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准备做饭的时候,陈铭生的妈妈过来问杨昭,“小昭,铭生之前生病的时候,都喜欢吃什么?”

    “粥。”

    “什么样的粥?”

    “那种稀稀的白米粥,大米不用放太多,多加水。”

    “菜呢?”

    “素一点就行,他吃得不多。”

    “嗯。”陈铭生的妈妈点点头,去厨房准备。

    陈铭生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多,睡醒以后,头有些发晕,他躺着缓了一会儿,然后在床上吃了妈妈做的粥和炒的素菜。

    吃完饭,他就坐在床上和南南玩,跟南南一起玩,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神经痛因为转移注意力,似乎不那么严重了。

    不一会儿,妈妈端着洗脚盆进来,“铭生,泡个脚吧。”

    “泡脚?”

    “嗯,泡泡脚,有利于血液循环,很舒服的,晚上睡得好。”

    “我今天都没出门。”

    “没出门也可以泡,来,妈给你洗。”说着,妈妈把盆放到了床边上,“来,铭生。”

    “妈,真不用,我自己洗。”

    “我给你洗,你不方便。”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了,我都没给您洗过呢。”他赶紧乖乖地把脚放到洗脚盆里。

    妈妈看到,满意地笑了,“你等会洗完了,我过来帮你把水倒了。”

    “行……行吧。”

    晚上,陈铭生躺在床上哄南南睡觉,讲了好几个故事,小丫头终于睡着了。杨昭端着一杯水过来,“吃药了。”

    “爸给我开得新药吗?”

    “嗯。”

    杨昭把药递过去,陈铭生接过来,就着水,吃掉。

    杨昭放下杯子,然后说:“之前那个,你吃了四粒,效果都不明显,这个偏安神,我爸说,如果能睡着,不会疼醒,慢慢就好了。你吃这个药感觉怎么样?”

    陈铭生坏笑了一下,“不怎么样。”

    杨昭,“……”

    陈铭生继续说:“感觉像蒙汗药,睡着了都醒不过来,身上一点劲都没有,还想吐。药物副作用太大,我妈搞不好认为我有什么病……她今天也有点怪,对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嗯。”

    “你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你有神经痛。”

    “还有呢?”

    “她说要带你去北京上海治,我说治不了。”

    陈铭生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我的老天爷!在她的世界,治不了等于绝症,我说她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对我过于热情,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那我不能骗她。”杨昭看着陈铭生,眼睛里露出很清澈的光。

    陈铭生无奈地笑了,“是,直来直去,真不愧是我老婆,我要想想办法,怎么跟她解释一下。”

    没聊几句话,药物的作用,让陈铭生开始迷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侧过身,搂着南南就睡着了。杨昭把台灯关了,给陈铭生和南南盖上被子,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陈铭生在家休息了两天,减少了药量,神经痛的症状也慢慢缓解,那天吃完早饭,杨昭给南南擦手擦嘴,他夹着拐杖帮妈妈收拾碗筷。

    碗筷放到厨房水池,他打卡水龙头,准备洗碗,妈妈拉住了他的胳膊,“铭生,我来洗。”

    “妈,平时都是我洗的。”他笑了,顺手拿起了池子里的碗。

    “你还是个病人,到外面休息去。”妈妈说着就把他往厨房外面推。

    陈铭生撑着拐杖转了个方向,“不是,妈,什么神经痛,治不好,你别听杨昭胡说啊。”

    妈妈洗碗的手,突然停住,一脸兴奋地看着他,“能治好了?”

    “不能。”

    妈妈兴奋的脸又低落下去,继续哭丧着脸洗碗。陈铭生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离妈妈更近一些,“妈,其实……也没事,真的。”

    妈妈抬眼看着他,“治不好还没事吗?”

