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记得他？”常意禾冷声道。
“他的事，与我何干？”
冷静下来的小丢，却因为这句话扁起嘴又开始可怜地哭起来。
常意禾盯着他的哭脸，道：“有本事哭出声来，想要骂我，也能喊出来骂。”
“你从来都不是个哑巴，别将假当真了。”
常意禾的话与语气都出奇地恶毒冷漠。
小丢闻言，抬手抹眼泪更多。
泪水与已经扇红紫的脸颊衬托，更显得人可怜巴巴。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冯空的声音随之出现。
“常小姐，你醒了吗？小丢有没有来找你，我起床没看见他……”
“在我这里。”常意禾应道。
“冯叔，让明叔他也过来，小丢发现些事情，开个小会吧。”
“哎，好好好。”冯空的声音有些惊讶，“我这就找他。”
“对了，小也要叫上吗？”
常意禾目光半敛。
“叫上吧。”
“行。”
冯空的声音走远，常意禾重新看向小丢。
“把眼泪擦干净，他们准备进来了。”
小丢一边抽噎，一边抽床头的纸巾擦眼泪。
常意禾打开了半门，就回来坐在椅子上，她审视着小丢，又道：“昨晚你除了遇到人蛇，是不是还遇到什么东西，要不然你不会忽然问我刚才那一句。”
小丢擦眼泪的手顿住。
他缓慢地抬起头，从屁股下又扯出一张纸。
【我昨天好像听到我哥的声音。】
常意禾这次没有抢走纸条撕掉，她盯着纸条的内容，许久，才道：“在哪个契机下听到的？”
【在我快被人蛇攻击时，他的声音出现，叫我快跑，我不确定是梦，还是现实，但我真的感觉有力量在推动我在跑。】
小丢似乎早就预料到常意禾会问出什么问题，他提前写好回答。
常意禾走过去将这两张纸条折起来收起。
她低声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明叔他们，只有我俩知道就行。”
小丢抬头仰视着她。
【他不是死了吗？】
这次，小丢做的是手语。
常意禾凝视着他，轻轻地说：“对，死了，所以这件事有古怪。”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常小姐，我们都来了，我们进来了哦。”
随之几道脚步声进来，常意禾将折叠的纸条放回裤袋。
这个动作恰好被进来的卫也捕捉到，他瞥见纸一样的东西塞进常意禾的裤袋里。
目光上移，恰好与常意禾对视。
卫也看到她神色正常地移开眼神。
卫也有些烦躁，抱着臂靠在墙边看着她的方向。
封明不清楚二人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眼尖地发现常意禾嘴角的伤。
“小禾，你嘴巴怎么回事？怎么伤了的？”
卫也下意识看向她，想起今早最初他们如同仇敌一样地亲吻，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伤口上。
常意禾避开他的目光，半垂着眼，不甚在意地解释：“不小心咬伤的。”
封明唠叨：“多大个人了，还会咬伤自己……”
“下次注意点。”
常意禾抬起眼，与卫也隔空对视一眼，一触即离。
“嗯。”
封明视线落在床上的小孩，眉头皱了皱：“你脸又怎么了？被谁扇了吗？”
“我扇的。”常意禾直接承认。
封明噎了一口气。
边上的冯空错愕地“啊”了一声。
封明想说什么，但看到常意禾那表情，他还是选择不在这时候追问。
“小丢，你怎么会跑到小禾的房里，虽然你年纪小，但你也是个男生，别随意和女性同一个屋过夜。”
封明语重心长地劝说，怀疑小丢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打。
而卫也怀疑封明是不是知情什么，正内涵着他。
被点名批评的小丢看向常意禾，他想解释自己才没和她过夜，他进屋子后，她就不在了，刚刚才回来的。
但他不会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委屈全往肚子里吞了。
封明说教一番后，心里头舒坦了些。
他道：“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小丢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里头快速地输入。
很快，他将昨晚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昨晚我在你们都入睡后，重新跑去那蛟坑附近，回到小土包那里。】
除了常意禾外，封明和冯空看到这一句话都有些意外，卫也则是下意识看向常意禾。
他想起昨晚她说的，有的是想扳倒她的人去小土包那里侦查。
原本这个人，还真是小丢。
常意禾表情很淡，似乎早就知道小丢会独自做这种事。
卫也感觉到这对师徒真是关系怪异，更像互相怨恨一样。
他想有机会，要找封明问问常意禾和小丢两人的关系。
小丢仍在输入着话，不知道卫也的想法。
