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肮脏的小崽子…和布莱克叛徒同流合污的小泥巴种…竟然碰了小主人的手…老克利切一定会看好小主人，不会让高贵的布莱克家族受到玷污…”
“雷古勒斯…你能不能命令它闭嘴，真的很吵。”
克利切沙哑的低语在耳边循环播放了一路。卡罗尔生无可恋地捂住耳朵，忍不住想起了西里斯——
要是他在这里，一定会在小精灵刚开口的时候就和它吵得不可开交…毕竟被除名之后，他的命令估计也不再对布莱克家的小精灵管用了。
好吧，西里斯只会让周围变得更吵。卡罗尔摇了摇头，暂且把这个家伙赶出自己的脑袋。
“咳…小精灵也有言论自由权。”雷古勒斯一本正经的说着。卡罗尔却分明看见他开口之前都还在憋着笑。
雷古勒斯带他们走到湖边的一个岩洞前，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他伸手覆了上去，血珠从手掌和岩石的缝隙流下。没过多久石墙就像是受到了感应，开始轻微震动着分裂开来，留出足够一人通行的空隙。
“这条船一次只能乘坐一位成年巫师。”
雷古勒斯把挂在岩壁上的船搬了下来，犹豫着看向身侧的卡罗尔，又因她的动作变得惊愕起来。
“你竟然还带了减龄剂？”
“走的时候随手从床头柜抓来了几瓶魔药…竟然歪打正着。”
卡罗尔耸耸肩，把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分明她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但干脆又随意的样子竟然让雷古勒斯也想起了自己那位叛逆的兄长。
两个巫师和一个小精灵最终都成功上了船。这样来看黑魔王的机关确实繁琐又漏洞百出——倒也符合他既谨慎又自大的形象。
“卡罗尔，听着——”
小船载着他们到了湖中央的一座小岛上。
卡罗尔为了把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区分开来，从很早就开始用教名称呼他。雷古勒斯没有应允也没有制止，直到他站在盛满魔药的石盆前，才头一回也像这样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要是喝不下，你就帮我灌下去。”
“还是我来…”
“没用的。机关只识别到了我，这些事情只能由我来做。”
卡罗尔望着他坚毅的面庞停顿了两秒。
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雷古勒斯立刻抄起木瓢，迅速把魔药往自己嘴里倒。
他的动作很快，试图趁药效还没发作的时候吞下更多。可每次吞咽都像是刀片划过喉咙，一阵寒意涌上四肢百骸，雷古勒斯越来越口渴难耐，只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在抗拒着面前的药水。
终于，他的四肢不受控似的丢下木瓢，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
卡罗尔真想把这该死的魔药全都泼进湖里。
可她不敢怠慢，只能捡起被丢下的木瓢又舀了满满一勺，朝雷古勒斯靠近了几步。
“雷古勒斯…听话。”
雷古勒斯一直退到了湖边。他勉强站住脚跟，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脸上尽是无法克制的痛苦。
两双泛红的眼眶对视了许久。最终是雷古勒斯率先闭上了眼。
他伸出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双手，用力掰开了自己紧咬着的牙关。
“好孩子…我们会成功的…”
卡罗尔的声音染上哽咽似的颤抖，手上的动作却极其利索，终于把石盆里的魔药都舀了干净。
“魂器飞来！”
墨绿色的挂坠盒在盆底出现。就在它飞到卡罗尔手里的一瞬间，周围的湖水也跟着凝固了起来。
“水…”
雷古勒斯虚弱的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
他在路上就说过，喝下魔药的人会感到口渴。而用过飞来咒就会触发机关反应，如果这时去舀湖里的水，水里的阴尸就会爬上来，把试图拿走魂器的人拖入湖底。
卡罗尔摸着口袋里雷古勒斯交给自己的假魂器，想着或许可以用魔杖变出些饮用水来，打算先把雷古勒斯安顿好，自己再返回到石盆那里试试看。
“再忍一下…克利切！”
雷古勒斯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卡罗尔赶紧喊来克利切，让它把雷古勒斯拖到高一点的地方。
克利切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虽然它很想救小主人，雷古勒斯也在船上下命令让它一定要听卡罗尔的话——但小主人痛苦的样子近在眼前，堂堂布莱克家族的小精灵怎么甘心被一个泥巴种使唤？
“快点！”
卡罗尔努力安抚着蜷缩在地上的雷古勒斯。身后的克利切许久不见动静，而她在看到湖面下阴尸的身影时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雷古勒斯没有把机关的触发条件一并告诉克利切。
狰狞的，灰色的怪物，细长的手指让卡罗尔想到了见到黑魔王的那天。它们扭曲着身体向上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面前的人都拉入万丈深渊。
来不及回头制止克利切了。卡罗尔知道阴尸最害怕的就是火和光，赶紧伸手把雷古勒斯使劲往上拽了拽，又拿出魔杖连放了好几个烈火熊熊。
“克利切！幻影移形！就现在！”
克利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小主人舀水喝就触发了机关，这才手忙脚乱地扔下瓢跑了过来。
