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林中出现两道身影,二人一前一后的往校场这边走,这让那些使绊子的富家子弟难免感到不爽。

    转念一想,就算出来了又如何,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也打不了多少猎物,心情回转。

    方云卿掂量了一下方才打的猎物,虽然拿不了排名,但至少不会垫底。

    等待着猎物抬上来,公布最后的答案;十几个箩筐在营帐中排成两排依次刻着每人的名字。

    本该留在凌江帝身边的苏公公,此刻来到营帐外,将看守的侍卫支开,偷摸着进了营帐。

    目光在箩筐上的名字巡视,箩筐里放着每人的战果,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方云卿三个字上。

    校场内的人也没等多久,不远处两两侍卫一起抬着箩筐往这边走,方才还在营帐中的苏公公此时走到陛下身边凌江帝微微欠身。

    待箩筐一个个抬到众人面前,方云卿看着放在自己身前的箩筐眼神微妙,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箩筐里的猎物原本并没有这么多。

    放眼望去,其他人也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箩筐有什么问题,那就说明这些多出来的猎物并不是从别人那里拿的,而是有人故意提前准备了放在这里面。

    一旁的薛云生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箩筐的不对劲,微微蹙眉。

    那些王公贵族、富家子弟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收获沾沾自喜,侧身看到方云卿与薛云生两人的箩筐脸色瞬间变化。

    心里一边吐槽方云卿,一边又骂着薛云生。

    觉得薛云生是个小人,说着针对方云卿,结果自己背地里早已打了这么多猎物,还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挑唆他们一起针对方云卿,害的他们自己都浪费了一些时间。

    其中几个大臣看向方云卿的位置,不出所料的满筐,笑着说:“这方少将军收获颇佳,这箭术若是在京城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吧。”

    另一个与薛家不对付的补了句:“非也,薛副将,似乎也不错。”

    凌江帝自然把这些话听进去了,看着底下人,将目光放在方云卿的筐子里笑意不达眼底:“方少将军是不错,看来方少将军对朕这林中的猎物很感兴趣。”

    转头又对着方屿卿道:“方爱卿,没想到方少将军不光会带兵打仗,这箭术也是一绝,京城第一,上次朕在殿上封赏不要,这次却对林中猎物感兴趣。”

    “你说这么多人中到底谁是拿弓最好之人。”

    凌江帝此话一出,下面的气氛微冷,一旁的佑宁也听出话里的意思,在这场短暂的沉默之后,佑宁正打算出声打破僵局。

    却被方屿卿抢先一步回答,凌江帝自然也将佑宁的动作看在眼里,只听方屿卿恭敬道:“回禀陛下,要是论箭术,这京城自然无人能与陛下相比,想当年,陛下参加箭术比赛,永远稳居第一,这京城百姓无人不知陛下风采。”

    “犬子只不过是会点小花样,谈不上京城第一,若是说这么多人之中谁是拿弓之人,那必定是陛下,臣等自是听后陛下差遣。”

    这一番话下来,凌江帝一笑,“随口闲聊几句,不必当真。”

    仅凭几句话就能让人放下心中的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凌江帝又看向方云卿身旁的薛云生,笑道:“看来薛副将收获颇多啊,也是不错,这第二定是非你莫属了。”

    薛云生虽然对着突如其来的猎物感到困惑,好歹也是因祸得福,毕竟按照原来的数量虽然垫不了底,但也拿不了第二。

    薛云生拱手:“谢陛下夸赞。”

    等到这场秋猎收场已是半晚,凌江帝嘉奖完便起身离开,有的人并没有意识到今日一些话语的不对劲,也许这个恶意并不是针对自家,所以忽略不计。

    方屿卿与方云卿各自带着心事。

    佑宁自是看出来今日凌江帝对待方家的态度,人少之后,上前提醒方云卿,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要让人寻着机会找事。

    方云卿自是明白这一点,待方云卿与佑宁告别之后各自离开。

    本该回府的薛允山半路忽然转道去了皇宫,被回宫的佑宁正好瞧见,眼睛盯着那个渐远的身影:“春春,你说这薛尚书这都黄昏了,还去宫中找父皇做什么?”