【我在那里候着，正想要走近土包看的时候，周夕林出现了，就是前天在包厢里坐着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
封明看到这句，立即反应过来：“昨天我们去的村户，那主人家不是说前脚刚走一个圆脸男人么，看来就是这个叫周夕林的小子。”
“这小子鬼头鬼脑，肯定瞒着些什么。”
“小丢，你看到他在那里干什么？”
小丢快速回答这个问题。
【他来到土包前，说梦说的就是这里，这里也有骨头的气息，东西没理由不在。】
封明立马看向常意禾，表情凝重。
冯空迟疑地说：“骨头的气息？他也是寻骨师？”
封明从常意禾的神色里看到肯定，他皱起眉头，回答：“估计是了。”
“会解梦的寻骨师，估计是本家的人。”
这句话又默默透露出一些意思，卫也望向那几个人：‘本家？难道他们不是本家的？’
“小丢，继续说。”封明命令。
小丢又输入一段话。
【后来我就看到他拿出铲子挖，还没挖多久，我的眼睛十分胀痛，症状跟师父的很像。】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蛇头人身，穿着古装的男人靠近，周夕林像是没察觉到他，只有我看见了。】
【我忍不住痛，想要闭眼时，那人蛇凭空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立马逃。】
后面正面遇到人蛇的经历，是小丢编造的。
封明脱口而出问：“你就这样逃走了，他没追你？”
小丢默默摇头。
封明嘀咕着“奇怪”两字。
常意禾打断他的嘀咕，说：“现在的情况是周夕林很有可能是本家的人，他过来不一定是为了我们，更像是早就察觉到白方勇的事情有古怪，有目的接近。”
“他知道这次的地骨有问题。”
“还想截胡找东西。”
“什么是本家？”卫也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常意禾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应下这个问题。
常意禾直接无视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事情要是这样的话，就已经有些眉目了，那蛇人的天骨这么混乱，根据天骨的特性，死掉的人应该就在土包里。”
“起码有大量的血融进那块区域。”
“能够让人和蛇两个不同物种，融合到一块的东西，应该就是周夕林想找的东西。”
卫也被光明正大地无视。
他第一次感受到遭人排挤的感觉。
原本傍着的身体慢慢直起来，抿起嘴一言不发。
常意禾余光瞥见，她在说完分析后，嘴角微动，补了一句。
“我们不被本家承认，平日里，能不和他们碰上就不碰上。”
“多了你也别问。”
封明听到常意禾多嘴解释的一句，表情立马变差，还有些着急。
“小禾你……！”
常意禾表情很淡。
“明叔，该说还是要说，周夕林显然也知道我们了，他为了打听我们的事，说不定会私下接触卫也。”
“这几天，卫也一直跟着我们，他要是不被我们提点一番，到时候乱说话怎么办？”
封明气噎，常意禾总有理由堵他。
但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
明说一些话，能避免更多麻烦。
可封明还是气不过，他嘀嘀咕咕地埋怨：“我都说让小也别参加了，现在越搞越乱。”
常意禾走神，心想：‘更乱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唉！”封明叹了就口气，“算了算了，都这样子了，小禾啊，要不我们就回香港，本家来人了，也疑似知情，我们还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他们自然有解决办法。”
常意禾看向卫也，面不改色地说谎。
“明叔，睡了一觉就糊涂了吗？”
“卫也的事还没解决好，我们现在能离开么？”
卫也蓦地抬头，与说谎的她对视。
常意禾盯着他略带诧异的眼，道：“今早黎明，小丢跑回来，但那蛇人聪明得能控制卫也出房间，观察起小丢。”
冯空与封明一愣，下意识看向床上的小丢。
只见小丢点头承认。
但小丢原以为，常意禾出去忙活了这么久，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竟然还没解决。
小丢有些不相信。
师父常意禾是目前为止，他接触到的最厉害的换骨人，连她都解决不了，谁能对得上这次的家伙……
小丢跟着封明他们，望向看起来已经正常回来的卫也。
卫也身上一下子集中多道目光，他在常意禾无声的注视下，缓缓点了头。
“嗯，我的身体仍有异样，还要麻烦常小姐，为我想方法。”
封明眉头狠狠一锁。
他沉吟道：“这样子的话，先让小也载着我们过去，看东西还在不在，至于陈阙达……如果涉及到人命，就不让他载我们返回土包一趟，免得会泄露消息出去。”
