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薄无叶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少年的声音。
年轻的、羞涩的、一往无前。
或许是她出神太久，身边的女人叫了她一声：“薄姑娘？”
骤然回神，周围阴暗的环境提醒她现在身处何方。
身穿贴身侍卫软甲服的英气女人探过头：“怎么了？”
“没事。”薄无叶笑了笑，凝神在前方的阵法上补齐最后一笔。
阵法内升腾起耀眼的光辉，一闪而逝。
“完成了吗？”女人走过来。
“好了。”
女人的视线扫过毫无变化的空地，略显怪异地看了薄无叶一眼，不过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吩咐在场众人：“找个地方躲起来，消息无误的话那东西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薄无叶随着几人躲到屋角，心跳莫名加快。
原本这次驱鬼行动她是不打算来的，但燕巽说这鬼估计只有她能处理，若是放任不管，恐日后会伤人无数。
村子距离京城不远，入村后她的确有感觉到浓重的鬼气，顺着鬼气源头来到这间屋前，按照燕巽派遣和她一同行动的侍卫几人的要求布置了驱鬼阵，只待那鬼回到此地就能将它困在阵中。
这处茅草屋远离人群，孤零零的坐落于此。之前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出来查看过，听到动静的几人提前避开了。
屋外杂草丛生，屋子看着残破不堪，不知能不能起到遮风避雨的作用。
耳边传来屋里老人神叨叨的声音，似乎在做什么祈祷。
天色渐暗，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女人忍不住问薄无叶：“它来了没有？”
薄无叶盯着屋前的小道，缓缓摇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人看向薄无叶的眼神已是充满了疑虑。
没有理会，薄无叶耳尖微动，耳边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像是有人踩在上面经过。
“吱呀”一声，茅草屋摇摇欲坠的门被打开，老人拄拐走了出来。
她花白脏污的头发挡住了面容，只能从面向小道的身体看出她在遥望等待着什么。
乌云聚拢，冷风吹过，吹起地上的灰尘，刺激得人睁不开眼睛。
薄无叶没有闭眼，即使她的眼睛被刺得通红。在她的视线里，一只约莫九尺高的怪物出现在屋前，怪物面容丑陋，眼眶突出，身披简单的草衣，干枯瘦长的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
眼看它接近老人，薄无叶正要出去喝止，却见老人笑了起来，颤颤巍巍扬手，对怪物张开怀抱。
怪物的面上看不到嘴，它将狼牙棒背至身后，低头不知是要拥抱老人还是一口吞掉老人。
为防止意外发生，薄无叶紧急催动了驱鬼阵，一缕缕射出的光层层捆住了其中的怪物。
事出突然，老人受了惊，捂着胸口晃晃悠悠地倒下。
怪物愣了愣，察觉到束缚身体的力量，它仰天发出久久不散的怒吼，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
薄无叶一个翻滚接住倒下的老人，吼声震得她耳朵失聪了几秒。
在她眼前，怪物暴起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可越是挣扎，光线捆得越紧，最后已是牢牢嵌入怪物的身体里。
侍卫几人相继跑来，个个眼带震惊地看着面前高大的怪物。
一个男侍卫咬牙抽出剑，大喊着上前砍向怪物，可剑穿过了怪物的身体，他的脸贴上它血肉模糊的胸口，吓得他尖叫着丢下剑跌倒在地。
老人的嘴唇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薄无叶凑近去听，听到老人微不可闻地喃喃着：“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
她皱眉问道：“您认识它？”
“他是我的......我的......”
老人的气息实在微弱，不断喘着气，还没说出什么，那边的怪物发出几声惨叫。
女侍卫站在怪物面前，手中的桃木剑没入怪物的胸口，它的头上还贴着一张金光外溢的符箓。
薄无叶惊道：“你在干什么？！”
女侍卫回过头，“除鬼。”
怪物的惨叫声渐渐弱了，它摇摇晃晃跪坐下来，符箓下的眼睛还望着薄无叶的方向。
老人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薄无叶，跌跌撞撞地爬到怪物身边，伸手揭下它头上的符箓，“我儿......我儿......”
