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
这片绵延的群山给朱芽带来的惊喜远不止三七一样，朱芽一路上发现了不少眼熟的植物，野蒲桃，野山竹，甚至还有黄澄澄的野柠檬缀在树林间，漂亮可爱。
朱芽一见就忍不住先咽下口水。
这些野柠檬个头很小，最大的也不过婴儿拳头般大小，比不得现代培育出来的大个柠檬。但它清新苦涩的柠檬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定很酸很涩吧，用它来腌肉一定会更香的。
朱芽心想，多摘了几个放进背篓中。
那野蒲桃和野山竹朱芽摘得不多，一来她本来就不爱吃，二来这野生的核大，也就过个嘴瘾，还不如部落附近生长的野果肉多且甜。
山阴之处的日照并不多，注定了生长其间的果实不会甜到哪去。
除此之外，她还在山林子里发现了不少野百合和板蓝根，便让朱大黄在附近留下印记，也方便自己返程时寻找。
这一路行行停停，等朱芽来到可以穿越而过的山谷间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这里海拔不低，茂密的森林被留在身后，只有稀疏的丛林生长。
有风从山谷呼啸，像是某种猛兽的咆哮声隆隆而过，无止无休。
她并没有被这声音吓住，却还是蹙起了眉头，面色难看。
风中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朱芽朝天上看去，山谷这边天空蓝得透彻，而另一边却盖上了阴翳，灰蒙蒙的。
截然不同的两片天空被高山从中间裁断，像两片毫无干系的幕布。
从阿苏部落燃起的山火，竟然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抵达了山的另一侧。
骇人的场景暴露在朱芽眼前。
绵延千里的山峦土地，都变成了一片焦黑炼狱。
滚滚冒起的还未燃尽的烟灰从各处升腾，密密麻麻如老坟堆上的祭香。
大的山火已经停了下来。
只因为烧得无处可烧。
留下残余的星星点点将最后的生命燃尽。
目光所及，皆是死地。
一股灼热的空气扑在朱芽身上，似有火星在其中飞舞。
她全身毛发都因为紧缩的肌肉竖立起来，狠狠打了个冷颤后，只觉得通身冰凉。
朱芽站在这里，看见了羽说的三面环山的谷底。
现在已经变成了烧得焦黑的熔炉一般，倒覆出来的天火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个干净。
这里离阿苏部落少说也有七八百里的距离，两边都是被烧成灰黑的土地。
她想要过去，就只能冒险穿越过火场，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火势，但其中依旧危险。
看了眼朱大黄赤裸的四足，朱芽转回头找了些柔韧的枝干藤蔓，给大狗编织了四只简易的足套，才领着它走进燃烧殆尽森林中。
她们穿行在无数枯折的粗壮树干边，树干已经在火焰中碳化，像战场上断戟残枪，只要一阵风，一场雨，就能让它们混作泥土从此消弭。
眼前的焦土让她感到惋惜。
不知这森林生前该是如何树冠如云，郁郁葱葱。
朱大黄对捆在脚上的新玩意有些不太适应，走两步就下意识要将它们甩掉，但它不敢明着去扯，只能寄希望于这玩意不牢靠，走着走着就掉了。
它不知会，朱芽说不定也察觉不到。
朱芽见它故意走得蹭来蹭去，停下来看它，正对上它心虚的小眼睛：“这火场才熄灭不久，不知哪个地方就有没烧完的火星，给你燎上一下就知道疼了！”
朱大黄嗷嗷应了两声，不再作乱，绷着腿跟上朱芽的脚步。
没过一会，它又忽然停了下来，小跑着凑近倒在地上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头体型巨大的被烧成焦炭的动物尸体。
是剑齿虎。
蛋白质碳化的味道很是刺鼻，但朱芽并非凭着气味将它认出来，因为这种浓郁到让人犯恶心的味道现在到处都是，充斥着这里的每一缕空气。
在高温下紧缩的皮肉将动物的唇齿暴露无遗，刀刃似的犬齿也被焰火燎得黢黑。
即使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也难逃天灾无情。
更不论周围其他大大小小横陈的尸体。
朱芽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是如此无力且脆弱。
这里没有消防栓，没有灭火直升机，甚至没有人会去主动扑灭燃烧起来的火星。
对于这个世间的生灵而言，面对天灾，躲避是唯一的求生之法。
如果她当时也在这片森林里，会不会也成为其中一员，在无法逃离的漫天火焰中挣扎死去。
“大黄，别去咬！”朱芽见朱大黄的鼻尖已经蹭上了尸体，连忙制止。
大狗悻悻转头，脸侧鼻尖已经沾染上不少的黑灰。
她没好气地给它拍干净，揪着狗耳朵继续往前。
寂寥荒芜的大地坟场，她和朱大黄像两只蚂蚁蹒跚在黑色的迷宫中，朝着天边艰难前进。
夜晚。
阿苏部落外围的山脚下。
