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沙丘之中，一抬头，就是小兽王。
她四周看了看，没有万拘的身影。
小兽王看她醒了，长叫一声。
柳眠捂住了耳朵，依旧隔绝不了多少这这声音，耳鸣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拘呢？”柳眠问。
小兽王忽然两只前腿跪下，是一个臣服的姿势。
“你好。”
一晃眼，一个虚无的人影出现在柳眠面前。
“你是......”柳眠很快想起，“震神木？”
那人正是柳眠和万拘在震神木幻境里看到的姐姐。
“是我。”姐姐道，“我也是你脑中的系统，一直寄生在你身上。”
柳眠顿时警觉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回到灵树底下去。”姐姐道，“我叫隐岚。”
“那万拘呢？”柳眠问道，“他......死了嘛？”
隐岚道：“为了单独见你，我先将他赶出去了。他没事，不用担心。”
“那你说吧。”柳眠得知万拘没事，总算松了口气，“要怎样才能到达灵树？”
隐岚：“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自从我离开灵树以后，妹妹成神，我就失去了和灵树的联系。”
“但是这些魔兽还记得你的气息，会听你的话。”
“因为我本来就是灵树孕育长大的。”隐岚淡淡道，“算起来我和魔兽也是同源。”
柳眠焦躁道：“你又不知道怎么找到灵树，又把我拉进这个幻境。”
“这里是我的幻境。”隐岚道，“都说旁观者清，不然你替我看一看，我是不是错过了找到灵树的时机。”
“那为什么在榴元的时候，不给我们看？”
隐岚：“时机未到吧。”
“你闭眼，屏息凝神一段时间后，再睁眼，就能看见我所经历的一切了。”
柳眠照做。
她看见了一个男子在与魔兽搏斗，四周都是可怖的黑气。
是顾绥。
很快，他便被魔兽击倒在地，在一头巨大的魔兽要将他一脚踩死的时候，隐岚出现了。
魔兽像是惧怕，渐渐后退，最后在隐岚的眼神震慑下，纷纷跑了。
顾绥捂着胸口：“是你吗？”
隐岚觉得奇怪，走到他面前。顾绥眼神四看，偏看不到就在他面前的殷岚。
上次在榴元的幻境里，灵树周围黑气暴涨，隐岚离开了灵树。看来这就是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顾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而隐岚为了解决魔气，两人在此碰上。
隐岚盯着顾绥看了好一会，某一瞬，忽然和顾绥的眼神对上了。
好像顾绥真的能看见她。
“奇怪的人。”隐岚觉得没意思，开始施法驱散黑气。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驱除的黑气最后又会卷土重来，甚至一次比一次厉害。
“啊！”隐岚被一缕魔气击中。
但魔气进入体内，对她的身形没有任何影响，她却面露痛苦。
“是你在这里吗？”顾绥又一次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隐岚没忍住道：“疯了吧。”
说完才想起，顾绥听不见。
柳眠正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隐岚却悄无声息地飘到了她身边：“原来当初还有这么一遭。原来是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柳眠道，“你既然都想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幻境里的殷岚出事了。
她体内进入了一缕黑气，开始并无异常，但身体渐渐变得不再纯净，反而有些灰旧。
幻境的隐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魔气涌入她的身体。
她仿佛把所有的魔气都吸收完了，最后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
“你......你是？”顾绥半恐半惊地指着那团黑气。
“这个时候的我，发现我能操纵魔气了。”隐岚在一旁跟柳眠道。
“灵树与魔气相对，我和妹妹多年清扫魔气，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而且我发现，我动了想要毁了灵树的冲动。”
柳眠愣住了：“魔气入体，这么邪门吗？”
隐岚道：“因为灵气和魔气本是一体，都从灵树中生出。”
幻境忽然消失了，变成了纯白的一片。
“怎么了？”柳眠问。
“后面都是些无聊的事，不看也罢。”隐岚道。
过了一会，幻境又出现了人。
隐岚正在打坐，而顾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片刻，隐岚睁开眼：“好了。以后我就跟你一样，是个凡人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顾绥握住她的手。
柳眠大概知道隐岚说的无聊的事指的是什么了，她和顾绥的相爱过程。
隐岚补充道：“顾绥通过魔气，看见了我的身形，在我暴走的时候，拦住了我。”
“我在地上写字，告诉他我的顾虑。他教了我一套功法，自废经脉。”
“这样不会有灵气，也不会被魔气控制。”
柳眠：“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不答应，要我杀去灵树底下，和我的妹妹打架吗？”隐岚嘲讽道。
柳眠：“所以你和顾绥其实不是......”
