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盘旋老鹰,嘶鸣一声往她来的方向飞去,不过多时,老鹰飞了回来,还丢下了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沈幸被吓得脸色苍白,庆佑却习以为常一般,向着高出夸奖了一声:“好孩子。”

    “上马,去救你夫君。”

    庆佑将沈幸拉上马,随后带着他前往秦争的方向。到了集市边,沈幸急忙下马,刚刚还热闹的地方,此刻却横尸遍野,沈幸呼喊着秦争的名字,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拉住了她的脚。

    “我在这!”

    沈幸激动的抬起秦争的半个身子,眼看庆佑上前来,她急忙将秦争手里的血涂满了他的脸。

    “别出声,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他趴在秦争的耳边低声说着,等到庆佑到了跟前看见的只是一张血糊糊的脸来。

    “他死了没?”

    庆佑踢了踢沈幸怀里的人,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问道。

    “没有!”

    沈幸摇摇头。

    “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就把他丢这吧,本宫给你再找个好儿郎。”

    庆佑语出惊人,却一脸期待着看着沈幸,好像沈幸一点头,答应她的提议,她就能马上把好儿郎拽到沈幸跟前来让她挑选。伏在沈幸怀里的秦争听到这样的话,气的咬牙切齿,奈何半个身子都被沈幸压住,他动弹不得。

    “公主说笑,我与夫君感情深厚,自然不能舍弃他。”

    见沈幸不愿,庆佑没有再为难,便让人将秦争驼上马带回了公主府。

    “乖孩子,今天你能饱餐一顿了。”

    临走时,庆佑又朝着空中呼喊一声,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向下俯冲而来,是刚刚林中的那只老鹰。

    “去吧!”

    随着庆佑的一声指令,老鹰飞扑上去,那些躺在地下还有气息的人顿时喊出凄厉的哀嚎来。沈幸心里一寒,不由得后怕起来。泉州吗,苍南,沧州,这三个地方比邻,可是默认之下都被庆佑掌管,先帝疼爱这个女儿,所以如今的大庆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庆佑胡闹,若不是她此次做的过分,将军饷扣押下来,他也不会派秦争假借剿匪的由头驻兵沧州。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让沈幸看的眼花缭乱,说比的上皇宫都不夸张。庆佑让人将沈幸和秦争安排到了一处风景如画的园林中,沈幸进入院子里就看见了烟雾袅袅的池子,如同仙境一般。

    她好奇的走过去摸了摸池子水,发现水温温的,一旁带他们来的管家解释道:“这池子地下铺着好东西,所以池水常年温热。”

    他这么一说,沈幸顿时想起阳山下和秦争相遇的温泉,难道这池水下铺的是硫磺?那个矿洞也是庆佑让人挖的?那么多硫磺就算这公主府有再多的池子也用不完啊?沈幸察觉不对,但也没有多想,当务之急是隐藏身份治好秦争的伤。

    庆佑派来大夫过来给秦争治疗伤,看着他后背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沈幸心疼不止,顿时红了眼眶。秦争忍着疼痛上了药,转眼看见一旁面色愧疚的沈幸,竟还扯出一抹笑容来安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为什么要护着我?”

    沈幸知道此时的啊争对她没有感情,可是危险关头他却不顾及自己的安危,让她先逃走,这样的行为让她很是感动。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秦争硬着头皮,向沈幸挑眉一笑,证明自己的气概,沈幸破涕为笑将药端了过来。沈府的每个人都把她当作可以丢弃的第二选择,可是面前的人,无论他是秦争还是啊争都把她放在心上,从未丢弃过她,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将人安全的带回大庆。

    秦争脸上的血污被擦干净,看着他与庆佑有些相似的眉眼,沈幸心里一咯噔立马提醒道:“啊争,庆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倘若被她看见你的长相,肯定会心生怀疑。”

    “那怎么办?”

    秦争摸着自己的脸问道,忽然瞥见桌上刚刚送来的吃食,他立马指着道:“把那盘绿豆糕拿来,我碰不得豆子,不然全身出疹子。”

    “你要吃!”

    看出了他的想法,沈幸虽无奈,但为今之计只能这样办。秦争吃了绿豆糕后,很快脸上和胳膊上肉眼可见的起了红疹,实在恐怖。恰好外面传来庆佑的声音,沈幸连忙让他躺下去。

    庆佑进来后,一看就看见了躺在床上装睡的秦争起了满脸的红疹,她一声嫌弃的喊叫,随后捂着口鼻立马退回了门口。

    “怎么回事?不会是染上什么病了吧。快派人看看,若是这病传染就拖出去烧了,别脏了我这府邸。”庆佑下了命令,跟在他身后的大夫只能上前查看,沈幸怕她真得将秦争拖出去烧了,立马解释道:“殿下,我夫君这是吃坏了东西,不是奇怪的毛病”。

    “这位夫人说的对,这位郎君的却是吃了什么东西犯了冲,不用吃药,过几天疹子就消了。”

    听到大夫这般说,庆佑还是不太放心,还是让人取了面罩来,让沈幸也带上。

    “这要死不活的,还起了这丑东西,我说沈姑娘,你要他干嘛!”