朱芽停在这里，等着明天天亮再翻越这座小山，借着天光才好看清阿苏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将背篓中冷得发硬的熊肉取出，给朱大黄分了一大半，剩下的撕成肉丝，才放入嘴中。
一顿冷食吃完，腮帮子也有些发酸。
周围的所有东西早就叫烧得一干二净，留下一捻就碎成渣滓的残骸，朱芽也不希冀能点燃篝火，便找了一块相对整洁的土地，和朱大黄靠在一起，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发呆。
天上星光明亮，像一条镶满亮片的流沙裙摆。
她看着那些星星，只觉得陌生。
果真一个也不认识。
天空上没有猎户座，也不见北斗七星，没有最璀璨的那一颗，也没有星星会指明方向。
难怪人常常会在遥望星辰的时候感到孤独。
因为那一瞬间，世界寂寥无声，夜风肆虐，甚至没有一棵树来摆动叶片回应。
这一夜朱芽并没有睡好，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呼唤她，有时叫的是阿玛库，有时叫的是朱芽，有时是一个听不真确的称呼。
但她冥冥中肯定，那是在叫她。
那些声音只一味的呼喊，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回响不绝。
因此她很早便醒了。
天光微明，凄冷的秋季凌晨，周围的一切被黑夜未尽的天色衬得更加阴森诡谲。
朱芽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和朱大黄身体上沾染的泥土灰尘，背上行李便上了山。
这里的土地早在一个月前就经历了山火，地面干裂的不成样子，一条条裂缝像疤痕一样刻进地表。
朱大黄一个不注意，将自己的前脚踏进裂缝中，被里面烧得粗糙干硬的泥土石子硌得生疼。朱芽帮它拔出来后，它便跳格子般小心避开那些开裂的土地。
不多时，朱芽站在山顶上，往下边瞧。
阿苏部落的驻地非常好认。
在一片黑色荒芜土地上，砸进地面的灰色陨石块格外显眼。
原来这就是羽说的“圣石”。
一颗没有被大气层消磨干净的天外陨石，在一个极度干旱的天气下坠落，引发了一场覆灭性的灾难。
朱芽很早便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但猜中了原因也改变不了任何情况，她没在多看，也没更靠近已成废墟阿苏部落，而是绕过山侧，径直往几公里外的河流边去。
那条河拦住了蔓延的火蛇，但里面的河水也几近枯竭。裸露的弯曲河床里只留下几处大小不一的水坑，还有一些不大的水栖动物在里面苟延残喘。
而山枭部落的旧址，就隔着这条枯水的河流与阿苏部落遥遥相望。
朱芽要找的盐水坑就在山枭部落后的山谷间。
……
圣城。
是一个与阿苏部落般坐落在群山环绕间的巨型部落。
只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太多，山谷间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和植物，碍事的树木便都被推倒，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木材。
粗壮的，会用来建造一些山谷中高大的建筑；略细小一些的就会被分割成燃烧的柴火，供山谷里居住的人使用；再小一些的才会被住在山谷外的人类捡回去，修补自己低矮扭曲的住所。
安家在山谷外的人并非是“圣城”的人，他们来自于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或是部落遭难，被迫成为没有身份的流浪者，或是甘愿从部落中脱离，只为来到“圣城”的朝圣者。
他们都渴望着进入这片偌大的山谷间，成为其中的一员，但是高耸的城墙，厚实的大门，以及站在城墙上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的勇士成为阻拦他们向前的第一个关卡。
一个不可逾越的关卡。
人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生活在圣城脚下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摒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无论你曾是部落的首领，还是祭祀神灵的巫觋，如果在不是“觐见”的时间来到圣城附近，都将被视为对这个巨型部落的窥伺与背叛。
只有永远没有身份的人，才能停留在圣城附近。
今天，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山谷外的众人一喜，以为是伐木队或者狩猎队又要出城，等待他们归来时自己又能跟在后面捡拾一些队伍不要的边角料养活家人。
但今天出来的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人，而是一支身着精美衣饰的队伍，他们一见这队伍就赶紧缩进自己黑洞洞的住处，不敢再瞧上一眼。
