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伤势彻底痊愈的那天，佐菲没来。
阿尔法在玛丽的复查下拆开所有绷带，满意地看到体表的灼烧痕迹褪去。
粗糙的晶体作为掩盖的核心，凝固于颈间，把涌动的热度全然压下。
她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那是警备队考核的日子，佐菲早早得和她打过招呼。
倒不如说，对方在照顾自己的同时居然还要认真备考这件事，反而更让奥感到惊讶。
她下了病床，第一时间试着拉筋扯骨、调整发力，把玛丽抱起来转着圈圈，感慨四肢重获自由。
“啊啦，有这么开心吗，阿尔法？”玛丽用手抚开被转圈带动的奥特勋章，笑着说。
女奥没有制止阿尔法的动作，反而配合地回抱，莞尔一笑，似乎连日工作的疲劳也在这一刻消失。
阿尔法：“只有一点。”
这样连着转了好几圈她才停下，顶着张冷淡脸点头，但上扬的情绪对于熟悉的队友来说很是明显。
结束短暂的庆祝，阿尔法随意收拾了下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只有披风和惯用的臂环而已。
曾经的战利品和装备在上次离开时被她一股脑分给了战友，战功点数也是，所以出院后可以说是孑然一身。
阿尔法倒是不在意，这些身外物总是能得到的，更别说贵重的大多给了三人组，有需要也可以随时借用。
她看着只能陪她到银十字门口的玛丽——对方还需要继续工作——挥挥手表示自己一个奥就可以。
“还是先去警备队吧，凯恩在那里等你。”玛丽建议道，手上的光屏因为短暂的旷工闪个不停，女奥也只好一脸歉意地苦笑了下，继续回到银十字的最高层。
阿尔法点头表示理解，她站在银十字门口，把臂环套上，过大的红色披风也是随意一甩上了身，熟练地开始快速升空。
如利刃般的风顺着躯体划过，让她倍感亲切。结果飞到一半，披风却差点滑落，被她一个燕返及时扯了回来。
苦恼着拽着红色的柔软布料，阿尔法停在半空，一时颇为头疼，因为手中带有挂绳的款式和曾经粗糙破布般随意缠绕即可的蓝色披风不同，有着复杂的装饰性构造。
老实说，她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装饰，战场上都是些简单粗暴的装备，一时间竟有些苦手。
最后只好边拉着披风边飞行，速度也变得相当缓慢，柔和的风打在身上，让阿尔法想起这段时间外出的感觉。
被背着行动，周身都是柔和又克制的风，她只需埋在温暖的颈项里即可，没有任何气味或声音来来干扰她。
...可以放心地睡去。
-
“不再多休息一阵子吗，阿尔法？”
看着等在警备队的门口，竭力板着脸保持威严的凯恩，阿尔法放弃了对披风的研究，缓慢地落了地。
她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休息，在对方的带领下利落地迈开了步伐，向着战后维护和平的组织、她未来的工作地点走去。
光之国的建筑大多为翠绿，光线透过稍显温和，阿尔法向前了几步，仍不放心地拽着肩上的披风防止滑落，她本想开口询问凯恩披风的固定方法，却在往对方看去的一瞬微微愣住。
队长的姿态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敏锐地意识到这点。
细节的变化是很明显的。战士奥哪怕休息都会时刻保持戒备，手永远放在容易出招的位置。而此刻身旁的警备队长明显少了作为战士奥习惯的防备细节，而是站得很挺、走得很直，躯体像是笔直的松柏，行进的姿势带上了和披风挂绳相似的装饰动作。
直白地说，对方开始更像是一位指挥奥了，而不再是战士。
阿尔法一时疑惑，因为这样的做派和她记忆里的几位银族指挥奥堪称一脉相承，难道奥族对队长奥也有类似的礼仪要求吗？
但看着四周不断走动着的队员，眼灯还时不时或欣慰或好奇地朝她看看，她还是忍住了发问的冲动，并且悄然地调整自己的行进姿态。
凯恩现在是她所认可的长官，所以如果真的存在礼仪，她也应当遵守才对。
走过长长的回廊，周围的奥逐渐变少，翠绿的装饰建筑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凯恩停下了脚步，依然是一脸威严，“...阿尔法。”
阿尔法隔着点距离停下：“我在的，队长。”
她开口带着恭敬，只是撇去了曾经的一丝逗弄，“我已经痊愈了，随时可以开始任务。”
低着眼灯，阿尔法等待着自己认可的长官的指令，却半天没有回应，空气中只有浅浅的抽气声。
