,他让开了身子,也示意府门护卫将路让开。

    皇甫临渊见他这般坦荡,明白现在进去也找不到什么。

    他转身上了马,朗声问道:“他们出城多久了?”

    这便是要直接追出城去了。

    司马辰华走到了他的马前,“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太子殿下就别追着去了吧?”

    ‘新婚之夜’四个字再次灼地皇甫临渊双眸微眯。

    他也不再等着常随的答案,直接拉起缰绳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无妨,探查车轮的痕迹总能找到他们。

    “殿下!”那名婢女也上马跟了过去。

    司马辰华没有再跟,瑞风眸探究地朝常随打量而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常随俯下身子作揖,“殿下,请您跟我移步到府内再说此事。”

    ……

    南大将军府,南屿请回了大夫,新房中却只剩下晕过去的喜娘。

    他大惊失色,找来府内的婢女侍从们问询,却没一个人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府中守卫也正常值守,并未发现可疑的情况。

    大夫为喜娘号完了脉,做出诊断,“她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

    “可有什么法子让她醒过来?”

    在大夫的一番操作下,喜娘悠悠转醒,疑惑地望着房内。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大叫道:“公主!”

    南屿接话问道:“公主她怎么了?”

    喜娘下意识答道:“公主她、她执意要出府!”说完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南少将军……您、您回来了?”

    南屿皱着眉,唇色发白,“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喜娘支支吾吾道:“您走了之后没多久公主就醒了,然后、然后……”

    南屿逼问道:“然后?”

    喜娘眼睛一闭,一鼓作气道:“然后她就跑了!”

    新娘子新婚之夜丢下新郎官跑了,这传出去该多么难听呀?

    喜娘忐忑地瞄向南屿,“少将军?”

    南屿的唇色比刚才更白了……

    他知道阿绯不是真心想嫁他,却没想过她会在新婚之夜做出这种事情。

    喜娘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找补道:“或许公主殿下是突然有了什么急事?”

    什么急事需要在新婚之夜去办?又不是在外面养了小情郎……

    南屿面色铁青,迟迟没再说话。

    喜娘惯会看人眼色,心中一骇:不会吧?难道真的是……?

    一旁的大夫也顾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吭声。

    “屿儿。”

    男子毫无波澜的声音自房门外传来。

    南玄振缓缓步入屋内。

    南屿望了过去,俯身行礼,“父亲……”

    “今晚的事情为父都听说了,你先莫要着急,为父已经派人去寻了。”

    “不……”南屿抬起了头,“父亲,别派人去找她了。”

    南玄振静静地看着儿子。

    南屿的态度却很坚定。

    她如果想回来,之后会自己回来的。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这个局势下她铁了心要去找谢淼,选择和他一起逃亡,那处境只会变得十分危险。

    南屿抱起了拳,“父亲,请您将人手都叫回来吧。”

    南玄振的眸中终于有了丝类似不满的情绪,“随你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屿抬步走到了喜床边,抬手摸着床上的床褥,心绪翻涌。

    另一边,皇甫临渊被一名西丹的锦衣护卫拦了下来。

    “让开!”

    锦衣护卫岿然不动地堵在了前面,“太子殿下,陛下传来了口谕。”

    皇甫临渊闻言顿了顿,沉下了性子,“说。”

    “陛下命您即刻启程返回西丹,不得有误。”

    皇甫临渊拉起了缰绳,似乎并不打算听从这个口谕。

    锦衣护卫扬声问道:“太子殿下是想违抗陛下的命令吗?”

    西丹皇帝派来传口谕的这位锦衣护卫是他平时最为重用的一个,也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锦衣护卫抬起了手,“属下必须完成陛下交代的皇命,殿下若是不肯,属下只好不敬了。”

    这话就是在威胁了。如果皇甫临渊不自己回西丹,他便会强行将他带回去。

    皇甫临渊狠厉地眯起了双眸,森冷道:“孤、现在就启程回西丹!”

    ……

    城郊别庄,司马绯抱着皇甫思进屋,将她轻轻安置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夕芸,你来帮我。”说完她便急匆匆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谢淼也想帮忙,司马绯冲着他摆了摆手,“去去去,照顾好你的谢夫人,别来这碍手碍脚。”

    谢淼:“……”

    留风见主子吃了瘪,摸了摸鼻子,“公子……咱出去吧?”

    司马绯看他们准备离去,补充道:“记住了,如果她又吐血了,立马给她喂我的血。”

    说完,她丢了瓶膏药过去,“还有别忘了给我那条手腕上的伤口涂药。”

    谢淼接住了膏药,没再多言。

    经过了一晚上的努力,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司马绯终于端着碗药汤回来了。

    “她的情况如何?”

    谢淼答道:“还算稳定,夜间并未吐过血。”

    司马绯点了点头,看向夕芸,“来,帮我扶起她。”

    夕芸走到床边扶起了皇甫思,捏开了她的下颚。

    司马绯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入了皇甫思的口中。

    好在皇甫思似乎习惯了喝药,身体有着本能的记忆,药送到嘴边就自己咽下去了。

    司马绯将空碗递给了夕芸,扶着皇甫思躺好。

    昨夜趁着夜色赶路看不真切,司马绯现在才得以看清皇甫思的容貌,当即阴阳怪气道:“谢大人真是好福气呀,娶了这么一位美若天仙的夫人。”

    谢淼抿了抿唇,“夭夭……”

    司马绯没意识到自己用着谢淼的身子说出这种话有多么怪异。

    夕芸和留风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齐退了出去。

    司马绯伸手抚上皇甫思的脉搏。

    谢淼还想解释,“她选择嫁我其实另有目的。”

    司马绯将皇甫思的手腕放回了被子中,转眸望来,“什么目的?”

    谢淼答不上来。当时皇甫思正要开口就毒发了……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气氛十分焦灼。

    “让我来说吧。”

    女子虚弱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司马绯和谢淼朝床上探去视线,原本双眼紧闭的皇甫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皇甫思狐疑地看着房间内的两人,柔声道:“或许有些事情你们也该同我解释解释?”

    床边的‘谢淼’不仅能够触碰她,给人的感觉还和之前大不相同,而且他们刚刚的对话听着也很奇怪……

    皇甫思顾自坐起了身子,“不过,还是我先说吧……”

    “我不是西丹皇帝的女儿,我是西丹前任护国公的女儿,季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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