前些日子，有人不小心惹上了他们，半夜便有野兽将那一家人吃个干净。
无人敢去质问，只得将恐惧默默咽进心底。
朱芽一见就忍不住先咽下口水。
这些野柠檬个头很小，最大的也不过婴儿拳头般大小，比不得现代培育出来的大个柠檬。但它清新苦涩的柠檬香气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一定很酸很涩吧，用它来腌肉一定会更香的。
朱芽心想，多摘了几个放进背篓中。
那野蒲桃和野山竹朱芽摘得不多，一来她本来就不爱吃，二来这野生的核大，也就过个嘴瘾，还不如部落附近生长的野果肉多且甜。
山阴之处的日照并不多，注定了生长其间的果实不会甜到哪去。
除此之外，她还在山林子里发现了不少野百合和板蓝根，便让朱大黄在附近留下印记，也方便自己返程时寻找。
这一路行行停停，等朱芽来到可以穿越而过的山谷间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这里海拔不低，茂密的森林被留在身后，只有稀疏的丛林生长。
有风从山谷呼啸，像是某种猛兽的咆哮声隆隆而过，无止无休。
她并没有被这声音吓住，却还是蹙起了眉头，面色难看。
风中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朱芽朝天上看去，山谷这边天空蓝得透彻，而另一边却盖上了阴翳，灰蒙蒙的。
截然不同的两片天空被高山从中间裁断，像两片毫无干系的幕布。
从阿苏部落燃起的山火，竟然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抵达了山的另一侧。
骇人的场景暴露在朱芽眼前。
绵延千里的山峦土地，都变成了一片焦黑炼狱。
滚滚冒起的还未燃尽的烟灰从各处升腾，密密麻麻如老坟堆上的祭香。
大的山火已经停了下来。
只因为烧得无处可烧。
留下残余的星星点点将最后的生命燃尽。
目光所及，皆是死地。
一股灼热的空气扑在朱芽身上，似有火星在其中飞舞。
她全身毛发都因为紧缩的肌肉竖立起来，狠狠打了个冷颤后，只觉得通身冰凉。
朱芽站在这里，看见了羽说的三面环山的谷底。
现在已经变成了烧得焦黑的熔炉一般，倒覆出来的天火将周围的一切吞噬个干净。
这里离阿苏部落少说也有七八百里的距离，两边都是被烧成灰黑的土地。
她想要过去，就只能冒险穿越过火场，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火势，但其中依旧危险。
看了眼朱大黄赤裸的四足，朱芽转回头找了些柔韧的枝干藤蔓，给大狗编织了四只简易的足套，才领着它走进燃烧殆尽森林中。
她们穿行在无数枯折的粗壮树干边，树干已经在火焰中碳化，像战场上断戟残枪，只要一阵风，一场雨，就能让它们混作泥土从此消弭。
眼前的焦土让她感到惋惜。
不知这森林生前该是如何树冠如云，郁郁葱葱。
朱大黄对捆在脚上的新玩意有些不太适应，走两步就下意识要将它们甩掉，但它不敢明着去扯，只能寄希望于这玩意不牢靠，走着走着就掉了。
它不知会，朱芽说不定也察觉不到。
朱芽见它故意走得蹭来蹭去，停下来看它，正对上它心虚的小眼睛：“这火场才熄灭不久，不知哪个地方就有没烧完的火星，给你燎上一下就知道疼了！”
朱大黄嗷嗷应了两声，不再作乱，绷着腿跟上朱芽的脚步。
没过一会，它又忽然停了下来，小跑着凑近倒在地上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一头体型巨大的被烧成焦炭的动物尸体。
是剑齿虎。
蛋白质碳化的味道很是刺鼻，但朱芽并非凭着气味将它认出来，因为这种浓郁到让人犯恶心的味道现在到处都是，充斥着这里的每一缕空气。
在高温下紧缩的皮肉将动物的唇齿暴露无遗，刀刃似的犬齿也被焰火燎得黢黑。
即使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也难逃天灾无情。
更不论周围其他大大小小横陈的尸体。
朱芽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是如此无力且脆弱。
这里没有消防栓，没有灭火直升机，甚至没有人会去主动扑灭燃烧起来的火星。
对于这个世间的生灵而言，面对天灾，躲避是唯一的求生之法。
如果她当时也在这片森林里，会不会也成为其中一员，在无法逃离的漫天火焰中挣扎死去。
“大黄，别去咬！”朱芽见朱大黄的鼻尖已经蹭上了尸体，连忙制止。
大狗悻悻转头，脸侧鼻尖已经沾染上不少的黑灰。
她没好气地给它拍干净，揪着狗耳朵继续往前。
寂寥荒芜的大地坟场，她和朱大黄像两只蚂蚁蹒跚在黑色的迷宫中，朝着天边艰难前进。
夜晚。
阿苏部落外围的山脚下。
朱芽停在这里，等着明天天亮再翻越这座小山，借着天光才好看清阿苏部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将背篓中冷得发硬的熊肉取出，给朱大黄分了一大半，剩下的撕成肉丝，才放入嘴中。
