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四时奈娜惊讶地看着天空倾泻下黑幕，大楼像是被黑钵扣在其中。夏油杰拨了通电话飞快说完，一边把勘察的咒灵召回来。
“工作时间楼内几乎是满人，这家伙又像小狗撒尿似的标记了好几个地点，在窗出面疏散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夏油杰阴沉地说。
“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有危险快跑吗？”
“哪有这么容易。”他苦笑着摇摇头“只会被普通人当成疯子的。”
公司就是个小社会，有自行一套的规矩，没有出入许可他也无法在这么大的楼里像无头苍蝇似的找。而恐惧和伤痛是咒灵绝佳的养分，更别提一条条鲜活、不堪一击的生命了。
青木凉这家伙，表面沉默寡言，老实安生的。实则蛰伏了这么久就为了伺机报复，甚至每一步都做足了谋划。一般来说低级咒灵是不具备运筹能力的，这也可能是奈娜唤醒他的副作用。
“我懂了，只要用普通人的方式清场就行了吧？”奈娜蓦地开口打断他的思考“夏油你有用火的咒灵吗？能放烟的也行。”
两分钟后，公司保安看见一个JK焦急地冲他跑来“不好啦大叔！我远远就看见你们楼顶冒烟啦！肯定是着火了！”
同时夏油杰一肘击碎了防火玻璃按下按钮，紧急避难的铃声响彻云霄。不到十分钟，满楼的人乌泱泱地涌向广场，他们被提前设好的帐隔绝了再次进入的可能。
“不排除有人仍未逃出的可能，奈娜你领着一只咒灵去找找看，如果遇上青木的话不要硬碰硬。”两人沿着螺旋式消防逃生通道往上爬，奈娜果断听从夏油杰的指挥分头行动，一只长得跟蒜头王八似的咒灵跟在她身后。
“如果发现有人你就喊我哦知道了吧？”奈娜自然地跟它攀谈起来，咒灵也很给面子的“呱”了一声。
很好，那么——
会议室，没有人。
演示厅，没有。
厕所，空荡荡的。
她一层楼一层楼地搜查着，期间连人影也没见着。从来没有经过系统化体能训练的奈娜有些乏力，沁出的汗水把她的刘海糊成一绺一绺的，她使劲敲打了一下大腿，对自己说：“加把劲，千万别这时候掉链子啊娜娜。”
女孩的呼唤传遍大楼的四方八面，每一处喷溅了大量咒力残秽的地方她都让蒜头王八去踩点。说实话她也有点搞不懂，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言之凿凿地说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陷于危殆，甚至对咒术师的担当无法理解。此刻她却竭力奔跑在截然相反的道路上。
这是自己选的，她在心中默念。既然选择了要帮助小梅，那就要克服这超出预期的困难……夏油杰呢？他是抱着怎样的初心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路的？
其实如果他独自祓除的话，反而没那么多麻烦事吧。他看起来蛮强的，术式也超群拔类。是为了迁就她…她给夏油添麻烦了，奈娜咬紧牙关抑住叹息。
“呱！”
“怎么……”正准备再爬上一层楼的奈娜顿住，忽然想起刚刚才和蒜头王八讲过的话。它停在走廊中间，电梯口的位置。
不是吧？有人被困在了电梯里吗？奈娜看着若有似无的绀青色咒力从电梯门缝间渗出，上手敲打大喊“有人吗？能听到吗？听到请回答！”
“救，救救我！！他们都疯了！好痛苦啊！好难受……快救我！！！”
一道饱受摧残的绝望泣音爆发出来，声源来自于上方，可能是电梯刚好卡在了七楼和八楼之间。
“蒜头王八，把门扒开！”奈娜指着电梯门当机立断地说，同时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救火之薪。
随着电梯门在巨力作用下变形被挤压成废铁，一个恢诡谲怪地界从此展开。骇异的黑红色火焰狂舞着在一呼一吸间蔓延到奈娜脚边，电梯内好像打开了地狱之门。
