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层镜像（十九）
凌山将目光转向女人，发现她没有露出一丝意外或惊慌失措的模样。
凌山问出一个隐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疑惑道：“这场仙魔大战的源头是什么？”后世的修真界完全查不到这方面的书或消息，或者和大多数人就像是遗忘掉一般不会主动去提起。
得到的答案是两人的摇头，宴映桃说她那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常年意识不清醒分辨不清时辰，宴如屿则是不能离开仙界收到的消息是闭塞的。
凌山最终还是决定去战争点看看。
宴映桃突然出声：“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身旁的少年明显顿足，盯着地面的阵法不知道在想什么，凌山望着她点头。
风雷肆虐，白光接连闪过，凌山才发现为什么她和宴如屿刚刚那一路上为什么没见到人，慌乱中她用神识望向仙台，那里几乎一片荒芜，没有一点仙界的影子，四周都是战斗的痕迹这场仙魔大战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在她即将收回神识的那一刻，意外地瞥见了问心剑，那把被封印的剑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凌山转头对身旁的两人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凌山才知道战神为什么那么想要拿到那把剑，她清晰的意识到法器与神器之间的差异，她的脑海中在一瞬间想过很多事情，可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唯留下那把问心剑，它带来的力量。
长仙台中间伫立着那一把剑，堪称绝世，正面剑身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雕刻着细致的云纹像柔和春水般沉静，反面则呈着灰烬般的杀意，黑色的那面剑身上没有半点装饰，却给人强烈的锋利感。
那是我的剑，我的剑只认它，凌山试图平静地想。
那日在万虚宗的藏剑阁没有一把剑认她为主，凌山也没什么感觉，再差的日子她也走过来了，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妖族朋友送的木剑。
这一刻凌山心声如鼓，再也看不见其他，全然忘记这只是镜像，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问心剑，手心颤抖。
高台上的问心感觉到她的靠近，不停地晃动着像是在回应她。
凌山摸到问心的一瞬间，手指直接穿透剑柄，凌山低头望去看见她的身体变成一片透明，空间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与她无关，她不再拥有实体。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凌山偏不信邪又收回手尝试，结果不出所料都是她失去拥有实体的权利，好你个！好剑，好的剑果然与众不同。
仙台突然多了一人闯入，凌山无故心虚，刚想躲开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见自己。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握在问心剑上，血液逐渐流在指间，一滴滴落在地面，那把剑不似刚才一下子变得安静，他的血流在剑上，并没有认主成功。
青年垂下眼眸，果然不出意外又失败了。
下一秒他没有犹豫，还是强行将封印住的剑拔出，吐出一口血。
凌山发现战神的状态好像不太对，隐约中有些魔疯的感觉，原来神也可以染上心魔吗？怀疑是他献祭过多的血还有宴映桃当时对她说过的什么本性和天性所致。
对方拔出剑转身就走，凌山下意识掩住气息，随后一步紧跟在他身后。
空中雷声频频，那些所谓的雷劫天罚劈在她的脚边，一路上看见她没有细想过的场景发生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赤裸裸，不加一点掩饰。
人间灾祸响彻，天灾人祸遍地，叫喊声响彻仙界。灵气慢慢变得稀薄，魔气肆意妄为，乌黑的天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天空。
红天越扩越大，没有边际般无限延长将仙界中仙长的血全部吸进去，最后又变成红色的天空，循环往复。
凌山看着越飞越快的青年，转身就能看见那些飞升的长老一个接一个被抽干血和魂魄死去，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用那把问心剑。
他的力量大不如前，只有问心剑才能有机会赢，才能护住苍生。
青年很快来到战台上，看见当时逃出去的人——宴如屿。
他身为神妖之子，体内依然继承着混元珠，只要拿到他体内的混元珠再将其融入问心剑，就能让问心剑强行认主，眼下能动的混元珠只有他身上的一枚。
实际上，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深厚的情感，因此在面对对方、神器与苍生时，他选择了后者。
他紧握手中的问心剑，决然地刺向对方。
一道桃色的身影先他一步，强行挡在宴如屿身前——
利剑穿透宴映桃的身体，在黑色的那面剑身留下血色，最后那点剑尖扎进少年的身体，穿进他的心脏，没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她久违的露出笑容，疼痛钻心的袭入她的身体，血迹浸染衣衫。
“我死前还算有用，很抱歉身为母亲我其实并不合格。”她道。
她是故意的，她明明早该死去，她早就不想以那样的方式活着了。
