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过树枝，孤零零的一片叶子掉下，浸泡在温热的血泊中，倒下的人一片一片，库里希睁着眼睛，露出了狰狞又痛苦的神情，他跪着朝老天叩头，似乎是在说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小僧抖得像筛糠，跪在贺浑脚下，“我没有说谎啊，施主，真的是在密室了，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我把她送进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人没了，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把她放出去了！一定是这样！”
贺浑看着他，没再说一句话，杨敢刚要举刀的时候库里希跑过来活活咬掉他的一只耳朵，没人拦他，最后那两人扭打在一起，贺浑目光一片空，似乎是在看他们，又似乎没在看，最后杨敢按住库里希，一刀结束了那僧人的性命。
库里希身上也染了血，他不怕贺浑，只是跪在他脚边，求他派人去搜救公主，贺浑轻笑着，“你还知道她是公主呢？”
库里希浑浊的老眼全都是泪水，最后只是喃喃地说：“我对不起贵人···我对不起她···我只是···我···”
派去搜查的人已经有几队回来，禀报说方圆三十里都搜遍了，还是没有看见人，贺浑语气森然，只说加派人手。
抬脚迈出寺庙大门，仰头看着将暗的天，起风了。
偏殿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离开的人马，最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她其实还在发抖，她看向一旁的阿章，轻声说：“谢谢你。”
李昭鱼将要被他们拖进去密室的时候就看见了佛像后面的阿章冒出头来，她便放下心来，在密室静静等了半个时辰，果然阿掌进来救她了，他们本想出去，但是阿章说全城都是她的画像，还有人在搜查她，李昭鱼知道是贺浑来了，她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没想到贺浑来得那么快。
阿章把她弄到寺庙后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自己观察动静，又在他们已经搜过寺庙之后带迅速带李昭鱼进来，整个过程都惊心不已，最后在贺浑被引着带去密室的时候她们便躲进了最初就已经搜查过的这个偏殿。
李昭鱼瘫坐在地上，没有了一点规矩和礼节，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很清楚，贺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站在他的角度，自己背叛了他，更是欺骗了他，但是贺浑真的已经恨到了要亲手杀她的地步了吗？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李昭鱼眼底有了一些落寞和不解，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眼下是活下来了。
但是自己的玉蝉又该怎么办呢？要是没有玉蝉自己是不是会更加寸步难行，生死未卜。
阿章看李昭鱼心思流转，但是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声问：“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李昭鱼叹气，“他···他是我的仇家，要杀我。”
阿章的脸上显然是将信将疑，但是看着李昭鱼的这张脸又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他只好点点头。
李昭鱼就问：“你不怕吗？你不怕我会害了你吗？”
阿章说：“不怕。”
李昭鱼叹气，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看来钦天监给她算的命数也不是全然不准的，那些刺耳的话，那些嘲讽的脸，本来以为已经可以散如云烟，但是此刻才发现原来那些记忆在李昭鱼心里那样清晰，从来没有忘记过。
阿章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流露出伤心神色，他说：“天快黑了，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一会可以出去找一点吃的，我们等到深夜就离开这里。”
李昭鱼点头，认同他的计划。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去了，阿章轻轻推开殿门，他知道这里吃的东西放在哪里，熟门熟路地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但是没走几步，他耳朵一动，背着的伞在他手里张开，挡住从后面飞来的刀，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大伞却和刀交错出锋利的声响。
阿章转头，那伞在他的手中是一把利器，应用自如，李昭鱼听见动静，她微微推开殿门，看着那去而复返的人，脸上一片错愕。
贺浑身边的近卫都是他亲自选锋，千里挑一，更别提一直跟着他的杨敢和杨玄。
