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嘴唇被人封住,先前放在脸上的手顺着耳根拢住了樊若鸣的后脑,视线对上时,周靖慢慢退开了一点,“别怕,可以吗?”

    已经情动的樊若鸣在他含情脉脉的认真注视下,轻轻点点头。

    周靖忍受着体内那股难受的剧痛,向樊若鸣给出了自己将用一生来做到的诺言:“父亲一生对娘十分忠诚,情深意切。原以为我这一生不会遇见能像阿娘一样能陪我共度一生的女子,没想到天爷早在幼时就已经给我牵上了这段情缘,夭儿,今生我定不会负你,必护你一世周全。”

    一句夭儿,让樊若鸣眼角流下了泪。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周靖强撑着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自从小时候走火入魔以后他每月都要忍受一次蚀骨的折磨,师父说过,一旦开始饮药引,就意味着他体内的毒火在七次之内就会被绞杀殆尽,前三次过后发作起来也会一次比一次轻一些。

    上回喝过夭儿的血后他后来只模糊发作过一次,也很快就压制了下去,没想到今日这算得上第二次的发作竟然严重到了他控制不住的地步。

    情欲驱使着周靖意识紊乱,眼神迷离,看着身下的人时已经有了重影。

    这件里室他来了不下百次,深知里面没有让人下榻的地方,他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大氅。大氅一把扬在了地上平铺开,樊若鸣被打横抱起稳稳的放在了上面。

    感觉周靖整个人比刚才更加滚烫了,樊若鸣心急道:“世子,无论以后如何,今夜若鸣是自愿的。”周靖刚才的话无非就是告诉她,如果今日两人发生了床事,那他绝不会做那背德之人。

    他做了就一定会保她一辈子的一世一双人。

    而她这人向来不计未来,只谈当下,谁也保证不了往后种种,既然她现在愿意了,那因果就随它罢。

    周靖整个人一僵,这几个字如同千斤重砸在他的脑中,看着樊若鸣因为紧张而潮红的脸色,好看的眉目因为刚才落泪的缘由眼尾还有一点晕红,而唇角那旧疤被胭脂遮挡了大部分,周靖盯着那疤痕一点点俯下了头。

    衣衫褪尽,墙边炉火烧的响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夹杂在其中的欢愉。

    “嗯~”身下的痛楚刚刚缓解胸口就好像被尖牙刺痛一般,樊若鸣眼神涣散,才痛呼出声很快又被那股吸吮的痒意覆盖,她只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浮沉,本就不断晃动木梁在模糊里消失得干净。

    像是幻觉,似乎在昏厥时听见上方低哑的说了一句:‘夭儿,在忍忍。’周靖滚烫的手盖刚在咬破的胸口处半响,再拿开时,那处恢复了光洁如常。

    再睁眼时樊若鸣已经回了城南,“夫人,您慢点。”见她醒来,阿音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辰时刚过。”阿音把樊若鸣额角出的细汗拿着手帕擦干净,又把脚边的暖炉拿远了些。

    “嗯嘶……”才一动身子,樊若鸣就感觉身下难言的痛楚。

    阿音一脸着急:“夫人您没事吧,昨晚世子带您回来的时候您就是昏过去的,吓死阿音了。”

    樊若鸣眼神向下敛了敛,脑中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脸上发了热:“昨…昨晚,他呢?”话说到一半她没再继续说转而问起了周靖。

    “世子一大早被将军叫回去了。”阿音看见樊若鸣撑着身子一碰就碎的样子连忙又说:“夫人您快躺下休息把,阿音去给您煮些强身子的汤药。”顺着阿音的力道樊若鸣躺了下去。

    喝完药樊若鸣一觉睡到了中午,周靖进门的时候她刚坐起身子。仅仅是对上视线,两人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不自在,尤其是周靖,更盛。

    “你醒了?”周靖手中还提着三四个油纸包,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他快步走到了床边。

    樊若鸣虚弱的问:“那是什么?”

    “熟食铺子里的猪肝还有牛肉,一些蜜饯和枣干”看着樊若鸣发白的嘴唇,周靖一改往日的君子之礼,他抚上樊若鸣的嘴描抹了一下,冰冷的触感激的樊若鸣往后躲了一下,他又说:“昨日兴许是我太要的冲动了些,委屈你了。”

    “别说了,不害臊。”周靖直白的聊天方式让一贯淡漠的樊若鸣心狂跳不停。

    周靖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扬看着眼神正四瞟的樊若鸣,“我明媒正娶回来的人,会做那档子事在正常不过。夭儿得体谅一下你夫君,昨夜我也是头一次,难免急躁点,下一次就不会…”