隐岚想了想：“他一开始或许是真的喜欢我吧，诗语常常捉弄他，我替他解围。他很聪明，察觉到是有两个人。”
“我一直记得，我褪去全身灵力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话。”
顾绥情不自禁道：“你好美啊......”
正好和幻境里重合。
幻境里的隐岚难得害羞，抿了抿唇。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不是人，也不是灵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绥能看见我。”
“我和他一起骗了诗语，跟他下了山。我也才知道，他骗了我。”
“他也想成为神仙呢。”
柳眠没听懂：“他都到达灵树了，也没有成为神仙，反而把你带下山了，是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说过，我从小生活在灵树里。”隐岚微笑道。
“到达灵树便可成仙的传言是他放出去的，我的来历也是他偷偷泄露的。”
柳眠：“可他最后不是......”
“人最复杂了，所以我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亲手促成这一切，最后看我被架在高台上灼烧，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耗费近百年来恢复我的身躯。想不通啊。”
幻境里正好是顾绥带着隐岚下山，跟她说人间的事。
脸上的喜悦，不似作假。
柳眠犹豫道：“可是我也还是没看到什么有关灵树的事啊。”
“你别心急，再往下看。”隐岚微笑道，“在顾绥死后，他的魂魄被我吸收，我发现我可以分出一部分灵识出去。我后悔来到人间，我要回去。”
“大概是因为我被魔气侵蚀过，顾绥教我的法子没办法将我体内的魔气完全消除。不过好处就是，我可以利用人的欲念，渐渐增强。”
“在找上你之前，我还物色过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柳眠心下一跳：“谁？”
“你的父亲，柳应。”隐岚道，“不对，应该是你这幅身体原本的父亲。”
柳眠隐隐不安：“你选择人，需要什么条件？”
“迫切想要成仙的人，即便有异样也不会被发现的人。”隐岚回想了一下，“其实柳应太犟了，有点偏执。他比我还想找到灵树，险些入了魔，还是你的母亲将他拦下。”
“你母亲也因此丧命。”
这就是李愁一直想要的真相。
“所以......原主的母亲，到底是谁害死的？”
隐岚：“嗯......大概是我和柳应一起害死的？好比我成为你的系统，什么对你最重要？钱。所以你可以用钱和我交换法术。柳应最重要的，是他的亲人。”
“是他自己的选择？”柳眠不信。
隐岚语气有点无奈：“不。柳应在万宗会一举成名，有一次他身陷险境，我说我要拿走他重要的一件东西，来换他境界提升。他同意了。于是我拿走了他妻子的健康。至于她后面病死，那真的不关我的事。”
“原来的那个柳眠变成废灵根，也是......”柳眠艰涩道。
隐岚：“当时他闯入了天苔山深处，命悬一线，不得已同我做了交易。只是他没想到我把他女儿的灵根拿走了。他妻子猜出了一点真相，不能忍受，病死了。”
“那时候，柳应天天缠着我，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复活他的妻子。”
“已经交换的东西，怎么可能再退回呢？我只好离开了柳应，四处飘荡，寻找下一个人。”
柳眠心底发寒。
这根本就不是震神木。
“当然，李愁并不知道这件事。”隐岚仿佛看穿柳眠心中所想道，“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护着我那点残木。”
柳眠：“那你要我怎么做呢？如你所言，你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抵达不了灵树？甚至魔兽都还认得你。”
“我不能离开你的身体，否则魔气会再次涌进我的身体。我也只能在这幻境中跟你们见见了。”
“但是你别担心，除非我感受到异常，或者你叫我。不然我是不会看你在做什么的。”隐岚很贴心地补充道。
柳眠：“你上次说，你已经感觉到你妹妹成为了神仙。”
“这是我们独有的感应。”隐岚道，“但我却不能感觉到，她具体在哪了。”
柳眠平静道：“我大概知道怎么找到灵树了。”
她四周看了看，没有万拘的身影。
小兽王看她醒了，长叫一声。
柳眠捂住了耳朵，依旧隔绝不了多少这这声音，耳鸣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拘呢？”柳眠问。
小兽王忽然两只前腿跪下，是一个臣服的姿势。
“你好。”
一晃眼，一个虚无的人影出现在柳眠面前。
“你是......”柳眠很快想起，“震神木？”
那人正是柳眠和万拘在震神木幻境里看到的姐姐。