李昭鱼没有想到阿章能挡住杨敢，他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虽然高挑，但是实在瘦弱，更何况李昭鱼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按在地上打，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一双鹿皮云纹靴子出现在视线里，李昭鱼死死地捂住嘴，她不知道阿章能不能抗住贺浑。
杨敢再次提刀而上，又被那奇怪的大伞挡住，没有一点进攻的角度，而当他稍稍后退时，那伞又合拢，在他手里像是一把刀。
他竟被逼得后退了几步，贺浑伸手稳住了他的身形。
龙泉剑出鞘，阿章一直平淡的脸上略皱了皱眉，贺浑剑鞘飞过，带着骇人的力道把他将将要展开的伞打偏了，就像是暴风雨下撑不住了的油纸伞一般。
剑锋凌厉而迅速，阿章避无可避，脑中甚至出现了一点自己怕是会死的平静想法，但是出现这个念头的同时余光中看见了一个蹁跹身影，和比那剑锋更加凌厉的嘶吼。
“住手！”
阿章被死死地抱住，李昭鱼整个人都挡在了他面前，眼睛紧闭，整个身体僵硬地紧绷着。
她在这乱世，除了公主的虚名一无所有，没有一点用武之地，天煞孤星也好，克人克己也罢，她不想让保护她的人为她去死，绝不能！若是真的要死，那就她来吧，她的命也没有比旁人高贵，也没有旁人有用，阿章的功夫那么好，起码可以逃走，他可以活下去的。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当啷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李昭鱼被一双手扯了过去，她转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眉眼，但是那眼神中的怒意已经滔天，似乎是要把她撕碎了，李昭鱼只看了一眼就偏头躲闪，所以也没有看见怒气下面隐忍着别的情绪。
李昭鱼死命地挣扎着，“放开我！你要杀就杀！本公主不怕你！不要牵连旁人！”
她拳打脚踢，贺浑的眼神几乎泣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贺浑的手捋着她的后颈，安抚着说：“没事了。”
李昭鱼整个人都蒙住了。
贺浑是在宽慰她？
那后背的手宽大轻柔，按着她的后背贴近他的身躯，坚实有力，李昭鱼心思流转，但是全都是不解，慢慢地平息下来，她挣脱开贺浑，“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贺浑咬牙，“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杀你了？你信旁人的话也不信我！你以为叫你逃走的苏十三是要救你？你以为带你来且善的那个番邦人是要救你？李昭鱼，你看清楚了，能救你的只有我！”
他提到库里希，李昭鱼垂下目光，“他人呢？”
杨敢朝着后面使了个眼色。
寺门大开，近卫压一个人进来，库里希看见了李昭鱼安然无恙，缓缓地跪在了她的脚边，脸上也露出了后怕的神情，李昭鱼挣脱了贺浑，走过去，一步一步。
她站在库里希面前，眼睛红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你吗？”
“因为你告诉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没想到跟我说这句话的人送我去死。”
库里希叩头，“你可以杀了我，贵人。”
李昭鱼目光触到那些倒下的僧人，她问：“你的女儿就是死在了这里？”
库里希说是。
李昭鱼说：“你走吧。”
库里希泣不成声，他还是在让李昭鱼杀了他，但是李昭鱼却转身了，她看着贺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说放了他吧，贺浑根本不在意这个人的命是死是活，他看了一眼杨敢微抬下巴，杨敢把人扔了出去。
库里希呜咽的哭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远。
李昭鱼站在阿章前面，“他救了我，让他在我身边跟着吧。”
贺浑咬牙，一时没有说话，想到李昭鱼刚刚不顾生死地挡在这人面前就恨不得真的杀了他，但他此刻不想让李昭鱼觉得不高兴，就说：“既然救了你就赏他金银钱帛，这里是他久居之地，跟着你怕是不习惯。”
他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阴恻恻地看了一眼那男孩，任谁都会在他这眼神中感受到威胁的意思，也会知难而退，那把大伞已经妥帖地收到背上绑好，他面无表情，咽了咽口水，从贺浑的注视下移开视线，看着李昭鱼，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所有人都听见了。
“我要跟着你。”
贺浑下颌绷着，目光如狼，又在李昭鱼转过来的时候恢复如常，李昭鱼也不敢对他发号施令或者怎样，毕竟她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贺浑竟不是来杀而是来救她的，她能暂时装糊涂，但是也不敢太过分。
所以声音还算温柔，商量的语气，“既然他愿意，就让她跟着我吧。”
贺浑没说话，但是看神情似乎是默认了。
火光冲天，东昭寺在一夜之间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漆黑零落的木头架子，那些狰狞的罗汉和金身的佛像都倾颓倒塌，整个且善已经风声鹤唳，且善国王听说找到人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一口气松下去了就没上来，当日就薨逝在王宫里，原本最无望继承王位的且善三王子被推上了王位。