这是火吗？奈娜下意识抬手把脸埋进胳膊里避免直接吸入烟尘，但炙烤带来的痛楚远没有扎进骨缝里的阴冷来的强烈。
电梯轿厢内更是穷形尽相，明明只有四个活人，但有三人都面向墙壁疯狂弯腰鞠躬，嘴里一刻不停念叨着什么，听见他们呢喃的奈娜煞白了脸倒退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那三个人像上了发条的鞠躬机器人一样，两眼翻白机械式地重复着，并大开大合地九十度弯腰，然而每低一次头脑门都磕在电梯扶手上。她看到有人的额头已经凹陷进去，血液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往外涌。
余下那人就是方才开口求救的，他以完美的土下座姿态跪在轿厢中间，脑门同样不断磕在地面上，巧合的是，他那条领带垫在脑门和地板之间，形成了一道缓冲。他的嘴唇不断哆嗦着，不知是在用意志力对抗，还是已经无法吐出人言。
下跪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大些，衣着也比较昂贵，可能是身担要职。他磕头的动作砸碎了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假发也不翼而飞露出油光铮亮的地中海头。倏尔脸颊抽搐了几下，似乎是想发出求救的口型，却猝然眼珠上翻狰狞地吼道：
“我这就去把马桶里的水统统喝光！！”
“统统喝光！”
“喝光！”
这是什么活地狱吗？四时奈娜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蒜头王八却猛地跃至她身后，威胁似的吐出了长长的信子。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奈娜缓缓转过身去，一个人形从黑暗里徐步走出。
那绝对不是人类，强烈的咒力至少达到了一级，即便奈娜没有生得领域的认知，也明白这犹如业火的光景不是一般咒灵能够实现的。
“真是不堪啊，组长。”异人的泠然声线混杂着多人音色，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它身形看起来像青年男性，面孔却模糊不堪，背部隆起怪异的肉块，让它的腰不堪重负地微微佝偻。
“……青木先生？”奈娜干涩地开口，它影影绰绰的脸转过来对准她，明明看不到五官，但却让人有种被注视着的寒噤。
“黑野的朋友，四时……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唤醒了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仇了……是啊，凭什么我被霸凌了六年，最后还不得好死？这是老天给我最后的机会，是对我隐忍的人生的嘉奖！！”
它突然狂笑起来，连空气都随之震动。双手不由自主地高举颤栗，宛如绝望的末路人中了巨额彩票。奈娜咽了咽唾沫，尽量沉着地开口“青木先生，现在染上杀孽的话，你生前的隐忍恐怕都不作数了。清清白白的入轮回，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啊。”
“哈哈哈哈哈是吗？轮回？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按部就班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善良的人活该被践踏吗？骨子里都是蛆虫的烂臭东西却光鲜亮丽的享受着我的劳动成果。那我就图一个快活又怎样？！”
“……但你的人生更应该花在有价值的事物上，而不是自陷囹圄。不过，实话说我也不是很在乎他们的生死，可你不应该绑着小梅和神田奶奶做这种事，她们何其无辜。”
“…………”
