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温流羹这回答一出，顾西辞立刻挺直了身子。
之前他故意有点弯下身，好方便温流羹倚着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她：“不是吧？那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我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看他这么警惕，好像良家妇女挨了骗的样子，不免好笑，温流羹两只眼睛都笑弯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和他解释：“去宠物民宿那天他和我说了，他买了两张演唱会内场前排的票，我想因为我们两个分开的事涉及我们两家家长，所以应该面对面和他好好谈一谈，再把他送给我的东西都还回去，总要见一面的，干脆就趁这次见面说开吧，就在这周末。”
“你是舍不得那张演唱会内场前排的票吧？”
“……滚呐。”
“一是好聚好散，二是，”她想了想，“我都和邵淇闹掰到这种程度，周流不可能不知道。我很想看看他周末真会和我去吗，还能表演得那么好吗？然后我在他演得兴起时面对面和他说开……”
“温流羹，你真是个狠人。”顾西辞想象了一下那对峙的画面，很服气地说，“就像当时和我分手后一样狠。”
“我怎么狠？”
“就是觉得没有必要闹得那么难看吧……”他回想了一下，“我也没什么大错，你对我不满意、情侣当不成好歹还能做朋友，结果谁知道第二天就变成仇人了。”
“嘁。”
回想起之前那些事，温流羹也懒得和他说，在他面前转了转左手腕。
皮质的表带与光滑的表盘无意间反射过几道光线，顾西辞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这……”
一个字刚出口，他就认出来了，然后乐了：“这是你过生日时我送你的那块表啊？”
“是啊。”温流羹又自己欣赏了一会儿，“我挺喜欢的，是你挑的吗？”
“不然呢？”顾西辞好笑，“我说是邵淇挑的，你还戴吗？”
“……”
“神经。”
她忽然对这块表有些抵触，顾西辞看出来了：“放心，我挑的，邵淇她哪有这份心。”
安静了一会儿，一起看着运动场上的人打篮球、跑步或结伴散步，几处角落的高杆灯照不亮整片场地，这些小小的人影就在那明明暗暗的光影中穿梭。每个人都发出一点动静，汇聚成整个空间中的吵吵嚷嚷。
看着已经有人开始往教学楼方向走，顾西辞开口：“快上课了。”
“嗯。”
温流羹要起身，他又说：“要是以后觉得不舒服，我们晚自习就去校外找个地方学习吧。”
温流羹思索了一下，笑了笑：“那我考虑一下吧！”
“你这个人。”顾西辞摇了摇头，似乎很拿她没办法。
*
温流羹的校园生活一下变得非常平静，几乎不再有任何人和她交流。
顾西辞的生活状况想必也是如此，一旦少了邵淇，他生活里的吵闹估计能消失99％，但他还有几个比较要好的哥们。
他们俩开始结伴去商店、结伴吃饭，如同高一的很多次一样。
那节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他们俩一起在室内场馆打羽毛球，顾西辞说计分打，打着打着两人就开心起来，这可能是两天内温流羹最开心的时候了。对比起来，她其余在学校里的时间确实压抑。
又坚持了两天晚自习，周三晚上和顾西辞打游戏的时候，她问：“你说我们两个晚自习去校外学习，能去哪里？”
“能去哪里？”顾西辞想了想，“都试试呗。酒吧，咖啡馆，图书馆……或者我家酒店。”
“酒店？”
温流羹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重复。顾西辞立刻解释：“我求求你了，你别乱想！不要一说到酒店就奇奇怪怪。一家酒店大着呢，就跟你家饭店后院还能跳舞似的，找个看书学习的地方还不简单？”
温流羹听他这语气，“噗”地一声笑了：“那好吧，你别应激，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那你安排一下吧小顾总。”
“……别这么叫我。”他声音一下子底气不足地低下去，“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两人也没立刻去顾西辞家的酒店学习，而是先去了咖啡馆。
因为顾西辞说他对他家酒店也不太熟悉，还要实地考察一下，温流羹不免好笑：“你还真是家里的甩手掌柜。”
“拜托，姐们，我还在上学啊！”
“OKOK，那你也别这么叫我，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两人在咖啡馆里也闲不住嘴，温流羹真担忧两人这样还能不能好好学习，只能右手竖起食指，怼在左手掌心，示意顾西辞不要再说话：“嘘，我们好好学习一会儿好不好？”
“行。”
至于抖音账号，有夏翕菲这位“军师”坐镇，温流羹的汉服写真热度不比之前跳舞的差，涨粉量是之前两倍，可能是吸引了一批对古典舞与古风意境不那么痴迷，但一下被她颜值给吸引的所谓“颜粉”，甚至评论直接翻了番：
【博主看起来年龄这么小？】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硬是跳了两年舞……】
【怎么突然露脸了？[色][色][色]】
【没有个人账号吗？求分享！！】
……
夏翕菲和她分析说，如此一来，她们的广告业务也可以拓展了，不仅局限于汉服，化妆品香水之类的都可以接，温流羹想，这也算是她这段有些灰暗的日子里的一点点慰藉吧。
*
周五晚上，温流羹收到周流消息：【明天晚上的演唱会可以正常去吗？】
