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许知远这次是路过杭城，临时起意来剧组看看，可离开时又觉得不跟太子爷说一声有些冒犯，今天听了导演对温予宁的评价，又想起他和太子爷之间那个口头赌约，难免有些心情激动。
如果播出效果不好，他赢了赌约，那可是变相搭上了启辉这条行业巨龙。
许知远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太子爷打个电话。
也许是时间还早，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太子爷清冽的声音。
“许总？”
听起来似乎有淡淡的疑惑。
许知远不敢废话，“顾总，打扰您休息了，我今天去了剧组，导演似乎对温予宁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万一到时候温予宁火了，而剧不火，那时我们的赌约该怎么算呢？”
这番话说完，许知远额头已渗出一层薄汗。
太子爷虽然平日低调，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据说有一次媒体在餐厅拍到他用餐，因为角度缘故，即便像素模糊，可能清晰看出正脸五官，结果第二天，这家媒体就被收购，从此除名。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他，或许远洋就是第二个被除名的例子。
“许总是认为人爆火，不能说明我选角正确吗？”
顾孟川反问，语气平静，但就是听出了莫名的压力和震慑，可许知远的头皮发麻，但一想到赌约诱人的奖励，他结结巴巴开口。
“可，可是，我们我们当时，约定，也并没有说清楚。”
顾孟川低声一笑，“所以，许总是觉得当时没有约定的事，现在你可以单方面做决定？”
虽然远洋口碑不错，可要和启辉合作，还差了点规格，不过，这个合作机会给也就给了，顾孟川不觉得输了赌约，对启辉，对他有什么影响。
即便是赢了，一个小小的远洋，也不值得他费心经营。
可是无论输赢，不该由他许知远来决定。
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冷眸泛起波澜，顾孟川没了兴致，恹恹开口，“远洋不过尔尔，我何必诓你，许总不信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知远擦了把额头的虚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远洋比起启辉，那可真是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自己真是昏了头，刚才竟然敢擅自决定他们之间的赌约规定。
“顾总，您息怒，我刚才就是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赌约您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顾孟川很不喜欢对方的口气，他皱眉，“怎么听起来，是我在霸凌你？”
“没有没有，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许知远恨不得头如捣蒜，极力表现自己的诚恳。
没再理会赌约的话题，顾孟川思量开口，“你说导演对温予宁不满意，是怎么回事？”
许知远本来担心太子爷会追究自己，可没想到却提起了温予宁，他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一五一十说起温予宁最近的表现。
“其实也不是不满意，导演说她虽然非科班出身，但天赋过人，演技清醒脱俗还带着少有的灵气，不过——”
“就是和男演员的对手戏，拍起来不顺，忽高忽低。”
就是因为这点破事，所以她才闷闷不乐，然后撒称剧情复杂，让自己陪她提前演一遍？
想起白天信誓旦旦拒绝温予宁的场景，顾孟川沉默了。
现在告诉她，自己会帮忙，还来得及吗。
*
从饭局出来，吹了会夏天傍晚的凉风，温予宁整个人酒醒不少，她把师姐送的学习资料一一码整齐，然后把学过的资料全都整理好，放到自己的行李箱里。
她坐回床边，看着收拾好的物品，思绪有些飘。
很快，这一切都将结束。
本来是很期待的事情，可此刻她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或许是因为温予宁清晰的知道，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只会经历这一次，杀青之后，她又会重新变回那个平凡的自己，为了生活到处奔波，日子枯燥又乏味。
即是对当明星并没什么兴趣，可一旦快要结束，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会贪恋这种被关注的主角感。
被很多目光注视着，被很多人关心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也很美好。
温予宁倒在床上，忍不住想，富贵果然迷人眼，哪有人不爱财呢？就算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在犹豫之后选择抓住这样的机会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竟然是小哥打过来的微信电话。
