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二皇子重挫了雍凉势力,暂时稳住了西边和北边的威胁,并烧毁了先皇遗召,这让二皇子一时志得意满,开始迫不及待的想登上大位。

    于是乎二皇子开始了自导自演,在二皇子一党的“自觉”发动下,一众大臣跪在二皇子府邸门前,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请二皇子登临大位,对于众臣的“无礼”请求,二皇子必须要坚决的予以拒绝,因为要三辞三让才符合礼节嘛,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作为人臣,众大臣向来善解君意,于是他们在二皇子府邸前一连跪求了三天,二皇子这才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登基称帝。

    这出称帝的戏码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最大的破绽就是无缝的天衣,因为二皇子登基穿的新制龙袍绝对不是短期内能赶工制作出来的,除非是早有准备!

    所以二皇子的众望所归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些大臣在非自愿的跪求下又有多少无奈和妥协,况且他们在二皇子势力的笼罩下也要明哲保身,避免家族蒙难。

    二皇子登临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兑现了对燕宁的承诺,封燕宁为辅国将军,并许燕宁承袭李侯爷的武平侯爵位,这让燕宁很是遂心快意,因而燕宁对这位新帝很是拥戴,并表现的感恩戴德。

    而此时梁照的西陲,在辰羽兵威胁迫下,雍凉的地方行政官员们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因为一场改变历史走向的变革正在进行,他们不敢反对,因为会人头落地。

    这些地方官吏们确实想反对辰羽的改革,因为他们代表着士绅地主的利益,可是士绅地主们不仅上不了战场,还搜刮囤积百姓的余粮,而当下雍凉守备薄弱,辰羽需要的是军队和粮食。

    针对这一述求,辰羽颁布了一系列政令,一切以耕战为目的,明令禁止私营旅店经营,迫使流动人口专心务农;同时招揽流亡百姓,向他们供应种子开垦土地;禁止商人和农户买卖谷粮,不许私自用粮食酿酒。

    当然,这些措施包括造册登记人口,丈量土地分配给普通百姓,并按农户粮食产量征收军粮。这些措施必将极大的鼓舞底层百姓的积极性,但是这也意味着士绅地主们在背后诅咒辰羽,然儿辰羽接下来为了推行这一改革,早已为耍两面手段的士绅地主们准备好了屠刀。

    ……

    且说燕宁实现了封候拜将的人生理想,一时感到志得意满,觉得风光无限之际,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也悄悄然涌上了心头,于是独饮而醉,这天晚上便找彦笛述说心中烦忧。

    “你知道大哥受封之时,我们李家人有多开心!”燕宁带着醉意苦笑道,“不不不,他就算是戴罪之身,大家依旧喜欢他!”

    “你喝醉了,现在李家出了变故,大家都开心不起来,”彦笛连忙倒水并安慰道,“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是别人的问题。”

    “对,你说的对,是别人的问题,”燕宁又趁醉抱怨道,“我如今的地位,不过是我娘在外面炫耀的资本,她也因此端起了尊贵的架子来,伯母也没端出她那样子来,还不让我说!我那明媒正娶的夫人,跟我娘一样,在外虚荣,现在开始千方百计的讨好我了,可她讨好的是辅国将军,不是跛脚的李燕宁!”

    说到伤心处,喝醉而失态的燕宁更是趴在桌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彦笛述说道:“她们不知道我为了顾全李家如履薄冰!现在外面有谣言说我害了伯父,我没有……”

    “我信你,”彦笛缓缓伸手,轻轻抚慰了燕宁的肩膀说道,“对于如今的陛下而言,你要是刻意的辩解便是有二心,陛下肯定要压着你自污,逼着你跟雍凉那边断绝关系的,否则陛下对你的不信任和怀疑就会随之而来,甚至容不下你的存在。”

    “彦笛,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燕宁很是感动,转而又叹了口气吩咐彦笛道,“千万别让芸妹知道真相,她怀着身孕,我担心她受不了打击。”

    彦笛点了点头表示配合,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也是燕宁心中过不去的坎。

    “只有你这儿让我觉得踏实,”燕宁用卑微而乞求的目光征求彦笛的应允,“我累了,想趴你这儿睡一会儿……”

    这倒头一睡就是一夜,当燕宁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香香的被窝里,慌忙起身时,却见彦笛趴在桌上睡的正酣。

    就这样燕宁待在彦笛房里整整一夜,自己是舒服了,却难免要让彦笛遭受自己正妻的记恨。

    当日,彦笛和燕芸在一起时,燕芸心中困惑,便对彦笛说道:“你知道吗,我爹的武平侯爵先帝曾特许可以子承父爵,是要传给燕仪哥的!当今陛下竟然剥夺了我爹的千户侯爵再赐给燕宁哥,分明是小家子气,理应给燕宁哥另外封一个侯爵才是。”

    “整个雍凉又何止千户、万户,”彦笛叹息道,“当下朝廷和雍凉关系没处好,所以你爹回不来了,那武平侯爵也就成了空爵。”

    “我爹一定会回来的,他们都会回来的,”燕芸不禁缩手抱在腹部伤心道,“我不想在生孩子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我想让孩子出生的第一眼就见到他爹……”

    彦笛闻言连忙握住燕芸的手安慰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也好想姐姐!”

