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些年来,西丹皇室中确实未曾听闻有皇甫思这号人物。

    西丹皇帝对此给出了解释:皇甫思是由一位体弱多病常年蜗居在皇家园林的皇妃所出,自小跟在母妃身边长大,自然不被世人所熟知。

    虽然皇甫思这个名字没什么人听过,季楠思这个名字可就如雷贯耳了。

    西丹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这其中,当属护国公府的嫡小姐最为出众,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原来皇甫思就是西丹那边人人称颂的那位第一仙姝,季楠思。

    司马绯和谢淼的眼底纷纷流露出了几丝诧异。

    季楠思看向了顶着谢淼皮囊的司马绯,“谢公子?”又看向了顶着司马绯皮囊的谢淼,“或者那位才是谢公子?”

    谢淼往前走了半步,“我是。”

    季楠思虽然有些诧异,却没有多问什么。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谢公子,你记得相看会上我和你说过的那些事情吗?”

    相看会当日季楠思将其他郎君都请了回去,独留了谢淼进行长时间的交谈。

    谢淼当时虽然听得不怎么认真,却还是听了个大概,“你说了许多在西丹的回忆,提到过许多次父亲。”

    当时他以为她说的是西丹皇帝,现在看来……

    谢淼问道:“你说的那些回忆都是关于西丹前任护国公的?”

    季楠思点了点头,“谢公子,我的父亲一生赤胆忠心、忠贞为国,最后却落了个通敌叛国的下场……”她眸底泛起了水意,“我能替父亲问你一句为什么吗?”

    这就是她喝完合卺酒后想要谢淼如实回答的问题。

    司马绯左看看季楠思,右看看谢淼。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她的父亲最终落了那个下场是和谢淼有关?

    谢淼也没听明白,蹙着眉对上季楠思的视线,“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季楠思见他这个反应,顿了一下,随即问道:“前阵子你在丰州吗?”

    司马绯替谢淼答道:“他在,可当时我也在,我们并没有和你的父亲有接触。”

    季楠思的视线流转在两人之间,“前阵子我的父亲被圣上连夜定罪,整个国公府都被查封了。有人告诉我,父亲协助东桑丰州的太守起事,意图之后再起兵攻打西丹……”

    她的眸光最后停在了谢淼的身上,“太子殿下亲口告诉我,东桑那边的官员罗列出了许多的证据。而查出了这些事情的,正是当时在丰州查案的御史中丞,谢淼!”

    季楠思说到后半句情绪上有些激动,抬手捂住胸口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司马绯递了一方手巾过去,解释道:“只是些余毒,吐干净就没事了。”

    季楠思接过了手巾,吐出了嘴里的乌血,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淼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

    司马绯将季楠思腿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你好像被你们的太子殿下给蒙骗了,谢淼在丰州查案的时候我也在场,他当时负责赈灾粮相应事宜,从未和西丹那边的人有过接触。”

    季楠思动了动苍白的唇瓣,“我也知道不能只听太子殿下的说辞,所以才决定亲口问问谢公子……”她看向了谢淼,“我父亲的事情,你究竟参与了多少?”

    谢淼的面上一片坦然,“我在丰州从未听闻过令尊的事情。”

    季楠思扯了个苦涩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失望,“这样啊……”

    她原本还想着如果他真的有关,就把他杀了给父亲报仇来着……

    谢淼接着说道:“不过你想找的那人,应当和我们想找的那人是同一人,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季楠思听到事情有所转机,气息急促了起来。

    司马绯拧着眉,口吻严肃,“先别说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情绪上如此起伏。你先躺下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季楠思看了一眼司马绯满脸不容拒绝的神情,没再多说什么,重新躺回了被窝中。

    司马绯仔细地替她掖好了被角,“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先好好养养身子。”

    季楠思‘嗯’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眼皮子的重量,闭上了眼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马绯凝着她的睡颜,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她起身示意谢淼跟她出去,谢淼照做。

    司马绯将门轻轻地合上,低声说道:“好好的一个女郎,被幕后之人害得家破人亡,孤身流落到异国他乡和亲……当真可怜。”

    她转过脸来,“我们应该尽快将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也好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谢淼凝着她,“可惜前阵子你在宫中待嫁,守备森严,不然或许咱们现在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阵子我和老师分别审问了余盛和余显宗,大致得到了一些讯息。老师认为余显宗知道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司马绯立马明白了谢淼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对余显宗用催眠术,然后问出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谢淼下巴微微一点。

    司马绯理清了思绪,“那咱们还是暂时先别换回来了,我得用你的这副身子才能进到天牢。”

    谢淼抬手抚上了她眼下的两团乌青,“你一整夜都忙着调制解药,先去好好休息。”

    司马绯的眼神躲闪到了一边,“我知道了。”

    ……

    自婚礼当日起,朝中休沐三日,官员不用上早朝,每个机构只留了些人手轮流当值。

    天还蒙蒙亮,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皇宫城门守卫拦下了骑着快马的官员。

    那名官员满面焦急,“在下有急事要禀报陛下,你们快去通传!”

