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将诺拉床头的水仙花换水,花朵的清香让诺拉想到拉文克劳休息室,水雾在黑色的眼睛里浮动。

    她小臂上的伤口愈合,但心里的创伤好似永远停留在那处,变成难以拭去的疤痕。

    伊莎贝尔出现在医疗翼门口,莉莉见她款款走来,神色掩盖在金发下。

    “小诺。”她蹲下身,脸贴近诺拉的手,作出最后的请求般,“能不能不要走呢?”

    医疗翼的消毒水刺激着伊莎贝尔的眼眶,可她哭不出来,泪水便向下流动至心肺,让她感受到压抑和沉闷的绞痛。

    诺拉在很久的平静过后,对她说:

    “那天是下雨天。你知道我喜欢起很早去图书馆学习,我记得那时天光还未破晓,天空下落的只是朦胧的细雨,我其实很享受那份孤独宁静的时分。我看着霍格沃茨城堡的尖塔,那样高耸那样神秘,想到我血液里涌动的魔法,想到十一岁猫头鹰拍打窗户的声响,想到第一次见到弗立维教授时我出格无礼的行为。”诺拉笑了一下,“我说我是白雪公主,小矮人来接我啦。”

    “小矮人告诉我说,你是一名女巫。”

    伊莎贝尔握紧诺拉的手。莉莉站起来,她背过身。

    “然后我来到了霍格沃茨,我遇见了你们。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的笑容,还有莉亚,她说她喜欢我的头发,你知道吗?我一直对我的头发不自信。我学会了很多魔咒,我学会做出高效能被夸赞的魔药,学会不受伤地飞行。一切都很好,但总有人在背地里,甚至明面上叫我——泥巴种。”

    “刚开始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被这么叫的次数太多。拉文克劳里的纯血主义随着战争一起进入我的生活。因为我是你们间最懦弱的那名女孩,她们瞧不起的眼神,明里暗里的歧视。这些都没什么,我还有你们。”

    “直到我遇见了斯莱特林的人,他们认出我——”她不忍说下去。

    “因为我是你和艾米莉亚的好友。我听见他们叫嚷着,看呐,塞格和沙菲克的那位泥巴种室友。但我完全不认识他们,他们把我推倒,用咒语撕碎我精心打理的黑发,用黑魔法打断我的手臂,在我的小臂上一字一字地用力刻上——泥巴种。”

    “血从我的小臂涌出,滴落在我眼前的地砖,他们笑着走远了。那天后,霍格沃茨的雨变大了,它在我的梦里变成了漂泊大雨,我就像找不到支点的浮萍,我曾对你们说,我想念拉文克劳天文塔的风,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风声渐渐变成了我的梦魇,和霍格沃茨的雨天一样。”

    诺拉起身,她捧起伊莎贝尔的脸,伊莎贝尔的眼睛垂下,极力隐藏她的情绪。诺拉便将额头抵在女孩的发顶,她说,“对不起。”

    “我没有你们强大。在麻瓜界,我是受尽宠爱和羡慕的大小姐。可在这儿,”她抬头,黑发凌乱地散落在她脸侧和肩颈,“我被欺凌,被歧视,被叫泥巴种。”

    “我不是战士,伊莎。战争来了,而我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拉文克劳女生。我想回去了,回到我的世界。”

    没有魔法,属于诺拉的世界。伊莎贝尔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在后悔,后悔没把小刀往后几寸,直接去刺入埃弗里手腕间跳动的动脉。莉莉扑倒在诺拉怀里,她用力拥抱着她,仿佛想要这样给她力量,诺拉擦拭干莉莉脸上的泪痕。

    而医疗翼吵闹起来。非常多的人涌进,大呼小叫的男声出现。

    “他要死了!要死了!有人往他手上扎了两个洞!整整两个大洞!”

    伊莎贝尔抬眼,她直盯着隔着几个床位的斯莱特林。

    “要不是塞缪尔苏醒过来求救,他可能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只有魔鬼才会干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惊悚!”

    莉莉往后瞧去。斯内普在看她,而他身边的那位斯莱特林男生一只手疯狂抖动,阴沉着脸,对叫喊的人骂道,“闭嘴,混血种。我要死也不会这样死!”