    ……

    二皇子登基没几日,便召四皇子定阳王进京,趁机将其软禁了起来,与此同时三皇子必须激烈的反对这位新皇帝,心想:你行我也行。

    于是乎三皇子也组建了一个小朝廷,玩起了称帝的把戏,并封杨裎禄为护国大将军,一时天有二日,天下出了两个皇帝来,皇帝的含金量顿时掉了一半!

    对于新登大位的二皇子来讲,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得知三皇子称帝时,顿时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新帝,必须要维护皇权的威严性,要不然费那么大劲当这皇帝也没意思,于是作为新帝的二皇子果断命令燕宁率兵征讨三皇子。

    于是二日争辉,兵戈又起,战火蔓延,导致百姓苦不堪言,南方诸镇从开始的隔岸观火,到夯筑城墙,使城墙的高度早已超出了规制,这说明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在急剧下降。

    而在西陲之地,辰羽正在北地军营重新整编军队,他要以卒补将,修缮兵器,为以后做准备,可当下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时常在背着人的时候咳出血来。

    这北地军营是他自幼成长的地方,中军帅营里曾经有他最坚实的靠山,如今来到这里,辰羽不禁放慢了脚步,走到帐前,已然湿红了双眼。

    此时辰羽驻足不前,是多么想在拨帐踏入时,见到义父严中带慈的样子,当他缓缓踏进中军帅营时,面对物是人非的陈设,回忆一幕幕重演,泪眼很快就朦胧了双眼,心中悲痛难以自拔,幻想着义父今天就在这儿召见自己,一会儿就会赶过来,想以此自我麻痹,可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就在这时有人踏入军帐,辰羽又喜又惊,喜是因为在幻想中义父果真出现了,惊是因为猛然回过神来,回到了现实,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不坚强的模样。

    于是辰羽在闻到动静时,慌忙提袖擦干朦胧的双眼,立马严肃表情,转身一看是林仲礼来了。

    “云远,寻你不着,想着你可能在这里,果然……”林仲礼叹了口气道,辰羽这副哭红眼眶的面容又岂能瞒的住人,林仲礼自是明白的,只是不忍戳破。

    “林伯,这些天仪弟都在做些什么?”

    “二公子这些天跟着我们推行政令,很是积极!”林仲礼摸着下巴笑了笑道,“闲暇时他就会独自练武,我跟言平撞见了也会指点指点。”

    “他能这样耐下性子,一定会强过很多人,”辰羽闻言深感欣慰,同时也向林仲礼强调道,“仪弟是很聪慧的。”

    “确实,”林仲礼点了点头叹息道,“自老侯爷走后,他眼神就变坚定了,定然不是软弱之人,当是可造之才!”

    “那样最好!”辰羽深吸一口气道,“林伯,我就把仪弟托付给你了。”

    “大公子放心,你爹是老侯爷的义兄,老侯爷也是我几十年的老兄弟,老侯爷当初怎么对你,我便怎么对二公子,管教起来,也绝不手软!反正你给我撑腰就行。”林仲礼笑着保证道。

    辰羽听罢不禁喜从悲来,于是拱手深拜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请林伯受我一拜!”

    “哎~你如今可是这雍凉之主,这礼我可受不了!”林仲礼连忙托起辰羽道。

    “私下里,您是我长辈,您受得!”辰羽坚持拜道。

    “别别别!你俯个身,弯个腰,我都怕你伤口会遭罪!云远啊,现下你可务必要保重好身体才是!”林仲礼语重心长道,“雍凉众将,以及诸位郡守,都只服你,只有你代侯爷坐镇雍凉,雍凉才不会乱,否则雍凉势必会出现分裂!”

    “您放心,王医官和太子妃医术精湛,有他们在,当无大碍!”

    “那你向我保证,得听他俩的话才行!莫要以为老侯爷不在,这王医官的话就可以不听了,若是如此,我去西风城也不安心!”林仲礼认真道。

    辰羽闻言,不免又心生伤感,想到自己曾经受伤,不当回事,王医官便向李侯爷告状,被李侯爷强制就医的事,自那之后辰羽不敢不听王医官的话。

    这时候辰羽很是怀念那个强制关爱自己的义父,然而往事不可追,追之易成伤!只能用力点了点头,悲中带笑回应林仲礼道:“您就放一百个心!”

    “有你这句话就行!”

    重情义之人虽好,可情深不寿!此时辰羽一副伤重的身体,与至亲至爱的断联,是他挥之不去的忧伤!面对乱世和未来,是他力不从心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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