他是从凉州回来，身上担着大晋的太子给的官职，又是贺浑亲自带回来的，没有人敢置喙。
小僧抖得像筛糠，跪在贺浑脚下，“我没有说谎啊，施主，真的是在密室了，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我把她送进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人没了，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把她放出去了！一定是这样！”
贺浑看着他，没再说一句话，杨敢刚要举刀的时候库里希跑过来活活咬掉他的一只耳朵，没人拦他，最后那两人扭打在一起，贺浑目光一片空，似乎是在看他们，又似乎没在看，最后杨敢按住库里希，一刀结束了那僧人的性命。
库里希身上也染了血，他不怕贺浑，只是跪在他脚边，求他派人去搜救公主，贺浑轻笑着，“你还知道她是公主呢？”
库里希浑浊的老眼全都是泪水，最后只是喃喃地说：“我对不起贵人···我对不起她···我只是···我···”
派去搜查的人已经有几队回来，禀报说方圆三十里都搜遍了，还是没有看见人，贺浑语气森然，只说加派人手。
抬脚迈出寺庙大门，仰头看着将暗的天，起风了。
偏殿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离开的人马，最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她其实还在发抖，她看向一旁的阿章，轻声说：“谢谢你。”
李昭鱼将要被他们拖进去密室的时候就看见了佛像后面的阿章冒出头来，她便放下心来，在密室静静等了半个时辰，果然阿掌进来救她了，他们本想出去，但是阿章说全城都是她的画像，还有人在搜查她，李昭鱼知道是贺浑来了，她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没想到贺浑来得那么快。
阿章把她弄到寺庙后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自己观察动静，又在他们已经搜过寺庙之后带迅速带李昭鱼进来，整个过程都惊心不已，最后在贺浑被引着带去密室的时候她们便躲进了最初就已经搜查过的这个偏殿。
李昭鱼瘫坐在地上，没有了一点规矩和礼节，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很清楚，贺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站在他的角度，自己背叛了他，更是欺骗了他，但是贺浑真的已经恨到了要亲手杀她的地步了吗？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李昭鱼眼底有了一些落寞和不解，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总之眼下是活下来了。
但是自己的玉蝉又该怎么办呢？要是没有玉蝉自己是不是会更加寸步难行，生死未卜。
阿章看李昭鱼心思流转，但是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声问：“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李昭鱼叹气，“他···他是我的仇家，要杀我。”
阿章的脸上显然是将信将疑，但是看着李昭鱼的这张脸又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他只好点点头。
李昭鱼就问：“你不怕吗？你不怕我会害了你吗？”
阿章说：“不怕。”
李昭鱼叹气，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看来钦天监给她算的命数也不是全然不准的，那些刺耳的话，那些嘲讽的脸，本来以为已经可以散如云烟，但是此刻才发现原来那些记忆在李昭鱼心里那样清晰，从来没有忘记过。
阿章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流露出伤心神色，他说：“天快黑了，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一会可以出去找一点吃的，我们等到深夜就离开这里。”
李昭鱼点头，认同他的计划。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去了，阿章轻轻推开殿门，他知道这里吃的东西放在哪里，熟门熟路地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但是没走几步，他耳朵一动，背着的伞在他手里张开，挡住从后面飞来的刀，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大伞却和刀交错出锋利的声响。
阿章转头，那伞在他的手中是一把利器，应用自如，李昭鱼听见动静，她微微推开殿门，看着那去而复返的人，脸上一片错愕。
贺浑身边的近卫都是他亲自选锋，千里挑一，更别提一直跟着他的杨敢和杨玄。
