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街尾找到霍去病,霍去病在跟一群人斗鸡,卫长公主也想玩,曹襄给她挑了一只精神抖擞,彩羽鲜亮的大公鸡,脚上系根小绳子让她牵着。

    卫长公主说要给它取名叫花花,曹襄说这是公鸡,叫这名不合适,卫长公主小嘴一撅:哼,就要叫花花!

    霍去病和别人斗鸡,那只鸡是他临时在路边挑的,战斗力不错,一上场毛就全竖起来了,三两下就把别人的鸡咬得站不起来,心中正得意,就看着卫长公主牵着一只小花鸡在旁边溜达,笑道:“你那只鸡中看不中用!”

    卫长公主觉得花花是全场最漂亮的鸡,心里正美着呢,不把霍去病的话当回事:“信不信它咬你?”

    霍去病觉得好笑,说要跟她比一场,卫长公主当仁不让,曹襄要霍去病别欺负卫长公主,霍去病说他是在教她做人,曹襄白眼一翻,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霍去病先把自己的鸡放上擂台,方才已经战过几个回合,鸡脖子上的羽毛被咬掉好些,参差不齐的,先还不觉得丑,待卫长公主将花花搬进来,一对比可就丑了,跟狗啃了一样。

    花花羽毛立起来的时候向只小孔雀,围观的人都说好看,卫长公主一脸得意,但没得意多久,花花被霍去病的鸡追着跑,引来一阵哄笑。

    卫长公主不服气,在一旁给花花呐喊助威,没喊几声,花花被追上了,随后就是一场恶战,花花脖子上的毛都被咬掉了,毫无反击之力。

    眼见是打不过的,曹襄让霍去病见好就收,霍去病不肯,拦着曹襄不要他管,不多时,花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霍去病一挑眉毛:看我厉害吧?

    卫长公主气鼓鼓地瞪着霍去病,水汪汪的眼睛慢慢往外滚珠子,霍去病全不在意,还说:“是你要比的啊,别输不起!”

    曹襄推了他一把,过去哄卫长公主,领着她到鸡笼前,又挑了一只漂亮的鸡给她,娶了个小花的名字,这才把她哄好。

    卫长公主不哭了,可气没消,对着霍去病吼:“你滚,我不跟你玩了。”

    霍去病心想这正好,他还不想伺候了呢,立刻拎着鸡跑了。

    卫长公主还没玩够呢,到处找人斗鸡,曹襄拦都拦不住,她看了一圈,没什么人愿意跟她玩,连人带鸡都娇滴滴的,输了就哭,谁跟她玩儿啊!

    最后她找到了一个半大的胖子,胖子刚才和霍去病斗过,斗输了,幸好他及时制止,鸡才没被咬死,这会儿缓了过来,见卫长公主跟霍去病的关系非同一般,点头答应了。

    胖子把鸡放到擂台上,它好像缓过来了,又好像没缓过来,窝在原地不动。

    卫长公主觉得这回不会再输了,抱着小花亲了一下,放了上去。

    小花在蔫鸡面前晃了两圈,蔫鸡开始鼓腮帮子竖毛,又转了一圈,蔫鸡一个大鹏展翅,飞上去狠狠啄了小花一口,小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跑掉了,被旁观的人抓回来扔了上去。

    蔫鸡仿佛受到了鼓舞,不蔫了,冲上去就咬,小花赶紧跑,还是没跑过,被迫与之大战了几个回合,鸡毛满天飞,最后还是倒地不起。

    曹襄这会儿没有阻拦,眼睁睁看小花被咬死,然后卫长公主大哭,他又拉着她去买鸡,可这招不管用了。

    卫长公主哭着说:“我不要你买的鸡,你买的鸡不好!”

    曹襄毕竟不大,也有脾气,哄不住就不哄了,在一旁看她哭。

    哭声传出老远,另一头斗鸡的霍去病听见了,拎着鸡回来,问怎么回事,回头便把胖子抓过来揍了一顿,把他的鸡抢来给卫长公主,说来也怪,卫长公主拿了他的鸡居然不哭了。

    打不过就明抢,这两人一样的德行,曹襄汗颜。

    卫长公主更想要霍去病的鸡,霍去病知道,但就是不给。卫长公主问:“你的鸡叫什么名字呀?”

    谁没事给鸡取名字呀,也就她那么无聊,霍去病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

    “哦”,卫长公主知道了,他的鸡叫不知道。

    她抱着自己的鸡问曹襄:“曹哥哥,它叫什么呀?”

    曹襄怎么知道它叫什么,刚才那胖子又没说。他道:“你给她取一个吧?”

    卫长公主看了看怀里的鸡说:“那就叫它毛毛吧!”

    霍去病翻白眼,鸡都没毛了,还叫毛毛。

    卫长公主也学乖了,不再找人斗了,玩累了说要去找舅舅,霍去病肚子饿了,也跟她一起回去。

    霍去病说:“妙妙,我带你骑马回去吧?”

    卫长公主雀跃点头。

    曹襄说:“你带过人吗?”

