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两船相交、人员转阵之际，晴儿猝不及防跌进了荷花池之中，最令人后怕的是那荷花池莲叶丛生，空间狭小，饶是小燕子在晴儿落水最初就跳下去救人，晴儿被救起来后还是因呛水过多昏迷不醒了。
“晴儿！晴儿你醒醒！”小燕子浑身湿透，眼泪乱飞。
紫薇一颗心揪住：“快，快回宫！”
众人快马加鞭回了宫，彼时太后刚起身，听说晴儿被抬进慈宁宫险些昏死过去，后连召所有太医到慈宁宫医治。
“启禀老佛爷，臣已为晴格格施针平脉，好在救治及时，现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格格肺部呛水，接下来可要好生养段日子啊。”
听完太医的回话，太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欣荣捧来一盏参汤，关心道：“菩萨保佑，晴姐姐没事就好，老佛爷，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的，喝些参汤罢，大清早的，您还没有用早膳呢，补点力气才能查清晴姐姐落水缘由为姐姐做主啊。”
她这样一提醒，太后瞬间看向堂下的紫薇和一身狼狈裹着毯子的小燕子。方才也已经有太医为小燕子诊治过了，她也受了寒，太医吩咐下头为她熬了姜汤，可她忧心晴儿的情况，姜汤放在一边都已凉了。
现下听说晴儿没事，她和紫薇都要喜极而泣地哭出来。
察觉到太后冰冷的目光，两人才乖乖站好。“到底怎么回事！小燕子，你们又在胡闹什么？好端端的，晴儿怎么会掉进荷花池中去！”
两个姑娘双双跪下，“老佛爷恕罪，我们想去宫外的荷花池中为您和皇阿玛采集一些荷露泡茶喝，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返程的时候，因为船只原因，晴儿跨身转船时不小心失足落入了水中，幸好小燕子及时下水将晴儿救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也无颜再面对您和皇阿玛了。”紫薇伤心启唇，一字一句，听得太后愈发后怕。
“怎么会转船呢？你们跟前都没跟着侍卫太监保护么？宫中御花园的荷花不够你们用非要跑去宫外吗？”
欣荣看她急了，忙替太后抚着背：“老佛爷，您消消气呀，别气坏了身子，两个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宫外的荷花池确实比宫里的大些、好玩些，她们去宫外也是无可厚非啊。”轻描淡写就将话题引到了她们贪玩上。
紫薇察觉不对，想要辩驳几句，太后就捂着心口：“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哀家和皇帝真是太纵容你们了，来人，把她们给我带到佛堂去跪着！晴儿一日不醒来你们就一日在里面好好反省！”
“佛堂？”小燕子不敢置信，上次那个佛堂的厉害她已经领教过了，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又要将她们关进去，“老佛爷，我们知道错了，但是皇阿玛说了，您不能再把我们关进那个小黑屋去了啊！”
“皇帝也说让你们守规矩，你听了吗？”太后冷颜冷心，“带下去。”
一旁的桂嬷嬷连忙带着身后的宫女上来就拽她们两个，紫薇被扯得无力反抗：“老佛爷，小燕子也受了风寒，进不得小佛堂啊，紫薇愿一人承担，您罚我一个就可以了，紫薇求您了。”
她这话，确实让太后生了一瞬的恻隐之心，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燕子，心中寻思要不要从旁发落，只听欣荣柔柔道：“老佛爷，还珠格格的身子确实也要照顾，大家姐妹一场，如今晴姐姐病重，欣荣愿意替姐姐亲自熬煮姜汤去小佛堂照顾还珠格格，还请您恩准。”
小燕子哪里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并不想领这份情：“谁要你照顾！”
这下太后是彻底怒了：“你还是不知悔改是不是！来人呐，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们出来！”