“不过这次，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常意禾收回放在卫也身上的目光，低声“嗯”了一声。
……
“他的事，与我何干？”
冷静下来的小丢，却因为这句话扁起嘴又开始可怜地哭起来。
常意禾盯着他的哭脸，道：“有本事哭出声来，想要骂我，也能喊出来骂。”
“你从来都不是个哑巴，别将假当真了。”
常意禾的话与语气都出奇地恶毒冷漠。
小丢闻言，抬手抹眼泪更多。
泪水与已经扇红紫的脸颊衬托，更显得人可怜巴巴。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冯空的声音随之出现。
“常小姐，你醒了吗？小丢有没有来找你，我起床没看见他……”
“在我这里。”常意禾应道。
“冯叔，让明叔他也过来，小丢发现些事情，开个小会吧。”
“哎，好好好。”冯空的声音有些惊讶，“我这就找他。”
“对了，小也要叫上吗？”
常意禾目光半敛。
“叫上吧。”
“行。”
冯空的声音走远，常意禾重新看向小丢。
“把眼泪擦干净，他们准备进来了。”
小丢一边抽噎，一边抽床头的纸巾擦眼泪。
常意禾打开了半门，就回来坐在椅子上，她审视着小丢，又道：“昨晚你除了遇到人蛇，是不是还遇到什么东西，要不然你不会忽然问我刚才那一句。”
小丢擦眼泪的手顿住。
他缓慢地抬起头，从屁股下又扯出一张纸。
【我昨天好像听到我哥的声音。】
常意禾这次没有抢走纸条撕掉，她盯着纸条的内容，许久，才道：“在哪个契机下听到的？”
【在我快被人蛇攻击时，他的声音出现，叫我快跑，我不确定是梦，还是现实，但我真的感觉有力量在推动我在跑。】
小丢似乎早就预料到常意禾会问出什么问题，他提前写好回答。
常意禾走过去将这两张纸条折起来收起。
她低声说：“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明叔他们，只有我俩知道就行。”
小丢抬头仰视着她。
【他不是死了吗？】
这次，小丢做的是手语。
常意禾凝视着他，轻轻地说：“对，死了，所以这件事有古怪。”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常小姐，我们都来了，我们进来了哦。”
随之几道脚步声进来，常意禾将折叠的纸条放回裤袋。
这个动作恰好被进来的卫也捕捉到，他瞥见纸一样的东西塞进常意禾的裤袋里。
目光上移，恰好与常意禾对视。
卫也看到她神色正常地移开眼神。
卫也有些烦躁，抱着臂靠在墙边看着她的方向。
封明不清楚二人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眼尖地发现常意禾嘴角的伤。
“小禾，你嘴巴怎么回事？怎么伤了的？”
卫也下意识看向她，想起今早最初他们如同仇敌一样地亲吻，目光静静地落在那伤口上。
常意禾避开他的目光，半垂着眼，不甚在意地解释：“不小心咬伤的。”
封明唠叨：“多大个人了，还会咬伤自己……”
“下次注意点。”
常意禾抬起眼，与卫也隔空对视一眼，一触即离。
“嗯。”
封明视线落在床上的小孩，眉头皱了皱：“你脸又怎么了？被谁扇了吗？”
“我扇的。”常意禾直接承认。
封明噎了一口气。
边上的冯空错愕地“啊”了一声。
封明想说什么，但看到常意禾那表情，他还是选择不在这时候追问。
“小丢，你怎么会跑到小禾的房里，虽然你年纪小，但你也是个男生，别随意和女性同一个屋过夜。”
封明语重心长地劝说，怀疑小丢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打。
而卫也怀疑封明是不是知情什么，正内涵着他。
被点名批评的小丢看向常意禾，他想解释自己才没和她过夜，他进屋子后，她就不在了，刚刚才回来的。
但他不会说话，只能点了点头。
委屈全往肚子里吞了。
封明说教一番后，心里头舒坦了些。
他道：“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小丢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里头快速地输入。
很快，他将昨晚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昨晚我在你们都入睡后，重新跑去那蛟坑附近，回到小土包那里。】
除了常意禾外，封明和冯空看到这一句话都有些意外，卫也则是下意识看向常意禾。
他想起昨晚她说的，有的是想扳倒她的人去小土包那里侦查。
原本这个人，还真是小丢。
常意禾表情很淡，似乎早就知道小丢会独自做这种事。
卫也感觉到这对师徒真是关系怪异，更像互相怨恨一样。
他想有机会，要找封明问问常意禾和小丢两人的关系。
小丢仍在输入着话，不知道卫也的想法。
【我在那里候着，正想要走近土包看的时候，周夕林出现了，就是前天在包厢里坐着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
