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天气一直很好，温度宜人。上午十点左右，他们收拾好一切，驱车离开了这个陪伴他们一整个暑假的田间小院。
自然由东方秀驾车。
而祝魏坐在他的斜后方，整个人懒懒散散陷在座椅里，静默地观看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偶尔脖子难受才会转过头活动身体，发呆放松。
走高速车程要六小时。他们商量好了，行至半途时，会下高速去周边城市里吃饭休息，待下午再继续前行。
在祝魏看来有些自讨苦吃的行为，却令东方秀心情很好。
车内只有舒缓的轻音乐的声音。东方秀似乎一路都在心无旁骛地开车，缄默无言。
驱车两个多小时，他才头一次通过中央后视镜望向祝魏，微笑着冲她搭话，“包里有各种小姐喜欢的零食饮料，再过半小时就能到Z市了，我们先去吃饭休息。”
“好啊。”包就在旁边的座椅上，只是行车途中不断移动，如今的位置与祝魏相距甚远。她拧着眉，整个人几乎趴在座椅上费力伸手去够，仍差了一点。
恰在此时，前行的车辆忽然颠簸了一瞬，那包带歪打正着甩到了祝魏指尖。
“呼。”费了些力气，祝魏抱着包又重新坐好，拉开拉链，取了包威化饼干慢慢吃了起来。
而东方秀依旧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似乎对这小插曲全然不知。
*
汽车右行，在高速出口驶入弯道，很快，他们驶出高速公路区域。
东方秀似乎对附近的情况熟知于心，温柔问她，“小姐打算吃点什么？附近快餐店和中餐厅很多，若要吃别的恐怕得驶远些……时间有些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祝魏暂时的确想吃点清淡的，她转动眼珠，认真决策，“唔，去吃淮扬菜！”
她话音未落，东方秀便降速缓缓停车，汽车很快停靠好后，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转而微笑着看她，“好。下车吧小姐，我们到了。”
祝魏微微张口，“什么？”
等东方秀领着她进入餐厅后，祝魏终于觉出几分蹊跷。
二人坐在一侧。东方秀淡定从容，给她处理好白丝鱼的鱼刺，自然而然地将小碟递过去，“这鱼相当鲜美，小姐会喜欢的。”
祝魏默默吃完鱼肉，又抬头看他，“这也太巧了吧？”
“的确。”东方秀为她舀汤，“不过附近本就都是些餐厅，虽是巧合，却也不算稀奇。”他言笑晏晏，耐心解释。
祝魏接过小碗喝汤。菜品味道都很好，她让东方秀点的菜，到目前为止没有一道踩雷。
吃饱喝足，祝魏轻叹口气，“你说得对。”
——虽然对面就是鬼，但这件事无凭无据，到底是她太过疑神疑鬼了。
东方秀看着她，话锋一转，“吃完饭，我们要不先去水族馆逛会儿吧？就当作休息。”他顿了顿，又补充，“实在抱歉，小姐，我有些疲惫，比起中午驾车，更想傍晚时再出发。”
……他方才还说担心时间紧张来着。祝魏歪了歪头，实在没看出他的半点疲乏，但也不打算咄咄逼人，便点头，“好啊，阿秀。”
*
水族馆分为多个场馆，各馆中有着各异的海洋生物。
祝魏他们过来时这里人不算少。或许是因为暑假快结束，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过来最后放松。东方秀和她近乎并排，慢悠悠在深蓝色的世界中穿行着。
走了一会，见馆内有咖啡厅，他们便打算进去放松。
身处其中，被深蓝幽暗的氛围围绕。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和大小不一的淡色水母自在游动，周围变得清净，只有水晃动的声音。
“我方才看到工作人员宣传，再过二十分钟，海豚表演就要开始了。”东方秀望向她，“要去看看吗，小姐？”
祝魏抿了口咖啡，“可以啊，随你安排。”
东方秀点头，也端起咖啡喝了口，继续补充，“好。待我们看完表演后，就可以继续上高速了。”他勾了勾唇，似乎意有所指。