“嗻！”桂嬷嬷手脚麻利，并不给她们再说话的余地，迅速将两个姑娘带到了小佛堂，屋中漆黑，只一盏烛灯映衬着她那如鬼魅般刻薄的脸庞：“两个格格，您二位就在这儿好好闭门思过为晴格格祈福吧！”
锁落了，熟悉的佛像与熟悉的阴森，小燕子和紫薇抱在一块儿，紫薇喃喃：“没想到我们还能来这儿。”
小燕子看看屋顶，又看看墙壁，心倒大得很：“没事儿，咱都是老熟人了，别怕哈，紫薇，我觉得这菩萨还挺亲切呢嘿嘿……阿嚏……就是这屋里有点冷。”
紫薇摸出她在发抖，连忙解下外衫披在小燕子身上，“你别又发烧了。”
“你才不要再感染风寒了呢，你身子弱，快穿上。”小燕子推阻回去，两人你推我挡，互相谦让，最终对视一笑，“我们一起披好吧。”
两人在密室中紧紧拥抱，互相传递温度。
“希望晴儿没事才好。”两人一齐想着，她们在这个地方待多久都不要紧，只盼晴儿平平安安。
－
皇帝和永琪班杰明还有尔康知晓消息是在下朝后了，一众人连忙赶来慈宁宫，同来的还有皇后、令妃和愉妃。
“老佛爷，晴儿怎么样啊？”皇帝关切道。
太后疲惫地点点头：“太医说性命已经无忧，就等人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也松了口气，晴儿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后的身子也撑不住。
皇后早收到情报了，边抹茶盖边故意道：“臣妾听说晴儿是跟淑芳斋那两个格格出去出的事，哎哟，要臣妾说，真是奇了，怎么跟她们两个在一块儿，不是这个出事就是那个出事。”
愉妃深有同感：“是啊，上次是永琪，这次是晴儿。”
令妃扶着肚子：“这些都是巧合，怎么能怪在两个格格身上呢。”
皇后哼笑：“那令妃，你来说说，怎么每次出事的时候都有她们两个呢，放眼看去，宫里哪个格格跟她们两个一般，整日里没个规矩到处乱跑惹事。”太后在上首拧眉不语，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皇后愈发得意：“听说老佛爷已经将她们关了禁闭闭门思过，要臣妾说啊，这次可得让她们好好思一思过长长记性，不然出来后还是这个样子怎么成呢。”
“够了。”皇帝不悦地打断她，“皇后，你少说两句。”罢了扭头看向太后：“老佛爷，您又让那两个姑娘禁闭了？”
太后语调冷极：“皇帝，这次你不要再给那两个求情了，她们犯下如此大错，必须给我好好反省！”
她都这样讲了，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下旨荷花池的负责人们均杖刑伺候，以儆效尤。下首，永琪尔康班杰明互相交换眼神，俱是无可奈何的焦急。
－
从慈宁宫出来，他们几个到淑芳斋聚头，永琪将小桌子小凳子还有金锁叫到跟前，“到底怎么回事，晴儿怎么会落水呢？”
金锁眼泪连串：“我也不知道，当时新船来了，晴格格往那个船上转移，或许是踩空了，就掉下去了。”
“转船？为什么会忽然转船呢？”尔康奇怪。
金锁抽泣着回忆：“当时……当时人太多一条船坐不下，那负责的小太监就说让我们分成两拨，我和晴格格还有小凳子一条船，起初还好好的，可是后来，我们的那条船不知道怎么，就进水了……”
她断断续续，事无巨细地都讲了，一旁小桌子小凳子也偶作补充，永琪三人终于了解了当时的事。
尔康眉头紧蹙，隐隐觉得不对，“按你们说的，两条船挨得极近，就算晴儿不小心踏空了，也来得及扶住身边的人啊，怎么会掉得那么深呢？”
班杰明也觉得哪里不对，扶额想了许久，才终于说出来：“我们去年坐的那条船不小啊，你们三个，再加上她们三个，总共也就六个人，怎么会坐不下呢？”
金锁听了这话，渐渐止了哭声，她愣愣道：“是啊，这次的船也跟上次的一样大，明明可以坐六个人。”
“而且船漏水也有问题，”永琪眼神犀利，“皇家用船，怎么会不提前检查就给你们用？”
一旁的小桌子琢磨再三，也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奴才觉得，那个跟奴才一起划船回来的小太监也有问题。”
“怎么说？”
“当时我说我一个人划回去就可以了，因为怕人太多船上坐不下，但他非要跟我去，而且……我当时，好像看见晴格格转移的时候，他伸手扶了晴格格一把。”
