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文栋和詹清远两人换上当地的粗布衣裳和造型,想要贴合一些更加融入人群中。毕竟外来者给人的心理压力大。

    席文栋看着换好服装的詹清远,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别扭,又不知是为何。

    小虾撑着下巴坐在一旁晃悠着腿等安排,稚嫩的脸庞上在听到自家老大的“英明”计划后鼓着小脸,又见师傅摸不着头脑,便小跑到窗边将窗户打开,趴在那看外面行人,回头大声说道:“师傅师伯,你们就算穿着这儿的衣裳,和这里的人也不太一样啊。”

    席文栋已经放弃纠正小虾喊他的称谓,听到小虾信誓旦旦的话,走到窗边向下看,观察到底哪里不一样。

    窗外路上百姓大多皮肤粗糙黝黑,行走时脚下生风,精气神很足。

    再一想自己和詹清远,两人细皮嫩肉,不论精气,单看皮肤就同这儿的原住民格格不入,席文栋抬头看天上的大太阳,炙目炫人,想来这儿的人皮肤就是久居于此造成。

    换衣服打入群众路线,计划,破产。

    就在席文栋准备换个方式之际,裴致远送来了两处村落地点,直接将困难降低了N个等级。送来的这两个地点都临近县城,人口粮食产量比正常,村中约莫一半从事农业这一行,临近处都有空闲余地,正适合作为试验田用。

    裴兄一向这么的贴心,席文栋不免感慨道,这下他们只需要做好筛选工作就行。

    经过席文栋和詹清远,还有滦南县中主管农事的几人一块勘察,两个地点的实际情况与给的资料上相差无几,都很合适。詹清远选了个交谈和善的里正所管的村,之后要在村中雇佣谁、带教谁这又是另外一番商量。

    眼见大家都各有各的活忙,帮完这个帮那个的席文栋终于得闲。空下来以后,他才有闲心好好玩耍一二,带着小虾东串西串当个街溜子。

    这么过了几天后,他在裴姝的提醒下,意识到小虾和他不同,小虾还是个孩子,孩子是要上学的。

    整个滦南县就一个定潭书院,于是不情不愿的小虾就被他拎到书院去旁听,这还是书院老师看在裴致远的面子上答应的。

    席文栋为了让小虾安心读书,也答应若是开始做工,便让他一同参与。

    某日席文栋拎着炸鸡一干菜从春新楼出来,便听见沿途有人在嘀咕,

    “听说县令那妹婿整日在这城中遛狗斗鸡,不务正事。”

    “所以才叫小白脸嘛!也不知道县令是看中他什么,才把妹妹许给他。我看那裴姑娘日日进出忙碌,可比那位心累。”

    “没准人家是京都的公子哥呢!”

    “公子哥?公子哥会沦落到这?也不能帮忙留在京都,我看就是吃软饭的。”

    小高听着不爽要上前理论,席文栋拦住了他,“嗳~不必去了,你去了也挡不住人家议论。”

    “少爷!那就让他们这么说你啊!”小高气愤道。

    席文栋倒是很淡定,嗅了嗅手中的鸡肉香,“你看,现在大家都在忙,是不是只有我在不务正事?他们说的也没错。只是我不是小白脸,银子我还是有的。”

    说完,他肯定的点点头。

    小高叹了口气,不甘心道:“少爷什么时候再把工坊或者其他的事情提起来呢?让他们这些人看看,我们少爷能干的事多了。”

    听到催他干活的话,席文栋眨眨眼,一笑而过,当耳旁风去了。

    这些话原也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就算为人豁达,总能在他心里扎根刺。日子久了,刺就越深,有时候就能起到作用。

    哪曾想席文栋是个心大的,也不介意这些话。

    在这期间,有县丞的人跃跃欲试向他发出了邀请,因着目前的形势,宋县丞好似是在他们这边的,因而这邀请席文栋只是礼貌拒绝。

    这县衙里的事他是不想掺和的,正是斗的白热化的阶段,在为人处世方面他没有圆滑的情商,进去了怕也只是添乱的份。

    关于这事,席文栋还同裴姝吐槽过,说宋县丞也是真敢信,还想邀请他,他哪里是混官场的料。

    裴姝也跟着笑,打趣他看不懂动机。

    动机什么的他是看不懂,但他知道,再不干活就要被他们念叨死了。

    在利用天下地图勘察了一圈滦南县后,席文栋在一座偏僻难行的山崖处找到了众多的硝洞,不免自得,这可都是宝物啊!