似乎是没有没料到四时奈娜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场面霎时间陷入了凝固，只余富有节奏感的磕头声，声声作响。
青木深深的低着头，背后隆起的肉瘤突然开始蠕动，它像是被蛔虫啃咬似的发出尖利惨叫。又像患了肩周炎的人一样双手竭力往后伸却依然够不到背部，只能疯狂抓挠怒吼。
就是现在！奈娜趁咒灵发狂之际，指使蒜头王八伸出长长的舌头将电梯轿厢内不知生死的人统统卷出来，同时将手中的符咒扔向玻璃窗——
“敕令·五雷符——爆！！”
十三楼，夏油杰来到青木凉生前任职的市场营销部进行搜查。他踩着雪花般的文件环顾一圈，抬手派出几只咒灵去楼上巡查，自己正待下楼跟奈娜会合，却听见惊天动地的爆破声。
在大楼的另一面，玻璃外墙被破坏了！夏油杰迅速作出判断乘着咒灵赶到，恰好看见奈娜被逼至绝壁，再往后退一步就会坠楼。
“奈娜！这边！！”他大喊着，虹龙随着他的手势游至她的脚边。而变得愈加癫狂的青木步步紧追“都死！！都得死——！！！”
它臣服于内心的邪恶黑暗，如魔鬼般挤压出浑身的咒力，那是纯粹的咒力打击。夏油杰瞳孔紧缩地看着如烟花迸发的咒力分裂成无数黑斑，数量之多，如果不想办法拦截就会危及避难的普通人。
奈娜和那几个社畜也无还手之力，他必须，必须保护他们！夏油杰咬牙，欲掏空咒力强制召唤出所有咒灵抗下这无差别攻击，然而有人出手比他更快。
“五雷符——雷霆千钧！”
咒力沿着黄纸朱砂红的符咒走完的那一瞬，耀眼的白光划破了火烧似的晚霞，锯齿形的电光巨细无遗地抵消了每一个黑斑，又有几束利剑般刺向青木。人形咒灵在电击中惨叫着轰然倒下，仍未溃散。
战况在瞬息间逆转。夏油杰瞪大了眼睛看着手脚并用趴在虹龙上的少女“你，你不是说没有攻击手段吗？”
“这不是攻击手段，是自保手段。”四时奈娜吐出一口浊气，哼哧哼哧地想爬到他身边，努力的模样倒让夏油良心受到谴责。
虹龙上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挂着蒜头王八和它背着的几个社畜，它都快飞不动了。
夏油杰拉着她的手重返支离破碎的楼面。侧耳细听，窗的车鸣已经近在咫尺，这场闹剧终于接近尾声。
四时奈娜惊讶地看着天空倾泻下黑幕，大楼像是被黑钵扣在其中。夏油杰拨了通电话飞快说完，一边把勘察的咒灵召回来。
“工作时间楼内几乎是满人，这家伙又像小狗撒尿似的标记了好几个地点，在窗出面疏散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夏油杰阴沉地说。
“不能直接告诉他们有危险快跑吗？”
“哪有这么容易。”他苦笑着摇摇头“只会被普通人当成疯子的。”
公司就是个小社会，有自行一套的规矩，没有出入许可他也无法在这么大的楼里像无头苍蝇似的找。而恐惧和伤痛是咒灵绝佳的养分，更别提一条条鲜活、不堪一击的生命了。
青木凉这家伙，表面沉默寡言，老实安生的。实则蛰伏了这么久就为了伺机报复，甚至每一步都做足了谋划。一般来说低级咒灵是不具备运筹能力的，这也可能是奈娜唤醒他的副作用。
“我懂了，只要用普通人的方式清场就行了吧？”奈娜蓦地开口打断他的思考“夏油你有用火的咒灵吗？能放烟的也行。”
两分钟后，公司保安看见一个JK焦急地冲他跑来“不好啦大叔！我远远就看见你们楼顶冒烟啦！肯定是着火了！”
同时夏油杰一肘击碎了防火玻璃按下按钮，紧急避难的铃声响彻云霄。不到十分钟，满楼的人乌泱泱地涌向广场，他们被提前设好的帐隔绝了再次进入的可能。
“不排除有人仍未逃出的可能，奈娜你领着一只咒灵去找找看，如果遇上青木的话不要硬碰硬。”两人沿着螺旋式消防逃生通道往上爬，奈娜果断听从夏油杰的指挥分头行动，一只长得跟蒜头王八似的咒灵跟在她身后。
“如果发现有人你就喊我哦知道了吧？”奈娜自然地跟它攀谈起来，咒灵也很给面子的“呱”了一声。
很好，那么——
会议室，没有人。
演示厅，没有。
厕所，空荡荡的。