    诺拉的呼吸陡然增重,她低下头用手缠绕起自己黑发,她感觉已经康复的小臂那处仍在隐隐作疼。莉莉飞快站起来,她走上前,拉上隔间的床帘。

    “庞弗雷夫人,有人用魔法在他小臂上刻了血字。”另一个人声,“他写了——纯血罪犯。”

    雷古勒斯的声音,他和小巴蒂·克劳奇站在一起。伊莎贝尔从他们身后看去,艾米莉亚也出现在医疗翼中。

    艾米莉亚就那样安静站立,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中间,伊莎贝尔原以为她会坚决而勇敢地和她站在一起,而不是渐行渐远。

    她那双和长满苔藓的岩石颜色一样的美丽眼睛,什么也没看。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来吧,莉亚。伊莎贝尔再次在内心恳求。

    ——不要离开,莉亚。

    诺拉这几天一直忍不住哭泣,她原本是开朗爱笑的女孩。伊莎贝尔的手被她轻轻拉住,她小声对她道歉。

    聪明的诺拉。她很快就明白了伊莎贝尔做的事情,但她此刻只能对她道歉。

    伊莎贝尔对她摇头,声音艰涩,“我们该对你道歉,小诺。对不起,我....我....”

    喉咙似乎被砂砾堵塞,她说不出任何话。

    庞弗雷夫人叫来了邓布利多。他站在医疗翼的正中央,艾米莉亚对他说些什么,伊莎贝尔接收到邓布利多的视线,这次她没有再躲避开那双明亮的蓝眼睛。

    西里斯在医疗翼外等着她。

    她问西里斯,“我们该怎么办?”

    西里斯手捏着伊莎贝尔下巴左右摇晃,“去听摇滚乐,小鸟。你需要一点儿娱乐。”

    邓布利多教授的示意下,斯莱特林那几位血统歧视的学生面临退学。可魔法部的人大驾光临,他们很快又出现在校园里,大摇大摆地穿过礼堂。

    万圣节前夕的晚宴上,舞会照样进行。只是这次,伊莎贝尔身边不再有两位拉文克劳女孩。艾米莉亚和诺拉不再说话,诺拉和格兰芬多的女级长越走越近。艾米莉亚,艾米莉亚成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和克劳奇在约会吗?”伊莎贝尔在宿舍堵住她,艾米莉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今晚要和克劳奇跳舞吗?”她挡住门。

    “你不再喜欢吃舞会上的点心了吗?”她对艾米莉亚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你今晚还是很美。”

    伊莎贝尔仍旧为自己的金发打上卷,她走出宿舍,休息室窸窣的声响让她感到短暂的治愈。她走下来,穿着普通的拉文克劳校袍,三位低年级女孩笑着跑过她,她出神地望了几秒。

    “伊莎——”

    有位女孩来到她背后高一层的阶梯,伊莎贝尔回头,潘多拉扑闪扑闪的蓝色眼睛正带着笑意望着她,“和我一起去走吗?”

    潘多拉轻盈地跳下来,像只蓝色小蝴蝶。她金色头发扎成麻花辫盘在脑后,带着亮闪闪的花朵状发簪,身着银蓝色长裙,袖口在手腕收束。她甜甜笑起来,握上伊莎贝尔的手。

    她们走下盘旋的阶梯,西里斯又溜了进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谢诺菲留斯居然和西里斯站在一处,但两人之间隔了条银河。

    西里斯靠着墙,他看见伊莎贝尔,眼睛不经意地焕发出亮色。谢诺菲留斯见到救命稻草般地疾步走向潘多拉。

    “银色脑袋太无聊了。跟他呼吸一片空气能让我站着睡着。”西里斯带点倦意地和伊莎贝尔说,伊莎贝尔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要打哈欠。

    西里斯果然哈欠连天。他说拉文克劳休息室一定很好睡觉。

    伊莎贝尔默默白他一眼。

    他的校袍口袋里有东西在震动,他没有管。于是伊莎贝尔直接掏他兜,一个疯狂抖动的金色飞贼被她翻出来。

    .......

    整天整天的魁地奇训练!詹姆拖着满身汗回到休息室,洗漱完,清爽地甩干发丝的水珠。而后没骨头似地瘫倒在床上。

    他从床头柜翻来一只金色飞贼,单手将它往两边分离,一颗星星状的金色火焰飘浮在空中。

    这是西里斯假期离家出走来到他家时和他一起发明的小玩意。当时的西里斯瘸着腿半身不遂地倒在他卧室的沙发椅上,打趣自己摔碎的骨头。

    波特夫人为他端来生骨灵,药效作用下,他疲倦地趴在詹姆的枕头上沉沉睡着了。

    “呼叫大脚板——呼叫大脚板!一切就绪!请离开女孩,速归格兰芬多休息室。小虫、月亮脸和格兰芬多众人已就位,万圣节舞会等待我们的精彩大驾。再次重复,一切就绪——请速归——请速归——”詹姆对着星星光点大喊,喊叫声后,光点“嘭”地一声消失。