    陈铭生挠了挠头,“不是天天疼,随时疼,正常人有时候还牙疼,胃疼呢,我都不觉得是病,我这两三天不就好了。”

    “铭生,你以前吃了多少苦啊。”说着妈妈的眼睛里似乎要出现泪痕。

    “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您还提,早都过去了,妈,咱们往前看。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休息两三天就好了,真的。”

    妈妈勉强点了点头,“你快出去歇着,这两天刚刚好一点。”妈妈甩了甩手上的水,把他往门外面推。

    陈铭生的妈妈不放心,还是一直住在华肯金座,陈铭生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他白天跟杨昭一起,在楼上的工作室忙,忙完晚上陪孩子。

    那天晚上,杨昭从浴室洗碗澡,看到南南已经睡着了,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跟陈铭生说:“我觉得淋浴间的地漏好像有点堵住了,下水不是很顺畅。”

    “地漏吗?我去看看。”说着陈铭生就伸手够床边上的拐杖。

    “明天看吧,也不急。你先陪南南睡吧,我去楼上回个邮件。”

    第二天,杨昭带着南南去上早教班,陈铭生自己在家工作,忙完,他突然想到杨昭昨天晚上说地漏有点堵,他就撑着拐杖去淋浴间。

    他嫌拐杖放在里面碍事,把拐杖靠在淋浴间外面的墙上,扶着墙,往里面蹦,他单腿蹲下,掀开地漏的盖子,用拇指抠了一下,感觉到了很多软塌塌的头发。他蹲在地上,用食指和中指清理地漏里面的头发,还是感觉清理的不够干净。他想找个什么工具勾一下,应该会更好。

    就在这个时候,妈妈在客厅喊他,“铭生——铭生——”

    “妈——我在洗手间。”

    他听到,门外传来妈妈的脚步声,“铭生,你干嘛呢?”

    “杨昭说地漏有点堵了,我清理一下。对了,妈,你帮我去阳台拿个铁丝。”

    “在哪里?”

    “阳台上有个斗柜,最下面,是我的工具箱,有我做猫窝的时候剪下来的铁丝,拿一段就行了。”

    “好。”妈妈点点头,去阳台上找。

    走到阳台,一眼就看到斗柜,打开最下面,里面放的整整齐齐,自行车的打气筒,种花的小铲子,还有一个硬塑料的工具箱,里面放的规规矩矩,她取了一根铁丝,走回去,递给陈铭生。

    “谢谢妈。”

    他单腿站在淋浴间里面,随手掰了几下,就把铁丝拧成了一个小勾子的形状,然后扶着墙,往地漏边上小跳了一步,蹲下去,去勾地漏里面的头发。

    两三下,一大撮头发给勾出来,“妈,垃圾桶帮我递一下。”

    他顺手接过垃圾桶,把地漏里面的头发和污渍全部磕到垃圾桶里面。

    清理干净,他往后跳了两小步,打开浴室的喷头,看看地漏下水的速度,放出来的水,顺着地漏哗啦哗啦地往下淌,他很满意的冲了冲手,然后关水。

    一抬头,看到妈妈正看着自己出神,眼神里带着一抹很柔情的笑意,那种柔情蜜意,他之前从来没见过。

    他看着妈妈,试探地小声说:“妈。”

    妈妈一下子回过神来,“修好了,地上滑,你慢点。”说着把墙边上的拐杖递给他。

    陈铭生把拐杖一身,弯着腰把里面的垃圾桶端出来,放回原位。然后把垃圾袋一提一拧一扎,顺手放边上。然后撑着拐杖往洗手池边上走。

    耳边,妈妈絮絮叨叨地说:“你干活真不含糊,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样。”

    陈铭生夹着拐杖,一边用肥皂洗手,一边侧过头跟妈妈说:“我爸年轻的时候也修过地漏?”

    “没有,你爸年轻的时候,给我修过自行车。跟你蹲在地上修东西,一样一样的。”

    陈铭生拿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你们那个年代,修自行车正常。怎么,你们结婚以后,我爸经常给您修?”

    “不是,我们认识就是因为修车。”

    陈铭生笑开了,“人民警察为人民啊,妈,您给我讲讲你们俩年轻时候的事呗,我都没听您讲过。”

    “你想听。”

    陈铭生点点头。

    “要做饭了,等会杨昭和南南快回来了,那咱们就,边做饭边聊吧。”

    “嗯。”陈铭生撑着拐杖,去冰箱里拿菜。“妈,虾我来搅成泥,给南南做个虾丸子,炒个地三鲜,凉拌一个大拉皮,鲈鱼清蒸一下。”

    “好,做饭,你比我擅长。”

    两人走到厨房,陈铭生收拾虾,一边洗虾去壳挑虾线,一边听妈妈说着和爸爸年轻时候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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