一打开微信，她便看到那熟悉的小狮子头像，他们已经快整整一个周没有说话了。
自上次离开宠物民宿，她到家后和他说了一声：【我到家了。】他回复：【好。】次日又向她问候早安，她视若无睹，两人间就非常默契地再没了任何交流。
邵淇想必也把学校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周流。
总之他问这么一句，温流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应付关于他的事似乎还有些心情复杂，但这样畸形又内耗的关系总该用勇气来一刀斩断，她说：【去呀。商量个时间一起出门吧，然后我们把事情都说开，怎么样？】
等了大概有30秒。
这30秒里温流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秒一秒地数着过去，于是在心里觉得相当漫长，周流不接她问题而只是说了出发的时间。
她毫不给他面子，执意要挑明：【邵淇都和你说了吧？】
【不提她，好吗？】他才不得不说，【明天也不提，可以吗？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地看完这场演唱会。】
【行。】
温流羹哭笑不得，心里不得不感叹：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要这样相互演着戏度过明天晚上。
*
毕竟是去演唱会，温流羹还是悉心地打扮了一番：用粉色细绳扎进马尾辫，扎出细细的好几条，披在两边，里面穿了件粉色很有版型的吊带、一条黑短裙，黑色长筒袜与毛毛拖鞋，披了件黑色外皮、粉色长毛内胆的外套，总之主打黑粉两色，妆容也化得十分精致，她没忍住又在卧室的大落地镜前拍了几张照片。
分享给夏翕菲后，犹豫一秒，又分享给顾西辞。
犹豫的一秒，是觉得顾西辞那么直男，也夸不出什么花来。
果不其然，他不但不夸，还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你和周流出去就打扮得这么好看？】
【…………】
夏翕菲则说：【哇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约会吗？又要去哪里玩？】
其实分享给夏翕菲之前，温流羹也有一丢丢犹豫，就是担心夏翕菲问自己是不是去约会，她现在真希望夏翕菲能慢慢忘掉周流这号人，她只能避而不谈：【是去看一场演唱会！】
【是不是那个谁……】夏翕菲可能一时断片，想了一下才说出那位著名歌手的名字，【我听说了他这两天在南城开演唱会的事，身边好多人都去看，可我好像没那么感冒……没想到你也去，祝你玩得开心！】
【好哇，下次有感兴趣的我们一起去~】
【OK，那我一定给你出片！】
所以——夏翕菲这属性到底和《百变小樱》里的大道寺知世有什么区别？
这边回应着夏翕菲，那边顾西辞又发来叮嘱：【要是有什么事可千万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温流羹赶紧出了门。她妈妈也知道她是和周流去看演唱会，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变故。
【温流羹，你……】
【我劝你赶紧和他一刀两断！】
看着这条消息，温流羹有点想笑：【好的好的，请小顾总放心。】
一股醋味儿。
【别这么叫我！】
仿佛又想象到他炸毛的样子。温流羹出门后一旋身，来到电梯通道前，看到正在等她的周流的背影，立刻噤声，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僵住、消失。
她从他身后走到他身旁，这情形真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说来也怪，细算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可能因为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个人并排站着，都目视前方，又被那光滑如镜、金光闪闪的闭合的电梯门给映出身形，于是即使两人目光向前，也无处可避，这扇横亘于两人之前的电梯门仿佛一面巨大的照妖镜，将两人间的尴尬给剖解得无处掩藏。
是周流先说：“这样穿冷不冷？”
“……”
还是那么温和的声音，温流羹知道他要演，真面对他如此精湛的演技她还是有点无法招架了，只是不太自在地提了提唇角。
周流这个样子，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导致温流羹刹那间也有种错觉——他们两个是不是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这只是一次平平常常的约会？去看演唱会，这是一件多么浪漫而令人高兴的事。
下一秒，这荒唐的想法就被理智给从她脑海中驱除，转换为她脸上一抹残余的淡淡的冷笑。
坐上周流副驾，如今这副驾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归属感可言。算上中途的拥堵与临近目的地的交通管制，将举办演唱会的体育场离他们住处有近一小时车程。
一红灯，车停在车流中等待，两人无话。
周流的手机忽然响。
温流羹看过去，页面中间是邵淇的微信头像。
——再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
她没忍住，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仍然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荒唐，导致她实在忍不住笑了。
