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刘静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贴子不是我发的。”
“学校当时查出来发贴IP不在这里，当然不是你发的。但是，”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照片是你拍的吧？”
“我……”
“先别急着否认。”
叮叮……徐思敏在宿舍群里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从黑色商务车上来下，一张是聚会那天，张野含情脉脉地看林驰禹。
“从照片上的相机水印可以看出，这两张照片都是用同一款手机拍的。结合你平时的日程和水印上的日期来看，你确实有机会拍这样的照片。
当然，用同款手机很正常，只是这款手机比较小众，还是已经停产的老款，我查过了，手机默认的水印在右下角，默认的款式不是这一个。这两张照片上的水印都在左上角，款式也是同款，你说有多大的概率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看刘静低头沉默的样子，乔若伊突然想起往常那些意味不明的话，一时百感交集。
“为什么？”她问。
她们之前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住到一个宿舍，每天来往打交道，起码也算有了点交情，没想到……
刘静沉默不语。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金嘉韵扣着手指，声音细如蚊蝇，“因为林学长。”
乔若伊和徐思敏都看了过来。
“照片是我拍的，但我没有恶意。”刘静终于有了反应，“跨年那天我心情不好，跟几个朋友出去玩，喝多了说了一些胡话，照片应该是当时传出去的。我要是故意，就不会在照片上留下任何印记。”
“是，我是喜欢学长，我也承认我羡慕你，羡慕你长得漂亮招人喜欢，羡慕你聪明又能干，羡慕你挥挥手就能拥有我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但贴子不是我发的。”
“所以你也是那样看我的吗？”
“没有！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你明明跟我一样从贫困县考来，为什么生活却不一样。”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我成绩是没你好，但我不是学不过你，我只是没有时间。当我为了每个月几百块的生活费发愁时，你却可以坐在宿舍里，用那台顶我几年生活费的电脑没日没夜地玩游戏，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老师的夸奖，同学的偏爱。
上次去实践的名额，老师也没有给我，明明我的成绩没比你差到哪里。
就连同一个宿舍里，大家也更喜欢你，现在都帮着你来质问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在没发现照片之前，我们也没对你怎么样吧……”徐思敏的态度软了下来，“没有人针对你，只是觉得日夜相处的舍友做出这种事很寒心。”
“你们怀疑我，难道我就不寒心吗？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对吧？”
刘静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划过嘴角，“不合群，小心眼，嫉妒心强。”
“我们真的没有这样想你。”乔若伊看向她，“既然说开了是误会，你说你没有发，我信。”
“你少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自己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挂吧？那几个人是蒋晴的朋友，他们替她出气呢，程澈跟蒋晴是青梅竹马，两家都要定亲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说完，她把巧克力往地上一丢。
“我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我这人就这样，你们要是不喜欢跟我一个宿舍，大可以不住，我没那个条件搬，你们有条件，你们搬。”
乔若伊看了看刘静紧紧关着的床帘，捡起地上的巧克力放在她的桌子上。
“有时候你以为的别人的否定，其实是自己对自己的否定。”
刘静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么无谓，一连几天，她都是在大家起床前离开，在大家入睡后才回来，放在她桌子上的巧克力，连位置都没有动过。
没有丢，那就是还有余地。
刘静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敏感得很，她表现出来的强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乔若伊非常理解，因为她曾经也这样。
她转头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刘静。
因为闹矛盾的缘故，刘静在这次的课题里没有再跟她们一组。
她正拿着笔一下下地甩。
“秋莹，你还有笔吗？”她问旁边的女同学，“我的笔没墨了。”
韦秋莹摇头，“我只有一支。”
刘静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奋笔疾书，桌面上除了资料和模型，什么都没有。
啪。乔若伊把手伸过走道，往她桌子上放了一支笔。