    庆佑心里还在打着注意,沈幸听出话外之音,温和的笑道:“我们夫妻二人感谢殿下的相救,回去后定向家叔相告殿下之恩。”

    提起了杜淮安,庆佑的脸色才柔和下来,她眼里沁着光看向沈幸语气温和的问道:“他现在过的如何?”

    “ 家叔如今常居宫中,太子加冠后,皇上在宫里开设了宗学,让家叔教导世家贵族子弟学习礼仪知识。”

    沈幸缓声相告,不经意抬头查看庆佑的反应,却见她满眼的的柔光,那是爱慕之色。

    “他真的提及过我?”

    想起在山里时沈幸为证明自己的身份说过的话,庆佑一脸期待的询问着。

    “家叔曾在太子和我面前提及过长公主,他时常夸赞长公主的骑射比男子都要厉害。”

    沈幸心里斟酌着回答,庆佑听到欢喜的答案,立马展开笑颜吩咐下人,今晚她要大摆宴席,招待贵客。

    沈幸被邀请去晚上的席面,她本想以照顾秦争为由推辞,可庆佑却出言了当的拒绝道:“这席面是为你设的,你必须要去。”

    听出她话音里隐隐的恼怒,沈幸只好答应。

    “你若担心你的夫君,本宫派去最好的大夫守着,肯定不会让你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庆佑调笑着拍了拍沈幸的手,随后张扬的笑了起来,扬长而去。

    躺在床上装睡的人听见这般言论,心中陡然生了火,若不是还有大事要做,他肯定了她的命。

    “你孤身一人参宴,一定要小心。”

    秦争嘱咐着沈幸,这个疯女人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当初在军营里,他亲耳听到庆佑要置他于死地的话,她恨他抢了父皇的喜爱,更恨他让父皇失望,把父皇托付给他的江山被李氏族人夺了去。

    虽然她身上也流着李氏血脉,可是当李贵妃以命相逼,让父皇下旨将她许配给李氏族人后,她就再也没有喊过李贵妃一声母亲。

    父皇病逝前将能调动一半庆军的半块虎符给了她。可她竟在新皇登基这天,拎着驸马的头颅闯入宫中。

    李贵妃对这个女儿头疼不已,可她攥着半个虎符,她对此也无可奈何。

    最终的僵局还是杜淮安打破,他劝阻了庆佑。不久后,庆佑便离开京都,一直长居与封地沧州。

    晚上的宴席声势浩大,沧州内有权有势的官员和富商都被邀请过来参宴。

    沈幸被长公主拉到身边坐下,在场的人都将视线集到她身上。

    丝竹管弦响起,舞者登场,沈幸顿时惊讶万分,这些身着霓裳舞衣的人,竟都是些男子。

    “杜姑娘,这场宴会你是主角,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提。包括下面那些人送来的礼物,你尽管去挑,回家后也好送人。”

    庆佑在她耳边亲和的说着,而她嘴里送礼物的人,沈幸心里也不言而喻。

    “我看那块珊瑚手串就挺好的。”

    沈幸指着不远处,摆在桌上的通体发红的手串说道。

    闻言,庆佑表情微愣,随后明知故问道:“你喜欢珊瑚?”

    当然不是她喜欢,每年杜淮安的生辰,她都会替作为学生的秦彻送礼物给他,她自然要打听收礼物的人喜欢什么。

    “家叔喜欢。”

    沈幸直接了当的挑明,庆佑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的柔和了。

    当然她不知这个珊瑚手串是庆佑特意从库房里拿出来混在礼物中的。作为侄女,她不应该不知道杜淮安喜欢什么!

    宴席开到一半,独眼男人在庆佑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庆佑径直离开了座位。

    沈幸担心是秦争那边出了事故,便在她走后不久,也找借口离开了宴会厅。

    府邸太大,沈幸竟迷了路。这公主府里的下人本就少,一路人也没遇到人问路。

    忽然一股刺鼻的灼烧味传来,沈幸嗅着味道前进,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后她看见了冒着火花的石屋。

    正当她觉得奇怪时,一声巨响传来,她吓得喊出声来,接着公主府外蹿起烟花来。可是刚刚那声巨响和放烟花的声音不一样。

    沈刚刚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怀疑,见有人出来,她吓得往后退,忽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了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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