怪物拳头大小充血肿胀的眼睛始终看着她，已然看不出人类模样的脸上划过一抹温柔，它抬手似要摸摸老人花白的头发。
就在这时，冲天的火光于它身后燃起。
女侍卫面无表情地扔下火折子，薄无叶只来得及拉开老人，火光瞬间吞噬了怪物的身影。
“不！！”
老人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剧烈的冲击使她昏迷过去。
薄无叶将老人放在地上，不断拍打扑灭身上的火，火被拍灭后，她顾不上焦黑的衣服，一把扯过女侍卫的衣领，怒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不用谢我。”女侍卫轻描淡写地拂开她的手，“驱鬼完成，回王府复命。”
众侍卫一一骑上马离开，独留薄无叶僵硬地站在原地。
大火没有熄灭，村里的人注意到火光，纷纷叫上家人尖叫逃离。
多人路过薄无叶和老人，没有关心，没有帮助，甚至有人呸了一口，骂道：“灾星。”
点点荧光从火中飘出，试探性靠近薄无叶，融入她的身体里。
薄无叶背起老人，随着其他人逃出这里，胸口的声音逐渐清晰。
“不要相信他们......”
“不要相信他们！！”
......
室内清幽，石桌上摆放着一方棋盘，其上黑子呈包夹之势围住白子，已是锁定胜局。
燕巽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几枚棋子。
门被敲响，得他准许，侍卫带着薄无叶进来。
燕巽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怎么这副样子？”
薄无叶顶着一张花脸看他，表情有些严肃，“你的人杀了鬼，放火烧了村子。”
燕巽两指夹棋，抬手托住下巴：“此事确是他们不对，我已经下令责罚。”
“就这样？”薄无叶胸口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大喊大叫的冲动，“可以超度......原本就不必以这种方式......还害得那么多人流离失所！”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燕巽微微一笑，眼角皱纹加深，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有很多想说的，可事已毕，很多事情争论下来根本没有意义。
于是她盯着地上的一道缝隙安静半晌，抬头道：“我不会再帮你驱鬼。”
转动着手上的棋子，燕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薄无叶转身打算离开，却听身后燕巽冷笑道：“不愧是要成为皇子妃的人，说话真够硬气。”
皇子妃？
她的步子顿了顿，皱起眉。但没耽搁太久，她推开门，离开了翎王府。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薄家，开门的是一身红衣的薄无灵。
见到她，薄无灵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本是尊贵的皇子妃大人。”
薄无叶拿袖子擦了把脸，没跟她计较，“发生了什么？”
薄无灵让开身，“去问家主吧。”
得知家主在主厅，薄无叶推开门，差点被堆满一室的红金礼箱闪瞎了眼。
家主背手站在主厅的画像前，没有说话。
薄无叶犹豫道：“......父亲？”
两人是父女，人前称家主，私下可以亲密一些。
家主侧过头，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回来了。”
薄无叶点点头。
“我昨日接旨进宫，原以为圣上有何要事相商，不想是为你赐婚，圣旨已下，此事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薄无叶愣住：“和谁？”
“十三皇子，燕伋。”家主轻点下颔：“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与十三皇子有了接触。”
薄无叶变了脸色，她不是跟燕伋说过她不答应吗？
“事已至此。”家主叹了口气，“你好好准备。”
直到清洗完回房间坐了很久，薄无叶的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燕伋说的都是骗人的，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怎么一下子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窗外传来百灵鸟清脆的叫声，凉爽的微风吹过，稍稍抚平了薄无叶内心的烦躁。
一块石子砸在薄无叶近处的窗沿，见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又有一块石子砸过。
“咚咚咚”几声，薄无叶终于看过来，燕伋在窗外探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薄无叶攥紧拳头，思虑过后还是抿唇靠近窗边，窗外燕伋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察觉到她不悦的情绪，燕伋撇下嘴：“抱歉，我没来得及拦住七皇子。他先一步和父皇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竟然直接下旨赐婚。”