后半句话是对宴如屿说的，在她曾经从昏迷中清醒的数次，没有去找过他。她总是做自己的事情，想起来后又昏迷过去，于母亲她并不合格。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青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细细密密的疼痛涌上死寂的心口，脖颈边的青筋跳动，束手无措地看着她，却无法挽回，浑身泛着凉意。
他眼中的血泪在一瞬间断线般涌出，任由泪水滑落，让他更痛苦的是她解脱般的模样。宴映桃的身体还在慢慢消散，已经化作花瓣的一部分飘在天地间，神血血祭也没能维持住她的性命，他什么都不剩了。
“你为何……为何？”他再次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青年身体颤抖着费力将问心剑拔出。
凌山看见问心剑没有认主成功，被强行使用后碎成数片，落在变幻莫测的秘境，凡尘人间通往蓬莱之路、光怪陆离的鬼市，最后一小片残留在宴如屿的身体里。
宴映桃的身体已经消失过半，她抬出最后剩下的一只手，掌心的妖术袭向身前的人，青年看向她沉沦般闭上眼，太过了解她知晓她要做什么。
那道妖术攻向他的同一瞬间，他用神术自缢。
远处战台命盘不断转动亮起里面的半枚混元珠，不停晃动自身，命盘里面半枚混元珠抽身离开命盘来到他们脚下的献祭阵中。
献祭阵法亮起强大的光芒，宴映桃、战神和那枚混元珠消失在法阵中心，天空的异象逐渐消退，同一瞬间命盘失去混元珠的支撑掉下仙界，里面还未成形最后一位神的幻影坠出三界之外。
问心剑和阵法让宴如屿晕过去，落出仙界。凌山想起在仙界见到他时他被关在芸木里，后来他游历世间，不愿进秘境还说自己的剑名为逍遥。
凌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起神使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幻影不会就是她吧？这难道就是她会突然来到修真界的原因？不是她想象中的穿越或穿书，相反她前面生活的十几年才是穿越。
她望向荒芜的四周，只剩下阵法中心的血迹还未消散，战乱平息，一切都变成后世所传的那样。
仙魔大战，诸神陨落，世间再无神无人再能飞升。
她听见镜面破碎的声音，那面像是被血桶浸泡过的镜框垮掉，她的手中出现一片问心剑碎片。
原来这面镜像是前尘。
凌山低头望去，想到那把问心剑，现在的她拿到第五块碎片。
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恭喜你，凌山，到你自己的镜像了。”
凌山回头看着他，他没有露出一只眼，随着她的强大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是不想露出而是他身上的眼睛全都消失不见。
对方还是看着她，语气沉稳不变，“我的命数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能够陪你走到最后一面镜像，是神使最后的使命。
凌山问出一个隐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疑惑道：“这场仙魔大战的源头是什么？”后世的修真界完全查不到这方面的书或消息，或者和大多数人就像是遗忘掉一般不会主动去提起。
得到的答案是两人的摇头，宴映桃说她那段时间一直处于昏迷，常年意识不清醒分辨不清时辰，宴如屿则是不能离开仙界收到的消息是闭塞的。
凌山最终还是决定去战争点看看。
宴映桃突然出声：“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身旁的少年明显顿足，盯着地面的阵法不知道在想什么，凌山望着她点头。
风雷肆虐，白光接连闪过，凌山才发现为什么她和宴如屿刚刚那一路上为什么没见到人，慌乱中她用神识望向仙台，那里几乎一片荒芜，没有一点仙界的影子，四周都是战斗的痕迹这场仙魔大战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在她即将收回神识的那一刻，意外地瞥见了问心剑，那把被封印的剑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凌山转头对身旁的两人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凌山才知道战神为什么那么想要拿到那把剑，她清晰的意识到法器与神器之间的差异，她的脑海中在一瞬间想过很多事情，可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唯留下那把问心剑，它带来的力量。
长仙台中间伫立着那一把剑，堪称绝世，正面剑身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雕刻着细致的云纹像柔和春水般沉静，反面则呈着灰烬般的杀意，黑色的那面剑身上没有半点装饰，却给人强烈的锋利感。
那是我的剑，我的剑只认它，凌山试图平静地想。
那日在万虚宗的藏剑阁没有一把剑认她为主，凌山也没什么感觉，再差的日子她也走过来了，更何况她手里还有妖族朋友送的木剑。
这一刻凌山心声如鼓，再也看不见其他，全然忘记这只是镜像，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问心剑，手心颤抖。
高台上的问心感觉到她的靠近，不停地晃动着像是在回应她。
凌山摸到问心的一瞬间，手指直接穿透剑柄，凌山低头望去看见她的身体变成一片透明，空间与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与她无关，她不再拥有实体。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凌山偏不信邪又收回手尝试，结果不出所料都是她失去拥有实体的权利，好你个！好剑，好的剑果然与众不同。
