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哈努克。

    离光之国有着相当的距离,是少有的完全冰封的星球。

    曼是跟着科研队来的。

    作为目前仍在读的学者预备役,他没有独自前往未勘测区域的权限,只有进入足够规模的团队才能通行。

    夹在占据压倒性数量的蓝色里银族的纹路有些醒目,毕竟科研队是直属科学技术局的队伍,而非奥特学院。

    但比起纹路,更引奥在意的是他发达的肌肉,厚实的背肌和胸膛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战士而非受邀的学者,就像是他的继兄和养父一样。

    “只是有健身的习惯。”

    被讯问这一点时,曼无奈地低下眼灯,解释道。

    在完成最近的课题为导师送上新的闭关后,他作为怪兽学的学者被科技局邀请,前来观测这颗行星上的生态链。

    同时,也是一种落荒而逃。

    假扮兄长的玩笑,到了他无法坦然说出口的程度,被糖块收买的后果是频繁的走神。

    佐菲早已从科学技术局回来了,却很快忙于公务,阿尔法又在数月前离开光之国,让他失去了三方解释的机会。

    曼叹了口气。

    和还在布置着仪器设备的研究员打了招呼,他带着影像用的记录仪和警报器,用光能撑起保护层,先一步进入了对奥特一族来说算得上不适的冰原。

    低温是光之国的天敌,冻土的寒气让他很快四肢僵硬,但并不影响他记录下遇到的物种,评判这颗星球的危险性。

    这颗星球常年下雪。

    雪白的绒羽一簇簇落下来,落在他的肩上,带来难以融化的冷意。

    他的勘测很顺利,沿途记录下的多是些无害的耐寒植物和长着厚实皮毛的食草动物。

    这让专业性的需求兀的地从怪兽学转向了植物学和生物学,好在他也精通这两门学科。

    举着记录仪,曼对着冰面缝隙里的稀有植物进行成分分析和标本采集,思绪里徘徊的却仍是这段时间间或想起的疑问。

    ...他和兄长或许真的很像。

    不只是族别、体纹、分化的结果,连过往的经历都相似。

    被战争夺走双亲,惶惶不安地待在奥特学院里,学到的知识还不足以让他们独立生活,直到因为父母的遗泽,被警备队长和银十字军长所收养。

    但他们又是不同的。

    佐菲以警备队为己任,拥有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的伟大志向,而他不过是一介文官,只想待在和平里,钻研一些怪兽领域的学术罢了。

    这身结实的体态,也只是失去亲人后的无力推动的结果,不是为了武力,只是想要自保。

    记录仪的屏幕上,有道被雪花覆盖了半身的影子踱步靠了过来,曼没有察觉到。

    记录仪的镜头被悄无声息地合上了盖片。

    “走神的话,可是会被偷袭的。”

    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到厚实的雪堆里,犹如后颈塞雪的冷意让曼瞪大了眼灯,第一时间捏住了腰侧的警报器。

    但当他捕捉到袭击者的真面目——玩味的前辈奥脱力似的落到他的怀里,攥紧的手又无声地松开了。

    雪花从对方身上落下,遮住了那些醒目的纹路,她像是从雪中走出的精怪。

    曼无奈道:“前辈难道是雪女吗?”

    阿尔法歪歪头,少有地记得这样的志怪故事,用使不上力的气音回应:“虽然神出鬼没,但我不会吸走你的灵魂哦...”

    “...佐菲。”她笑了笑。

    -

    雪还在继续下。

    曼保持了不动的姿势一会,才在撑不住的冷意里再次出声,“前辈还不起来吗?”

    没有声音回应他。

    他以为这是来自阿尔法的戏弄,愈发无奈。

    背上很冷,但靠着他的奥却是温热的,将他身上残留的雪慢慢捂到融化,他感觉胸前湿润润的。

    曼又喊了几声,仍然没又得到回应,空茫茫的冰原只有狂风的呼啸声,他停顿片刻,抬起手,推了推阿尔法的肩膀,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道。

    曼后知后觉到了不对劲。

    “...阿尔法前辈...阿尔法!”

    顾不上被认错的别扭,他坐起身来,看到的是蓝色粒子流了他一胸口的阿尔法。

    眼灯晦暗的前辈奥,安静地任由雪成了覆盖半身的披帛。

    曼第一时间看向计时器的位置。

    对于非专精治愈的奥特一族来说,判断生命体征只能依靠眼灯和计时器的亮度。

    但对方的胸口没有计时器的影子,只有将身躯分割成两半的裂口,湛蓝的圆球在其中晃悠悠地转动,好似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了。

    曼从未看过这样的结构,他不是光体学的学者。

    但没有了彩色计时器,他们根本无法在远离蒂法雷特光线的宇宙里生存。

    他抱起阿尔法,感到了似曾相识的惶惶不安,表情沉了下来。

    作为文官,曼实在没有太多外出的经验,只能在拉响警报器的同时驱动被寒气冻得僵硬的四肢,迅速升空往驻扎的营地飞去。

    而装着采集标本的行囊被遗落在地,很快就被风雪覆盖。

    -

    “只是睡着了而已。”