    “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同陛下商量吧,朝堂上的事我们也管不了。”春春回答。

    看着佑宁还继续盯着薛允山离开的方向,并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催促道:“公主,咱就别管这么多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宫吧,今日我都没吃东西,饿了。”

    说完肚子很配合的叫起来。

    佑宁只好离开。

    薛允山一路来到凌江帝所在的殿内,待到苏公公进去通传得到应允时才进去。

    苏公公还不忘善意的提醒一句:“薛大人,陛下自刚才回来心情不太好,大人进去还得谨言慎行。”

    薛允山自然知道凌江帝为何不高兴,但还是谢了苏公公的善意提醒,这才抬脚进去。

    凌江帝听见来人声音,没有抬头,而是闭目养神:“薛大人所来何事。”

    薛允山拱手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我这有一记可解陛下烦忧虑之事。”

    凌江帝自然不以为意,自己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凭这薛允山能有什么好办法,于是摆摆手示意薛允山说。

    薛允山:“若是臣当年没有记错,十年前沐城突发瘟疫,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失去亲人,瘟疫得以解决之后,陛下不是接连不断拨了银两,粮食,衣物等过去,这个件事情只有我与薛允山还有陛下您三个人知道”

    凌江帝闻言缓缓睁眼,冷冷的看着来人,语句简短:“证据。”

    “这都十年过去了,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证据是可以再造的,只要陛下想,臣定当为陛下开路。”

    凌江帝目光带了赞赏:“好,那这件事就交给薛爱卿去办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

    这段时间的方屿卿每天心事重重,方云卿去问也不告知缘由,只知道父亲每日都呆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正当方云卿要去查事情的缘由,可天公不作美,祸不单行,黄昏时刻边塞传来军情,说是漠北军再次来犯。

    薛云生领命带着军队当夜出发,一切来的太突然,方云卿来不及寻查缘由,也来不及同佑宁告别,第二日一早就得奔赴战场。

    按寻常,这次方云卿离开的这么突然,爹娘应该担心嘱咐他才对,可当夜的晚膳,方屿卿与柳茹似是为他离开而感到欣慰,不断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这一切都太过反常,可留给方云卿的时间几乎没有,夜里回房的方云卿叮嘱了跟在他身后的小川:“小川,家里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写信告诉我。”

    小川自然也察觉到进来这两天府上的不对劲声音里带着哭腔:“少爷,咱府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有,您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急,小川舍不得你。”

    方云卿声音轻松,带着安慰:“战场上事情都是变幻莫测的,刚回来那会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只要出现突发情况,我就得走,没有连夜离开已经算是好的,好了,不说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待小川离开后,方云卿站在窗边望着那轮满月,思绪早已飘远。

    在宫中正准备休息的佑宁听见外面脚步匆匆,接着春春咚的一声打开门,冲了进来,急急忙忙的说道:“不好了公主,出大事了。”

    佑宁无奈的看着她:“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敌国来犯?”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春春脸色并不好,只是点头。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佑宁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收起玩笑的心思,一脸严肃:“怎会如此突然,方云卿岂不是要离开。”

    春春点了点头,佑宁急忙起身就要出门,被春春拦住:“公主,现在出不去,宫门关了。”

    “公主你听春春把话说完,方少爷不是今晚动身,是明日一再出发,您可以明日一早去送他。”

    听完这话佑宁才停下动作,接着继续往门口走去。

    正当春春以为自家公主并不打算放弃时,佑宁坐在门口台阶上,抬头望着空中那轮明月,静默无声。

    只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一早方云卿披上战甲准备出发,佑宁早早候在宫门口,待到宫门一开,便迫不及待的顺着长长的宫道往外跑,一席红衣随风飘动,直至消失在宫门尽头。

    方云卿骑着马一路奔腾,马蹄踏碎宁静,撕破长风。

    响彻整个街道,时间太早,街道上还空无一人,当方云卿的马跑过城门,城楼上再次响起琴声。

    琴音依旧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只不过景象终是与上次的热闹不一样,没有欢呼声,没有百姓长街相送,有的只有方云卿孤生一人策马向外。

    不知为何,从这铿锵有力的琴声中听出一股悲凉之意。

    一曲毕,方云卿早已离远,佑宁站在城墙上,微风拂过她的裙摆,只听少女大声喊道:“方云卿,待你这次凯旋而归,我定在城上为你弹琴祝贺。”

    在战场这段时日,方云卿永远冲在前方杀敌,只不过这次敌军似是有备而来,这场战役一时之间结束不了。

    方云卿离开的这段时日,朝中暗流涌动,却并没有直接表示出来,顶多在朝堂上偶尔弹劾一下方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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