“是我。”姐姐道，“我也是你脑中的系统，一直寄生在你身上。”
柳眠顿时警觉起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回到灵树底下去。”姐姐道，“我叫隐岚。”
“那万拘呢？”柳眠问道，“他......死了嘛？”
隐岚道：“为了单独见你，我先将他赶出去了。他没事，不用担心。”
“那你说吧。”柳眠得知万拘没事，总算松了口气，“要怎样才能到达灵树？”
隐岚：“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自从我离开灵树以后，妹妹成神，我就失去了和灵树的联系。”
“但是这些魔兽还记得你的气息，会听你的话。”
“因为我本来就是灵树孕育长大的。”隐岚淡淡道，“算起来我和魔兽也是同源。”
柳眠焦躁道：“你又不知道怎么找到灵树，又把我拉进这个幻境。”
“这里是我的幻境。”隐岚道，“都说旁观者清，不然你替我看一看，我是不是错过了找到灵树的时机。”
“那为什么在榴元的时候，不给我们看？”
隐岚：“时机未到吧。”
“你闭眼，屏息凝神一段时间后，再睁眼，就能看见我所经历的一切了。”
柳眠照做。
她看见了一个男子在与魔兽搏斗，四周都是可怖的黑气。
是顾绥。
很快，他便被魔兽击倒在地，在一头巨大的魔兽要将他一脚踩死的时候，隐岚出现了。
魔兽像是惧怕，渐渐后退，最后在隐岚的眼神震慑下，纷纷跑了。
顾绥捂着胸口：“是你吗？”
隐岚觉得奇怪，走到他面前。顾绥眼神四看，偏看不到就在他面前的殷岚。
上次在榴元的幻境里，灵树周围黑气暴涨，隐岚离开了灵树。看来这就是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顾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而隐岚为了解决魔气，两人在此碰上。
隐岚盯着顾绥看了好一会，某一瞬，忽然和顾绥的眼神对上了。
好像顾绥真的能看见她。
“奇怪的人。”隐岚觉得没意思，开始施法驱散黑气。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驱除的黑气最后又会卷土重来，甚至一次比一次厉害。
“啊！”隐岚被一缕魔气击中。
但魔气进入体内，对她的身形没有任何影响，她却面露痛苦。
“是你在这里吗？”顾绥又一次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隐岚没忍住道：“疯了吧。”
说完才想起，顾绥听不见。
柳眠正好奇后面发生了什么，隐岚却悄无声息地飘到了她身边：“原来当初还有这么一遭。原来是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柳眠道，“你既然都想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幻境里的殷岚出事了。
她体内进入了一缕黑气，开始并无异常，但身体渐渐变得不再纯净，反而有些灰旧。
幻境的隐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魔气涌入她的身体。
她仿佛把所有的魔气都吸收完了，最后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
“你......你是？”顾绥半恐半惊地指着那团黑气。
“这个时候的我，发现我能操纵魔气了。”隐岚在一旁跟柳眠道。
“灵树与魔气相对，我和妹妹多年清扫魔气，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
“而且我发现，我动了想要毁了灵树的冲动。”
柳眠愣住了：“魔气入体，这么邪门吗？”
隐岚道：“因为灵气和魔气本是一体，都从灵树中生出。”
幻境忽然消失了，变成了纯白的一片。
“怎么了？”柳眠问。
“后面都是些无聊的事，不看也罢。”隐岚道。
过了一会，幻境又出现了人。
隐岚正在打坐，而顾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片刻，隐岚睁开眼：“好了。以后我就跟你一样，是个凡人了。”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顾绥握住她的手。
柳眠大概知道隐岚说的无聊的事指的是什么了，她和顾绥的相爱过程。
隐岚补充道：“顾绥通过魔气，看见了我的身形，在我暴走的时候，拦住了我。”
“我在地上写字，告诉他我的顾虑。他教了我一套功法，自废经脉。”
“这样不会有灵气，也不会被魔气控制。”
柳眠：“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不答应，要我杀去灵树底下，和我的妹妹打架吗？”隐岚嘲讽道。
柳眠：“所以你和顾绥其实不是......”
