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你不要再给我送了。”薛天宇追了出去,好不容易才追上冯凡雁。

    冯凡雁躲开薛天宇的归还,不接,一个劲的说:“你留着吧。”

    “冯小姐!”薛天宇厉声喝道,“大庭广众下,我们之间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冯凡雁被喝止,整个人僵在那。

    薛天宇见状将手中的布料包裹递了过去,拉过她的手接好。

    待要收回,手背上就滴到了两滴水。

    她……哭了吗?薛天宇内心激荡,脸上却不显。他已经过的足够糟糕了,不需要再拖累别人。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和伯母冬天穿的暖和一点。”冯凡雁哽咽的说。她一双盛满了伤心的秋水眸,让人见了就想为她摸干眼泪。

    薛天宇移开了目光,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寒冷能够冰寒他的身体,却不能让他的精神屈服。

    “不用了。你别来了。”

    薛天宇说完后,转头就要离开。

    冯凡雁将手里的包裹扔在了薛天宇背上,吼道:“你可以不用穿,那伯母呢?薛天宇,你做人不要这么死心眼。这些布料不值钱,你就算拿着又怎么样?我愿意给你!”

    她的内心有一团火,想将无视她的好意的薛天宇烤个干脆,又想将这冰寒的天气烤暖,让他不至于在这个冬天难熬。

    薛天宇被这包衣裳砸的踉跄了一下,脚步停顿了一会,又重新往前走去。

    *

    “对弈?”

    “有人敲响了对弈的锣鼓!”

    班上突然热闹起来,原本几人几人的小团体分崩离析闹哄哄成了一团。有人跑出去,有人跑进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是隔壁那两个班里一个叫薛天宇的,有人认识不?”

    “和谁对弈啊?”

    “席文栋。”

    “席文栋!”

    突然被反复cue到姓名的席文栋此时正坐在位置上一脸懵圈,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的周围都拥堵上了,有人问他“你和那个薛天宇什么过节啊?”,有人夸张的叫道:“你知道这都多少年没有人再敲过鼓了嘛!”,有人调侃“这过节前一波大戏啊!行啊!席兄!”

    席文栋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艰难的扶住了太阳穴,从人群里挤出去,就瞧见詹清远几人在他们班级外焦急的等着他。

    “什么情况?”

    “薛天宇敲了对弈鼓,要求你和他对弈,现在这事已经上报书院教师了。”单修筠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起始交代,“对弈不能拒绝,只能接受。赢了的人有权驱逐输掉的人离开书院。”

    詹清远也在那干着急,“什么情况啊?这人。”

    “那人就是那天我们遇到的被这几个人欺负的。”耿良骥看到蓬高阳几人若有所思。席文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游苑博几人。

    席文栋想到薛天宇和他们几个人的纠缠,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走到游苑博面前,质问道:“是你们搞得鬼吧?”

    蓬高阳拦下了席文栋想更近一步的动作,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什么意思?”

    游苑博拿下席文栋揪住他衣领的手,拍了拍衣服,温声劝道:“对弈这件事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放过他的。”

    冯子安在一旁接话,“对对对。”

    席文栋看向三人中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冯子安,问:“薛天宇敲对弈鼓,跟你们有关系吗?”

    冯子安避开了席文栋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不知道啊……这马上要对弈了,文栋你赶紧准备点资料吧。”

    席文栋看到冯子安的表现,就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现下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扭头便和好友几人离开了惜时班。

    席文栋离开后,冯子安不安的开口:“文栋是不是知道是我们让……”

    游苑博一个眼神阻止了冯子安继续说下去,“你要记住,这和我们可没有关系。”

    *

    就在单修筠几人和席文栋一起商讨明日对弈怎么弄之时,他吩咐让在书院之外待着的隆尚寻了过来。

    “少爷,对弈的事情都传到外头去了。裴小姐也过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裴姝?她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席文栋没想太多,立马随着隆尚出了书院,见到了等在一旁的裴姝。他打起精神,脸上扬起笑容,走到裴姝面前,说:“你都知道对弈的事了,没事,我肯定能赢!”