“……”
如若没有问题，这事不会有这么多疑点。永琪起身，“我们必须立马查清楚，否则等他们销毁证据，一切就都晚了。尔康，班杰明，我们去找皇阿玛，咱们亲自查！”
尔康也握拳起身，“自然要查，只是苦了那两个姑娘，老佛爷的佛堂，可不是那么好待，我们一定要尽快，不然，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熬过去。”
这次事关晴儿性命，老佛爷那里一定不好过关。
只是没想到坏消息来得这么快，这日夜里，淑芳斋就有了一位意外之客。
是双喜。
她裹着披风，显然是偷偷来访。
“金锁姑娘，快想想办法吧，我刚刚找机会去小佛堂看了一眼，两个格格，好像都发烧了。”
“晴儿！晴儿你醒醒！”小燕子浑身湿透，眼泪乱飞。
紫薇一颗心揪住：“快，快回宫！”
众人快马加鞭回了宫，彼时太后刚起身，听说晴儿被抬进慈宁宫险些昏死过去，后连召所有太医到慈宁宫医治。
“启禀老佛爷，臣已为晴格格施针平脉，好在救治及时，现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格格肺部呛水，接下来可要好生养段日子啊。”
听完太医的回话，太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欣荣捧来一盏参汤，关心道：“菩萨保佑，晴姐姐没事就好，老佛爷，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的，喝些参汤罢，大清早的，您还没有用早膳呢，补点力气才能查清晴姐姐落水缘由为姐姐做主啊。”
她这样一提醒，太后瞬间看向堂下的紫薇和一身狼狈裹着毯子的小燕子。方才也已经有太医为小燕子诊治过了，她也受了寒，太医吩咐下头为她熬了姜汤，可她忧心晴儿的情况，姜汤放在一边都已凉了。
现下听说晴儿没事，她和紫薇都要喜极而泣地哭出来。
察觉到太后冰冷的目光，两人才乖乖站好。“到底怎么回事！小燕子，你们又在胡闹什么？好端端的，晴儿怎么会掉进荷花池中去！”
两个姑娘双双跪下，“老佛爷恕罪，我们想去宫外的荷花池中为您和皇阿玛采集一些荷露泡茶喝，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返程的时候，因为船只原因，晴儿跨身转船时不小心失足落入了水中，幸好小燕子及时下水将晴儿救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也无颜再面对您和皇阿玛了。”紫薇伤心启唇，一字一句，听得太后愈发后怕。
“怎么会转船呢？你们跟前都没跟着侍卫太监保护么？宫中御花园的荷花不够你们用非要跑去宫外吗？”
欣荣看她急了，忙替太后抚着背：“老佛爷，您消消气呀，别气坏了身子，两个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宫外的荷花池确实比宫里的大些、好玩些，她们去宫外也是无可厚非啊。”轻描淡写就将话题引到了她们贪玩上。
紫薇察觉不对，想要辩驳几句，太后就捂着心口：“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哀家和皇帝真是太纵容你们了，来人，把她们给我带到佛堂去跪着！晴儿一日不醒来你们就一日在里面好好反省！”
“佛堂？”小燕子不敢置信，上次那个佛堂的厉害她已经领教过了，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又要将她们关进去，“老佛爷，我们知道错了，但是皇阿玛说了，您不能再把我们关进那个小黑屋去了啊！”
“皇帝也说让你们守规矩，你听了吗？”太后冷颜冷心，“带下去。”
一旁的桂嬷嬷连忙带着身后的宫女上来就拽她们两个，紫薇被扯得无力反抗：“老佛爷，小燕子也受了风寒，进不得小佛堂啊，紫薇愿一人承担，您罚我一个就可以了，紫薇求您了。”
她这话，确实让太后生了一瞬的恻隐之心，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燕子，心中寻思要不要从旁发落，只听欣荣柔柔道：“老佛爷，还珠格格的身子确实也要照顾，大家姐妹一场，如今晴姐姐病重，欣荣愿意替姐姐亲自熬煮姜汤去小佛堂照顾还珠格格，还请您恩准。”