她一层楼一层楼地搜查着，期间连人影也没见着。从来没有经过系统化体能训练的奈娜有些乏力，沁出的汗水把她的刘海糊成一绺一绺的，她使劲敲打了一下大腿，对自己说：“加把劲，千万别这时候掉链子啊娜娜。”
女孩的呼唤传遍大楼的四方八面，每一处喷溅了大量咒力残秽的地方她都让蒜头王八去踩点。说实话她也有点搞不懂，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言之凿凿地说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陷于危殆，甚至对咒术师的担当无法理解。此刻她却竭力奔跑在截然相反的道路上。
这是自己选的，她在心中默念。既然选择了要帮助小梅，那就要克服这超出预期的困难……夏油杰呢？他是抱着怎样的初心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路的？
其实如果他独自祓除的话，反而没那么多麻烦事吧。他看起来蛮强的，术式也超群拔类。是为了迁就她…她给夏油添麻烦了，奈娜咬紧牙关抑住叹息。
“呱！”
“怎么……”正准备再爬上一层楼的奈娜顿住，忽然想起刚刚才和蒜头王八讲过的话。它停在走廊中间，电梯口的位置。
不是吧？有人被困在了电梯里吗？奈娜看着若有似无的绀青色咒力从电梯门缝间渗出，上手敲打大喊“有人吗？能听到吗？听到请回答！”
“救，救救我！！他们都疯了！好痛苦啊！好难受……快救我！！！”
一道饱受摧残的绝望泣音爆发出来，声源来自于上方，可能是电梯刚好卡在了七楼和八楼之间。
“蒜头王八，把门扒开！”奈娜指着电梯门当机立断地说，同时手伸进兜里握紧了救火之薪。
随着电梯门在巨力作用下变形被挤压成废铁，一个恢诡谲怪地界从此展开。骇异的黑红色火焰狂舞着在一呼一吸间蔓延到奈娜脚边，电梯内好像打开了地狱之门。
这是火吗？奈娜下意识抬手把脸埋进胳膊里避免直接吸入烟尘，但炙烤带来的痛楚远没有扎进骨缝里的阴冷来的强烈。
电梯轿厢内更是穷形尽相，明明只有四个活人，但有三人都面向墙壁疯狂弯腰鞠躬，嘴里一刻不停念叨着什么，听见他们呢喃的奈娜煞白了脸倒退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那三个人像上了发条的鞠躬机器人一样，两眼翻白机械式地重复着，并大开大合地九十度弯腰，然而每低一次头脑门都磕在电梯扶手上。她看到有人的额头已经凹陷进去，血液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往外涌。
余下那人就是方才开口求救的，他以完美的土下座姿态跪在轿厢中间，脑门同样不断磕在地面上，巧合的是，他那条领带垫在脑门和地板之间，形成了一道缓冲。他的嘴唇不断哆嗦着，不知是在用意志力对抗，还是已经无法吐出人言。
下跪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大些，衣着也比较昂贵，可能是身担要职。他磕头的动作砸碎了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假发也不翼而飞露出油光铮亮的地中海头。倏尔脸颊抽搐了几下，似乎是想发出求救的口型，却猝然眼珠上翻狰狞地吼道：
“我这就去把马桶里的水统统喝光！！”
“统统喝光！”
“喝光！”
这是什么活地狱吗？四时奈娜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蒜头王八却猛地跃至她身后，威胁似的吐出了长长的信子。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奈娜缓缓转过身去，一个人形从黑暗里徐步走出。
那绝对不是人类，强烈的咒力至少达到了一级，即便奈娜没有生得领域的认知，也明白这犹如业火的光景不是一般咒灵能够实现的。