温予宁想起白天里自己被拒绝的场景，说不生气是假的，可一想到自己并没什么生气的资格，小哥拒绝她，从他自己的角度没有任何毛病，她对自己生气这件事，更生气了。
可电话接通，还没及开口，温予宁听见小哥冷冽的嗓音。
“出来，我陪你演戏。”
温予宁错愕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白天的请求，她仓皇的站起来，却狠狠撞上了平铺在地上的行李箱边角。
疼痛感瞬间上头，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头顾孟川听见她的动静，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着急，我等你。”
温予宁哪里还顾得上疼，冷冽的音色里掺杂了一份细腻的温柔，轻轻的拂过她的耳畔，像被风吹起的羽毛，落在了她的心口。
痒痒的，酥酥的。
温予宁摸了摸发烫的脸，轻声回应，“嗯。”
挂了电话，顾孟川看着手机，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懊恼神色，本以为不会再被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蛊惑，可没想到，自己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怎么就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呢？
顾孟川懊恼着，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了上去，却在捞起一边的口罩时，动作顿了顿。
她说过，多看几眼自己的脸，效果更好。
算了，如她所愿吧。
晚风徐徐，竹叶沙沙作响，还伴着清荷的淡香，温予宁穿着T恤，夜风拂过手臂，带来一阵凉意，却并不冷，倒是能真切感受到夏夜的温柔。
刚才撞到的脚踝，有些隐隐作痛，她走的又慢又轻，不经意抬头时，深邃的夜空像是撒满了一地碎钻，漫天星辰闪烁光芒。
温予宁感到自己的心情在一点点变得好起来。
她甚至不由得想，这样温柔如水的夜晚，很适合花前月下。
老地方的石桌上，多了几盏灯，衬托得整个亭子都温馨起来。温予宁一眼就看到了小哥，他只是轻躺在摇椅上，阖眼养神，柔光落在脸上，连睫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见，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整个人褪去了平日凌冽清冷的气质，像沉睡许久温柔高雅的王子，等待着属于他的真爱。
那根被风吹起的羽毛，又一次落在了温予宁的心口。
她红着脸，轻咳一声，摇椅上的人睁眼看了过来。
“开始吧。”
虽然美色当前，但温予宁很清楚今晚自己最主要的任务，这部分戏对她而言很重要，她要全力以赴，将江月师姐笔下那个有梦想有热血的女主角，用最好的方式诠释演绎出来。
注入灵魂，长出血肉。
温予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小哥，我们先一句一句对词，然后再加上动作，一遍过。”
她的眼睛，比今晚天空最亮的星还要美丽，里面那点不加掩饰的野心，让她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一丝桀骜的野性，像一把蛰伏许久，终于出鞘的精美宝剑，危险又美丽。
顾孟川突然觉得，自己的一次次退让，有了具象的理由。
他应了一声，“好”。
因为有之前念台词的经验，男主那些难以羞耻的台词，也没怎么难倒顾孟川，两人很快就完成了对词，可新的问题却接踵而至。
这部分男主和女主有几个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一个是男主亲自带人救女主时，女主扑向男主怀里，两人相拥互诉衷肠。
另外一个则是在病床上，男主再次受伤后，女主担心流泪，男主伸手替她擦泪，搂她靠在肩头。
最后一个，则是男主掐着女主的细腰，将她抱上桌，然后两人对视，女主用手勾住男主的下巴，一直沿着喉结往下解开衣服扣子。
比起短剧的尺度，这已经算得上一股清流。当初第一次读到这里的时候，温予宁就已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无论是和谁拍，她都要尽力完成。
可现在，对方换成小哥，她竟然有些难为情。
但转念一想，小哥牺牲自己的时间陪她对戏，要是她退缩了，那怎么能行？
尽管心里有无数头小鹿乱撞，可温予宁还是若无其事开口给小哥讲戏。
“这几处动作，你不用担心，我来带你进入状态就好，如果你没办法代入角色的话，那你把自己当个木头就可以，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顾孟川：？？？
合着他牺牲让步这么大，原来是给她来当木头人？
他沉默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这幅表情落在温予宁眼中，便有了别样的深意，那就是小哥果然放不开，可小哥越是这样，她就越要主动，越要放得开才行。
