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九州港下来时已经太晚了,只好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幸好听说他们这儿早餐做的还是不错的。”前田晃太带着松田阵平下楼,歉意的解释着为什么昨天他们会来到这种简陋的地方住下。

    话说到一半,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啊,死人了!”的惊恐尖叫声。

    松田阵平原本还在打哈欠,这时候突然精神一震,清醒过来,快步冲向了案发地点。

    当松田阵平走到时,已经有一名青年侦探将原本搭在老人脖颈上的手放下,摇摇头对店长说,“有苦杏仁味,报警吧!是氰化氢中毒。”

    跪在死者旁边的老夫人捂着脸哭泣道,“阿娜达,你不可以就这样抛下我走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呀?”

    前田晃太走过来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松田阵平摇摇头,“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30分钟后,警方赶到,在询问周边知情人员后,根据恰好在这里的侦探所提供的信息,确定了可能的犯罪嫌疑人为店长小山竹,死者妻子早步由碧,以及死者座位旁边的保险公司销售人员清兵临海。

    于是松本警部准备对在场的三人询问不在场证明,“死者死亡时间为8点10分,你们那个时候都在干些什么?”

    死者的妻子早步由碧说:“我们在一起了40年,我没有任何理由伤害我的丈夫,比起现在来询问我,警部先生,您还不如马上去逮捕那个小山竹,他一定是因为诈骗了我的丈夫,而心虚害怕我的丈夫去报警,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的害死了他。”

    “不对吧,如果这样就算杀人动机的话,那个老头不是也很有可能是旁边那个推销员啥的吗?,”小山竹看向清兵临海说,“我可是知道你们公司的社长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也许你就因为想要让你们社长赔一大笔钱,所以才杀了这个老头。而且我还看见了,前几天你一直在纠缠着那个老头,喂!卖保险的,你就是因为工作不顺心,才临时起意的吧!”

    清兵临海连忙澄清自己说:“我前几天确实一直在缠着这位先生,希望这类老先生能够买保险,但是他前天已经买下来了,今天过来是为了确认一下保险,要这么说的话,保险的受益人就是这位早步夫人,她也很有可能看到了保险的受益人是谁,然后不说偷偷的害死死者来获取保险金啊!”

    松本警部思考了片刻,有点头疼,这里的三位嫌疑人都有时间,也有动机去杀害死者早步坂。

    只能再往深里面调查一下了,“早步夫人,请问您说的这件,小山竹先生对您们实施诈骗是怎么一回事呢?”松本警部询问道。

    早步夫人用随身携带的手绢,轻轻将眼泪拭下,“三年前,我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一起开车去北海道玩,然而路上就出了车祸,我的儿子儿媳当场身亡,而我的孙子也因为那场车祸瘫痪,左半边身体都不能用,肇事者还逃逸了。之后我们一直在对我的孙子治疗,好不容易一个月前有了起色,联系到的医生也说是能让孙子好起来,我们就约在这里见面,结果医生虽然来了,但是我们全部的钱都被这个店长给骗走了!”

    小山竹听到早步夫人针对于他的话语,生气的辩解说:“你这个死老太婆?!什么叫骗走?我旅馆里面东西的标价都是确确实实放在那儿的,这可没有强买强卖。”

    说着还拿了一瓶水,将价格指给大家看。

    价格的位置是很不明显,水的价格也确实是比一般市面上的要贵出许多,但是考虑到这是在旅馆当中,这个昂贵的价格也可以接受。

    “是没有强买强卖,可是你将价格标签写的那么小,又在隐蔽处,我们两个老人哪里能看得清呢?我丈夫因为看到了孙子醒过来的希望,实在是太高兴了,就在他这里喝了两瓶酒。两瓶酒啊,警官先生,他居然就敢要800万日元,他还雇了人来把我们堵在家里,一天拿不出钱来,就让我们什么都干不成,最后只得将房子卖了才能还得起这笔钱,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医生也走了,我们本想收拾收拾心情,再找另外的医生过来的,可是回去医院,却发现病房里的孙子自杀了,说是不想要拖累我们,可是那孩子才只有15岁,他还什么都不懂,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说到伤心处,早步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开始不住的往下滑落。

    那悲戚的神情,只要是个人都会对这位命运凄苦的老夫人心生同情与哀怜。

    在场的人都一齐怒视向店主。

    小山竹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站在原地,对看向他的愤怒的视线并不在意,“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个价格标准,在这儿从来没有变过,我承认,或许我讨债的方法是有点不太友善,可是我既然都拿到钱了,也没必要继续去逼迫你们老两口吧!而且说到底,你们会继续过来我这边才比较奇怪吧!你们说是因为害怕我堵着你们,才赶紧把钱给我,现在过来缠在我这里,难道就不害怕我继续挑事儿了吗?”