一顿冷食吃完，腮帮子也有些发酸。
周围的所有东西早就叫烧得一干二净，留下一捻就碎成渣滓的残骸，朱芽也不希冀能点燃篝火，便找了一块相对整洁的土地，和朱大黄靠在一起，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发呆。
天上星光明亮，像一条镶满亮片的流沙裙摆。
她看着那些星星，只觉得陌生。
果真一个也不认识。
天空上没有猎户座，也不见北斗七星，没有最璀璨的那一颗，也没有星星会指明方向。
难怪人常常会在遥望星辰的时候感到孤独。
因为那一瞬间，世界寂寥无声，夜风肆虐，甚至没有一棵树来摆动叶片回应。
这一夜朱芽并没有睡好，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呼唤她，有时叫的是阿玛库，有时叫的是朱芽，有时是一个听不真确的称呼。
但她冥冥中肯定，那是在叫她。
那些声音只一味的呼喊，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回响不绝。
因此她很早便醒了。
天光微明，凄冷的秋季凌晨，周围的一切被黑夜未尽的天色衬得更加阴森诡谲。
朱芽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和朱大黄身体上沾染的泥土灰尘，背上行李便上了山。
这里的土地早在一个月前就经历了山火，地面干裂的不成样子，一条条裂缝像疤痕一样刻进地表。
朱大黄一个不注意，将自己的前脚踏进裂缝中，被里面烧得粗糙干硬的泥土石子硌得生疼。朱芽帮它拔出来后，它便跳格子般小心避开那些开裂的土地。
不多时，朱芽站在山顶上，往下边瞧。
阿苏部落的驻地非常好认。
在一片黑色荒芜土地上，砸进地面的灰色陨石块格外显眼。
原来这就是羽说的“圣石”。
一颗没有被大气层消磨干净的天外陨石，在一个极度干旱的天气下坠落，引发了一场覆灭性的灾难。
朱芽很早便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但猜中了原因也改变不了任何情况，她没在多看，也没更靠近已成废墟阿苏部落，而是绕过山侧，径直往几公里外的河流边去。
那条河拦住了蔓延的火蛇，但里面的河水也几近枯竭。裸露的弯曲河床里只留下几处大小不一的水坑，还有一些不大的水栖动物在里面苟延残喘。
而山枭部落的旧址，就隔着这条枯水的河流与阿苏部落遥遥相望。
朱芽要找的盐水坑就在山枭部落后的山谷间。
……
圣城。
是一个与阿苏部落般坐落在群山环绕间的巨型部落。
只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太多，山谷间无法容纳那么多的人和植物，碍事的树木便都被推倒，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木材。
粗壮的，会用来建造一些山谷中高大的建筑；略细小一些的就会被分割成燃烧的柴火，供山谷里居住的人使用；再小一些的才会被住在山谷外的人类捡回去，修补自己低矮扭曲的住所。
安家在山谷外的人并非是“圣城”的人，他们来自于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或是部落遭难，被迫成为没有身份的流浪者，或是甘愿从部落中脱离，只为来到“圣城”的朝圣者。
他们都渴望着进入这片偌大的山谷间，成为其中的一员，但是高耸的城墙，厚实的大门，以及站在城墙上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的勇士成为阻拦他们向前的第一个关卡。
一个不可逾越的关卡。
人们没有回头路可走。
生活在圣城脚下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摒弃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无论你曾是部落的首领，还是祭祀神灵的巫觋，如果在不是“觐见”的时间来到圣城附近，都将被视为对这个巨型部落的窥伺与背叛。
只有永远没有身份的人，才能停留在圣城附近。
今天，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
山谷外的众人一喜，以为是伐木队或者狩猎队又要出城，等待他们归来时自己又能跟在后面捡拾一些队伍不要的边角料养活家人。
但今天出来的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人，而是一支身着精美衣饰的队伍，他们一见这队伍就赶紧缩进自己黑洞洞的住处，不敢再瞧上一眼。
前些日子，有人不小心惹上了他们，半夜便有野兽将那一家人吃个干净。
无人敢去质问，只得将恐惧默默咽进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