卡罗尔趁乱把假魂器扔进石盆，又把真魂器狠狠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泛着光的一点墨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卡罗尔一只手拉着雷古勒斯的胳膊，一只手握着魔杖。克利切挤开她，自己踉踉跄跄站到他们中间，同时握住了两个人的手腕。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卡罗尔刚醒来不久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还没来得及看见克利切把自己传送到了哪里，就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卡罗尔是被脸上湿乎乎的触感舔醒的。
她闭着眼，下意识想抓住在脸上作乱的东西。身旁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紧接着她的手背就被两排尖锐的物体轻轻磨了一下。
卡罗尔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坐起身，和床边摇着尾巴的黑狗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
卡罗尔应该是责备着的，可她语气里的惊喜实在掩盖不住。天色还没全亮，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刻意放轻的声音甚至还在颤抖。
黑狗跳上床，用左爪拍了拍她的右手。金属的碰撞感让卡罗尔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戴着对戒，可她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自己在清醒的时候使用过对戒的这段记忆。
“看来你这个机关还需要改进一下。”
呆在西里斯身边的卡罗尔骤然放松了许多。她碎碎念着，伸手轻轻把黑狗抱在怀里，又用脸颊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
“应该是克利切或者雷古勒斯不小心碰到了…他们能碰到这个吗？梅林…他们不会发现戒指和你有关了吧？我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你跟他们去干什么了？”
卡罗尔自说自话的时候总是容易沉浸其中。西里斯悄悄变回人形，长臂一伸就把她捞过来，极其顺手的放到了自己腿上。
卡罗尔突然被一个炽热的怀抱裹住，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西里斯见状，低头学着她的样子，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鬓角。
“回答我，卡罗，我现在很生气——如果不是戒指不小心被碰到，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做些什么更危险的事？嗯？”
西里斯嘴上说着生气，刚才摇尾巴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含糊。
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太没有威慑力——梅林啊，可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西里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拥抱她。
卡罗尔这才反应过来，伸手艰难地推了推西里斯的肩膀，却反而被他搂的更紧，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
“这样我怎么回答你…你是不是应该变回去？万一被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抱着你也能说。”西里斯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传至她的耳畔，“现在不会有人来…我有分寸。”
卡罗尔很是无语，但还是轻轻勾了勾唇角。她仰着头，下巴搁在西里斯的肩上，垂在身侧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梅林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听完一切的西里斯惊愕地抬起头，甚至没忍住压着嗓子破了好几个音。
“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卡罗尔怀里一空，突然有点莫名的委屈。她拉了拉西里斯的衣角，语气软了下来，像是无意间在对他撒娇。
西里斯哪见过这幅阵仗，原本想好好教训一下她，实际上却只徒劳地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和雷古勒斯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卡罗尔乘胜追击，难得炫耀似的仰起了下巴。
她这才借着月色看清西里斯朦朦胧胧的轮廓。他更瘦了，头发长长了些，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灰色的眼睛盛着无奈的笑意，比分别的时候看起来还要疲惫许多。
是啊，令人疲惫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说真的，西里斯。”她正色起来，“或许你得去和雷古勒斯谈谈。”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熟悉了？”西里斯头上的问号又大了一圈，“…我会去找他的，只不过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就挺合适的。”