    周围的人听到都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小山竹听到所有人都承认他的说法,得意一笑道,“我看,凶手肯定就是这个老太婆吧!先是偷听到了保险受益人是自己,然后残忍的杀掉这个老头,事后再假装哭起来,想要再嫁祸到我身上,没想到却被我给看破了吧?”

    在警察都对小山竹的话感到信服,打算再重新审问早步夫人时,搜查现场的警察终于回来了。

    “警部!找到毒药了,就放在小山先生的大衣外套内袋里面。”

    “什么?才不是我干的,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会把毒药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呢?我肯定早就把毒药给处理掉了吧。”

    但是众人的眼神还是很怀疑,一旁的警察更是提出质疑说:“也许你是没有时间去处理,也许你是正好想要利用众人的这种思维,这也很有可能啊!”

    “不,”原本一直在沉默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的侦探说话了,“凶手既不是店长小山竹先生,也不是早步夫人,凶手是死者自己也就是说,早步先生是自杀的。”

    “什么?”一上午的反转实在太多,所有在场的人思维都运转不过来了,只能呆呆地看着发出上述言论的侦探。

    “没错,小山先生说的是正确的,只不过这是这位早步先生个人的行为,证据就是外套的内袋上,没有任何指纹,可能早步先生这样老派的人物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完全不使用外衣的内袋吧!我注意观察过,能够有机会下毒的,除了店长小山先生就是死者本人。如果店长小山先生是凶手,那么假设如果他大意到会将毒药直接放进外衣的内袋当中,来处理凶器,他就不可能再多此一举的擦除内袋和毒药包装袋上的指纹,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系列行为的,就只有早步先生本人了。”这名青年侦探一口气将自己的推论全部说了出来,推断出死者是自杀身亡的。

    “啊,确实,我从来都不用外衣的内袋呢?”小山竹惊魂未定,“还好这个习惯救了我一命,要不然的话可就真的会被当成凶手了。”

    青年侦探安慰早步夫人说:“节哀,女士。我想早步先生大概是担心,失去了钱,全部亲人和房子后的生活难以为继,才会出此下策,去骗保吧。”

    早步夫人愣住了,在巨大的不可置信过后,被更加汹涌的感情所淹没,“阿娜达,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比起这些所有全部来说,你要对我更加重要?”

    松田阵平和前田晃太看着原本的三位嫌疑人,一个接一个的发言,互相推脱。最后,在青年侦探的判断下,结论居然会是死者自杀身亡。

    看着现在忙忙碌碌,各干各的行人,再看着现在已经呆怔的坐在椅子上,神色空洞的早步夫人,松田阵平叹了口气,接了杯热水放在早步夫人的面前。

    早步夫人看着面前这个黑色卷发的男孩,摸索着茶杯,不知怎的就开始叙述起来,“我的父亲是很有名的茶艺大师松冈慧,可是在我16岁时,他就不幸去世了。我师傅的大弟子继承了我父亲的门派,然后就把我赶出了家门。当时的我无依无靠,什么也不会,懵懵懂懂的就被我现在的丈夫,其实也是当时松冈家的仆人给带走了。”

    好像想起了什么过往有趣的事,早步夫人的眼神温柔起来,“年轻的我可是很任性的,什么都不会,还一直对我的丈夫摆着大小姐的谱。”

    面前早步夫人的头发垂下,松田阵平看不清现在的早步夫人究竟是什么神色,只能听到这位夫人的叙述还在继续。

    “…然后我就认清了现实,后来我们就在一起啦,就像所有平凡普通的家庭一样,生了个孩子。我一直以为也能像所有的人一样,平凡普通的和他一起白首,一起闭眼,一起再在死亡前许下对来世的约定。”

    早步夫人将手中摩挲已久的茶杯举起,一饮而尽,“谁能想得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这全部都是我的错,也许如果我不是当年的大小姐,他就不会为了能够让我过上好的生活而选择去死了。”

    接连而至的打击,让这位优雅的老妇人,无法再保持从容,但她仍然尽力使自己更端庄些,“好啦,孩子,听我说这么多陈年旧事,令你感到无聊了吧?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做,那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吧。”

    松田阵平怔忪的看着说完后就往楼上走的早步夫人,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现在的早步夫人身上,又出现了当年年轻的早步小姐身上才会有的轻快的步伐。

    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松田阵平想对身边的前田晃太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哪开头,该怎么说。

    前田晃太注意到了频频转头看向他的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是个小孩子嘛!

    “飞轮组现在刚好缺一位茶艺老师,我觉得这位早步夫人就很合适。”前田晃太看到松田阵平沉郁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心情也不禁放松,想要调笑几句。

    然而,就在现在,这个谁都没想到的时刻,早步夫人自杀,坠楼了。——就在松田阵平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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