温予宁下定决心，慢慢靠近对方，然后，她脚下一歪，发出一声轻呼。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她闻到了小哥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顾孟川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如果播出效果不好，他赢了赌约，那可是变相搭上了启辉这条行业巨龙。
许知远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太子爷打个电话。
也许是时间还早，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太子爷清冽的声音。
“许总？”
听起来似乎有淡淡的疑惑。
许知远不敢废话，“顾总，打扰您休息了，我今天去了剧组，导演似乎对温予宁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万一到时候温予宁火了，而剧不火，那时我们的赌约该怎么算呢？”
这番话说完，许知远额头已渗出一层薄汗。
太子爷虽然平日低调，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据说有一次媒体在餐厅拍到他用餐，因为角度缘故，即便像素模糊，可能清晰看出正脸五官，结果第二天，这家媒体就被收购，从此除名。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他，或许远洋就是第二个被除名的例子。
“许总是认为人爆火，不能说明我选角正确吗？”
顾孟川反问，语气平静，但就是听出了莫名的压力和震慑，可许知远的头皮发麻，但一想到赌约诱人的奖励，他结结巴巴开口。
“可，可是，我们我们当时，约定，也并没有说清楚。”
顾孟川低声一笑，“所以，许总是觉得当时没有约定的事，现在你可以单方面做决定？”
虽然远洋口碑不错，可要和启辉合作，还差了点规格，不过，这个合作机会给也就给了，顾孟川不觉得输了赌约，对启辉，对他有什么影响。
即便是赢了，一个小小的远洋，也不值得他费心经营。
可是无论输赢，不该由他许知远来决定。
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冷眸泛起波澜，顾孟川没了兴致，恹恹开口，“远洋不过尔尔，我何必诓你，许总不信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知远擦了把额头的虚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远洋比起启辉，那可真是连小巫见大巫都算不上，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自己真是昏了头，刚才竟然敢擅自决定他们之间的赌约规定。
“顾总，您息怒，我刚才就是胡言乱语，您别往心里去，赌约您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顾孟川很不喜欢对方的口气，他皱眉，“怎么听起来，是我在霸凌你？”
“没有没有，我是自愿的，自愿的。”
即便知道对方看不见，许知远恨不得头如捣蒜，极力表现自己的诚恳。
没再理会赌约的话题，顾孟川思量开口，“你说导演对温予宁不满意，是怎么回事？”
许知远本来担心太子爷会追究自己，可没想到却提起了温予宁，他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一五一十说起温予宁最近的表现。
“其实也不是不满意，导演说她虽然非科班出身，但天赋过人，演技清醒脱俗还带着少有的灵气，不过——”
“就是和男演员的对手戏，拍起来不顺，忽高忽低。”
就是因为这点破事，所以她才闷闷不乐，然后撒称剧情复杂，让自己陪她提前演一遍？
想起白天信誓旦旦拒绝温予宁的场景，顾孟川沉默了。
现在告诉她，自己会帮忙，还来得及吗。
*
从饭局出来，吹了会夏天傍晚的凉风，温予宁整个人酒醒不少，她把师姐送的学习资料一一码整齐，然后把学过的资料全都整理好，放到自己的行李箱里。
她坐回床边，看着收拾好的物品，思绪有些飘。
很快，这一切都将结束。
本来是很期待的事情，可此刻她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或许是因为温予宁清晰的知道，像现在这样的生活她只会经历这一次，杀青之后，她又会重新变回那个平凡的自己，为了生活到处奔波，日子枯燥又乏味。
即是对当明星并没什么兴趣，可一旦快要结束，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会贪恋这种被关注的主角感。
被很多目光注视着，被很多人关心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
也很美好。
温予宁倒在床上，忍不住想，富贵果然迷人眼，哪有人不爱财呢？就算重来一遍，她还是会在犹豫之后选择抓住这样的机会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竟然是小哥打过来的微信电话。
温予宁想起白天里自己被拒绝的场景，说不生气是假的，可一想到自己并没什么生气的资格，小哥拒绝她，从他自己的角度没有任何毛病，她对自己生气这件事，更生气了。
可电话接通，还没及开口，温予宁听见小哥冷冽的嗓音。