视线里的手慢慢握紧，边缘的披风挣扎出红色的勒痕，让阿尔法忍不住移去目光。
“我知道了。”
不算久的沉默后，警备队长给出回答，语气正经又威严。
“那么阿尔法，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任务，只是你需要等待队友的重新分配。”
“队长，我不需要别的队友。”阿尔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却又在抬起眼灯的瞬间怔楞。
明明走过来时还压迫感十足的领导奥，如今却对着她，把表情都藏在了阴影里，带着绝不属于上位者的神情。
而是一种莫名的，让周围的信息素都变得微微酸苦的情绪。
目光对视，凯恩瞪大眼灯，勉强地收回了面上那些个奥的情绪，又掩饰般的松开了被他紧攥的荣誉披风。
他很少有不直言问题的时候，这次却只是露出尴尬的笑容试图闪躲过去。
阿尔法：？
她疑惑歪头，在余光下看到的是周围那些不敢多靠近却又目露崇敬的警备队奥。
大多是她不熟悉的新面孔。
阿尔法把视线转回面前竭力找回气势的凯恩，而非队长，在短暂的思索后明白了缘由。
她刚刚的姿态，只是她认为对于长官奥该有的态度。可对于凯恩，对于曾经的队友来说，或许这样的表现过于伤奥了。
“队长，”阿尔法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你知道除了b君别奥很难配合我。”没有奥会愿意只负责防御。
“可...”凯恩面露为难，信息素却略微回甘，连带着尴尬的表情也逐渐淡去，转为认真的思考。
阿尔法顿了顿，也明白奥族组队的传统，她比划了下起手式，试探着说道：“队长是不放心我的实力吗？要再和我打一场吗？”
“不...不需要打一场。”凯恩的回复带着无奈，以及泄了气的妥协，“我知道了，我会调整。”
阿尔法张开的口型顿住了，她还以为要费好些功夫来说服对方，没想到开了个头就达到了目标。
...所以凯恩还是很信任她的实力的?
她点头，带着点被认可的笑意，同时稍稍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问道，“原来队长也会害怕成为真正的队长吗？”
只是猜测，但凯恩的状态和玛丽的确不太像，那些类似银族奥的礼仪，有些过了头的感觉。
“...哎？”因为靠近不自觉紧绷的警备队长愣住了，并且因为提问的尖锐一时沉默。
“有那么明显吗?”压低的回复带着难掩的疲惫。
“不，只是有点意外，”阿尔法退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毕竟从最开始，凯恩就是最好的队长了不是吗？”
警备队长闪了闪眼灯，突然哑了声。
虽然的确早有变革国度的宏愿，也凭借着职位和功勋与玛丽一起推进了他们共同的和平理念，但老实说，他始终无法全然安心地接受所在的职位。
这个让他和好友因此决裂的位置。
每当想起那场无疾而终的比试，那些好友在塔顶最后的嘲讽，凯恩都感到奇怪的不安。
倒不是说他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称职，亦或是背离了初心，只是，他的确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完美。
凯恩低下头，再次把情绪藏进阴影里。
他轻声问道，带着吞了字的含糊：“我...是吗？”
你真的觉得我是最好的吗？
场面兀得沉默下来，一时间连周围的吵闹都好似远在另一个时空，轻若无物。
阿尔法舔了舔牙尖，意识到话题的严肃性。
但思考片刻，她觉得顺着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对方也绝不会相信，还是说了实话，“起码现在，你是我认可的长官。”
她顿了顿，再次承诺到，“我会对你永远忠诚。”
“是吗，”压低声音的警备队长笑了笑，带着微妙的安心，“永远什么的...会不会说得太过了呢？”
永远地...选择并非你眼里最好的我啊。
-
告别光屏同样闪个不停明显有事要做的凯恩，阿尔法在警备队内部无所事事地闲逛起来。
这次的会面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并没有给她什么实质性的指令。
阿尔法在翠绿的回廊上走走停停，对于四周装饰性繁多的设计颇感新奇。
她扯了扯披风，试图参考那些复杂的设计去固定住扣子和挂绳，然后成功地打了个死结。
阿尔法：“...”