    城门守卫们面面相觑,守卫统领迎了上去,“您是?”

    那名官员翻身下马,“我是在御史台中任职的侍御史沈裕。”他将身上的腰牌摘下递了过去。

    守卫统领接过腰牌仔细查看了一番,当即转头命人进去通传。

    司马弘泷虽然昨夜饮了许多酒,长年累月的习惯却让他在和以往差不多的时间就醒来了。

    他百无聊赖,就早早去了勤政殿批阅奏折。

    城门守卫在殿外通传,司马弘泷诧异抬眸:御史台的沈裕?他来做什么?

    他朗声应道:“宣。”

    沈裕步履匆匆地迈入了勤政殿,满脸焦急,“微臣拜见陛下。”

    还不等司马弘泷出声,他疾步上前将怀中的几份奏折呈递了上去。

    各州太守呈递给圣上的奏折都需要先由御史台过目筛选,沈裕手上这几份正是各州太守命人快马加鞭送进都城的奏折。

    李内监眉眼一跳,“这位大人怎么这般没规矩?”

    司马弘泷摆了摆手示意李有德噤声,“无妨。”

    他接过沈裕手上的那几份奏折,一份一份地看了起来,眉头逐渐紧锁。

    司马弘泷厉声问道:“奏折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沈裕拱手作揖,“昨夜御史台是臣在当值,奏折是一个时辰前陆陆续续送到的,其他稍远的州府应该也有类似的奏折,只不过或许还在路上……”

    司马弘泷猛然拍了一下桌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有德担忧地上前,“陛下?”

    “去,快去将军府传四公主来见朕。”

    “奴才领命。”李有德应声出了勤政殿。

    从昨夜后半夜开始,东桑各州太守陆续向都城传来消息。

    昨日本来是东桑三喜临门的好日子,各个地方的百姓几乎都在整日庆祝。

    可是好景不长,不少地方相继有百姓突然犯起了恶疾。

    一开始,那些犯病的人只是感觉身子有些轻微的不适,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身上的病情如同狂风骤雨般加剧,一发不可收拾……

    最可怕的是,这些病症似乎具备传染性,不少接触过病患的人也都相继出现了症状,大夫们全都束手无策。

    各州太守焦头烂额,只得临时将犯病之人隔离了起来,将消息连夜加急传回了都城。

    司马弘泷清楚,能够在全东桑范围内短短一天之内起势如此之快的疫症,必定是巫族之人搞出来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司马绯进宫商讨对策。

    没多久李内监便回来了,神色不太正常。

    司马弘泷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问道:“四公主呢?”

    “陛、陛下……”李有德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密函,“奴才到将军府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骑在马上的南大将军,他托奴才将这封密函呈递给您,便策马离开了……”

    司马弘泷摊开了密函,李有德接着说道:“奴才随后还进了将军府,四公主殿下和南少将军都不在里面……”

    司马弘泷几眼扫过密函上的内容,“西丹太子连夜离了都城?此事为何没人报给朕?”

    南玄振在密函中留言,西丹太子行径可疑,他恐边境生变,这才来不及进宫禀明圣上,急急留下密函往边境赶回去。

    李有德闻言身子颤了颤,“老奴这就去别宫问问看情况。”

    司马弘泷摆了摆手,“快去。”

    沈裕垂首作揖,“陛下,各州疫症这事……您看?”

    一人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父皇,儿臣来向您请安。”

    司马辰华跨入殿中后敏锐地发现了氛围的不对劲,瑞风眸中微光潋滟。

    司马弘泷看向了他,“辰华,昨夜你随西丹太子去城南谢府后,都发生了什么?”

    司马弘泷后来因为不胜酒力便回去歇息了,这么一歇息便来到了早上,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事。

    司马辰华正是想来和他说这事的。

    “父皇,昨夜有人在合卺酒里下了毒,险些害死西丹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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