李昭鱼没有想到阿章能挡住杨敢，他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虽然高挑，但是实在瘦弱，更何况李昭鱼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按在地上打，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一双鹿皮云纹靴子出现在视线里，李昭鱼死死地捂住嘴，她不知道阿章能不能抗住贺浑。
杨敢再次提刀而上，又被那奇怪的大伞挡住，没有一点进攻的角度，而当他稍稍后退时，那伞又合拢，在他手里像是一把刀。
他竟被逼得后退了几步，贺浑伸手稳住了他的身形。
龙泉剑出鞘，阿章一直平淡的脸上略皱了皱眉，贺浑剑鞘飞过，带着骇人的力道把他将将要展开的伞打偏了，就像是暴风雨下撑不住了的油纸伞一般。
剑锋凌厉而迅速，阿章避无可避，脑中甚至出现了一点自己怕是会死的平静想法，但是出现这个念头的同时余光中看见了一个蹁跹身影，和比那剑锋更加凌厉的嘶吼。
“住手！”
阿章被死死地抱住，李昭鱼整个人都挡在了他面前，眼睛紧闭，整个身体僵硬地紧绷着。
她在这乱世，除了公主的虚名一无所有，没有一点用武之地，天煞孤星也好，克人克己也罢，她不想让保护她的人为她去死，绝不能！若是真的要死，那就她来吧，她的命也没有比旁人高贵，也没有旁人有用，阿章的功夫那么好，起码可以逃走，他可以活下去的。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当啷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李昭鱼被一双手扯了过去，她转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眉眼，但是那眼神中的怒意已经滔天，似乎是要把她撕碎了，李昭鱼只看了一眼就偏头躲闪，所以也没有看见怒气下面隐忍着别的情绪。
李昭鱼死命地挣扎着，“放开我！你要杀就杀！本公主不怕你！不要牵连旁人！”
她拳打脚踢，贺浑的眼神几乎泣血，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贺浑的手捋着她的后颈，安抚着说：“没事了。”
李昭鱼整个人都蒙住了。
贺浑是在宽慰她？
那后背的手宽大轻柔，按着她的后背贴近他的身躯，坚实有力，李昭鱼心思流转，但是全都是不解，慢慢地平息下来，她挣脱开贺浑，“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贺浑咬牙，“我什么时候说我要杀你了？你信旁人的话也不信我！你以为叫你逃走的苏十三是要救你？你以为带你来且善的那个番邦人是要救你？李昭鱼，你看清楚了，能救你的只有我！”
他提到库里希，李昭鱼垂下目光，“他人呢？”
杨敢朝着后面使了个眼色。
寺门大开，近卫压一个人进来，库里希看见了李昭鱼安然无恙，缓缓地跪在了她的脚边，脸上也露出了后怕的神情，李昭鱼挣脱了贺浑，走过去，一步一步。
她站在库里希面前，眼睛红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你吗？”
“因为你告诉我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没想到跟我说这句话的人送我去死。”
库里希叩头，“你可以杀了我，贵人。”
李昭鱼目光触到那些倒下的僧人，她问：“你的女儿就是死在了这里？”
库里希说是。
李昭鱼说：“你走吧。”
库里希泣不成声，他还是在让李昭鱼杀了他，但是李昭鱼却转身了，她看着贺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说放了他吧，贺浑根本不在意这个人的命是死是活，他看了一眼杨敢微抬下巴，杨敢把人扔了出去。
库里希呜咽的哭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远。
李昭鱼站在阿章前面，“他救了我，让他在我身边跟着吧。”
贺浑咬牙，一时没有说话，想到李昭鱼刚刚不顾生死地挡在这人面前就恨不得真的杀了他，但他此刻不想让李昭鱼觉得不高兴，就说：“既然救了你就赏他金银钱帛，这里是他久居之地，跟着你怕是不习惯。”
他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阴恻恻地看了一眼那男孩，任谁都会在他这眼神中感受到威胁的意思，也会知难而退，那把大伞已经妥帖地收到背上绑好，他面无表情，咽了咽口水，从贺浑的注视下移开视线，看着李昭鱼，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所有人都听见了。
“我要跟着你。”
贺浑下颌绷着，目光如狼，又在李昭鱼转过来的时候恢复如常，李昭鱼也不敢对他发号施令或者怎样，毕竟她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贺浑竟不是来杀而是来救她的，她能暂时装糊涂，但是也不敢太过分。
所以声音还算温柔，商量的语气，“既然他愿意，就让她跟着我吧。”
贺浑没说话，但是看神情似乎是默认了。
火光冲天，东昭寺在一夜之间干干净净，只剩下了漆黑零落的木头架子，那些狰狞的罗汉和金身的佛像都倾颓倒塌，整个且善已经风声鹤唳，且善国王听说找到人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一口气松下去了就没上来，当日就薨逝在王宫里，原本最无望继承王位的且善三王子被推上了王位。
他是从凉州回来，身上担着大晋的太子给的官职，又是贺浑亲自带回来的，没有人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