放弃挣扎，她转身打算离开警备队，去竞技场找点曾经的手感，以免因为卧床许久松懈了战力。
往出口走去，却在途中发现了正在进行警备队考核的佐菲。
半透明的房间外，她看到一大批奥分列而坐，对着光屏正奋笔疾书，一时间感到微妙的庆幸。
...原来警备队的考核还有笔试的吗？
阿·文盲本奥·尔法闪了闪眼灯，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她是战争特招的。
她隔着半透明的墙看着里面的佐菲，对方一脸认真，手指的敲击几乎不需要犹豫，肉眼可见的好好学生样。
阿尔法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感谢对方这段时间的帮忙。
她无意识地摆弄打成死结的扣绳，依靠在墙外，陷入沉思的同时没发现墙内奥抬头看到她的惊讶。
“我完成了，考官。”
佐菲有些紧张地举起了手。
考官奥一脸严肃，不赞同地说：“时间还很充裕，你确定不再检查一遍吗？”
佐菲用余光看向墙外的身影，红色的披风略微贴在墙面，是他特意清洗的，因为阿尔法在上次外出时不小心沾到了年糕掉下的黄豆粉。
...前辈是特意来看他考核的吗？
不对，应该是来和养父交谈归队事宜的，他之前有听养父谈起过。
所以，应该是交谈好后前辈四处乱逛才发现了他的考核，又或者只是意外路过后决定倚靠着休息会，并没有发现他。
但那都没关系。
他点点头，笃定道：“我确定，考官。”
他的确有检查的习惯，奥特学院的老师也曾教导过考试必须多次检查的道理，但同时，佐菲也有无需检查也能完美通过考核的自信。
他提交了考卷，带着些微紧张走出考场，立刻被阿尔法发现了。
阿尔法直起身来，一脸疑惑，“...已经答好了吗？”
...前辈真的是在等他啊。
佐菲点点头，相当认真地回复，“因为这次的考题比较简单，前辈。”
阿尔法：“...”