祝魏并未发觉，安安静静玩着手机，等时间将近时，她才伸个懒腰，望着对面之人：“走吧，阿秀。”
东方秀无声跟上她的步伐，走向电梯位置。
*
夕阳西下，他们坐在车上，继续了驶向A市的旅程。
抱着两个超大的海豚玩偶坐在上午时的位置，祝魏有些恍惚，又一遍望向驾驶座男人的背影，止不住猜想，眉头紧锁。
……适逢其会的事情层出不穷，她面色难看。
方才的海豚表演中，观众席上的他们被选作幸运观众，成为这一天中唯一得到海豚馆建馆周年庆的礼物的人。事后主持人采访他们，馆内员工又给热情地他们拍了合照，二人的相片将会永远留在几年墙上。
东方秀心满意足地带走了相片，将玩偶留给了她。
——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好像不需要她干预，只要依据这鬼的安排行动就能得到最优解。可这究竟是这鬼早有所感，还是其暗中动了手脚……她不得而知。
她压下不安，努力平复心情。
对，平常心，或许这是巧合，还没有到离谱的地步。
放下玩偶，祝魏望向窗外，打算用车窗外宽广辽阔的自然风景为自己换换心情。
*
汽车行驶到下一段路程后，越走越慢，很快只能停在原地。
前面不远处走来两个男人，靠近驾驶座位置后敲了敲车窗，“嘿兄弟，前头出车祸了。那段路面鲜血淋漓的，似乎死了人。路被封了，可能得几小时后才能疏通！”
东方秀礼貌回复，“原来如此，多谢告知。”见人离开后他摇上车窗，转过身望向祝魏，语气无奈，“看来我们得等一会儿了，小姐。”
祝魏却长舒口气，“好啊，几小时而已。”总算不是莫名惊喜。
等待时间较长，有人缺些应急的东西，便询问前后车主帮助。他们往后数的两辆车后，有人缺水，向前询问两辆车无果，很快走到了他们车前。
“怎么是你？”待靠近后，女人忽然变了脸色。
祝魏面色阴沉，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再也忍不住，当着此人的面便厉声质问，“东方亓乌，这是你搞的手脚？”
……头一次在现实里被她叫名字，却是这样的场景。
东方秀摩挲着方向盘，垂眸，又一次道，“这是巧合，小姐。”他看向祝魏，“我难道是什么会为了达成目的，故意制造交通事故让无辜之人枉死的人吗？”
车外的女人厌烦地咋舌，“好了，你们两个这又是唱哪出？”她最讨厌的就是争吵。
夜风吹拂，却无法止住她喉间的干渴之意。她微微扯开胸口的丝巾，高高在上地看着祝魏，“有水吗？愿意的话给我吧，多少钱我扫你三倍。”
她不愿与她过多牵扯，提前说清，“该说的话从前都说清楚了。你不用喊我妈。”
——这个时隔多年，终于与祝魏再度相逢的人，正是她的生母洛成霜。
*
祝魏还记得她和祝武离婚后，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时说的话。
洛成霜看着她，“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欠你分毫。”她扯起唇角，字字锥心，“不论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还是将你留在豪门、留在优渥的环境中……功利角度看，我都伟大过了头。”
比起母爱，对前夫祝武的厌倦与恨意更加无可避免地投射到祝魏身上。
她捏捏眉心，不愿继续算这笔糊涂账，“但你也并未自愿降生于世，我也不会挟恩图报。就到这吧，往后也不用你给我送终。”
推着行李箱至门口时，洛成霜最后道，“不要再见了。”
说完便干脆离开。此后十数年，二人当真相忘于江湖般，再不相见。
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留在已经和恩爱有加的新妻子生儿育女的豪门前夫身边，究竟会遇到什么……洛成霜混迹同样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多年，能想到她的处境，却无法产生太多同理心。
