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拼命摇头,直说这不是他造出来的,就算有席文栋催促肯定,也绝不肯领这个功。

    詹清远好奇的摸了摸武器车,十分惊异,感慨道:“文栋,想不到你带的这几样东西能组装成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真是神奇。”

    席文栋摆手,“我原本只是觉得路途遥远,行路太久难免无趣,才弄起来的。”,他将小虾推出来,“其实都是小虾聪慧,我不过是讲了些课,他自个看着图纸便弄出来了。”

    危机解除,饭还是要吃的。众人都活络了起来。

    裴姝给小虾擦干净手脸,重新打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小虾任由摆弄,显得格外乖巧可爱,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闲聊道:“这一路上呢,你也随我哥哥、随席郎他们学了许多,可想过今后要走哪条路?”

    “姝姐姐,我以后跟我席老大。”小虾昂首挺胸,斩钉截铁信誓旦旦。

    裴姝被小虾口中的称呼逗乐,点了点这孩子的鼻头,望向了席文栋所在的地方。他是个爱闲的,却总是不好意思单个闲着,见着护卫们在忙便也同他们一块将树枝搬拢生火,昏暗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抬头同她正好对视,目光尚且还懵时,嘴角的笑容已经扬起。

    席郎啊席郎。裴姝的心像浸泡在蜜罐中,也回了一个甜如蜜的笑容。

    席文栋原是不必同他们一块离开京都的,哪怕在工坊之中并不好混,还有郑工在,必不会让他才华难展。

    去滦南一路上山高路远,条件艰苦,到了那怕也是有好一场硬仗要打,危机重重。

    可即使如此,他都跟着来了。

    他护着她,陪着她,帮着阿兄,她都明白。

    只是心里总也堵了一口气。如今他们远赴青州,说来是流放,但从兄长的态度到给京都寄信的频率,还有秭权县始终没有言明的幕后黑手,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怕是兄长明贬暗升,直达天听了。

    如果不是大厦将倾,逼人太甚,没人想做乱臣贼子。只是兄长想做堂堂正正的君子,焉知这万人之上者能否塑一个朗朗青天。

    褪去了初初重生之际的愤世嫉俗,裴姝的打算没停,心里却冷静了下来。若是日子一切太平,那是再好不过。

    若是…

    她瞧着束小瑜,与晁家人的忠心耿耿全然不同,初初觉察到束小瑜竟心中无国无君,还惊了一下,好在她身经奇事,也见过记载兄长登帝的书籍,还算坦然,只是联系到书中曾记载的晁家含冤抄家在先,灭国之灾紧随其后,以这位女侠出神入化的功夫,怎会没救下自己的心上人。

    她留了个心眼,决意晁家必是要救的。

    未来的路如何,谁都不清楚。但只要所爱之人在身边,便能昂首阔步往前冲。

    青州附近地处偏僻,晚间很是寒凉,席文栋和裴姝两人贴在一块,齐齐披着皮袄,凑在火堆旁暖和。

    听护卫们所言,离下一个城池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进入芦弋镇之后沿着一直往东就能到滦南了。

    眼下马上就能到了,席文栋感慨这一路上经过了许多城镇,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也不知道滦南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裴姝举着手烤火,听着席文栋东一句西一句的讲述,宁静的脸庞在火光照映下粉嫩粉嫩的,整个人随之放空,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席文栋见小高手里有洗干净的番薯,要了二个,凑到火上烤着,甜滋滋的香味慢慢溢出来。

    小虾闻着味跑了过来,紧紧贴在席文栋的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席文栋嘲笑小虾是只馋猫,小虾只撒娇卖痴喊着席老大师傅最厉害师傅最棒,席文栋没什么反应,裴姝倒是笑得花枝乱颤。

    三个人,瞧着倒有点一家三口的意味。

    裴致远在远处和蓬高阳商议事情,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笑。只是原本想留妹妹在京都和席兄完婚的想法终是没成,虽是紧急订了婚,也要他们一块在这苦寒之地争一争前程。

    想到陛下私下同他说的话…

    蓬高阳看到同样的一幕,只觉得牙酸。是爱情真能改变一个人?还是他与席文栋离心后太久没有交流。

    蓬高阳想到从前浪荡日子,竟觉得恍如隔日,那时候哪里会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人心服口服,追随来到了这。