虽然她不懂考题，但这绝对是在乱讲吧。
一墙之隔的奥可是都还在一脸纠结地做题。
算了，可能对好好学生而言这就是简单模式。
她放下自己摆弄的扣子，想着要不要带着对方去稍微庆祝下，然后悲伤地发现披风上的死结更乱了。
...烦哦。
正打算一个光刃割开算了，银白的手指突然伸了过来，银族的少年奥也同时俯下身来，轻巧地接过了她手中缠绕到难舍难分的挂绳。
“我来吧，前辈。”佐菲温和说道，一脸理所当然。
阿尔法闪了闪眼灯，突然意识到先前外出时这件披风都能好好固定，可能都是因为佐菲提前调整好了的缘故。
看见死结被缓慢且仔细地解开，金色的挂绳随着银色指节的扯动缠绕上了正确的搭扣，她沉默不语，从对方熟练的动作里得出了结论。
阿尔法冷淡着问，带着不解，“...所以你提前出来，只是为了帮我系个扣子？”
佐菲摇了摇头：“不是的，前辈，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披风的背面而已。”
“只是这次的题太简单了。”他又一次说。
阿尔法在玛丽的复查下拆开所有绷带，满意地看到体表的灼烧痕迹褪去。
粗糙的晶体作为掩盖的核心，凝固于颈间，把涌动的热度全然压下。
她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那是警备队考核的日子，佐菲早早得和她打过招呼。
倒不如说，对方在照顾自己的同时居然还要认真备考这件事，反而更让奥感到惊讶。
她下了病床，第一时间试着拉筋扯骨、调整发力，把玛丽抱起来转着圈圈，感慨四肢重获自由。
“啊啦，有这么开心吗，阿尔法？”玛丽用手抚开被转圈带动的奥特勋章，笑着说。
女奥没有制止阿尔法的动作，反而配合地回抱，莞尔一笑，似乎连日工作的疲劳也在这一刻消失。
阿尔法：“只有一点。”
这样连着转了好几圈她才停下，顶着张冷淡脸点头，但上扬的情绪对于熟悉的队友来说很是明显。
结束短暂的庆祝，阿尔法随意收拾了下要带走的东西，其实只有披风和惯用的臂环而已。
曾经的战利品和装备在上次离开时被她一股脑分给了战友，战功点数也是，所以出院后可以说是孑然一身。
阿尔法倒是不在意，这些身外物总是能得到的，更别说贵重的大多给了三人组，有需要也可以随时借用。
她看着只能陪她到银十字门口的玛丽——对方还需要继续工作——挥挥手表示自己一个奥就可以。
“还是先去警备队吧，凯恩在那里等你。”玛丽建议道，手上的光屏因为短暂的旷工闪个不停，女奥也只好一脸歉意地苦笑了下，继续回到银十字的最高层。
阿尔法点头表示理解，她站在银十字门口，把臂环套上，过大的红色披风也是随意一甩上了身，熟练地开始快速升空。
如利刃般的风顺着躯体划过，让她倍感亲切。结果飞到一半，披风却差点滑落，被她一个燕返及时扯了回来。
苦恼着拽着红色的柔软布料，阿尔法停在半空，一时颇为头疼，因为手中带有挂绳的款式和曾经粗糙破布般随意缠绕即可的蓝色披风不同，有着复杂的装饰性构造。
老实说，她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装饰，战场上都是些简单粗暴的装备，一时间竟有些苦手。
最后只好边拉着披风边飞行，速度也变得相当缓慢，柔和的风打在身上，让阿尔法想起这段时间外出的感觉。
被背着行动，周身都是柔和又克制的风，她只需埋在温暖的颈项里即可，没有任何气味或声音来来干扰她。
...可以放心地睡去。
-
“不再多休息一阵子吗，阿尔法？”
看着等在警备队的门口，竭力板着脸保持威严的凯恩，阿尔法放弃了对披风的研究，缓慢地落了地。
她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休息，在对方的带领下利落地迈开了步伐，向着战后维护和平的组织、她未来的工作地点走去。
光之国的建筑大多为翠绿，光线透过稍显温和，阿尔法向前了几步，仍不放心地拽着肩上的披风防止滑落，她本想开口询问凯恩披风的固定方法，却在往对方看去的一瞬微微愣住。
队长的姿态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敏锐地意识到这点。
细节的变化是很明显的。战士奥哪怕休息都会时刻保持戒备，手永远放在容易出招的位置。而此刻身旁的警备队长明显少了作为战士奥习惯的防备细节，而是站得很挺、走得很直，躯体像是笔直的松柏，行进的姿势带上了和披风挂绳相似的装饰动作。
直白地说，对方开始更像是一位指挥奥了，而不再是战士。
阿尔法一时疑惑，因为这样的做派和她记忆里的几位银族指挥奥堪称一脉相承，难道奥族对队长奥也有类似的礼仪要求吗？
但看着四周不断走动着的队员，眼灯还时不时或欣慰或好奇地朝她看看，她还是忍住了发问的冲动，并且悄然地调整自己的行进姿态。