    “当然!”霍去病将卫长公主抱上马,翻身坐到后面:“我带过舅舅!”

    曹襄也骑上马:“你确定不是师父带你?”

    霍去病拍拍马肚子跑了,管他呢,反正当时骑马的是他,舅舅坐在他身后,什么也没干。

    “你慢些,别摔着她!”曹襄喊道。

    刚才还兴奋的卫长公主,上了马就不兴奋,马跑得太快了,她有些怕,而且还冷,冷风嗖嗖地往领子里灌,她在马上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霍去病也感觉到冷了,放慢了马速,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拉起身后的斗篷,将她包了进去,不一会儿小小的脑袋从缝隙钻了出来,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路程不远,骑马很快就到了,霍去病把卫长公主放下来,曹襄也跟着到了,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

    卫长公主惦记着毛毛,去找护卫,护卫取下鸡笼,摘下上面套着的黑布,两只鸡一只精神抖擞地站着,一只安安静静地躺着,护卫伸手去摸,回头看卫长公主,一副要哭的表情——

    又…又…又死了!

    霍去病和曹襄立刻明白过来,并齐挡在卫长公主面前。霍去病在背后招手示意让护卫赶紧把笼子盖起来。曹襄说:“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师母?”

    卫长公主不肯,扒开曹襄去看笼子,看着那只鸡一动不动,她也一动不动。

    护卫大概没玩过斗鸡不懂,将它们关在了一起,两只鸡一见面就咬,新仇旧恨一起,没有人阻拦,当然是不死不休了,毛毛就这样被咬死了。

    养只鸡太难了……

    听着下人禀报,公孙婵带着人出来迎,给卫长公主行礼,见她没应,气氛不太对,上去抱她,卫长公主没有哭,抱着舅母进了屋,眼睛狠狠地瞪着去病。

    霍去病哪里知道会这样啊,感觉自己好冤呐,可不敢再招她了,拍了拍曹襄示意:小祖宗交给你了,转头溜进自己屋里睡大觉。

    卫长公主那个气啊,趁霍去病不在,让人将他的鸡送到厨房炖了,霍去病不知道,吃饭的时候啃得津津有味。

    卫长公主问:“不知道好吃吗?”

    “你吃一下不就知道了!”霍去病吃得是真的香,又问曹襄:“这是毛毛炖的吧?”

    曹襄压低了声音说:“不知道。”

    霍去病觉得他有点奇怪,不知道就不知道,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回头喝了一口汤,看自己碗里躺着一根鸡翅,感觉不太对,想了一下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抬头看上面的卫长公主,她正捧着鸡腿在啃。

    要是毛毛,她不能啃得这么香吧……

    霍去病立刻起身跑出去看,果然笼子里连根毛都没有……

    这可是他刚收的小兵,还准备养起来和之前收的虾兵蟹将一起编一个营出来,她居然就给煮了吃了……

    好想揍她呀……

    ……

    冬至过后,盖姬被探出有身,皇太后喜出望外,亲自去披香殿探望,嘱咐她一定要生个皇子。盖姬也希望是一个皇子,她知道刘彻需要一个皇子。

    刘彻对盖姬怀孕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和匈奴的战事筹备和作战计划上了。

    这是汉朝反击匈奴的第一战,很难打,也很关键,他不敢大意。

    前世四路大军,只有卫青打赢了,其余三路一言难尽,从整体输赢的角度看,其实并不能算一场胜仗。这一世他想漂漂亮亮的打一赢这第一场仗。

    前世的战局是,四路大军各领一万骑兵,卫青直捣龙城,大捷。公孙贺无功而返,公孙敖损兵七成,李广遭遇匈奴主力,全军覆没。

    刘彻想,前世李广因为名气太大,吸引了匈奴主力,这才导致的全军覆没,这一次还得用他,需要用他来牵制匈奴主力。公孙敖离了卫青就是个废物,但他能找到匈奴人的位置,敢打敢拼,也可以用,不过要慎重。公孙贺连匈奴人的位置都找不到,他这一路可以撤掉了。

    为了确保卫青能赢,大概的作战方向不能变,他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刘彻不敢太过冒险。卫青的难点是找到龙城的位置,没有遭遇匈奴的强兵,他这一路不动,先赢再说。至于其他三路要怎么调,还要仔细想想……

    刘彻看了看朝中能用的人,王恢前世死得早,这一世算是逃过一劫,不过想想前世他在马邑之围的表现,要打的是他,跑得最快的也是他,算了,丢人!

    李沮,李息,李敢,赵食箕这几个人能力不行,前世跟卫青打了多少仗才积累些军功,才勉强混上个将军。张达这人有点能力,但是前世他跟淮南王勾搭到一块儿了,不忠不奸的,首战不能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万一遇上强敌再给叛变了,那就亏大了。李蔡和苏建这两个人倒是可以用用……

    还有谁呢?刘彻仔细想了想,霍去病,赵破奴,韩说……忽然眼前一亮,他怎么把他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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