归根结底，她是不在乎祝魏的。
而知晓这点，祝魏早就不会对她产生额外期待。
……方才的失态大多还是因为对东方秀的怀疑。祝魏理好情绪，从包里取出两瓶水给她，淡淡道，“没几块钱，你走吧。”
洛成霜笑了，“那我赚了啊，OK.”她接过水后转身离开，属于她的香水气味亦逐渐远去。
收回视线，祝魏掀起眼皮，转而静默看着东方秀，声音平静，“阿秀觉得，这是惊喜还是惊吓？”
东方秀沉默片刻，思索后再次看向她，“亲人重逢，自然是喜。”——只是明明没有性命威胁，这辈子的洛成霜又为何不能与祝魏和平相处呢……这令他费解。
祝魏叹息，身心俱疲，“阿秀，接下来顺顺利利回家吧。我累了。”
“……我也希望如此。”东方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
道理清理好后，他们继续前进。
晚上九点多，城市灯火通明，他们终于结束行程，抵达A市。祝叶正等待着祝魏到来，而东方盈也在等着哥哥回家。
分别时刻，二人站在车外。
祝魏知晓对面的人是她今后该想办法找出破绽、彻底驱除的恶鬼，但此时此刻，萦绕于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她迫切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阿秀。”
她仰起脸，神色疏离，“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来A市，究竟是为什么呀？”她当真困惑，又道，“一而再搞出那些幸运的巧合……阿秀觉得那真实吗？”
“虚假的谎言，一定会被戳破的。”祝魏勾了勾唇，不带笑意，“阿秀想要什么呢？”
夜风呼啸，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逆着风，东方秀的发丝和衣衫皆被吹得凌乱。他静默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位置，目光沉静。
“我希望小姐幸福、快乐……这不好吗？”他的声音很轻，话语间与她四目相对。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祝魏怔怔看着他，这一瞬间，只觉得难受的不能呼吸。
自然由东方秀驾车。
而祝魏坐在他的斜后方，整个人懒懒散散陷在座椅里，静默地观看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偶尔脖子难受才会转过头活动身体，发呆放松。
走高速车程要六小时。他们商量好了，行至半途时，会下高速去周边城市里吃饭休息，待下午再继续前行。
在祝魏看来有些自讨苦吃的行为，却令东方秀心情很好。
车内只有舒缓的轻音乐的声音。东方秀似乎一路都在心无旁骛地开车，缄默无言。
驱车两个多小时，他才头一次通过中央后视镜望向祝魏，微笑着冲她搭话，“包里有各种小姐喜欢的零食饮料，再过半小时就能到Z市了，我们先去吃饭休息。”
“好啊。”包就在旁边的座椅上，只是行车途中不断移动，如今的位置与祝魏相距甚远。她拧着眉，整个人几乎趴在座椅上费力伸手去够，仍差了一点。
恰在此时，前行的车辆忽然颠簸了一瞬，那包带歪打正着甩到了祝魏指尖。
“呼。”费了些力气，祝魏抱着包又重新坐好，拉开拉链，取了包威化饼干慢慢吃了起来。
而东方秀依旧目视前方，专心开车，似乎对这小插曲全然不知。
*
汽车右行，在高速出口驶入弯道，很快，他们驶出高速公路区域。
东方秀似乎对附近的情况熟知于心，温柔问她，“小姐打算吃点什么？附近快餐店和中餐厅很多，若要吃别的恐怕得驶远些……时间有些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不过祝魏暂时的确想吃点清淡的，她转动眼珠，认真决策，“唔，去吃淮扬菜！”
