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牛马青青就马不停蹄地提拎着一个手持熨烫机和另一个行李箱来到维光的房间。

    她把衣服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又从箱子里取出两瓶水摆在下方,开始熨烫衣服。

    衣服是不起眼的青色。

    维光远远地瞟了眼,撇撇嘴。

    他一个大直男,不会太挑剔着装风格。他只期望衣服风格没有莫名的大烟气就好了。

    青青嘟哝着抱怨工作室采购的熨烫机水箱容量太小,加了好几次水,才将一套面料偏厚的西装熨完。

    她把裤子递给维光,知趣地背过身。

    随后听得老板一声令下,她确认维光已经换好了裤子,再小心翼翼地捧着外套递给刘雪中。

    刘雪中亲手帮维光披上新装。

    这套礼服外部的模样,像是漾服的右衽交领形制。

    只不过它内侧采用了磁吸口设计,取消了系带。

    看着普普通通的青色,维光没想到上身却是意外的衬人。

    他对着洗手间的镜不停地影照,感觉自己换装后显得有生气了许多。

    就连被化妆师故意画成的不健康冷白色的脸,瞧着也没那么做作了。

    果真还得是漾风,包容性最大。

    走回刘雪东面前的维光盯着刘雪中,不禁在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大刘,把你这套衣服穿上身,我都感觉自己比刚刚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刘雪东显得很是无辜:“你别这么看我啊。搞得像我故意把好东西藏起来不给你似的。我也觉得这套衣服好看。只不过,现在圈中确实不流行沾漾风的礼服,特别是男装。我仔细观察过,很多活动中只有穿偏溢风服装的人,才能得到更多的特写镜头。”

    维光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哦?是这样的吗?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大刘你有心了。不过今天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主场,现场的媒体不拍我不现实。这次倒不用担心这点。着装方案,还是好看为上吧。”

    刘雪中耸耸肩,没反对:“我提示的职责已经尽到位了,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

    ……

    不出所料,维光当天的近照并未登上各大门户网的版面。

    当天所有金饰品牌相关的宣传通稿主照,用的均是他事先拍好的宣传画报。

    将各个网络页面往下拉,才能看见维光上装下摆略显宽松的高清背影和远景放大即模糊失焦的正面照。

    图片下面配文美名其曰:超高人气维光和粉丝家庭的大合照。

    台上如常很有综艺感蹦跳的维光,一下场就在搜索引擎上追踪自己网络动态后,忽然就感觉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

    不提普通人的人生,就连如今可以说是万众瞩目的他,难不成也没法逃出被刻意朦胧化的人生设定吗?

    坐上车准备动身去机场的维光,强打着精神向送行的粉丝们挥手道别。

    ……

    京北市,几个腐气沉沉的男人又在一起聚会。

    一个个自恃高档人的溢族遗老当众表现得不近女色。

    不知怎么混到这个人堆里的唯一气质迥异的肥头大耳男,独自远离了茶桌,陷在宽大矮塌的沙发中,揉捏着身旁的女伴逗笑取乐。

    觉爷拉胯着脸:“那俩人差着几辈了,当众也不知道避讳着点。”

    普爷笑呵呵地给满面苦大仇深的他倒茶:“现下这个倒似比上次带来的年纪看着大些,好歹一看就是成年了的。你管他呢?太干净的人,能放心地让他坐到我们这边么。”

    觉爷啐了一口唾沫:“呸,‘漾人’不过是户籍档案上的两个字罢了。有几个人懂‘漾’是什么?全都是我溢兵祖辈霸图治下的蛮子罢了。”

    老熟人眯缝眼未改以往的犀利风格,怼了放着狂言大话的他:“别装杯了。贪财就贪财,冒权就冒权。你老是提你那代代勾结殖民集团的祖宗们,显得特别恶心你知道吗?普爷为了大业,是真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手里都飞了张好牌,可也没见觉爷你有什么补救动作。”

    干巴猴瘦的觉爷向他的泡眼推了推圆框眼镜:“时代发展的太快,目前的漾人们虽然仍大体无知,可也不好糊弄了。‘艾’姓家族主动牵头和わ国在沿海搞生化战的事,可是公开的‘秘密’,上头至今没宣传,但我们也没能力封禁这么大的败仗。我只是要过好日子,可不想哪天被牵连叫觉醒的漾人清算了。”

    眯缝眼猛地点头:“就是,我们聚在一起,为的是更好地打造才成立几十年的当代溢族的独立特性,依此创造极大的和统价值来为我们的大业画章护身符。你敢再老提那稀巴烂的艾姓祖宗刺激漾人觉醒,我们就要跟你分家各干各的。”

    觉爷被刺激到,起身砸了杯子:“我说我求爷爷告奶奶拉来那么多资源投的溢朝剧,拍的不是宫妃绿了我祖爷爷就是我祖爷爷是个大情种,一点丰功伟绩都没叫人记住。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乱?”