    金色飞贼从伊莎贝尔的手心挣扎着冲到半空,在西里斯来不及阻止之前,它爆炸了。

    金色碎片四分五裂地碎在空气中。伊莎贝尔看到一颗靓丽的星星浮现,詹姆的大吼声紧接着出现。

    伊莎贝尔在振聋发聩的叫声里缓缓偏头看向假装无辜的西里斯。

    西里斯咳嗽一声。

    “我想我得回休息室了。”他的手放在伊莎贝尔的后颈,女孩在他的掌控下仰头。西里斯低垂着眼,引诱道,“跟我一起去怎么样?想不想来我宿舍。”

    伊莎贝尔注视他,西里斯认定她会答应。可伊莎贝尔说:

    “不去。”

    她打开西里斯的手,转身就走。等西里斯回神,女孩已经不见了。

    伊莎贝尔生人勿近的冷酷气质让人群自动为她让路,她独自来到礼堂。但发现这儿都是成双成对挽着手臂要共舞的学生,她又跑去礼堂外的南瓜车里,结果吓坏了两三对正在接吻的情侣,她冷哼地抬头看月亮,夜幕里却满是恼人的星星。

    我的万圣节糖果呢?伊莎贝尔想问星星。她的手环抱在胸前,抵挡夜晚的凉风。

    有人来到她的身后。伊莎贝尔回头,是潘多拉。

    潘多拉对她笑笑,走到她的身侧。

    “为什么不进去呢?外面好冷。”她搓着自己的小臂,“我没有见到诺拉,但我见到了艾米莉亚,她没打算和任何人跳舞。她坐在角落里吃甜点。”

    “潘多拉,你要当我的记者啦。”

    潘多拉踮踮脚尖,“你发顶的骚扰虻太多了,多到,”她的指间从伊莎贝尔的眉骨滑到嘴角,“溢到你的下巴,我只有在摘掉真理之眼后才能看清你的脸。”

    伊莎贝尔用手擦脸,发现干干净净的。

    “真理之眼?”

    “嗯哼。”潘多拉拿手比圈放在眼前,做出眼镜框的形状,“我给它的取名,因为它能带我发现真知。”

    “动态,事情总在动态的发展。烦恼也是,所以人才总会有源源不断的烦恼。”

    “拉文克劳女士凝视着我们。”潘多拉语句飘渺地说,“用智慧引渡学子,为最先获得真知的人戴上名为智者的冠冕。”

    “拉文克劳的冠冕会指引我们触碰智慧最终的殿堂。”伊莎贝尔思索出答案,“每个人做出的选择其实都是遵从的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不该强求什么,善恶天平自有它的运行法则。”

    潘多拉捧住一把空气,梦幻地将它戴上自己的花朵发簪上,“我们所能做的,是追寻真理,维持天平秩序。而命运,取决于人类独一无二大脑和灵魂,无论多么精心思虑过后的选择,在人生道路的尽头回头去看,皆是命运的安排。”

    “而死亡也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伊莎贝尔拉起潘多拉的手,潘多拉像个精灵一样转圈。裙摆欢快地高高扬起,伊莎贝尔在抱住潘多拉的时候说,“我想听摇滚乐了。”

    潘多拉问她,“为什么不和其他男孩跳舞呢?”

    礼堂内突然传来喧闹。人群的欢呼声一层接一层地从内涌出,伊莎贝尔听见非常大的动静,有人在大喊——掠夺者!

    掠夺者?伊莎贝尔的心扑通地跳起来,随后,她又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詹姆!

    西里斯!

    莱姆斯!

    彼得!

    OH 掠夺者万岁!

    梅林啊——

    伊莎贝尔赶紧跑进礼堂。人流挤压着她,她被迫和潘多拉分开。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原本优雅奏乐的乡村萨克斯乐团此时分崩离析,乐手被变得巨大的乐器压倒在地,他们无用地蠕动身体试图爬下搭建的舞台。

    伊莎贝尔睁大眼,她继续往前。很多虚幻的人影在她眼前挤动,有人踩到了同伴精心打扮好的长裙,女孩的怒骂声在人堆里响起。有人被突然冲进礼堂的人群冲散,他们大声呼唤着彼此。还有丧着脸跟吃了鼻屎一样的几位学生,他们名贵的晚礼服变得一派狼藉,上面沾满了不明的白色糕状物体,他们推搡着人群,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迅速离开礼堂。

    混乱里,伊莎贝尔发觉自己逐渐被红袍子包围起来。她感觉到不对劲。

    “哇哦!这是谁!是拉文克劳的塞格——”

    “嘿!带她去见西里斯!”

    “让他们在舞台上接吻!”

    “酷!我想看——”

    伊莎贝尔真想求救,于是她大喊。

    “莉莉!莉莉·伊万斯!”