温流羹这回答一出，顾西辞立刻挺直了身子。
之前他故意有点弯下身，好方便温流羹倚着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她：“不是吧？那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我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看他这么警惕，好像良家妇女挨了骗的样子，不免好笑，温流羹两只眼睛都笑弯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和他解释：“去宠物民宿那天他和我说了，他买了两张演唱会内场前排的票，我想因为我们两个分开的事涉及我们两家家长，所以应该面对面和他好好谈一谈，再把他送给我的东西都还回去，总要见一面的，干脆就趁这次见面说开吧，就在这周末。”
“你是舍不得那张演唱会内场前排的票吧？”
“……滚呐。”
“一是好聚好散，二是，”她想了想，“我都和邵淇闹掰到这种程度，周流不可能不知道。我很想看看他周末真会和我去吗，还能表演得那么好吗？然后我在他演得兴起时面对面和他说开……”
“温流羹，你真是个狠人。”顾西辞想象了一下那对峙的画面，很服气地说，“就像当时和我分手后一样狠。”
“我怎么狠？”
“就是觉得没有必要闹得那么难看吧……”他回想了一下，“我也没什么大错，你对我不满意、情侣当不成好歹还能做朋友，结果谁知道第二天就变成仇人了。”
“嘁。”
回想起之前那些事，温流羹也懒得和他说，在他面前转了转左手腕。
皮质的表带与光滑的表盘无意间反射过几道光线，顾西辞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这……”
一个字刚出口，他就认出来了，然后乐了：“这是你过生日时我送你的那块表啊？”
“是啊。”温流羹又自己欣赏了一会儿，“我挺喜欢的，是你挑的吗？”
“不然呢？”顾西辞好笑，“我说是邵淇挑的，你还戴吗？”
“……”
“神经。”
她忽然对这块表有些抵触，顾西辞看出来了：“放心，我挑的，邵淇她哪有这份心。”
安静了一会儿，一起看着运动场上的人打篮球、跑步或结伴散步，几处角落的高杆灯照不亮整片场地，这些小小的人影就在那明明暗暗的光影中穿梭。每个人都发出一点动静，汇聚成整个空间中的吵吵嚷嚷。
看着已经有人开始往教学楼方向走，顾西辞开口：“快上课了。”
“嗯。”
温流羹要起身，他又说：“要是以后觉得不舒服，我们晚自习就去校外找个地方学习吧。”
温流羹思索了一下，笑了笑：“那我考虑一下吧！”
“你这个人。”顾西辞摇了摇头，似乎很拿她没办法。
*
温流羹的校园生活一下变得非常平静，几乎不再有任何人和她交流。
顾西辞的生活状况想必也是如此，一旦少了邵淇，他生活里的吵闹估计能消失99％，但他还有几个比较要好的哥们。
他们俩开始结伴去商店、结伴吃饭，如同高一的很多次一样。
那节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他们俩一起在室内场馆打羽毛球，顾西辞说计分打，打着打着两人就开心起来，这可能是两天内温流羹最开心的时候了。对比起来，她其余在学校里的时间确实压抑。
又坚持了两天晚自习，周三晚上和顾西辞打游戏的时候，她问：“你说我们两个晚自习去校外学习，能去哪里？”
“能去哪里？”顾西辞想了想，“都试试呗。酒吧，咖啡馆，图书馆……或者我家酒店。”
“酒店？”
温流羹用很不可思议的语气重复。顾西辞立刻解释：“我求求你了，你别乱想！不要一说到酒店就奇奇怪怪。一家酒店大着呢，就跟你家饭店后院还能跳舞似的，找个看书学习的地方还不简单？”
温流羹听他这语气，“噗”地一声笑了：“那好吧，你别应激，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那你安排一下吧小顾总。”
“……别这么叫我。”他声音一下子底气不足地低下去，“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两人也没立刻去顾西辞家的酒店学习，而是先去了咖啡馆。
因为顾西辞说他对他家酒店也不太熟悉，还要实地考察一下，温流羹不免好笑：“你还真是家里的甩手掌柜。”
“拜托，姐们，我还在上学啊！”
“OKOK，那你也别这么叫我，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两人在咖啡馆里也闲不住嘴，温流羹真担忧两人这样还能不能好好学习，只能右手竖起食指，怼在左手掌心，示意顾西辞不要再说话：“嘘，我们好好学习一会儿好不好？”
“行。”
至于抖音账号，有夏翕菲这位“军师”坐镇，温流羹的汉服写真热度不比之前跳舞的差，涨粉量是之前两倍，可能是吸引了一批对古典舞与古风意境不那么痴迷，但一下被她颜值给吸引的所谓“颜粉”，甚至评论直接翻了番：
【博主看起来年龄这么小？】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硬是跳了两年舞……】
【怎么突然露脸了？[色][色][色]】
【没有个人账号吗？求分享！！】
……
夏翕菲和她分析说，如此一来，她们的广告业务也可以拓展了，不仅局限于汉服，化妆品香水之类的都可以接，温流羹想，这也算是她这段有些灰暗的日子里的一点点慰藉吧。
*
周五晚上，温流羹收到周流消息：【明天晚上的演唱会可以正常去吗？】
一打开微信，她便看到那熟悉的小狮子头像，他们已经快整整一个周没有说话了。
