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山山寨的贼寇们被一网打尽,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普通人往来行商途经封南山再也不愁半路杀出程咬金。这也导致许多头脑灵活的人家试探着迈出第一步,去隔壁县走动一二。凡事有一就有二,行商者越发多了。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抄没的封南山山寨的金银财宝,自然不会两袖清风的通通充公。就是裴致远乐意,卢县尉等人肯定也不是为了吃西北风才出兵的,利益划分是一头,还要重赏受伤的士兵们,争取不落下一人。

    与切身利益相关的都是大事。一时,整个城中最红火的就是这两处。

    滦南县突然冒出些许风声,紧接着,不知怎的城中纷纷议论,谈起的闲话都是与裴姝被绑相关。

    有说绑架的几人被裴姝杀了干掉。

    有说就这样在外过了一夜,清白难免不保。

    有感念裴家的,和那些个聊闲话的对喷对打起来,反倒是闹得更广更大了些。像是兰家布坊的兰姐本来就愧疚裴姝是在她店中被挟持而去,听到这些流言就气不打一出来,必定是要亲自下场辩驳吵架的。好在她们战斗力比较强,完全可以KO大部分。

    裴姝觉得自己立身正,不怕,只是疑心到底是谁放出去的议论风声,居心叵测多加议论。明明之前都是在讨论封南山、行商、奖赏这些事,哪会局限在传八卦上,而且县中众人对着裴家人还是有一二分敬重在的。这闲话是骤然冒起的。

    只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凡是流传的八卦,大多不能压盖,若是使了外力压制,或者做了过多的解释,反倒是更容易反弹。

    就好像当雍正发现关于他有谋父、弑兄等十大罪行的谣言席卷半个国家时,雍正帝写下了《大义觉迷录》来辟谣发行,要求乡里县中都要对此做宣传,结果只是让百姓对皇家事津津乐道,至于他解释辟谣的内容,呵呵,人家只会说,谁知道真的假的呢?

    由此可见,解释对谣言的制止是无甚效果的。你剖腹取粉可能只换来对方“我也没叫你这么做啊”无辜的神色。

    “哼哼,我捉了一堆臭虫,丢进他家里,谁叫他说话这么臭。”小虾叉着腰,将今天上街碰到一个满嘴之乎者也的酸秀才在那说三道四的事讲给席文栋听,他当下就狠狠捉弄了一番,那秀才压根就辩不过他,小虾气不过还跑人家里搞了破坏。

    “干得好。”席文栋忍不住点赞。

    小虾得了夸奖,不免得意的笑。

    “还在这笑!”席夫人步履匆匆,走进房中到他身边就狠狠拍了拍席文栋的胳膊,恨铁不成钢,不明白眼下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那我也不能哭吧。”席文栋躲过了席夫人还要再来的铁砂掌,挠头无辜。

    席夫人坐在榻边,眼神扫过小虾,本意是叫小虾避开点,留空间给他们母子俩谈话。但小虾在那憨憨的笑,瞧着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席夫人咳嗽了两声,没办法只好屈尊开口,“你先下去吧。”

    小虾端端正正坐在那,接收到席文栋的眼神示意,只一味乖巧的笑。

    席夫人见半天喊不动小虾,还待再说话批评一二,“我这正和小虾聊天论事呢,他走我也走啦。”席文栋熟练威胁道,很有点满不在乎的意味。

    席夫人只好妥协,当没小虾这人,转头说道:“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这到底名声不好听。你、他们裴家得想想办法平一平流言呀。不然,你说说看,以后成婚的时候翻出来这些,哪家面子上过得去?”

    “之前也有说我小白脸的流言。”席文栋提到刚来滦南县的时候,那时候舆论环境对他可不友好,“吃软饭啊啥的。”

    小虾附和道:“是的。”

    “流言的事,我们会看着办的。”席文栋安慰席夫人道:“这些消息传来传去,都是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母亲,你也不想被他们看热闹吧?”

    小虾在旁边重复道:“看他们鬼热闹!”

    席文栋趁热打铁,“这些事情,若是我们自家人乱套了,才如了他们的意。你也不必每日去街头打听个三七二十一,总不能是你爱听的话。你就安心呆着,事情会处理好的。”

    席文栋就这样劝回了席夫人。

    席夫人出了房门,才哎呀一声,甩了甩帕子,头疼就这样又草草结束了对话。若不是知道自家孩子一心恋慕裴姝,劝也是劝不动的,她怎么愿意还囚于这样糟心事里,苦思冥想的。

    真是半分也体会不到她的苦心!