刘静一看是她，下一秒又把笔送了回来。
笔还没放稳，又被乔若伊拍到刘静的桌面上。
就这样来回了几次，刘静终于没有再把笔还回来。
第二天早上，乔若伊的桌子上多了一个她最喜欢吃的芋泥面包。
刘静依然早早就出门了，没和任何人打照面，但那盒巧克力被她放到了储物格里。
乔若伊今天心情不错，写完报告后准备回一趟家。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谁呀？”金嘉韵去开门。
“你好。”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雪纺连衣裙，套着裸色西装外套的女孩。
金嘉韵瞪大了眼，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门外的人。
“我找乔学姐。”
“哦。”金嘉韵机械般回过头，脸上是个大写的懵。
蒋晴站在门口，朝乔若伊浅浅一笑。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乔若伊指尖轻叩着温热的咖啡杯，看着在玻璃窗上散落的雨痕出神。
蒋晴找她干嘛呀，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她并不知道程澈和她有婚约，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对他有一丁点想法。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蒋晴说话了。
“对不起。”
“呃？”
“网上的那些贴子，我替我的朋友给你道歉。”
她搅拌着咖啡，“我跟程澈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确实有开过让我俩以后结婚的玩笑，包括我自己也一直以为我长大后是要嫁给他的。”
乔若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手指捏紧了杯耳。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蒋晴把目光投向她，“一开始我也很不甘心，但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别说他其实不喜欢我，就算他喜欢，我们也不可能了。”
她苦笑道：“程澈已经快把我家逼上绝路了，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
乔若伊讶然抬眸。
“程澈爸爸是入赘的，你应该不知道吧？程爷爷只有程阿姨一个女儿，程阿姨喜欢艺术，对经商不感兴趣，程爷爷病了以后，程家的公司就交给郭叔叔来打理。郭叔叔想法很多，也很有能力，很快就把整个公司都掌握在手里。
有一天，我无意中撞见郭叔叔带了一个阿姨和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来我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隐约猜到了。
我爸当时的眼神很可怕，后来他也严肃的警告过我，一旦我说出去，我们家就完了，我哪敢往外说？
程爷爷去世后不久，程阿姨也病倒了，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她的葬礼上，听说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程澈从那时候开始就变了个人。”
蒋晴喝了一口咖啡，“他恨我爸，恨我爸和郭叔叔合作，商人利益至上，我爸那么做也无可厚非，他也是为了我们家。”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
乔若伊心头巨震，但她还是想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蒋晴放下咖啡杯，“想让你劝他高抬贵手。毕竟我爸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替郭叔叔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想你误会了。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乔若伊说。
“我听说他被处分的事了，他从不管闲事，也不是个冲动的人，但他竟然能为你做到这份上，说明他对你不一般。”蒋晴注视着她。
“我想你还是自己跟他沟通的比较好，”乔若伊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背起包，“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
“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
乔若伊走后，蒋晴拿起手机发出去一张照片。
照片里，乔若伊低着头，表情局促。
手机刚放下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程澈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在湛蓝的空中留下一条白色的线。
“送到这里就行了，晚上我会回家吃饭的。”校门口，乔若伊停下了脚步。
“真不跟我去啊？他们可是一直跟我念叨你呢。”
“不去，我都定好机票了。”
陆若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退了再定呗。”
“那是你同学又不是我同学，别折磨i人了好吗？”
“哦。我最喜欢欺负i人了。”陆若霖一眯眼，伸出手在乔若伊的头顶来回揉搓。