自上次离开宠物民宿，她到家后和他说了一声：【我到家了。】他回复：【好。】次日又向她问候早安，她视若无睹，两人间就非常默契地再没了任何交流。
邵淇想必也把学校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周流。
总之他问这么一句，温流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应付关于他的事似乎还有些心情复杂，但这样畸形又内耗的关系总该用勇气来一刀斩断，她说：【去呀。商量个时间一起出门吧，然后我们把事情都说开，怎么样？】
等了大概有30秒。
这30秒里温流羹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一秒一秒地数着过去，于是在心里觉得相当漫长，周流不接她问题而只是说了出发的时间。
她毫不给他面子，执意要挑明：【邵淇都和你说了吧？】
【不提她，好吗？】他才不得不说，【明天也不提，可以吗？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地看完这场演唱会。】
【行。】
温流羹哭笑不得，心里不得不感叹：果然如此。
果然如此，要这样相互演着戏度过明天晚上。
*
毕竟是去演唱会，温流羹还是悉心地打扮了一番：用粉色细绳扎进马尾辫，扎出细细的好几条，披在两边，里面穿了件粉色很有版型的吊带、一条黑短裙，黑色长筒袜与毛毛拖鞋，披了件黑色外皮、粉色长毛内胆的外套，总之主打黑粉两色，妆容也化得十分精致，她没忍住又在卧室的大落地镜前拍了几张照片。
分享给夏翕菲后，犹豫一秒，又分享给顾西辞。
犹豫的一秒，是觉得顾西辞那么直男，也夸不出什么花来。
果不其然，他不但不夸，还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你和周流出去就打扮得这么好看？】
【…………】
夏翕菲则说：【哇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约会吗？又要去哪里玩？】
其实分享给夏翕菲之前，温流羹也有一丢丢犹豫，就是担心夏翕菲问自己是不是去约会，她现在真希望夏翕菲能慢慢忘掉周流这号人，她只能避而不谈：【是去看一场演唱会！】
【是不是那个谁……】夏翕菲可能一时断片，想了一下才说出那位著名歌手的名字，【我听说了他这两天在南城开演唱会的事，身边好多人都去看，可我好像没那么感冒……没想到你也去，祝你玩得开心！】
【好哇，下次有感兴趣的我们一起去~】
【OK，那我一定给你出片！】
所以——夏翕菲这属性到底和《百变小樱》里的大道寺知世有什么区别？
这边回应着夏翕菲，那边顾西辞又发来叮嘱：【要是有什么事可千万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婆婆妈妈的。】温流羹赶紧出了门。她妈妈也知道她是和周流去看演唱会，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变故。
【温流羹，你……】
【我劝你赶紧和他一刀两断！】
看着这条消息，温流羹有点想笑：【好的好的，请小顾总放心。】
一股醋味儿。
【别这么叫我！】
仿佛又想象到他炸毛的样子。温流羹出门后一旋身，来到电梯通道前，看到正在等她的周流的背影，立刻噤声，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僵住、消失。
她从他身后走到他身旁，这情形真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说来也怪，细算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可能因为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个人并排站着，都目视前方，又被那光滑如镜、金光闪闪的闭合的电梯门给映出身形，于是即使两人目光向前，也无处可避，这扇横亘于两人之前的电梯门仿佛一面巨大的照妖镜，将两人间的尴尬给剖解得无处掩藏。
是周流先说：“这样穿冷不冷？”
“……”
还是那么温和的声音，温流羹知道他要演，真面对他如此精湛的演技她还是有点无法招架了，只是不太自在地提了提唇角。
周流这个样子，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导致温流羹刹那间也有种错觉——他们两个是不是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这只是一次平平常常的约会？去看演唱会，这是一件多么浪漫而令人高兴的事。
下一秒，这荒唐的想法就被理智给从她脑海中驱除，转换为她脸上一抹残余的淡淡的冷笑。
坐上周流副驾，如今这副驾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归属感可言。算上中途的拥堵与临近目的地的交通管制，将举办演唱会的体育场离他们住处有近一小时车程。
一红灯，车停在车流中等待，两人无话。
周流的手机忽然响。
温流羹看过去，页面中间是邵淇的微信头像。
——再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
她没忍住，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仍然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荒唐，导致她实在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