    詹清远不问世事,躺在羊毡帐篷里,抱着厚厚的毯子,今日事让他受了点惊,勿自睡的正香。

    天上的星星在漆黑的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地上的人儿在寂静的未名忙忙碌碌思未来。

    *

    滦南县。

    一干身着官服和华服的人等候在城池大门口,随身带的侍从们都在最外面围成半弧形,所谓人墙挡风。

    其中一人仍等的不耐烦了,在身旁人的撺掇下,走到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身边,问道:“高县丞,这新来的县令确实是今日到的吗?真是好大的架子,累得我们一众等了半日。”

    “嗳,”宋县丞摇了摇头,“来者是客。这位新县令听说还是名师子弟,十六周之比的头名,在陛下面前露了好大的脸呢。如我们这种,一辈子都走不到京都的,不得也在他面前露露脸嘛。”

    问话那人不屑的嗤笑:“这再露脸不还也是被发配到这。这等贵公子,怕是有命进来…”

    乍然间,原本还儒雅和善的宋县丞脸一下子拉下来,阴沉沉的。

    方才还在那多话的人也闭上了嘴,心虚的垂首。

    “来了。”一直站在高县丞身边的另一人眼尖的对比出进城的几个同画像上的人像一致,提醒道。

    来人正是席文栋一行。

    席文栋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城门口,他还在打量着滦南县的厚重朴实,在看县中的瓦舍行人。

    咦,怎么突然有群人正笑容满面的奔着他们来?

    原来是滦南县的县丞乡绅们特意在城门口迎接他们。一通欢迎莅临的漂亮话说得席文栋晕头转脑,再听得他们在那打机锋,什么县尉没来,顾家派了二公子。

    头疼啊喂!

    好在他不过是新上任县令带来的亲信之一,远没有多么引人瞩目,只是需要在偶尔提及的时候应一两声罢了。

    既到了,就免不了接风洗尘。

    如今双方关系暗流涌动,尽管席文栋想简单洗漱一番然后趴床歇息,但起码的礼仪还是要做的,只好打起精神先去安排好的客栈将行礼放好,来到酒楼。

    裴姝作为亲属要挨着裴致远坐一块,正是席位的主座那,席文栋不爱坐太显于人前的,只找了个角落坐下。裴姝见他和詹清远一块,知道他性子,便也放心放任。

    那边裴致远蓬高阳和宋县丞等人推杯至盏你来我往,不知真假的聊着城中的人事,这边詹清远打了哈欠,连累的席文栋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两个人就跟比赛似的停不下来。

    “这位是裴兄家妹么?”头桌那突然有人问,“真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敢问是否婚配?如若无,我等之中具有青年才俊。”

    席文栋耳尖,听到了提及裴姝的内容,立马看了过去。

    裴致远告知对方小妹已有婚约,顺便起身介绍了席文栋。席文栋冲着对面矜持的点点头,自得道,没错,正是在下。

    却说那宋县丞为人好大喜功,自卑自大,见这裴兄的妹婿竟坐在最后一列,且脸上不悦,只心中认定他们两不和,自有一番计较。哪里想得到有人是不愿往主位、自愿从京都赴偏远之地的。

    席文栋冲着对面人潦草客气的笑笑,只烦他们打裴姝婚姻的主意,还好离京之前二人已定下婚约。

    这场不高兴也没持续多久,等到酒席结束回去路上,席文栋被裴姝牵手摇晃了一路,马上就又开开心心了。

    裴致远婉拒了献上的大宅院,次日派人打扫一番官宅,官宅虽破旧,但清扫干净也够住的了,几人便都搬了进去。

    裴致远刚上任,正是最忙的时候,再说这县城不大,势力却有好几股,豪绅县丞县尉乡绅,都不是善茬,要坐稳这个位置不是易事。

    裴姝和赵玥之间的联系没有断,原本青州之地的商业赵家所占不多,赵玥交换利益拿下了一些开发,两人正在商量盘算着一些内容。

    詹清远向裴致远要了一块地,预备做种植试验,需要人手众多。

    席文栋向詹清远提议道在附近农户选几家有意愿又聪慧的种地人,雇着他们一块试验。詹清远兴致勃勃的表同意,于是两人便打算一块踏上了上街的路。

    前些日子在忙着其他事情,席文栋还没空逛一逛滦南县,正好借这个机会,看县中百态观城中民生,由这里的民风判断一下是否值得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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