封明看到这句，立即反应过来：“昨天我们去的村户，那主人家不是说前脚刚走一个圆脸男人么，看来就是这个叫周夕林的小子。”
“这小子鬼头鬼脑，肯定瞒着些什么。”
“小丢，你看到他在那里干什么？”
小丢快速回答这个问题。
【他来到土包前，说梦说的就是这里，这里也有骨头的气息，东西没理由不在。】
封明立马看向常意禾，表情凝重。
冯空迟疑地说：“骨头的气息？他也是寻骨师？”
封明从常意禾的神色里看到肯定，他皱起眉头，回答：“估计是了。”
“会解梦的寻骨师，估计是本家的人。”
这句话又默默透露出一些意思，卫也望向那几个人：‘本家？难道他们不是本家的？’
“小丢，继续说。”封明命令。
小丢又输入一段话。
【后来我就看到他拿出铲子挖，还没挖多久，我的眼睛十分胀痛，症状跟师父的很像。】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蛇头人身，穿着古装的男人靠近，周夕林像是没察觉到他，只有我看见了。】
【我忍不住痛，想要闭眼时，那人蛇凭空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立马逃。】
后面正面遇到人蛇的经历，是小丢编造的。
封明脱口而出问：“你就这样逃走了，他没追你？”
小丢默默摇头。
封明嘀咕着“奇怪”两字。
常意禾打断他的嘀咕，说：“现在的情况是周夕林很有可能是本家的人，他过来不一定是为了我们，更像是早就察觉到白方勇的事情有古怪，有目的接近。”
“他知道这次的地骨有问题。”
“还想截胡找东西。”
“什么是本家？”卫也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常意禾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应下这个问题。
常意禾直接无视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事情要是这样的话，就已经有些眉目了，那蛇人的天骨这么混乱，根据天骨的特性，死掉的人应该就在土包里。”
“起码有大量的血融进那块区域。”
“能够让人和蛇两个不同物种，融合到一块的东西，应该就是周夕林想找的东西。”
卫也被光明正大地无视。
他第一次感受到遭人排挤的感觉。
原本傍着的身体慢慢直起来，抿起嘴一言不发。
常意禾余光瞥见，她在说完分析后，嘴角微动，补了一句。
“我们不被本家承认，平日里，能不和他们碰上就不碰上。”
“多了你也别问。”
封明听到常意禾多嘴解释的一句，表情立马变差，还有些着急。
“小禾你……！”
常意禾表情很淡。
“明叔，该说还是要说，周夕林显然也知道我们了，他为了打听我们的事，说不定会私下接触卫也。”
“这几天，卫也一直跟着我们，他要是不被我们提点一番，到时候乱说话怎么办？”
封明气噎，常意禾总有理由堵他。
但不得不说是有道理的。
明说一些话，能避免更多麻烦。
可封明还是气不过，他嘀嘀咕咕地埋怨：“我都说让小也别参加了，现在越搞越乱。”
常意禾走神，心想：‘更乱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唉！”封明叹了就口气，“算了算了，都这样子了，小禾啊，要不我们就回香港，本家来人了，也疑似知情，我们还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他们自然有解决办法。”
常意禾看向卫也，面不改色地说谎。
“明叔，睡了一觉就糊涂了吗？”
“卫也的事还没解决好，我们现在能离开么？”
卫也蓦地抬头，与说谎的她对视。
常意禾盯着他略带诧异的眼，道：“今早黎明，小丢跑回来，但那蛇人聪明得能控制卫也出房间，观察起小丢。”
冯空与封明一愣，下意识看向床上的小丢。
只见小丢点头承认。
但小丢原以为，常意禾出去忙活了这么久，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竟然还没解决。
小丢有些不相信。
师父常意禾是目前为止，他接触到的最厉害的换骨人，连她都解决不了，谁能对得上这次的家伙……
小丢跟着封明他们，望向看起来已经正常回来的卫也。
卫也身上一下子集中多道目光，他在常意禾无声的注视下，缓缓点了头。
“嗯，我的身体仍有异样，还要麻烦常小姐，为我想方法。”
封明眉头狠狠一锁。
他沉吟道：“这样子的话，先让小也载着我们过去，看东西还在不在，至于陈阙达……如果涉及到人命，就不让他载我们返回土包一趟，免得会泄露消息出去。”
“不过这次，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常意禾收回放在卫也身上的目光，低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