    驻扎营地的医疗奥对曼说道。

    医疗奥看着曼怀里的阿尔法,面色疑惑。

    他自然知道这是警备队相当有名望的战士奥,并且和面前奥的养父母交情匪浅,论履历,对方可以说是他的大前辈。

    但这不是对方睡着了还扒拉在人家养子身上不放的原因。

    曼带着半身雪花匆忙闯进医疗区域,说着对方胸口有伤,但这样贴得不留空隙,医疗奥根本看不到伤情。

    医疗奥摇摇头,让曼松开手,可阿尔法就像黏在对方身上一样,表情是陷入沉眠的安稳。

    “这样我没法做出诊断。”医疗奥无奈道。

    曼低下眼灯,把阿尔法肩上的雪花拂去,自己却还沾了许多回程的雪。

    他在想,换做是兄长,会怎么把这位前辈奥哄下来?

    曼想了一会,仍然得不出结论,他做不出那些兄长能做到的手段,只好抬起手,打算把阿尔法强硬地撕下来。

    他并没有像兄长那样过分敬重对方,甚至偶尔会因阿尔法停滞生长的外在产生她是个需要教导和照顾的小奥的错觉,不会在意强硬的做法。

    但背后突然传来拉扯的感觉,像是过电一样。

    曼忍不住瞪大眼灯,肩膀不受控地颤了颤。

    放在他背上的手拽住了他的背鳍。

    曼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指套上的磨损。

    医疗奥对此毫无所知,疑惑道:“怎么了?”

    曼低低地呼出口气,才挤出回应:“...没事,”

    他被捏住了背鳍,就好像被攥住了要害,虽然不明白前辈奥为什么装睡,也大致能猜出对方不想让伤口被发现。

    “麻烦给我一些绷带吧,我会等她醒过来再处理。”

    “好吧,也只能这么办了,”医疗奥也没想到如何扯下这位大前辈的方法,点头道。

    但医疗奥还记得曼闯进来时的急切慌张,边找绷带边说着:“她的光能检测的指标良好,本身也是一流的治愈能力持有者,你不用太担心。”

    曼点点头,背鳍被抚弄的活力已经告诉他怀里的奥起码神志清醒,甚至清醒过了头。

    他单手稳住阿尔法,用另一手接过了绷带,才感受到背鳍上的力道终于被放开。

    曼带着装睡的阿尔法走出医疗区域。

    他走在隔开风雪的过道里,其余奥正忙于星球的勘测任务,没有经过这里看到他,让曼为避免了的尴尬松了口气。

    这时,他才对着怀里的奥低声道,“阿尔法...前辈,下次不可以这样。”

    别奥的背鳍不可以乱碰。

    但怀里舒服躺着的阿尔法并不回应,一副能睡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曼:“...”

    曼:“前辈不要装睡。”

    阿尔法不开心地换个了方向继续睡。

    她本就因为主动放走自己的“笼中鸟”心情差到极点,掩盖着哄走银河已经是不错了。

    在两次穿梭和精神空间的安抚里消耗大量能量,触手也折损半数以上,她早就又累又困了,更别提她的心脏这会还直挺挺地露在外面。

    但阿尔法没想到时空隧道的落地点会变。

    在脱离通道后,她直接就掉进了这片零度以下的冰原,并且还掉到了怪兽斗殴的中心。

    要不是唯一的遗留物——银河给予的等离子光提供足够的热度,她估计自己会被低温给直接冰封了。

    没办法,在光之国待久了,她也不可避免得拥有低温不耐性。

    能站起来,能战斗就足够了,疼痛不过是战士模糊的感觉,阿尔法本打算一步步地处理完这课星球的怪兽,顺带回复战力。

    在没碰巧遇到佐菲时,她理所当然这么想。

    但现在,窝在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带,阿尔法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困和累又占据了主导,让她选择继续装死。

    这让曼皱起了表情。

    他知道兄长可以包容,但他还没有习惯对方这连小奥都不如的睡眠习惯,甚至产生了矫正的想法。

    曼默默地用力,让柔软的胸膛变成了硬邦邦的铁块。

    被咯到了的阿尔法:“...”

    她的眼灯稍微亮起来一些光,抱怨道,“小气。”

    “是前辈装睡,”曼应道,表情却是严肃而坚持的。

    她可没有,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医疗奥的气息本能戒备才醒来的。

    而且阿尔法也不想把自己的心捧出来给那么多奥看,这理论上是她的弱点。

    她不想解释,重复了一声:“...小气,佐菲。”

    曼突然不说话了。

    他低下眼灯,压下了严肃的表情和矫正教育的本能。

    阿尔法枕回了柔软的胸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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