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对寿宁宫的人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她们就自动进入到对抗状态,自觉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她这些天可没白忙活,攒了三千六百多个生命值,系统更新了七八个版本,商城东西丰富到她记不清有多少种。有这么硬的储备,她是不介意和任何人硬碰硬的。

    没想到崔嬷嬷这次态度很好,说话老老实实的,一点也不敢阴阳怪气。容槿本来以为端太妃派崔嬷嬷来,又是摆谱让她去请安的,没想到崔嬷嬷恭敬道:“殿下不用去寿宁宫,太妃娘娘只是想跟您要一样东西。”

    宫里盛行竹牌,太后太妃都在学,端太妃终于坐不住了。当初容槿送竹牌给她,她还不屑一顾。现在也琢磨着,想要学着玩了。但崔嬷嬷说,写着规则的那张纸,不小心弄湿了,想要再要一张。

    容槿听着好笑,什么不小心弄湿,八成是那天随手撕了烧了毁了。现在想学了,自己人缘不好,找不到人教,又想起她那张纸来。

    容槿笑着应了,“让母亲等着吧,明日我派人送来。”

    回到淮王府,时候已经不早了。容槿沐浴更衣收拾了一番,便让人铺纸研墨,挽起袖子准备大写一场。

    其实竹牌的规则挺简单的,游戏而已,真没多难。只不过这里的人没见过,刚开始普及有点难度。这样纸质的规则,容槿只写过一份,就是送到寿宁宫那份。其他的都是她当面教学,大家口口相传。

    晓月一边研墨一边念叨:“您都忙了一天了,早点歇下吧,明早不是还得去京郊看着工匠施工吗?您得空了再写,何必这么急呢。”

    容槿道:“难得太妃娘娘有求于我,她好不容易对竹牌感兴趣,希望她尽快学会。长日无聊,她有了爱好打发时间,就不会把心思总放在我和王爷身上。再说,还是赶早送去的好,不然她会以为我是故意怠慢。生起气来,左不过还是找我俩撒气。我倒没什么,但他……”

    容槿想到那天在清逸堂,萧允淮难过的样子,缓缓提起笔,将笔尖的狼毫放到墨汁里,在砚台边温柔的蹭来蹭去。

    初云见她话说到一半,便轻声问道:“殿下心里是很心疼王爷的,对吗?”

    容槿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他心里很苦,不想他再徒增烦恼了。”

    初云和晓月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天色不早了,你们去歇着吧,明早再来收拾。”

    “是。”二人退出去,关上了门,丝毫没有注意到暗处的人影。

    在萧瑟的夜风中,那道颀长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萧允淮独立在凛凛的冷风之中,内心却热血翻涌,胸腔里的物事蓬勃有力的狂跳着,强烈的驱使着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向前。

    然而,她睡着了。

    皇后的风寒果真传染给了容槿,只不过她毫无察觉,只觉得头脑昏沉,写了大半便伏在案上睡着了。

    萧允淮推门而入,见她枕着左臂酣睡,右臂搭在椅子上,手中仍旧紧紧的攥着那支狼毫笔。

    他也不知自己怀了什么心思,鬼使神差的蹲在她身畔,细细的仰视着她的睡颜。

    只见她脸颊微红面若桃花,纤长的睫毛静静地伏在眼下,温柔极了。挺翘的鼻梁下面是丰润的唇,因为熟睡,唇瓣间有着一道微小的缝隙,那里流动着她的气息。

    萧允淮不觉有些口干舌燥,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唇,又觉得太过放肆。

    他的手掌用力的攥成拳,掌心微微的刺痛,提醒他保持清醒。

    *

    容槿睡梦中被人推了推,睁开朦胧的睡眼,见初云端着夜宵笑吟吟的看着她。

    “殿下怎么睡着了?卫娘听说您这个时候还没就寝,特意包了碗馄饨。鸡汤做的汤底,海胆做的馅儿,她说上次做的海胆饺子您爱吃,这次又精进了做法,让您一定尝尝。”

    容槿闻着香味儿顿时觉得饿了,一口气喝了吃了大半碗馄饨,又喝了几口汤,还吃了两个红豆炸糕。填饱了肚子,继续赶工。

    初云道:“我等您写完了再走,免得您在这儿睡着了,回头会着凉的。”

    容槿道:“那你坐在那儿边吃边等,我这就写完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大家对容槿的脾气秉性都十分了解。她让大家吃什么用什么,都是真心的,不需多言客套,好生用着她便高兴。

    初云端了夜宵到一旁去吃,却见容槿上下翻找起来,口中喃喃道:“奇怪,我的笔呢?”