紧闭着的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卡罗尔和西里斯都是一愣，同时扭头看向了那道声音的来源。
“考虑让我进来谈谈吗？西里斯？”
“雷古勒斯…你能不能命令它闭嘴，真的很吵。”
克利切沙哑的低语在耳边循环播放了一路。卡罗尔生无可恋地捂住耳朵，忍不住想起了西里斯——
要是他在这里，一定会在小精灵刚开口的时候就和它吵得不可开交…毕竟被除名之后，他的命令估计也不再对布莱克家的小精灵管用了。
好吧，西里斯只会让周围变得更吵。卡罗尔摇了摇头，暂且把这个家伙赶出自己的脑袋。
“咳…小精灵也有言论自由权。”雷古勒斯一本正经的说着。卡罗尔却分明看见他开口之前都还在憋着笑。
雷古勒斯带他们走到湖边的一个岩洞前，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他伸手覆了上去，血珠从手掌和岩石的缝隙流下。没过多久石墙就像是受到了感应，开始轻微震动着分裂开来，留出足够一人通行的空隙。
“这条船一次只能乘坐一位成年巫师。”
雷古勒斯把挂在岩壁上的船搬了下来，犹豫着看向身侧的卡罗尔，又因她的动作变得惊愕起来。
“你竟然还带了减龄剂？”
“走的时候随手从床头柜抓来了几瓶魔药…竟然歪打正着。”
卡罗尔耸耸肩，把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分明她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但干脆又随意的样子竟然让雷古勒斯也想起了自己那位叛逆的兄长。
两个巫师和一个小精灵最终都成功上了船。这样来看黑魔王的机关确实繁琐又漏洞百出——倒也符合他既谨慎又自大的形象。
“卡罗尔，听着——”
小船载着他们到了湖中央的一座小岛上。
卡罗尔为了把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区分开来，从很早就开始用教名称呼他。雷古勒斯没有应允也没有制止，直到他站在盛满魔药的石盆前，才头一回也像这样叫出了她的名字。
“我要是喝不下，你就帮我灌下去。”
“还是我来…”
“没用的。机关只识别到了我，这些事情只能由我来做。”
卡罗尔望着他坚毅的面庞停顿了两秒。
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雷古勒斯立刻抄起木瓢，迅速把魔药往自己嘴里倒。
他的动作很快，试图趁药效还没发作的时候吞下更多。可每次吞咽都像是刀片划过喉咙，一阵寒意涌上四肢百骸，雷古勒斯越来越口渴难耐，只觉得自己全身心都在抗拒着面前的药水。
终于，他的四肢不受控似的丢下木瓢，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
卡罗尔真想把这该死的魔药全都泼进湖里。
可她不敢怠慢，只能捡起被丢下的木瓢又舀了满满一勺，朝雷古勒斯靠近了几步。
“雷古勒斯…听话。”
雷古勒斯一直退到了湖边。他勉强站住脚跟，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脸上尽是无法克制的痛苦。
两双泛红的眼眶对视了许久。最终是雷古勒斯率先闭上了眼。
他伸出自己止不住颤抖的双手，用力掰开了自己紧咬着的牙关。
“好孩子…我们会成功的…”
卡罗尔的声音染上哽咽似的颤抖，手上的动作却极其利索，终于把石盆里的魔药都舀了干净。
“魂器飞来！”
墨绿色的挂坠盒在盆底出现。就在它飞到卡罗尔手里的一瞬间，周围的湖水也跟着凝固了起来。
“水…”
雷古勒斯虚弱的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
他在路上就说过，喝下魔药的人会感到口渴。而用过飞来咒就会触发机关反应，如果这时去舀湖里的水，水里的阴尸就会爬上来，把试图拿走魂器的人拖入湖底。
卡罗尔摸着口袋里雷古勒斯交给自己的假魂器，想着或许可以用魔杖变出些饮用水来，打算先把雷古勒斯安顿好，自己再返回到石盆那里试试看。
“再忍一下…克利切！”
雷古勒斯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卡罗尔赶紧喊来克利切，让它把雷古勒斯拖到高一点的地方。
克利切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虽然它很想救小主人，雷古勒斯也在船上下命令让它一定要听卡罗尔的话——但小主人痛苦的样子近在眼前，堂堂布莱克家族的小精灵怎么甘心被一个泥巴种使唤？
“快点！”
卡罗尔努力安抚着蜷缩在地上的雷古勒斯。身后的克利切许久不见动静，而她在看到湖面下阴尸的身影时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雷古勒斯没有把机关的触发条件一并告诉克利切。
狰狞的，灰色的怪物，细长的手指让卡罗尔想到了见到黑魔王的那天。它们扭曲着身体向上爬着，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面前的人都拉入万丈深渊。
来不及回头制止克利切了。卡罗尔知道阴尸最害怕的就是火和光，赶紧伸手把雷古勒斯使劲往上拽了拽，又拿出魔杖连放了好几个烈火熊熊。
“克利切！幻影移形！就现在！”
克利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小主人舀水喝就触发了机关，这才手忙脚乱地扔下瓢跑了过来。
卡罗尔趁乱把假魂器扔进石盆，又把真魂器狠狠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泛着光的一点墨绿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卡罗尔一只手拉着雷古勒斯的胳膊，一只手握着魔杖。克利切挤开她，自己踉踉跄跄站到他们中间，同时握住了两个人的手腕。