    “嘿,没用!这位拉文克劳小姐。”多卡斯的脸在她面前放大数倍,她大笑着抓起伊莎贝尔的左手。

    “什么?!”伊莎贝尔慌乱地挣扎,而马琳此时也出现,抓起她的右手。

    莉莉出现在她的旁边,她和伊莎贝尔一模一样的姿势被女孩推着。

    “等等!莉莉?!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莉莉看上去也十分慌张,十分搞不清状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接下来肯定要发生一些我不敢看的事情。”

    说得没错。

    伊莎贝尔的脚跟使劲抓地,以半倒地的姿势被迫前进的到舞台底下。她和莉莉成为麻瓜界乐团演出的VVIP贵宾席成员,而后她看到老塞格给她的麻瓜摇滚乐专辑飘荡在舞台中央。

    ——这些是她送给某个混球的。

    ——见鬼的西里斯·布莱克!这混蛋又要干什么!

    伊莎贝尔忍无可忍,她捋起衣袖转头要去找人。然后,麻瓜摇滚乐专辑在人群面前爆炸了。

    这个学期第几场爆炸案,伊莎贝尔数不清了。伴随着爆炸声响,彩带从四面八方发射出,喷到用尽全力呐喊和欢呼的学生们身上。麻瓜摇滚乐瞬间以强烈的冲击力侵袭整个礼堂,偌大的空间被热辣的摇滚歌曲洗刷。

    “Oh, let's go—— ”

    “Steve walks warily down the street——”

    教授呢?伊莎贝尔立马寻找起他们的身影。她很快发现邓布利多教授正身穿一套刺激视觉的深紫色巫师长袍躲在一个小角落,几位教授站在他的身后。他透过半月形镜片迷之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With the brim pulled way down low——”

    “Ain't no sound but the sound of his feet——”

    他跟随麻瓜摇滚乐的节奏小幅度摇摆了起来!

    不对——您是校长啊!

    不是——这摇滚乐怎么出来的啊!

    “朋友们!让我们欢迎!今晚的压轴乐团——”一位格兰芬多学生被摇摇晃晃地托举起来,他以拳头作为话筒,用盖过摇滚乐的声音扯着喉咙大喊,“掠夺者天团!”

    “wowo——”冲天的叫喊声。

    “掠夺者!掠夺者!掠夺者!”

    “爱来自格兰芬多!”多卡斯和马琳忽然大喊起来!

    “爱来自赫奇帕奇!”一堆赫奇帕奇女巫接着通红脸跳起来大喊!

    “爱来自拉文克劳!”是谁!

    伊莎贝尔看到潘多拉!她坐在迷茫的谢诺菲留斯肩上,原本盘得好好的金发现在相当乱,可以想象她经历了一场汹涌的人潮事故。她眼睛发亮地看到伊莎贝尔,又拼命大喊,“爱来自伊莎贝尔·塞格!”

    非常大的起哄和口哨声。

    伊莎贝尔想直接晕过去,莉莉捂住自己的双眼,又徒劳地去捂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伊莎贝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詹姆和西里斯穿着白色短袖跳上舞台,上面印着一只狂傲的金色大鸟!他们大张手,蹦跳着迎接排山倒海般地欢呼,詹姆笑得非常张狂,他在人声鼎沸里单边眨眼对莉莉比了一个子弹发射的手势。

    伊莎贝尔听见莉莉从胸膛发出的短促闷咳声。

    莱姆斯和彼得紧跟其后,他们都戴着一副墨镜。伊莎贝尔很怀疑他们是借此来逃避即将直面的社会性死亡。

    西里斯身着非常摇滚的麻瓜装扮。

    哈?所以他甩掉自己是去变装了!?伊莎贝尔深感事实的荒唐和离奇!

    他的白T外还套着一个黑色皮衣,墨镜——压在他那典雅的黑卷发上,牛仔裤勾勒腿部线条,裤带过长地呲出一小段,这让他显得非常潇洒不羁。西里斯一只脚踩在还在拼命爬行的萨克斯老巫师的身体上,那名巫师老人终于以金壳脱壳的方式狼狈地跑下台,他吹胡子瞪眼地指着西里斯跟邓布利多告状,西里斯熟视无睹地转而把腿支棱在变得巨大无比的老掉牙乐器上方。

    西里斯散着他那黑卷发,狂乱地一下一下地跟随节奏晃动,他手中似乎有一把空气贝斯,他疯狂拿手上下拨动不存在的琴弦,高昂下巴,眼神轻蔑,谁也不看。

    伊莎贝尔鄙夷地对他比了个中指。

章节目录

HP和好日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balabbal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balabbal并收藏HP和好日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