“出来，我陪你演戏。”
温予宁错愕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答应了自己白天的请求，她仓皇的站起来，却狠狠撞上了平铺在地上的行李箱边角。
疼痛感瞬间上头，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头顾孟川听见她的动静，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不用着急，我等你。”
温予宁哪里还顾得上疼，冷冽的音色里掺杂了一份细腻的温柔，轻轻的拂过她的耳畔，像被风吹起的羽毛，落在了她的心口。
痒痒的，酥酥的。
温予宁摸了摸发烫的脸，轻声回应，“嗯。”
挂了电话，顾孟川看着手机，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懊恼神色，本以为不会再被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蛊惑，可没想到，自己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怎么就为了她，一次又一次打破原则呢？
顾孟川懊恼着，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了上去，却在捞起一边的口罩时，动作顿了顿。
她说过，多看几眼自己的脸，效果更好。
算了，如她所愿吧。
晚风徐徐，竹叶沙沙作响，还伴着清荷的淡香，温予宁穿着T恤，夜风拂过手臂，带来一阵凉意，却并不冷，倒是能真切感受到夏夜的温柔。
刚才撞到的脚踝，有些隐隐作痛，她走的又慢又轻，不经意抬头时，深邃的夜空像是撒满了一地碎钻，漫天星辰闪烁光芒。
温予宁感到自己的心情在一点点变得好起来。
她甚至不由得想，这样温柔如水的夜晚，很适合花前月下。
老地方的石桌上，多了几盏灯，衬托得整个亭子都温馨起来。温予宁一眼就看到了小哥，他只是轻躺在摇椅上，阖眼养神，柔光落在脸上，连睫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见，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整个人褪去了平日凌冽清冷的气质，像沉睡许久温柔高雅的王子，等待着属于他的真爱。
那根被风吹起的羽毛，又一次落在了温予宁的心口。
她红着脸，轻咳一声，摇椅上的人睁眼看了过来。
“开始吧。”
虽然美色当前，但温予宁很清楚今晚自己最主要的任务，这部分戏对她而言很重要，她要全力以赴，将江月师姐笔下那个有梦想有热血的女主角，用最好的方式诠释演绎出来。
注入灵魂，长出血肉。
温予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小哥，我们先一句一句对词，然后再加上动作，一遍过。”
她的眼睛，比今晚天空最亮的星还要美丽，里面那点不加掩饰的野心，让她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一丝桀骜的野性，像一把蛰伏许久，终于出鞘的精美宝剑，危险又美丽。
顾孟川突然觉得，自己的一次次退让，有了具象的理由。
他应了一声，“好”。
因为有之前念台词的经验，男主那些难以羞耻的台词，也没怎么难倒顾孟川，两人很快就完成了对词，可新的问题却接踵而至。
这部分男主和女主有几个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一个是男主亲自带人救女主时，女主扑向男主怀里，两人相拥互诉衷肠。
另外一个则是在病床上，男主再次受伤后，女主担心流泪，男主伸手替她擦泪，搂她靠在肩头。
最后一个，则是男主掐着女主的细腰，将她抱上桌，然后两人对视，女主用手勾住男主的下巴，一直沿着喉结往下解开衣服扣子。
比起短剧的尺度，这已经算得上一股清流。当初第一次读到这里的时候，温予宁就已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了，无论是和谁拍，她都要尽力完成。
可现在，对方换成小哥，她竟然有些难为情。
但转念一想，小哥牺牲自己的时间陪她对戏，要是她退缩了，那怎么能行？
尽管心里有无数头小鹿乱撞，可温予宁还是若无其事开口给小哥讲戏。
“这几处动作，你不用担心，我来带你进入状态就好，如果你没办法代入角色的话，那你把自己当个木头就可以，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顾孟川：？？？
合着他牺牲让步这么大，原来是给她来当木头人？
他沉默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这幅表情落在温予宁眼中，便有了别样的深意，那就是小哥果然放不开，可小哥越是这样，她就越要主动，越要放得开才行。
温予宁下定决心，慢慢靠近对方，然后，她脚下一歪，发出一声轻呼。
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她闻到了小哥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顾孟川几乎是本能地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