“真是不堪啊，组长。”异人的泠然声线混杂着多人音色，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它身形看起来像青年男性，面孔却模糊不堪，背部隆起怪异的肉块，让它的腰不堪重负地微微佝偻。
“……青木先生？”奈娜干涩地开口，它影影绰绰的脸转过来对准她，明明看不到五官，但却让人有种被注视着的寒噤。
“黑野的朋友，四时……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唤醒了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仇了……是啊，凭什么我被霸凌了六年，最后还不得好死？这是老天给我最后的机会，是对我隐忍的人生的嘉奖！！”
它突然狂笑起来，连空气都随之震动。双手不由自主地高举颤栗，宛如绝望的末路人中了巨额彩票。奈娜咽了咽唾沫，尽量沉着地开口“青木先生，现在染上杀孽的话，你生前的隐忍恐怕都不作数了。清清白白的入轮回，下辈子才能投个好胎啊。”
“哈哈哈哈哈是吗？轮回？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按部就班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善良的人活该被践踏吗？骨子里都是蛆虫的烂臭东西却光鲜亮丽的享受着我的劳动成果。那我就图一个快活又怎样？！”
“……但你的人生更应该花在有价值的事物上，而不是自陷囹圄。不过，实话说我也不是很在乎他们的生死，可你不应该绑着小梅和神田奶奶做这种事，她们何其无辜。”
“…………”
似乎是没有没料到四时奈娜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场面霎时间陷入了凝固，只余富有节奏感的磕头声，声声作响。
青木深深的低着头，背后隆起的肉瘤突然开始蠕动，它像是被蛔虫啃咬似的发出尖利惨叫。又像患了肩周炎的人一样双手竭力往后伸却依然够不到背部，只能疯狂抓挠怒吼。
就是现在！奈娜趁咒灵发狂之际，指使蒜头王八伸出长长的舌头将电梯轿厢内不知生死的人统统卷出来，同时将手中的符咒扔向玻璃窗——
“敕令·五雷符——爆！！”
十三楼，夏油杰来到青木凉生前任职的市场营销部进行搜查。他踩着雪花般的文件环顾一圈，抬手派出几只咒灵去楼上巡查，自己正待下楼跟奈娜会合，却听见惊天动地的爆破声。
在大楼的另一面，玻璃外墙被破坏了！夏油杰迅速作出判断乘着咒灵赶到，恰好看见奈娜被逼至绝壁，再往后退一步就会坠楼。
“奈娜！这边！！”他大喊着，虹龙随着他的手势游至她的脚边。而变得愈加癫狂的青木步步紧追“都死！！都得死——！！！”
它臣服于内心的邪恶黑暗，如魔鬼般挤压出浑身的咒力，那是纯粹的咒力打击。夏油杰瞳孔紧缩地看着如烟花迸发的咒力分裂成无数黑斑，数量之多，如果不想办法拦截就会危及避难的普通人。
奈娜和那几个社畜也无还手之力，他必须，必须保护他们！夏油杰咬牙，欲掏空咒力强制召唤出所有咒灵抗下这无差别攻击，然而有人出手比他更快。
“五雷符——雷霆千钧！”
咒力沿着黄纸朱砂红的符咒走完的那一瞬，耀眼的白光划破了火烧似的晚霞，锯齿形的电光巨细无遗地抵消了每一个黑斑，又有几束利剑般刺向青木。人形咒灵在电击中惨叫着轰然倒下，仍未溃散。
战况在瞬息间逆转。夏油杰瞪大了眼睛看着手脚并用趴在虹龙上的少女“你，你不是说没有攻击手段吗？”
“这不是攻击手段，是自保手段。”四时奈娜吐出一口浊气，哼哧哼哧地想爬到他身边，努力的模样倒让夏油良心受到谴责。
虹龙上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挂着蒜头王八和它背着的几个社畜，它都快飞不动了。
夏油杰拉着她的手重返支离破碎的楼面。侧耳细听，窗的车鸣已经近在咫尺，这场闹剧终于接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