凯恩现在是她所认可的长官，所以如果真的存在礼仪，她也应当遵守才对。
走过长长的回廊，周围的奥逐渐变少，翠绿的装饰建筑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凯恩停下了脚步，依然是一脸威严，“...阿尔法。”
阿尔法隔着点距离停下：“我在的，队长。”
她开口带着恭敬，只是撇去了曾经的一丝逗弄，“我已经痊愈了，随时可以开始任务。”
低着眼灯，阿尔法等待着自己认可的长官的指令，却半天没有回应，空气中只有浅浅的抽气声。
视线里的手慢慢握紧，边缘的披风挣扎出红色的勒痕，让阿尔法忍不住移去目光。
“我知道了。”
不算久的沉默后，警备队长给出回答，语气正经又威严。
“那么阿尔法，我会给你安排合适的任务，只是你需要等待队友的重新分配。”
“队长，我不需要别的队友。”阿尔法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却又在抬起眼灯的瞬间怔楞。
明明走过来时还压迫感十足的领导奥，如今却对着她，把表情都藏在了阴影里，带着绝不属于上位者的神情。
而是一种莫名的，让周围的信息素都变得微微酸苦的情绪。
目光对视，凯恩瞪大眼灯，勉强地收回了面上那些个奥的情绪，又掩饰般的松开了被他紧攥的荣誉披风。
他很少有不直言问题的时候，这次却只是露出尴尬的笑容试图闪躲过去。
阿尔法：？
她疑惑歪头，在余光下看到的是周围那些不敢多靠近却又目露崇敬的警备队奥。
大多是她不熟悉的新面孔。
阿尔法把视线转回面前竭力找回气势的凯恩，而非队长，在短暂的思索后明白了缘由。
她刚刚的姿态，只是她认为对于长官奥该有的态度。可对于凯恩，对于曾经的队友来说，或许这样的表现过于伤奥了。
“队长，”阿尔法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你知道除了b君别奥很难配合我。”没有奥会愿意只负责防御。
“可...”凯恩面露为难，信息素却略微回甘，连带着尴尬的表情也逐渐淡去，转为认真的思考。
阿尔法顿了顿，也明白奥族组队的传统，她比划了下起手式，试探着说道：“队长是不放心我的实力吗？要再和我打一场吗？”
“不...不需要打一场。”凯恩的回复带着无奈，以及泄了气的妥协，“我知道了，我会调整。”
阿尔法张开的口型顿住了，她还以为要费好些功夫来说服对方，没想到开了个头就达到了目标。
...所以凯恩还是很信任她的实力的?
她点头，带着点被认可的笑意，同时稍稍上前半步，压低声音问道，“原来队长也会害怕成为真正的队长吗？”
只是猜测，但凯恩的状态和玛丽的确不太像，那些类似银族奥的礼仪，有些过了头的感觉。
“...哎？”因为靠近不自觉紧绷的警备队长愣住了，并且因为提问的尖锐一时沉默。
“有那么明显吗?”压低的回复带着难掩的疲惫。
“不，只是有点意外，”阿尔法退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毕竟从最开始，凯恩就是最好的队长了不是吗？”
警备队长闪了闪眼灯，突然哑了声。
虽然的确早有变革国度的宏愿，也凭借着职位和功勋与玛丽一起推进了他们共同的和平理念，但老实说，他始终无法全然安心地接受所在的职位。
这个让他和好友因此决裂的位置。
每当想起那场无疾而终的比试，那些好友在塔顶最后的嘲讽，凯恩都感到奇怪的不安。
倒不是说他的所作所为有哪里不称职，亦或是背离了初心，只是，他的确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完美。
凯恩低下头，再次把情绪藏进阴影里。
他轻声问道，带着吞了字的含糊：“我...是吗？”
你真的觉得我是最好的吗？
场面兀得沉默下来，一时间连周围的吵闹都好似远在另一个时空，轻若无物。
阿尔法舔了舔牙尖，意识到话题的严肃性。
但思考片刻，她觉得顺着说并没有任何意义，对方也绝不会相信，还是说了实话，“起码现在，你是我认可的长官。”
她顿了顿，再次承诺到，“我会对你永远忠诚。”
“是吗，”压低声音的警备队长笑了笑，带着微妙的安心，“永远什么的...会不会说得太过了呢？”
永远地...选择并非你眼里最好的我啊。
-
告别光屏同样闪个不停明显有事要做的凯恩，阿尔法在警备队内部无所事事地闲逛起来。
这次的会面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并没有给她什么实质性的指令。
阿尔法在翠绿的回廊上走走停停，对于四周装饰性繁多的设计颇感新奇。
她扯了扯披风，试图参考那些复杂的设计去固定住扣子和挂绳，然后成功地打了个死结。
阿尔法：“...”