一阵熟悉的眩晕过后，卡罗尔刚醒来不久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还没来得及看见克利切把自己传送到了哪里，就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卡罗尔是被脸上湿乎乎的触感舔醒的。
她闭着眼，下意识想抓住在脸上作乱的东西。身旁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低低的呜咽，紧接着她的手背就被两排尖锐的物体轻轻磨了一下。
卡罗尔彻底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坐起身，和床边摇着尾巴的黑狗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
卡罗尔应该是责备着的，可她语气里的惊喜实在掩盖不住。天色还没全亮，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刻意放轻的声音甚至还在颤抖。
黑狗跳上床，用左爪拍了拍她的右手。金属的碰撞感让卡罗尔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戴着对戒，可她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自己在清醒的时候使用过对戒的这段记忆。
“看来你这个机关还需要改进一下。”
呆在西里斯身边的卡罗尔骤然放松了许多。她碎碎念着，伸手轻轻把黑狗抱在怀里，又用脸颊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脑袋。
“应该是克利切或者雷古勒斯不小心碰到了…他们能碰到这个吗？梅林…他们不会发现戒指和你有关了吧？我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你跟他们去干什么了？”
卡罗尔自说自话的时候总是容易沉浸其中。西里斯悄悄变回人形，长臂一伸就把她捞过来，极其顺手的放到了自己腿上。
卡罗尔突然被一个炽热的怀抱裹住，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西里斯见状，低头学着她的样子，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鬓角。
“回答我，卡罗，我现在很生气——如果不是戒指不小心被碰到，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做些什么更危险的事？嗯？”
西里斯嘴上说着生气，刚才摇尾巴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含糊。
他也知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太没有威慑力——梅林啊，可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西里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拥抱她。
卡罗尔这才反应过来，伸手艰难地推了推西里斯的肩膀，却反而被他搂的更紧，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
“这样我怎么回答你…你是不是应该变回去？万一被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抱着你也能说。”西里斯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传至她的耳畔，“现在不会有人来…我有分寸。”
卡罗尔很是无语，但还是轻轻勾了勾唇角。她仰着头，下巴搁在西里斯的肩上，垂在身侧的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梅林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听完一切的西里斯惊愕地抬起头，甚至没忍住压着嗓子破了好几个音。
“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嘛…”
卡罗尔怀里一空，突然有点莫名的委屈。她拉了拉西里斯的衣角，语气软了下来，像是无意间在对他撒娇。
西里斯哪见过这幅阵仗，原本想好好教训一下她，实际上却只徒劳地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和雷古勒斯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卡罗尔乘胜追击，难得炫耀似的仰起了下巴。
她这才借着月色看清西里斯朦朦胧胧的轮廓。他更瘦了，头发长长了些，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灰色的眼睛盛着无奈的笑意，比分别的时候看起来还要疲惫许多。
是啊，令人疲惫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说真的，西里斯。”她正色起来，“或许你得去和雷古勒斯谈谈。”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他变得这么熟悉了？”西里斯头上的问号又大了一圈，“…我会去找他的，只不过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就挺合适的。”
紧闭着的门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卡罗尔和西里斯都是一愣，同时扭头看向了那道声音的来源。
“考虑让我进来谈谈吗？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