隐岚想了想：“他一开始或许是真的喜欢我吧，诗语常常捉弄他，我替他解围。他很聪明，察觉到是有两个人。”
“我一直记得，我褪去全身灵力的时候，他对我说的话。”
顾绥情不自禁道：“你好美啊......”
正好和幻境里重合。
幻境里的隐岚难得害羞，抿了抿唇。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不是人，也不是灵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绥能看见我。”
“我和他一起骗了诗语，跟他下了山。我也才知道，他骗了我。”
“他也想成为神仙呢。”
柳眠没听懂：“他都到达灵树了，也没有成为神仙，反而把你带下山了，是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说过，我从小生活在灵树里。”隐岚微笑道。
“到达灵树便可成仙的传言是他放出去的，我的来历也是他偷偷泄露的。”
柳眠：“可他最后不是......”
“人最复杂了，所以我现在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亲手促成这一切，最后看我被架在高台上灼烧，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耗费近百年来恢复我的身躯。想不通啊。”
幻境里正好是顾绥带着隐岚下山，跟她说人间的事。
脸上的喜悦，不似作假。
柳眠犹豫道：“可是我也还是没看到什么有关灵树的事啊。”
“你别心急，再往下看。”隐岚微笑道，“在顾绥死后，他的魂魄被我吸收，我发现我可以分出一部分灵识出去。我后悔来到人间，我要回去。”
“大概是因为我被魔气侵蚀过，顾绥教我的法子没办法将我体内的魔气完全消除。不过好处就是，我可以利用人的欲念，渐渐增强。”
“在找上你之前，我还物色过一个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柳眠心下一跳：“谁？”
“你的父亲，柳应。”隐岚道，“不对，应该是你这幅身体原本的父亲。”
柳眠隐隐不安：“你选择人，需要什么条件？”
“迫切想要成仙的人，即便有异样也不会被发现的人。”隐岚回想了一下，“其实柳应太犟了，有点偏执。他比我还想找到灵树，险些入了魔，还是你的母亲将他拦下。”
“你母亲也因此丧命。”
这就是李愁一直想要的真相。
“所以......原主的母亲，到底是谁害死的？”
隐岚：“嗯......大概是我和柳应一起害死的？好比我成为你的系统，什么对你最重要？钱。所以你可以用钱和我交换法术。柳应最重要的，是他的亲人。”
“是他自己的选择？”柳眠不信。
隐岚语气有点无奈：“不。柳应在万宗会一举成名，有一次他身陷险境，我说我要拿走他重要的一件东西，来换他境界提升。他同意了。于是我拿走了他妻子的健康。至于她后面病死，那真的不关我的事。”
“原来的那个柳眠变成废灵根，也是......”柳眠艰涩道。
隐岚：“当时他闯入了天苔山深处，命悬一线，不得已同我做了交易。只是他没想到我把他女儿的灵根拿走了。他妻子猜出了一点真相，不能忍受，病死了。”
“那时候，柳应天天缠着我，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复活他的妻子。”
“已经交换的东西，怎么可能再退回呢？我只好离开了柳应，四处飘荡，寻找下一个人。”
柳眠心底发寒。
这根本就不是震神木。
“当然，李愁并不知道这件事。”隐岚仿佛看穿柳眠心中所想道，“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护着我那点残木。”
柳眠：“那你要我怎么做呢？如你所言，你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抵达不了灵树？甚至魔兽都还认得你。”
“我不能离开你的身体，否则魔气会再次涌进我的身体。我也只能在这幻境中跟你们见见了。”
“但是你别担心，除非我感受到异常，或者你叫我。不然我是不会看你在做什么的。”隐岚很贴心地补充道。
柳眠：“你上次说，你已经感觉到你妹妹成为了神仙。”
“这是我们独有的感应。”隐岚道，“但我却不能感觉到，她具体在哪了。”
柳眠平静道：“我大概知道怎么找到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