她话音未落，东方秀便降速缓缓停车，汽车很快停靠好后，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头转而微笑着看她，“好。下车吧小姐，我们到了。”
祝魏微微张口，“什么？”
等东方秀领着她进入餐厅后，祝魏终于觉出几分蹊跷。
二人坐在一侧。东方秀淡定从容，给她处理好白丝鱼的鱼刺，自然而然地将小碟递过去，“这鱼相当鲜美，小姐会喜欢的。”
祝魏默默吃完鱼肉，又抬头看他，“这也太巧了吧？”
“的确。”东方秀为她舀汤，“不过附近本就都是些餐厅，虽是巧合，却也不算稀奇。”他言笑晏晏，耐心解释。
祝魏接过小碗喝汤。菜品味道都很好，她让东方秀点的菜，到目前为止没有一道踩雷。
吃饱喝足，祝魏轻叹口气，“你说得对。”
——虽然对面就是鬼，但这件事无凭无据，到底是她太过疑神疑鬼了。
东方秀看着她，话锋一转，“吃完饭，我们要不先去水族馆逛会儿吧？就当作休息。”他顿了顿，又补充，“实在抱歉，小姐，我有些疲惫，比起中午驾车，更想傍晚时再出发。”
……他方才还说担心时间紧张来着。祝魏歪了歪头，实在没看出他的半点疲乏，但也不打算咄咄逼人，便点头，“好啊，阿秀。”
*
水族馆分为多个场馆，各馆中有着各异的海洋生物。
祝魏他们过来时这里人不算少。或许是因为暑假快结束，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过来最后放松。东方秀和她近乎并排，慢悠悠在深蓝色的世界中穿行着。
走了一会，见馆内有咖啡厅，他们便打算进去放松。
身处其中，被深蓝幽暗的氛围围绕。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和大小不一的淡色水母自在游动，周围变得清净，只有水晃动的声音。
“我方才看到工作人员宣传，再过二十分钟，海豚表演就要开始了。”东方秀望向她，“要去看看吗，小姐？”
祝魏抿了口咖啡，“可以啊，随你安排。”
东方秀点头，也端起咖啡喝了口，继续补充，“好。待我们看完表演后，就可以继续上高速了。”他勾了勾唇，似乎意有所指。
祝魏并未发觉，安安静静玩着手机，等时间将近时，她才伸个懒腰，望着对面之人：“走吧，阿秀。”
东方秀无声跟上她的步伐，走向电梯位置。
*
夕阳西下，他们坐在车上，继续了驶向A市的旅程。
抱着两个超大的海豚玩偶坐在上午时的位置，祝魏有些恍惚，又一遍望向驾驶座男人的背影，止不住猜想，眉头紧锁。
……适逢其会的事情层出不穷，她面色难看。
方才的海豚表演中，观众席上的他们被选作幸运观众，成为这一天中唯一得到海豚馆建馆周年庆的礼物的人。事后主持人采访他们，馆内员工又给热情地他们拍了合照，二人的相片将会永远留在几年墙上。
东方秀心满意足地带走了相片，将玩偶留给了她。
——一切是那么水到渠成。好像不需要她干预，只要依据这鬼的安排行动就能得到最优解。可这究竟是这鬼早有所感，还是其暗中动了手脚……她不得而知。
她压下不安，努力平复心情。
对，平常心，或许这是巧合，还没有到离谱的地步。
放下玩偶，祝魏望向窗外，打算用车窗外宽广辽阔的自然风景为自己换换心情。
*
汽车行驶到下一段路程后，越走越慢，很快只能停在原地。
前面不远处走来两个男人，靠近驾驶座位置后敲了敲车窗，“嘿兄弟，前头出车祸了。那段路面鲜血淋漓的，似乎死了人。路被封了，可能得几小时后才能疏通！”
东方秀礼貌回复，“原来如此，多谢告知。”见人离开后他摇上车窗，转过身望向祝魏，语气无奈，“看来我们得等一会儿了，小姐。”
祝魏却长舒口气，“好啊，几小时而已。”总算不是莫名惊喜。
等待时间较长，有人缺些应急的东西，便询问前后车主帮助。他们往后数的两辆车后，有人缺水，向前询问两辆车无果，很快走到了他们车前。
“怎么是你？”待靠近后，女人忽然变了脸色。
祝魏面色阴沉，盯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再也忍不住，当着此人的面便厉声质问，“东方亓乌，这是你搞的手脚？”