    等到席夫人离开后,席文栋和小虾又排排坐,窝在榻上盖着毛毯,裹成两个毛团球。

    席文栋小声说:“怎么样啊?他们答应了吗?”问话时,神情难免紧张了些。

    小虾裹着毛毯,微不可见的点头,比了个肯定的手势。

    “真的要这么说吗?”小虾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看在席文栋坚定以及肯定的点头上,也只能就此同意了。

    于是市面上不仅只有裴姝的传言,还多加上了许多夸张的流言。

    比如说,XX府上的二公子是阳痿。

    裴姝能移山倒海,封南山山寨的贼寇就是被她一个人抓着的。

    夸张的多了,真真假假混杂起来,就成了货真价实的谣言。原本最开始流传的也会因为不够稀奇被舍弃。

    都说三人成虎,也道是空穴来风,也说众口铄金。

    深陷这样的风波中,且久不见散,原本淡定的裴姝虽开始担忧起来,但志更坚,“世人都愿小娘子温柔贤良,我却不是,流言愈烈,我盖过它的决心愈强。”

    席文栋对裴姝的这个想法是举双手赞成的,他坦坦荡荡的去除了她的担忧,告诉她:“我就喜欢如你这般勇敢坚强的人。世人愿温柔贤良,我却不愿做此要求。你可以做任何时候的你,任何状态下的你,不必局限于一词一人。我们俩相配,就是世间最好的祝福。”

    席文栋说这话的时候,未曾害羞,等瞧见裴姝水汪汪看着他的大眼睛,才胀红了脸。

    裴姝听着席文栋说的话,本来还在深受感动,不知说些什么好,结果眼前的少年郎转头就一溜烟跑路喽,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搁这立住了。小情侣之间,恩恩爱爱秀秀甜蜜说说情话,都是应有之义,在正常不过。

    席文栋这样安抚自己。

    裴姝没停过使用消费券的方案打算,她设立的办公点就在杂货铺中,店家来来往往方便又好谈。

    席文栋也陪着裴姝坐在拐角的位置,裴姝处理消费券方案的事,他就在那默着他的医学杂症书籍。流传出去,多一个医师见过,就多一份力量,没准就有人能从中悟出道理,感出新法。

    总之,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邀请的商铺中有原先是乐意参加的,就因为流言蜚语退缩了。裴姝先是劝说,这搞得活动与这些流言又无关,何必因此顾小失大呢?

    但见劝不动后,裴姝也不硬劝,所谓他日好相见,人各有志。

    有遇事躲了去的商家,也有携家带口呼朋唤友来参加活动的商家。

    “裴小姐,当初您帮了老儿渡过关店这一劫难,眼下,也到了我该来报答你的时候了。什么活动,什么优惠,我们铺子都参加!”

    “裴小姐,我们能有如今工作多亏了您。那什么券我们参加。”

    众多店铺的加入又成为滦南县新的一轮话题,越过原本裴姝的流言。

    虽说这些加入的商家都是为了回报裴姝之前的帮助,但是这个活动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商家多付出的事。

    裴姝和加入了这项活动的商家商量计算出合理合格的数字后,联合起多家商铺,千张消费券一发。

    拿到消费券的人们起初还有些不可置信,秉持着怀疑的态度。但真当有一个人去了商铺中,买了东西,真能打折使用,一带二,二带三…滦南县瞬间热闹的像在过年。

    有些消费券都是买三件打九折之类的,见折扣高,买的人多了,分摊购入,也带动了商铺中其他生意。

    “我要这个,这个三匹布。你看嗷,这消费券上写了…”

    “哎呦呵,我领到了三张券了。就是两张都是柴米油盐的,重叠了,你的是什么,要不要我跟你换一换?”

    “便宜的喽,合起来是比平时便宜呀。多买点,反正都是要用的。”

    “母亲?你怎么也在这。”席文栋在哄抢的店铺处见到席夫人,无异于突然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

    席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我也拿到了消费券,当然要来逛一逛买一买看看呀。”

    席文栋点头,自然无有不称是的。

    这也代表了一部分人有便宜不占是王八的心态。

    而滦南县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人家领了消费券,自然是紧着便宜的买,东西就那么点,囤货也囤了,其他家自然就卖不出去了。

    没有参加消费券活动的商家眼巴巴看着参加了的店家生意红红火火,店铺中人来人往,不免心酸后悔,只能安慰自己像他们这样子打折下来卖出去谁知道最终是盈利了还是亏了。

    只是整个县城的固定消费力一共只有这些,消费满了,囤货够了,就没有多余的消费力,到下次再出门购买怕还有阵子。

    如火如荼的活动举办中,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这儿,消费券的使用在各行各业都开出了花,整个街头巷尾议论的都是与之相关。而关于裴姝的那些议论就像一缕青烟,萦绕半晌,消失不见。

    参加了活动的商家们在结束后自发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谈论这次活动店铺做了多少笔生意,卖出去多少货,还带了不少没参与到消费券活动中的货物售出,挣了不少利润。大众的消费热情好像陡然爆满,高涨的比过年过节还要厉害。经过这次的活动,他们深深意识到这个活动之后可以每年举办一届,也不多,选在恰当的时候,爆发一下消费欲。

    消费券纷发使用完毕,滦南县还处在消费爆发的余温中,又迎来了大新闻,封南山山寨的人问罪。

    一时间,众人对此爆发了极大的热情。毕竟,封南山山寨里的与他们生活有着最直观的影响。眼下,突然要问罪了,不知会被判何罪,受到怎样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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