    “别说了”樊若鸣听不下去,抬手捂上了周靖的嘴,“不知羞。”

    细碎的低沉笑声从纤纤玉手间流露了出来,樊若鸣感觉掌心处被湿物贴上,看过去就瞧见周靖那双带着笑的狭长眼眸,心尖一颤,手被烫到一般收了回来。

    “昨夜让你委屈了。”这次周靖不再开玩笑,语气里带着浓厚的真诚。

    “你昨天那是怎么了?”樊若鸣问出来心中的疑问。

    “旧疾,无碍。”

    “什么旧疾会让人将要失去理智。”樊若鸣突然想起了六皇子生辰时周靖的异常,竟和昨天出奇的类似。

    一点,就差一点周靖就要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退避了,“顽疾,看了许多大夫,开出的方子都是,”他欲言又止像是有话启齿难言。

    樊若鸣着急道:“说什么了,你急死人了。”

    周靖把樊若鸣的手拿在自己手上,拇指在上面打着圈儿,慢声道:“说是得行男女之事才能缓解。”

    空气中一片冷寂,静的还能听见外面下人扫雪的沙沙声,“什么!?”樊若鸣呢喃一句,接着睁大眼睛惊呼道:“还有这样的顽疾?”

    “那你娶我也是因为你的病症?”

    周靖心中深知瞒不下去,但当成血引和给自己治病,一个是稍有不慎就会要命的事实,而另一个只是被利用而已。先不说其他,如果把真相说出来那他在夭儿心中可就真成了阴险可怖,无心无德之人,两人之间刚刚才有了些进展,他找了这些年才有了的今天。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周靖浅吸了一口气道:“是。”连着两次饮血,周靖给自己号脉时早已经意识道只要适当小心些,取血是不会伤及到樊若鸣的性命,只要自己再谨慎些,剩下五次也必然不会出差错。

    只要自己再谨慎些。

    樊若鸣垂着眼眸好久不说话,周靖心里越发着急,自己只说了这些夭儿就这样了,要是刚才把事实真相说出来……

    “夭儿,要打要骂我人就在这里随你处置,”周靖像个毛头小子急声说着,“你别不说话,我那会儿心中也是不乐意的,但姑姑找上你爹把婚事已经办妥当了,铁板上钉了钉,我只能娶你过了门。要是…要是往后…我就是难受死也绝对不会再碰你一下。”

    两人叠放在一起的手因为周靖的激动左右晃动着,他此刻远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自若老成,成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短短片刻该想的樊若鸣在脑海中从两人第一次相见到后来的相知,自己的千不愿他的万不该都想了一遍,也明白了如今自己的心也已经真正的许了出去。

    过往种种,他有错却也没错,错的源头不在他这里。

    樊若鸣抬起了头看着周靖,看着他眼睛里的着急,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夭儿,”周靖身子前倾把樊若鸣紧紧抱在怀里,“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周靖把脸埋在樊若鸣脖颈处小声认着错。

    最终还有些余热的手顺着衣边抚上了宽厚的腰背。

    年关至,家家户户门边都贴上了讨喜的对联,三天前周靖和樊若鸣就住回了将军府,一道儿的还有孤儿琉俞和小宝,拖带着半路收留的澜月,其余的下人依旧在城南填着人气没跟过来。

    四更天将军府里头爆竹就开始了满天飞,昨夜守岁,到了这会儿半大小子都精神着在院子里玩笑打闹着。

    “周琉俞!”一个黑物对着琉俞迎面飞来。

    “什么玩意儿!”琉俞扬手一接,是个钱袋,打开一看,除了点碎银子还有一个箫模样的小玉佩,上面惟妙惟肖得开着音孔。

    “给你压岁,哈哈。”澜月穿得像个柔弱的白衣书生,风姿似月的脸上笑的张扬,一口白牙大方露着应景儿。给完琉俞又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了两个绣包出来,一个扔向了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宝,又拿着另一个绣包走到站在房门口的樊若鸣面前,“夫人给,年节快乐。”

    今天的日子非比寻常,樊若鸣想替某人在这日讨个好寓意专门穿的很喜庆,红色的衣衫上还坠着黑金色的流苏,为了对称发上也配了支金色流苏发簪,一张脸胭脂散落,红妆艳抹颇显尽风情万种。

    她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笑着道谢:“还有我的呢?”

    “压岁的,我们那儿的习俗,年长者就得给年岁小的准备。”

    他说完,樊若鸣看了一眼又开始点爆竹的琉俞和小宝,不解的问道:“琉俞不是比你大吗?”

    澜月挑了一下眉,桃花眼似是被这句话逗笑尽显风情,“我和世子同年生,今年十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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