……头一次在现实里被她叫名字，却是这样的场景。
东方秀摩挲着方向盘，垂眸，又一次道，“这是巧合，小姐。”他看向祝魏，“我难道是什么会为了达成目的，故意制造交通事故让无辜之人枉死的人吗？”
车外的女人厌烦地咋舌，“好了，你们两个这又是唱哪出？”她最讨厌的就是争吵。
夜风吹拂，却无法止住她喉间的干渴之意。她微微扯开胸口的丝巾，高高在上地看着祝魏，“有水吗？愿意的话给我吧，多少钱我扫你三倍。”
她不愿与她过多牵扯，提前说清，“该说的话从前都说清楚了。你不用喊我妈。”
——这个时隔多年，终于与祝魏再度相逢的人，正是她的生母洛成霜。
*
祝魏还记得她和祝武离婚后，最后一次和她见面时说的话。
洛成霜看着她，“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欠你分毫。”她扯起唇角，字字锥心，“不论是十月怀胎辛苦生下你，还是将你留在豪门、留在优渥的环境中……功利角度看，我都伟大过了头。”
比起母爱，对前夫祝武的厌倦与恨意更加无可避免地投射到祝魏身上。
她捏捏眉心，不愿继续算这笔糊涂账，“但你也并未自愿降生于世，我也不会挟恩图报。就到这吧，往后也不用你给我送终。”
推着行李箱至门口时，洛成霜最后道，“不要再见了。”
说完便干脆离开。此后十数年，二人当真相忘于江湖般，再不相见。
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留在已经和恩爱有加的新妻子生儿育女的豪门前夫身边，究竟会遇到什么……洛成霜混迹同样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多年，能想到她的处境，却无法产生太多同理心。
归根结底，她是不在乎祝魏的。
而知晓这点，祝魏早就不会对她产生额外期待。
……方才的失态大多还是因为对东方秀的怀疑。祝魏理好情绪，从包里取出两瓶水给她，淡淡道，“没几块钱，你走吧。”
洛成霜笑了，“那我赚了啊，OK.”她接过水后转身离开，属于她的香水气味亦逐渐远去。
收回视线，祝魏掀起眼皮，转而静默看着东方秀，声音平静，“阿秀觉得，这是惊喜还是惊吓？”
东方秀沉默片刻，思索后再次看向她，“亲人重逢，自然是喜。”——只是明明没有性命威胁，这辈子的洛成霜又为何不能与祝魏和平相处呢……这令他费解。
祝魏叹息，身心俱疲，“阿秀，接下来顺顺利利回家吧。我累了。”
“……我也希望如此。”东方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
道理清理好后，他们继续前进。
晚上九点多，城市灯火通明，他们终于结束行程，抵达A市。祝叶正等待着祝魏到来，而东方盈也在等着哥哥回家。
分别时刻，二人站在车外。
祝魏知晓对面的人是她今后该想办法找出破绽、彻底驱除的恶鬼，但此时此刻，萦绕于心的问题只有一个，她迫切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阿秀。”
她仰起脸，神色疏离，“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回来A市，究竟是为什么呀？”她当真困惑，又道，“一而再搞出那些幸运的巧合……阿秀觉得那真实吗？”
“虚假的谎言，一定会被戳破的。”祝魏勾了勾唇，不带笑意，“阿秀想要什么呢？”
夜风呼啸，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逆着风，东方秀的发丝和衣衫皆被吹得凌乱。他静默站在她面前几步远的位置，目光沉静。
“我希望小姐幸福、快乐……这不好吗？”他的声音很轻，话语间与她四目相对。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祝魏怔怔看着他，这一瞬间，只觉得难受的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