薄无叶脸上不见动容：“你没有拒绝吗？”
燕伋苦哈哈道：“那是圣旨，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
薄无叶垂下眼，他完全可以在皇上下旨之前撇清两人的关系，可他没有。
燕伋偷偷瞄了她一眼，“......而且，我心里欢喜。”
心下一荡，薄无叶死死咬住唇极力抑制这股突然上涌的情绪。
面上不显，她冷冰冰瞪着燕伋，抬手“哐”的关上窗。
燕伋的身影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出，薄无叶情不自禁伸出手，按在他的影子上。
须臾，窗外的身影转身离开，她的手颤了颤，缓缓收紧。
薄无叶的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少年的声音。
年轻的、羞涩的、一往无前。
或许是她出神太久，身边的女人叫了她一声：“薄姑娘？”
骤然回神，周围阴暗的环境提醒她现在身处何方。
身穿贴身侍卫软甲服的英气女人探过头：“怎么了？”
“没事。”薄无叶笑了笑，凝神在前方的阵法上补齐最后一笔。
阵法内升腾起耀眼的光辉，一闪而逝。
“完成了吗？”女人走过来。
“好了。”
女人的视线扫过毫无变化的空地，略显怪异地看了薄无叶一眼，不过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吩咐在场众人：“找个地方躲起来，消息无误的话那东西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薄无叶随着几人躲到屋角，心跳莫名加快。
原本这次驱鬼行动她是不打算来的，但燕巽说这鬼估计只有她能处理，若是放任不管，恐日后会伤人无数。
村子距离京城不远，入村后她的确有感觉到浓重的鬼气，顺着鬼气源头来到这间屋前，按照燕巽派遣和她一同行动的侍卫几人的要求布置了驱鬼阵，只待那鬼回到此地就能将它困在阵中。
这处茅草屋远离人群，孤零零的坐落于此。之前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出来查看过，听到动静的几人提前避开了。
屋外杂草丛生，屋子看着残破不堪，不知能不能起到遮风避雨的作用。
耳边传来屋里老人神叨叨的声音，似乎在做什么祈祷。
天色渐暗，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女人忍不住问薄无叶：“它来了没有？”
薄无叶盯着屋前的小道，缓缓摇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人看向薄无叶的眼神已是充满了疑虑。
没有理会，薄无叶耳尖微动，耳边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像是有人踩在上面经过。
“吱呀”一声，茅草屋摇摇欲坠的门被打开，老人拄拐走了出来。
她花白脏污的头发挡住了面容，只能从面向小道的身体看出她在遥望等待着什么。
乌云聚拢，冷风吹过，吹起地上的灰尘，刺激得人睁不开眼睛。
薄无叶没有闭眼，即使她的眼睛被刺得通红。在她的视线里，一只约莫九尺高的怪物出现在屋前，怪物面容丑陋，眼眶突出，身披简单的草衣，干枯瘦长的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
眼看它接近老人，薄无叶正要出去喝止，却见老人笑了起来，颤颤巍巍扬手，对怪物张开怀抱。
怪物的面上看不到嘴，它将狼牙棒背至身后，低头不知是要拥抱老人还是一口吞掉老人。
为防止意外发生，薄无叶紧急催动了驱鬼阵，一缕缕射出的光层层捆住了其中的怪物。
事出突然，老人受了惊，捂着胸口晃晃悠悠地倒下。
怪物愣了愣，察觉到束缚身体的力量，它仰天发出久久不散的怒吼，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
薄无叶一个翻滚接住倒下的老人，吼声震得她耳朵失聪了几秒。
在她眼前，怪物暴起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可越是挣扎，光线捆得越紧，最后已是牢牢嵌入怪物的身体里。
侍卫几人相继跑来，个个眼带震惊地看着面前高大的怪物。
一个男侍卫咬牙抽出剑，大喊着上前砍向怪物，可剑穿过了怪物的身体，他的脸贴上它血肉模糊的胸口，吓得他尖叫着丢下剑跌倒在地。
老人的嘴唇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薄无叶凑近去听，听到老人微不可闻地喃喃着：“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
她皱眉问道：“您认识它？”
“他是我的......我的......”
老人的气息实在微弱，不断喘着气，还没说出什么，那边的怪物发出几声惨叫。
女侍卫站在怪物面前，手中的桃木剑没入怪物的胸口，它的头上还贴着一张金光外溢的符箓。
薄无叶惊道：“你在干什么？！”
女侍卫回过头，“除鬼。”
怪物的惨叫声渐渐弱了，它摇摇晃晃跪坐下来，符箓下的眼睛还望着薄无叶的方向。
老人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薄无叶，跌跌撞撞地爬到怪物身边，伸手揭下它头上的符箓，“我儿......我儿......”