    这一番加油鼓劲,并没有让裴姝脸上的凝重降下去。

    “我以为,这事不会发生了。”裴姝的眼神游移,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席文栋被裴姝带的也面色凝重起来。虽然他觉得这个比赛,最多就是输了离开书院,那他正好全身心放在研发上。

    他只是生气背后有人挑唆。还有照这架势,闹得满城风雨的,不免有些尴尬。

    只是听裴姝这语气,这事…为什么会以为不会发生了?席文栋只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犹豫着问道:“怎么了?这事……你……”

    裴姝抬眸,直视着席文栋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席文栋的眸子中有凝重,有担忧,清澈坦然,始终如一。

    她开口道:“薛天宇这个人,你最好要赢得他心服口服,让他少一些怨念。”

    席文栋:???

    怎么还能又赢又让对方不生气?

    还有,裴姝怎么会认识薛天宇?上辈子他们也没交集吧?难不成薛天宇是什么支线人物?

    就在席文栋陷入头脑风暴之际,裴姝将她曾看到的相关内容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金杨两国大战之际,金国国内叛军乱,间谍舞。后有入埠昌者,闻火烧城中一天一夜,凡豪绅家族格杀勿论,城门口上吊悬挂着几十具尸体,还有无数葬身火海。叛乱为首者坐轮椅,曾是埠昌郡人,十多年前于书院中对弈比赛后被人断足退学……”

    “这事与你有关。”裴姝向席文栋靠近了一步,目光笃定的看着他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以后的,总之,你我一样,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对吗?”

    裴姝的语气轻柔又诱导,也让席文栋大脑瞬间宕机。

    在穿越前看过的小说片段浮现在他眼前。【“建阳二十年,你因学院中与人争执,心怀怨恨,断其双足……”】

    小说里,裴致远杀席文栋前,将他罪证一一陈述,就说到了这件事。

    可是他穿越过来后,回到埠昌郡的半年里,他与薛天宇是毫无相干。

    薛天宇志在读书,不会平白无故的让自身陷入漩涡中。他没去闹事……所以蓬高阳他们去了又撺掇,对弈鼓还是敲响了?可要是真的因为原身的事情想敲鼓,早就可以敲了。难不成薛天宇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吗?

    带着疑惑,席文栋回到书院,等他再去找薛天宇的时候,薛天宇已经闭门谢客了,一干看热闹的学子也已经离去大半。还好詹清远还等在那,见到席文栋招呼他上前。

    席文栋看了詹清远一眼,詹清远点头表示薛天宇一直在屋里,没离开。

    席文栋深吸一口气,替原身道歉:“从前在学院里,是我对不住你。之前一直没有致歉,实属我不对。然如今分科考试在即,深耕之学在眼下,你我之争,实不必请动对弈之局。你我之怨,原可私下解决。”

    薛天宇从屋内传话,“你我之怨,留待明日对弈局解即可。”

    席文栋知道,薛天宇已经决定好了,他便没再劝,向屋内鞠了一躬。

    “薛兄既已决定,我自当奉陪。我只能保证,假使我赢了,定然不会实行最后一步。”

    “但从现在开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赢下这场比赛。”

    席文栋说完这番话后,没等到薛天宇的回复,便起身离开。

    对弈不可避免,他先抛开疑惑,像裴姝说的,尽力的赢,想办法让薛天宇欠他人情。

    屋内,薛天宇坐在床榻边,隔壁床铺的学子早就自觉让出寻别人去挤一宿了。

    他的面前,并没有摆很多书籍,反而在这紧张的时刻放空了自己。手上不自觉拨弄着毛笔,他想,只有相信席文栋,才能为自己争来一线生机。

    他闭上了眼,又清楚的知道,明日很快就会到。

    刚刚在薛天宇面前话说的梆梆响,等到回到自己寝室,席文栋免不了在床上打滚,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将全科的书目都录进去还来得及吗?

    席文栋从床上打滚坐起,为明日的对弈局思索起来。

    很快,另两位好友带着他们收集到的信息回来解决燃眉之急了。

    耿良骥:“席兄,这是薛天宇这半年来几门科目的成绩,以史学为最。假如他赢得先手的话,肯定优先会选史学。”

    单修筠:“我将旧年对弈局的先手比赛都收集过来了,假如你赢了先手,比拼的项目就可以由你决定,你就可以选自己擅长的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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