“啊！我头发！”
乔若伊的巴掌疯狂拍打在他身上。
“停停停，你打人好痛啊。”
这一幕落在程澈的眼里，乔若伊就像是只小猫在撒娇。
陆若霖目送乔若伊走进学校才转身离开。
两人视线相交。
谁啊，为什么一直看我，粉丝吗？也不像啊。陆若霖觉得有点奇怪，路过程澈身边时，他理了理领带，还朝他点了点头。
程澈攥紧了拳头。
他刚才，是在炫耀吗？
“贴子不是我发的。”
“学校当时查出来发贴IP不在这里，当然不是你发的。但是，”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照片是你拍的吧？”
“我……”
“先别急着否认。”
叮叮……徐思敏在宿舍群里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从黑色商务车上来下，一张是聚会那天，张野含情脉脉地看林驰禹。
“从照片上的相机水印可以看出，这两张照片都是用同一款手机拍的。结合你平时的日程和水印上的日期来看，你确实有机会拍这样的照片。
当然，用同款手机很正常，只是这款手机比较小众，还是已经停产的老款，我查过了，手机默认的水印在右下角，默认的款式不是这一个。这两张照片上的水印都在左上角，款式也是同款，你说有多大的概率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看刘静低头沉默的样子，乔若伊突然想起往常那些意味不明的话，一时百感交集。
“为什么？”她问。
她们之前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住到一个宿舍，每天来往打交道，起码也算有了点交情，没想到……
刘静沉默不语。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金嘉韵扣着手指，声音细如蚊蝇，“因为林学长。”
乔若伊和徐思敏都看了过来。
“照片是我拍的，但我没有恶意。”刘静终于有了反应，“跨年那天我心情不好，跟几个朋友出去玩，喝多了说了一些胡话，照片应该是当时传出去的。我要是故意，就不会在照片上留下任何印记。”
“是，我是喜欢学长，我也承认我羡慕你，羡慕你长得漂亮招人喜欢，羡慕你聪明又能干，羡慕你挥挥手就能拥有我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但贴子不是我发的。”
“所以你也是那样看我的吗？”
“没有！一开始我只是好奇，你明明跟我一样从贫困县考来，为什么生活却不一样。”她的眼眶开始泛红，“我成绩是没你好，但我不是学不过你，我只是没有时间。当我为了每个月几百块的生活费发愁时，你却可以坐在宿舍里，用那台顶我几年生活费的电脑没日没夜地玩游戏，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老师的夸奖，同学的偏爱。
上次去实践的名额，老师也没有给我，明明我的成绩没比你差到哪里。
就连同一个宿舍里，大家也更喜欢你，现在都帮着你来质问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在没发现照片之前，我们也没对你怎么样吧……”徐思敏的态度软了下来，“没有人针对你，只是觉得日夜相处的舍友做出这种事很寒心。”
“你们怀疑我，难道我就不寒心吗？在你们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对吧？”
刘静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划过嘴角，“不合群，小心眼，嫉妒心强。”
“我们真的没有这样想你。”乔若伊看向她，“既然说开了是误会，你说你没有发，我信。”
“你少装好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自己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人挂吧？那几个人是蒋晴的朋友，他们替她出气呢，程澈跟蒋晴是青梅竹马，两家都要定亲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说完，她把巧克力往地上一丢。
“我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我这人就这样，你们要是不喜欢跟我一个宿舍，大可以不住，我没那个条件搬，你们有条件，你们搬。”
乔若伊看了看刘静紧紧关着的床帘，捡起地上的巧克力放在她的桌子上。
“有时候你以为的别人的否定，其实是自己对自己的否定。”
刘静并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么无谓，一连几天，她都是在大家起床前离开，在大家入睡后才回来，放在她桌子上的巧克力，连位置都没有动过。
没有丢，那就是还有余地。
刘静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敏感得很，她表现出来的强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乔若伊非常理解，因为她曾经也这样。
她转头看了一眼隔壁桌的刘静。
因为闹矛盾的缘故，刘静在这次的课题里没有再跟她们一组。
她正拿着笔一下下地甩。
“秋莹，你还有笔吗？”她问旁边的女同学，“我的笔没墨了。”
韦秋莹摇头，“我只有一支。”
刘静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在奋笔疾书，桌面上除了资料和模型，什么都没有。
啪。乔若伊把手伸过走道，往她桌子上放了一支笔。
刘静一看是她，下一秒又把笔送了回来。
笔还没放稳，又被乔若伊拍到刘静的桌面上。
就这样来回了几次，刘静终于没有再把笔还回来。
