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现的这位大师兄如同天降猛男,拯救了被问到哑口无言的李修。

    席文栋也拒绝了这位纪工并不诚心的招揽,和吴功离开去用餐,就着这个资金和项目差的问题探讨,“不够分配,也不能天天修零件,配零件吧。这样子还不如去外头的工坊里,起码能做自己想做的。”

    吴功对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只是告诉席文栋这次避开了李修,下次就没今天那么简单了。

    “我可不怕他。”席文栋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这个李修不成。难不成还要打了小的来老的?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大不了咱们出去评评理。”

    在听到席文栋这番话后,吴功像被挑动了一根神经,蹙眉警告道:  “工坊有工坊的规矩,这儿的事在这解决,不能拿到外头去说。”

    席文栋若有所思。

    等主管人回来后,席文栋的抗议未果,对方滑不溜秋的应付,只说会给他减少,分外不提其他人。

    这席文栋当然不能答应。因为一旦答应了,就要从劳资矛盾转为内部矛盾了。

    还有那个李修常下绊子,席文栋每每都不搭腔。

    席文栋冥思苦想,想要联合工坊最底层。吴功起初冷眼旁观,后来见席文栋真心实意的鼓捣,便约他详聊。

    开口就是劝退。原来吴功曾经也干过这种事,结局就是不了了之,以及付出代价就是他十年如一日一直在干这些杂活。

    “联合起来后,他们会来诱惑一些人,分化一些人,最后什么都没干,就只能听见“砰”的一声,自行坍塌的声音。”

    吴功的这次警告,像是对席文栋,又像是对着还待死灰复燃的自己。

    吴功满是劝退意味的话并没有让席文栋退却,但他知道。

    也许,事情还需要一个时机。

    *

    席文栋拎着仙居楼的烤鸡,去往裴家的宅子聚会。陛下也赐了裴家院落。

    到那后,和詹清远两人难兄难弟聚欢颜,听了这一圈人的情况,发现他们两个的处境最难。

    裴致远还向他们表达了歉意,约莫是觉得因为他在朝堂中树敌的一部分缘故导致同乡同党受到了刁难。

    席文栋也告诉了裴姝一个好消息,郑工把水泥煅烧筑坝,成功的阻拦了洪水泛滥,席卷岸上的危害。

    他们相视一笑。这世上,只有他们知道什么没发生。

    顺带着,这件事也让提供了水泥锻造法的席文栋的气运值在经历了裴姝昏迷事件后重新回升到100。

    当然,他总有种攒着将来还要给裴姝用的预感。

    不过,他一直等待的那个时机已经来到。

    隔壁房的两个工友在小虾每晚坚持不懈在府外吹哨子闹得睡不着的攻势下终于累趴了,请假修养,原本就996的工作量却没有减少,缺少的货量靠其他人加更多的班补齐。

    这让众人怨声载道,在将怒气转向那两个请假缺席的工友前,席文栋率先发难。

    先是集齐了几个性格容易跟风的工友,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秉持着“法不责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的想法放下了手中的活在一旁助威,然后跟主管人提出了他们一半时间做零件一半时间搞研发的要求,如果不答应的话,就不干了。

    初闻这个消息的李修大笑三声,等着看席文栋的笑话,却在得知席文栋预备将工坊压榨的事公之于众时惊慌,

    “这是工坊的规矩。他要是公布出去,就是被软封杀的后果。他…”

    这时候,李修才想起来,自席文栋进工坊以来,他对各个大师没有景仰之情,对进入大项目没有渴望之意。

    那他…到底来工坊是为什么?

    或许就是舆长一党为了扰乱?

    自认被胁迫的主管事此刻好声好气的和席文栋说话,还拉上了吴功一起。

    “真是笑话,我为什么要遵从他们的规则?”席文栋不解,他只觉得这样子的话就像校园暴力,你不许告诉老师,那是打小报告。你打了小报告你就是叛徒。

    你不尊重我,给我使绊子,我还不能告诉老师,不然就是背叛同学阶级。这不是校园暴力吗?

    有事找老师。

    老师不行不解决,那就是学校有问题。

    反正我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席文栋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再加上他隐隐知道裴致远在朝堂上走的很艰难,生出了不会长待京都的预感。

    眼瞅着席文栋带人罢工好像没发生什么严重后果,原本旁观的几个工友也放慢了工作的脚步,准点离开工坊。

    就在席文栋和工坊进入对峙阶段之时,郑工回来了。

    郑工的回京,带来的还有席文栋也上了上奏的工坊被奖励的名单这一消息。

    上名单一事本来让郑工的几个徒弟有些不满,但是在得知水泥方子来自席文栋后,都闭麦了。

    燕安平乍然又见到席文栋的名字,他对这个少年郎还有几分印象,在得知是同一人时,十分惊奇。

    还同裴致远打趣他这个好友很有一套。

    具体还说了些什么,席文栋就不清楚了,总之最后他到手的赏赐很丰盛。

    也顺利将工坊对抗的局面一举打破。

    郑工回来后就与席文栋碰面,谈到了他在工坊罢工的事情。

    “你预备走?”郑工直截了当的问。因为按照席文栋这打法,得罪的人不知凡几,就算最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在工坊也待不下去了。

    席文栋离开的想法早在肚中,坚定的点点头。他感受到了工坊内部的三六九等,流水线一般的秩序维持着工坊的日常运转,但太过压抑,他没必要留在那。

    “也好。”郑工倒是不介意,“你头脑灵活,多多造物才是。”

    随着郑工的拍板,工坊管事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被一锤定音,旧的制度被留在了此前。

    只是,相应的,席文栋隐隐被两边隔离起来。

    他也乐得自在,反正目的达到了就是,一半时间照旧做零件,一半时间和郑工聊之前的图纸。

    在席文栋混得悠然惬意时,朝堂斗争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裴致远被流放青州。

    面对这一结果,席文栋收拾收拾包袱告别郑工跟着一道离开,同行的还有被折磨的不轻的詹清远。耿良骥和单修筠暂时留在京都。

    席文栋牵着裴姝的手,因为之前的剧情早已改变,如今他知道的事不多,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路一直走下去就行。

    马车轰隆隆行驶离开了京都,和当初入城时的场景重叠。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送他们离去的人。

    席文栋看裴致远精气神很好,并没有深受打击,更定下心来,就听见后面车厢小虾“哎呀”一声的动静,他探出车窗看去,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宜欣公主!”裴姝的桃花眼瞪的椭圆,显然这事出乎她的意料。

    此时离京都已有几十里路。

    宜欣公主换了宫女的服饰,仍是锦衣华服,但比往常要平凡许多。她的发髻有些凌乱,胳膊肘扣着的小虾挣脱开来。

    “哥!”小虾抱住一把抱住席文栋,顺便指责道:“有个女的躲在我们行李堆里!被我发现了还绑架我!”

    席文栋揉揉小虾的脑袋以示安慰。

    宜欣公主在众目睽睽下羞红了脸,目光与即刻下马的裴致远对视上,眼眶里马上盈满了眼泪,躲躲藏藏的委屈与见到了心上人的喜悦让她五味杂陈。

    宜欣公主冲到了席文栋面前,抱住了他。“我跟你们一起走!”她说。

    裴致远衣袂翩飞,风吹拂动他的发丝,如玉的少年郎面色微怔。

    两旁的树叶飒飒作响,秋风卷起一片情思。

    看着这一幕媲美古装偶像剧的场景,席文栋看的嘴巴张大得都能塞进去一枚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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