    初云:“我进来的时候案上没有笔,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容槿起身找了找,“没有,许是被耗子叼走了。算了,不找了。”

    她从笔架上又取了一支笔,继续书写。

    第二天清早,容槿终于感受到不对劲了。

    浑身发冷,脸却发烫。系统商城里有强身健体丸,一百个生命值可以兑换一颗。服用一颗,可以增强身体抵抗力,长期有效。她一直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好,没舍得兑换,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挺脆弱的。

    初云和晓月也看出来不妥,都说她这几日太辛苦了,才会累病。

    容槿虚弱的点了点头,打算趴窝一天。交待晓月帮她去工地盯着装修,交待初云去寿宁宫把她昨晚写好的那张纸送去,顺便当面教教寿宁宫的人打竹牌,免得她们看不明白。

    交待完,她便要再睡一会儿。初云不放心,“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把御医带回来吧,趁早给您诊治一二,不管是不是风寒,总得服了药才能好啊。”

    容槿道:“不用御医,我睡一觉就好。”

    她当时困得厉害,把人都派出去就又睡着了。过了一个时辰醒过来,嗓子干得发疼,她便翻看系统商城,准备给自己开点药。

    御医的药又苦又难喝,哪有她的系统神药好入口。她兑换了一颗强身健体丸,两颗清热解毒丸,一颗止痛药,正准备吞下去。忽听院子里一阵吵嚷,“王爷来了!”

    容槿念头一转,连忙把药藏起来,病歪歪的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她一直好奇,上次在清逸堂,萧允淮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就触发了亲密感,增加了一百个生命值的?这件事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法开口问。现在机会来了,她决定装睡,钓鱼执法,抓他个现行。

    门外,萧允淮在查问情况。

    “王妃病了,为什么不请御医?”

    “回王爷,初云姐姐说王妃不让请。”

    “胡闹!怎么能听一个病人的?立刻去宫里请御医。”

    “是。”

    外面的脚步声乱了一阵,紧接着门被推开。

    萧允淮大步来到床前,见容槿双目紧闭,苍白的小脸翻着异常的红晕,看起来虚弱极了。他暗暗自责,自己昨晚竟然没发现不对劲,才使得她的病势蔓延到了现在。

    他轻叹一声,在床边坐下。

    容槿紧张的等待着,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也能感受到他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她知道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但什么都没发生,容槿心底异常的焦急。

    萧允淮,你在看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心了,你喜欢我。心动就要行动,我现在睡得这么沉,这可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亲就要错过喽。

    她等啊等,等得都快装不下去了。系统终于弹出提示,「叮!恭喜触发亲密感,生命值+100」。

    他并没有亲吻她的唇,只是像那天夜里一样,轻轻的吻了下她微凉的手指。

    其实,如果他真的吻她的唇,容槿怀疑自己会继续装睡下去,纵容他这一次冒犯。

    她有些搞不清自己,是怜悯他还是也心动了?但总之,她知道在不负责任的前提下,她也想用力的拥抱他、亲吻他,甚至做更多的事。

    她承认她真是自私极了,怎么办?有点想要这个人,又不想承担未来潜在的风险。怕未来的自己太痛苦,又怕现在的自己太遗憾。

    假装神志不清,或者当这是一场梦,是不是可以肆意偷欢?

    在他亲吻指尖的时候,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轻颤。

    他紧张得望向她的脸,她悄然睁开眼,嘴角微弯,声音沙哑道:“小偷,抓到你了。”

    萧允淮顿时心神大乱,从脸到脖子红了个彻底,连耳根都烫得如火烧一般。

    他本能的想要离开这个尴尬的境地,可手被她柔软的指节轻握着,竟生不出一丝抽离的毅力。

    她坐了起来,小巧的下巴倚靠在他胸口,楚楚可怜的问:“你只想亲吻我的手吗?”

    萧允淮心如擂鼓,突出的喉结仓惶滚动,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孔看起来依然冷静自持,然而短促的呼吸出卖了他。

    容槿嘴角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语气温柔的催促着他回答,“嗯?不想亲吻更多地方吗?”

    萧允淮轻抚着她的发丝,拇指停在她耳后,缓缓研磨着那处细嫩的肌肤。他看着她循循善诱的目光,只觉得她迷人又危险,仿佛要用这双眼睛勾着他,将他带入万丈深渊。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甘愿。

    “想。”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诚实作答。

    “但你说过,要保持距离。”

    仅存的理智,在压抑着他。

    容槿微微一笑,呵气如兰。

    柔嫩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攀援至脖颈,她勾着他的脖子又凑近几分,在他耳边一字一句低声倾谈。

    “其实,我的意思是……要你与我保持距离。而不是,我要与你,保持距离。”

    萧允淮俊眉微拧,“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决定权在我。我说我要,便可以开始。我说我不要,便要立即停止。”

    萧允淮阖上双目,“这是你新的报复方式?”

    “是,但你可以拒绝。”容槿软软的靠在他的肩上,“如果想逃避我的折磨,最好现在立刻逃跑。”

    萧允淮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开,双眸晦暗。

    温热的手掌带着粗砺的薄茧,托着她娇嫩的脸,拇指如愿的抚摸着按揉着她的唇瓣,“那现在是要?还是不要?”

    容槿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要。”

    最后一个音节刚刚离口,男人瞬间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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