仙台突然多了一人闯入，凌山无故心虚，刚想躲开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见自己。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握在问心剑上，血液逐渐流在指间，一滴滴落在地面，那把剑不似刚才一下子变得安静，他的血流在剑上，并没有认主成功。
青年垂下眼眸，果然不出意外又失败了。
下一秒他没有犹豫，还是强行将封印住的剑拔出，吐出一口血。
凌山发现战神的状态好像不太对，隐约中有些魔疯的感觉，原来神也可以染上心魔吗？怀疑是他献祭过多的血还有宴映桃当时对她说过的什么本性和天性所致。
对方拔出剑转身就走，凌山下意识掩住气息，随后一步紧跟在他身后。
空中雷声频频，那些所谓的雷劫天罚劈在她的脚边，一路上看见她没有细想过的场景发生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赤裸裸，不加一点掩饰。
人间灾祸响彻，天灾人祸遍地，叫喊声响彻仙界。灵气慢慢变得稀薄，魔气肆意妄为，乌黑的天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血红的天空。
红天越扩越大，没有边际般无限延长将仙界中仙长的血全部吸进去，最后又变成红色的天空，循环往复。
凌山看着越飞越快的青年，转身就能看见那些飞升的长老一个接一个被抽干血和魂魄死去，连还手的时间都没有，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用那把问心剑。
他的力量大不如前，只有问心剑才能有机会赢，才能护住苍生。
青年很快来到战台上，看见当时逃出去的人——宴如屿。
他身为神妖之子，体内依然继承着混元珠，只要拿到他体内的混元珠再将其融入问心剑，就能让问心剑强行认主，眼下能动的混元珠只有他身上的一枚。
实际上，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深厚的情感，因此在面对对方、神器与苍生时，他选择了后者。
他紧握手中的问心剑，决然地刺向对方。
一道桃色的身影先他一步，强行挡在宴如屿身前——
利剑穿透宴映桃的身体，在黑色的那面剑身留下血色，最后那点剑尖扎进少年的身体，穿进他的心脏，没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她久违的露出笑容，疼痛钻心的袭入她的身体，血迹浸染衣衫。
“我死前还算有用，很抱歉身为母亲我其实并不合格。”她道。
她是故意的，她明明早该死去，她早就不想以那样的方式活着了。
后半句话是对宴如屿说的，在她曾经从昏迷中清醒的数次，没有去找过他。她总是做自己的事情，想起来后又昏迷过去，于母亲她并不合格。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青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细细密密的疼痛涌上死寂的心口，脖颈边的青筋跳动，束手无措地看着她，却无法挽回，浑身泛着凉意。
他眼中的血泪在一瞬间断线般涌出，任由泪水滑落，让他更痛苦的是她解脱般的模样。宴映桃的身体还在慢慢消散，已经化作花瓣的一部分飘在天地间，神血血祭也没能维持住她的性命，他什么都不剩了。
“你为何……为何？”他再次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青年身体颤抖着费力将问心剑拔出。
凌山看见问心剑没有认主成功，被强行使用后碎成数片，落在变幻莫测的秘境，凡尘人间通往蓬莱之路、光怪陆离的鬼市，最后一小片残留在宴如屿的身体里。
宴映桃的身体已经消失过半，她抬出最后剩下的一只手，掌心的妖术袭向身前的人，青年看向她沉沦般闭上眼，太过了解她知晓她要做什么。
那道妖术攻向他的同一瞬间，他用神术自缢。
远处战台命盘不断转动亮起里面的半枚混元珠，不停晃动自身，命盘里面半枚混元珠抽身离开命盘来到他们脚下的献祭阵中。
献祭阵法亮起强大的光芒，宴映桃、战神和那枚混元珠消失在法阵中心，天空的异象逐渐消退，同一瞬间命盘失去混元珠的支撑掉下仙界，里面还未成形最后一位神的幻影坠出三界之外。
问心剑和阵法让宴如屿晕过去，落出仙界。凌山想起在仙界见到他时他被关在芸木里，后来他游历世间，不愿进秘境还说自己的剑名为逍遥。
凌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起神使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幻影不会就是她吧？这难道就是她会突然来到修真界的原因？不是她想象中的穿越或穿书，相反她前面生活的十几年才是穿越。
她望向荒芜的四周，只剩下阵法中心的血迹还未消散，战乱平息，一切都变成后世所传的那样。
仙魔大战，诸神陨落，世间再无神无人再能飞升。
她听见镜面破碎的声音，那面像是被血桶浸泡过的镜框垮掉，她的手中出现一片问心剑碎片。
原来这面镜像是前尘。
凌山低头望去，想到那把问心剑，现在的她拿到第五块碎片。
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恭喜你，凌山，到你自己的镜像了。”
凌山回头看着他，他没有露出一只眼，随着她的强大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不是不想露出而是他身上的眼睛全都消失不见。
对方还是看着她，语气沉稳不变，“我的命数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
能够陪你走到最后一面镜像，是神使最后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