第二天早上，乔若伊的桌子上多了一个她最喜欢吃的芋泥面包。
刘静依然早早就出门了，没和任何人打照面，但那盒巧克力被她放到了储物格里。
乔若伊今天心情不错，写完报告后准备回一趟家。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谁呀？”金嘉韵去开门。
“你好。”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雪纺连衣裙，套着裸色西装外套的女孩。
金嘉韵瞪大了眼，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门外的人。
“我找乔学姐。”
“哦。”金嘉韵机械般回过头，脸上是个大写的懵。
蒋晴站在门口，朝乔若伊浅浅一笑。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乔若伊指尖轻叩着温热的咖啡杯，看着在玻璃窗上散落的雨痕出神。
蒋晴找她干嘛呀，不会是来算账的吧？
她并不知道程澈和她有婚约，要是知道的话，打死她也不会对他有一丁点想法。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蒋晴说话了。
“对不起。”
“呃？”
“网上的那些贴子，我替我的朋友给你道歉。”
她搅拌着咖啡，“我跟程澈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确实有开过让我俩以后结婚的玩笑，包括我自己也一直以为我长大后是要嫁给他的。”
乔若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手指捏紧了杯耳。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蒋晴把目光投向她，“一开始我也很不甘心，但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别说他其实不喜欢我，就算他喜欢，我们也不可能了。”
她苦笑道：“程澈已经快把我家逼上绝路了，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
乔若伊讶然抬眸。
“程澈爸爸是入赘的，你应该不知道吧？程爷爷只有程阿姨一个女儿，程阿姨喜欢艺术，对经商不感兴趣，程爷爷病了以后，程家的公司就交给郭叔叔来打理。郭叔叔想法很多，也很有能力，很快就把整个公司都掌握在手里。
有一天，我无意中撞见郭叔叔带了一个阿姨和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来我家，他们没有明说，但我隐约猜到了。
我爸当时的眼神很可怕，后来他也严肃的警告过我，一旦我说出去，我们家就完了，我哪敢往外说？
程爷爷去世后不久，程阿姨也病倒了，再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她的葬礼上，听说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程澈从那时候开始就变了个人。”
蒋晴喝了一口咖啡，“他恨我爸，恨我爸和郭叔叔合作，商人利益至上，我爸那么做也无可厚非，他也是为了我们家。”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
乔若伊心头巨震，但她还是想不明白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蒋晴放下咖啡杯，“想让你劝他高抬贵手。毕竟我爸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替郭叔叔隐瞒了一些事情。”
“我想你误会了。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乔若伊说。
“我听说他被处分的事了，他从不管闲事，也不是个冲动的人，但他竟然能为你做到这份上，说明他对你不一般。”蒋晴注视着她。
“我想你还是自己跟他沟通的比较好，”乔若伊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背起包，“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
“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
乔若伊走后，蒋晴拿起手机发出去一张照片。
照片里，乔若伊低着头，表情局促。
手机刚放下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程澈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在湛蓝的空中留下一条白色的线。
“送到这里就行了，晚上我会回家吃饭的。”校门口，乔若伊停下了脚步。
“真不跟我去啊？他们可是一直跟我念叨你呢。”
“不去，我都定好机票了。”
陆若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退了再定呗。”
“那是你同学又不是我同学，别折磨i人了好吗？”
“哦。我最喜欢欺负i人了。”陆若霖一眯眼，伸出手在乔若伊的头顶来回揉搓。
“啊！我头发！”
乔若伊的巴掌疯狂拍打在他身上。
“停停停，你打人好痛啊。”
这一幕落在程澈的眼里，乔若伊就像是只小猫在撒娇。
陆若霖目送乔若伊走进学校才转身离开。
两人视线相交。
谁啊，为什么一直看我，粉丝吗？也不像啊。陆若霖觉得有点奇怪，路过程澈身边时，他理了理领带，还朝他点了点头。
程澈攥紧了拳头。
他刚才，是在炫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