怪物拳头大小充血肿胀的眼睛始终看着她，已然看不出人类模样的脸上划过一抹温柔，它抬手似要摸摸老人花白的头发。
就在这时，冲天的火光于它身后燃起。
女侍卫面无表情地扔下火折子，薄无叶只来得及拉开老人，火光瞬间吞噬了怪物的身影。
“不！！”
老人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剧烈的冲击使她昏迷过去。
薄无叶将老人放在地上，不断拍打扑灭身上的火，火被拍灭后，她顾不上焦黑的衣服，一把扯过女侍卫的衣领，怒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不用谢我。”女侍卫轻描淡写地拂开她的手，“驱鬼完成，回王府复命。”
众侍卫一一骑上马离开，独留薄无叶僵硬地站在原地。
大火没有熄灭，村里的人注意到火光，纷纷叫上家人尖叫逃离。
多人路过薄无叶和老人，没有关心，没有帮助，甚至有人呸了一口，骂道：“灾星。”
点点荧光从火中飘出，试探性靠近薄无叶，融入她的身体里。
薄无叶背起老人，随着其他人逃出这里，胸口的声音逐渐清晰。
“不要相信他们......”
“不要相信他们！！”
......
室内清幽，石桌上摆放着一方棋盘，其上黑子呈包夹之势围住白子，已是锁定胜局。
燕巽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几枚棋子。
门被敲响，得他准许，侍卫带着薄无叶进来。
燕巽看了她一眼，哭笑不得：“怎么这副样子？”
薄无叶顶着一张花脸看他，表情有些严肃，“你的人杀了鬼，放火烧了村子。”
燕巽两指夹棋，抬手托住下巴：“此事确是他们不对，我已经下令责罚。”
“就这样？”薄无叶胸口起伏，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大喊大叫的冲动，“可以超度......原本就不必以这种方式......还害得那么多人流离失所！”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燕巽微微一笑，眼角皱纹加深，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她有很多想说的，可事已毕，很多事情争论下来根本没有意义。
于是她盯着地上的一道缝隙安静半晌，抬头道：“我不会再帮你驱鬼。”
转动着手上的棋子，燕巽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薄无叶转身打算离开，却听身后燕巽冷笑道：“不愧是要成为皇子妃的人，说话真够硬气。”
皇子妃？
她的步子顿了顿，皱起眉。但没耽搁太久，她推开门，离开了翎王府。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薄家，开门的是一身红衣的薄无灵。
见到她，薄无灵挑了挑眉，阴阳怪气道：“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本是尊贵的皇子妃大人。”
薄无叶拿袖子擦了把脸，没跟她计较，“发生了什么？”
薄无灵让开身，“去问家主吧。”
得知家主在主厅，薄无叶推开门，差点被堆满一室的红金礼箱闪瞎了眼。
家主背手站在主厅的画像前，没有说话。
薄无叶犹豫道：“......父亲？”
两人是父女，人前称家主，私下可以亲密一些。
家主侧过头，眼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回来了。”
薄无叶点点头。
“我昨日接旨进宫，原以为圣上有何要事相商，不想是为你赐婚，圣旨已下，此事便没有回转的余地。”
薄无叶愣住：“和谁？”
“十三皇子，燕伋。”家主轻点下颔：“我倒是不知你何时与十三皇子有了接触。”
薄无叶变了脸色，她不是跟燕伋说过她不答应吗？
“事已至此。”家主叹了口气，“你好好准备。”
直到清洗完回房间坐了很久，薄无叶的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燕伋说的都是骗人的，他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怎么一下子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窗外传来百灵鸟清脆的叫声，凉爽的微风吹过，稍稍抚平了薄无叶内心的烦躁。
一块石子砸在薄无叶近处的窗沿，见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又有一块石子砸过。
“咚咚咚”几声，薄无叶终于看过来，燕伋在窗外探出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薄无叶攥紧拳头，思虑过后还是抿唇靠近窗边，窗外燕伋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揍。
察觉到她不悦的情绪，燕伋撇下嘴：“抱歉，我没来得及拦住七皇子。他先一步和父皇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竟然直接下旨赐婚。”
薄无叶脸上不见动容：“你没有拒绝吗？”
燕伋苦哈哈道：“那是圣旨，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
薄无叶垂下眼，他完全可以在皇上下旨之前撇清两人的关系，可他没有。
燕伋偷偷瞄了她一眼，“......而且，我心里欢喜。”
心下一荡，薄无叶死死咬住唇极力抑制这股突然上涌的情绪。
面上不显，她冷冰冰瞪着燕伋，抬手“哐”的关上窗。
燕伋的身影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出，薄无叶情不自禁伸出手，按在他的影子上。
须臾，窗外的身影转身离开，她的手颤了颤，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