    原本那些火药就都是由硝石和硫磺制造而成,路上的那些材料早被他用光了,接下去再要用就要由裴姝提供。眼下找到了这么多的原材料,岂不是不需要愁。

    欣喜若狂的席文栋高高兴兴的回到县中,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平静下来。回来的一路上他也渐渐意识到原本的想法过于幼稚,眼下如果发现硝洞开发出来,那怕是要落入这儿的县尉手中,毕竟人家掌管军事治安,又与当地豪绅牵连甚深。

    与其便宜他们,不如……兰府好像离这也就十来天的路程,给晁家?

    不成不成,晁将军最是忠君爱国,恐怕不成。

    窥得珍宝却不能见世,竟有这等道理!

    小虾折着杨柳,转悠着枝梢,亲眼看了师傅的变脸大法,眼珠子一转,哄道:“师傅,昨日我听城东那春新楼近来新做了糕点,叫什么洛神清花糕。不如买来给您和师娘都尝尝。”

    席文栋听着,挑了挑眉有些嫌弃,“这虽有洛神花,眼下却又不是洛神花开的时节,定是不新鲜的。”

    “师傅,反季的才珍稀,很贵呢。”小虾反驳。

    席文栋叉腰,得意道:“你不知道,现在正是吃桃花酥的好时节,等我露一手,做出来了让你好好尝尝,就知道我的手艺不比春新楼的差半截。”

    “师傅……你还当过厨子呢。”

    “我当的可不是厨子,那时候在舆长县,我刚认识你姝姐姐……”

    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往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裴姝桌上铺满了账簿、书册,一旁休息的地方还有访客方才才走没收下去的茶具留着。

    席文栋见她面有倦色,不免心疼,招呼道:“姝儿,快来休息一下,吃些糕点。”

    “你来啦!”裴姝见着席文栋十分欢喜,又见他手中托盘一份糕点,造型香气很是熟悉,意外又期待的疑问道:“这糕点……”

    席文栋但笑不语,只是示意她先尝尝。

    裴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香酥清甜,别有一番滋味,是从前的味道。

    吃上一口,裴姝便知道这是由席文栋亲手所做,想到从前试吃糕点时候的点点滴滴,不免微微一笑。

    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好不亲昵,闲聊半天席文栋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何的,便将在某处寻到了硝洞的消息告诉裴姝,并询问如今应作何打算。

    “硝洞?”裴姝一双桃花眼睁的浑圆,定定的看着席文栋,呼吸有些急促,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面色不善的将他拉起,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切安好,这才狠狠瞪了一眼,“这些天你人影都不见一个,就是到处跑着找硝洞么?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逛街,危险得很!”

    席文栋有些心虚,讨好的握着裴姝的手,拉着放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可不是好好的,再说我都是心里有把握才去找的,现在不是给我找到了不止一个嘛,这都是以后要派大用场的。”

    见裴姝仍闷闷不乐的,席文栋伸出四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以后要是去这种危险的地方,一定跟我们裴大小姐报备清楚。好吗?好嘛?”

    席文栋的脸越凑越近,直到两人鼻尖之间距离不过3寸。

    他的目光澄澈温柔,一脸乖巧的笑着,俊朗之外平添了几分可爱,让人生不起责备之心。

    裴姝哼了一声,威力却并不大,只引得席文栋与她鼻尖相对,如蜻蜓点水般蹭了一蹭,她的脸瞬间蹭的一下红了,娇斥道:“你作甚!”

    但她的这句娇斥并没有什么力道,望过来的一双秋眸水灵灵,红扑扑的脸蛋只越发显得她灿若桃李,情意溢于言表。

    席文栋见此,便也呆呆的看着。

    两人俱都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还是裴姝先开口的,“不求你事事告知,只是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要去,先同我说一声也好。”

    “遵命!”席文栋敬了个礼。

    裴姝搅动着手中的碗茶,动作节律举止优美,“我见过你摆弄那硝石和硫磺,这些东西,官府把控市面上量少,如今你找到了原是件好事,”她停顿了一下,“只是若是现在爆出,恐怕就被县丞收了去。原也是应当的,但…”

    裴姝凝望过来的眼神专注,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低声说:“有通杨者。”

    席文栋瞳孔地震,现在还有人将生意和杨国做了起来,怕也不是一般的生意。从前政策松,是不大要紧,但如今金杨两国形势紧张,一个论不好,就是通敌叛国的罪。这得是多大码的生意啊。

    定然是利润远大于风险,才能使人铤而走险。

    “那就先放着。”席文栋挠挠头,“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只是想改进武器车的话不免耽误进程。说来,若是同晁家说,依照着将军的人品,必然不会昧下,你也能尽情使用。”裴姝认真思量着,欲图找到两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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