    眯缝眼知道他惯会拿捏假大空的架子,仗着自己背后远东的金主要比他的わ国背景牛气,毫不客气地抨击他:“啥丰功伟绩?谁不知道你们艾家侄子玩姑姑,姑夫娶侄女乱的很。哪里是电视剧啊,拍的都是□□纪实片吧?你那些什么‘十全老人’的祖宗,谁不知道是仗打输了割地、仗打赢了送地。都觉得种花国的地反正是自己家歪占来的,送掉也不可惜。还好意思让编剧管这屈膝软骨的行为叫确立国界?看看你的嘴脸,简直跟你世代带路的祖宗一样不要脸!”

    肥头大耳男见房中的气氛急转直下,接收到普爷越过众人投射来的眼神,感觉自己确实不好再只当个局外人了。

    他松开女伴,走到茶桌边用自己的肥厚肉身隔开

    剑拔弩张的二人:“大家都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这下,那两人一下竟进化到默契一百分,共同撇过头分别回坐到原位去了。

    他们确实是权利原生核心的自己人。

    溢朝酋长勾结远东殖民集团夺得种花国后,可也为巩固自己的统治鼓励“爱国”,编纂了出卖亮朝投靠自己的《贰臣传》呢。

    他们心中更清楚,不管嘴上的说法有多么的不同,下头加入的想分羹的漾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待,都只能是狗。

    肥头大耳男嘿嘿嘿地讨好地笑:“文娱圈的事我也不太懂。不过我听几位的吩咐,叫我投的几家网络公司的程序员,把算法卡的牢牢的。我们一直把漾文化相关的东西沉下去,把溢风相关的事物高高的顶上来。”

    现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普爷故作深沉地眨巴了下眼:“李和笙啊,你做的不错。”

    这油腻男儿高耸的两颧带出一丝看似憨厚实则心虚的笑:“可是……推送了许多溢朝短剧,还是没能防住云昭最新网短剧的曝光热度。主要是这两天,她突发奇想去和网红歌手朱颜宁连麦,意外地突破了算法的漏洞,现在正有更多的流量向她的名字话题倾斜。”

    眯缝眼犀利地盯着他:“词条爆一个,撤一个就好了。这是你该处理的事,跟我们一帮老头子说什么,难不成叫我们找人给你敲代码?”

    李和笙终于收起了他刻意讨好奴里奴气的嘴脸,天然下挂的两个嘴角凸显了让遗老们都为之一颤的凶相:“撤云昭一个人名字当然好撤,可现下她的每一个词条,都和朱颜宁深深地捆绑到一块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觉爷方才的余怒未消,把火泄到了他的头上。

    手中的茶本想直接浇向这个普爷招来的人,他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纯粹用口和他论理:“钱钱钱,古董字画、格式珠宝、小黄鱼和现金你拿的少吗?帮我们做事的人,我们何时薄待过?”

    李和笙只是没做任何表情,可比一般人的不悦叫

    人发怵多了:“黄金现金我可没拿到几块。几位爷给的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有用么?我就是想带到わ国上拍变现,也叫那什么《文物保护法》挡住了去路。不是说近年来的漾服活动频繁才导致事业发展阻碍重重么?可修那法时,正是你们能量兴盛的时代啊,也没见你们给干预了。”

    觉爷面上红一阵青一阵:“那时那还不是叫现在的上头的一些榆木脑袋坑了,改造的年头都结束多久了,还非要反我们。我们,拿自己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怎么就犯法了呢?我们爱送人爱带出国,关其他人什么事呢!”

    李和笙的两个大颧骨在室内顶光的照耀下,下拉出两片森森的暗区:“哼,这些漾人所传所制的文玩怎么到了你们溢兵集团为首的几人手里,大家都心知肚明。觉爷,你家祖辈巴巴儿地往わ国献了海量的种花国宝藏。你这么有本事,还娶了个わ贵族妻,怎么没见你拿到什么像样的回礼?わ国的顶尖世家,都掉价成这样了吗?”

    普爷本就不服觉爷,认为他就是因着命运的侥幸早生了几年,才被选为溢兵集团的吉祥物代言人。

    他和觉爷不说是一母同胞,可也共了一个爷爷。论发扬事业他同样名正言顺,论决断才智他都更盛一筹。就连手下可用之人,也是他普爷拢抚的更多。

    平起平坐本就不得劲,看见自己的狗得机会咬了觉爷一口,普爷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他面上仍充着中间派好人,抓住觉爷的大漆紫檀椅靠背后拍了拍:“哎呀呀,觉爷,你别跟我们和笙一般见识。他是走酒桌喝酒陪客的好手,可哪里能懂文娱方面的事呢?我们做长辈的,要惜才体谅下属才是。他都晓得的话,这个位置也不归你坐了,叫他过来了,对不对?”

    眯缝眼顺势挖坑:“觉爷,我记得你能耐的很,经常搞海外文物展,手续已经办得很麻溜了吧?要么让和笙手里头的东西也捐了,然后跟你过去一样,跑全乎手续送出去办展览。你在わ国‘打碎’了不少文物,帮和笙‘碎’几件,也是不难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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