放弃挣扎，她转身打算离开警备队，去竞技场找点曾经的手感，以免因为卧床许久松懈了战力。
往出口走去，却在途中发现了正在进行警备队考核的佐菲。
半透明的房间外，她看到一大批奥分列而坐，对着光屏正奋笔疾书，一时间感到微妙的庆幸。
...原来警备队的考核还有笔试的吗？
阿·文盲本奥·尔法闪了闪眼灯，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她是战争特招的。
她隔着半透明的墙看着里面的佐菲，对方一脸认真，手指的敲击几乎不需要犹豫，肉眼可见的好好学生样。
阿尔法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感谢对方这段时间的帮忙。
她无意识地摆弄打成死结的扣绳，依靠在墙外，陷入沉思的同时没发现墙内奥抬头看到她的惊讶。
“我完成了，考官。”
佐菲有些紧张地举起了手。
考官奥一脸严肃，不赞同地说：“时间还很充裕，你确定不再检查一遍吗？”
佐菲用余光看向墙外的身影，红色的披风略微贴在墙面，是他特意清洗的，因为阿尔法在上次外出时不小心沾到了年糕掉下的黄豆粉。
...前辈是特意来看他考核的吗？
不对，应该是来和养父交谈归队事宜的，他之前有听养父谈起过。
所以，应该是交谈好后前辈四处乱逛才发现了他的考核，又或者只是意外路过后决定倚靠着休息会，并没有发现他。
但那都没关系。
他点点头，笃定道：“我确定，考官。”
他的确有检查的习惯，奥特学院的老师也曾教导过考试必须多次检查的道理，但同时，佐菲也有无需检查也能完美通过考核的自信。
他提交了考卷，带着些微紧张走出考场，立刻被阿尔法发现了。
阿尔法直起身来，一脸疑惑，“...已经答好了吗？”
...前辈真的是在等他啊。
佐菲点点头，相当认真地回复，“因为这次的考题比较简单，前辈。”
阿尔法：“...”
虽然她不懂考题，但这绝对是在乱讲吧。
一墙之隔的奥可是都还在一脸纠结地做题。
算了，可能对好好学生而言这就是简单模式。
她放下自己摆弄的扣子，想着要不要带着对方去稍微庆祝下，然后悲伤地发现披风上的死结更乱了。
...烦哦。
正打算一个光刃割开算了，银白的手指突然伸了过来，银族的少年奥也同时俯下身来，轻巧地接过了她手中缠绕到难舍难分的挂绳。
“我来吧，前辈。”佐菲温和说道，一脸理所当然。
阿尔法闪了闪眼灯，突然意识到先前外出时这件披风都能好好固定，可能都是因为佐菲提前调整好了的缘故。
看见死结被缓慢且仔细地解开，金色的挂绳随着银色指节的扯动缠绕上了正确的搭扣，她沉默不语，从对方熟练的动作里得出了结论。
阿尔法冷淡着问，带着不解，“...所以你提前出来，只是为了帮我系个扣子？”
佐菲摇了摇头：“不是的，前辈，我的角度只能看到披风的背面而已。”
“只是这次的题太简单了。”他又一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