小燕子哪里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并不想领这份情：“谁要你照顾！”
这下太后是彻底怒了：“你还是不知悔改是不是！来人呐，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们出来！”
“嗻！”桂嬷嬷手脚麻利，并不给她们再说话的余地，迅速将两个姑娘带到了小佛堂，屋中漆黑，只一盏烛灯映衬着她那如鬼魅般刻薄的脸庞：“两个格格，您二位就在这儿好好闭门思过为晴格格祈福吧！”
锁落了，熟悉的佛像与熟悉的阴森，小燕子和紫薇抱在一块儿，紫薇喃喃：“没想到我们还能来这儿。”
小燕子看看屋顶，又看看墙壁，心倒大得很：“没事儿，咱都是老熟人了，别怕哈，紫薇，我觉得这菩萨还挺亲切呢嘿嘿……阿嚏……就是这屋里有点冷。”
紫薇摸出她在发抖，连忙解下外衫披在小燕子身上，“你别又发烧了。”
“你才不要再感染风寒了呢，你身子弱，快穿上。”小燕子推阻回去，两人你推我挡，互相谦让，最终对视一笑，“我们一起披好吧。”
两人在密室中紧紧拥抱，互相传递温度。
“希望晴儿没事才好。”两人一齐想着，她们在这个地方待多久都不要紧，只盼晴儿平平安安。
－
皇帝和永琪班杰明还有尔康知晓消息是在下朝后了，一众人连忙赶来慈宁宫，同来的还有皇后、令妃和愉妃。
“老佛爷，晴儿怎么样啊？”皇帝关切道。
太后疲惫地点点头：“太医说性命已经无忧，就等人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也松了口气，晴儿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太后的身子也撑不住。
皇后早收到情报了，边抹茶盖边故意道：“臣妾听说晴儿是跟淑芳斋那两个格格出去出的事，哎哟，要臣妾说，真是奇了，怎么跟她们两个在一块儿，不是这个出事就是那个出事。”
愉妃深有同感：“是啊，上次是永琪，这次是晴儿。”
令妃扶着肚子：“这些都是巧合，怎么能怪在两个格格身上呢。”
皇后哼笑：“那令妃，你来说说，怎么每次出事的时候都有她们两个呢，放眼看去，宫里哪个格格跟她们两个一般，整日里没个规矩到处乱跑惹事。”太后在上首拧眉不语，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皇后愈发得意：“听说老佛爷已经将她们关了禁闭闭门思过，要臣妾说啊，这次可得让她们好好思一思过长长记性，不然出来后还是这个样子怎么成呢。”
“够了。”皇帝不悦地打断她，“皇后，你少说两句。”罢了扭头看向太后：“老佛爷，您又让那两个姑娘禁闭了？”
太后语调冷极：“皇帝，这次你不要再给那两个求情了，她们犯下如此大错，必须给我好好反省！”
她都这样讲了，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下旨荷花池的负责人们均杖刑伺候，以儆效尤。下首，永琪尔康班杰明互相交换眼神，俱是无可奈何的焦急。
－
从慈宁宫出来，他们几个到淑芳斋聚头，永琪将小桌子小凳子还有金锁叫到跟前，“到底怎么回事，晴儿怎么会落水呢？”
金锁眼泪连串：“我也不知道，当时新船来了，晴格格往那个船上转移，或许是踩空了，就掉下去了。”
“转船？为什么会忽然转船呢？”尔康奇怪。
金锁抽泣着回忆：“当时……当时人太多一条船坐不下，那负责的小太监就说让我们分成两拨，我和晴格格还有小凳子一条船，起初还好好的，可是后来，我们的那条船不知道怎么，就进水了……”
她断断续续，事无巨细地都讲了，一旁小桌子小凳子也偶作补充，永琪三人终于了解了当时的事。
尔康眉头紧蹙，隐隐觉得不对，“按你们说的，两条船挨得极近，就算晴儿不小心踏空了，也来得及扶住身边的人啊，怎么会掉得那么深呢？”
班杰明也觉得哪里不对，扶额想了许久，才终于说出来：“我们去年坐的那条船不小啊，你们三个，再加上她们三个，总共也就六个人，怎么会坐不下呢？”
金锁听了这话，渐渐止了哭声，她愣愣道：“是啊，这次的船也跟上次的一样大，明明可以坐六个人。”
“而且船漏水也有问题，”永琪眼神犀利，“皇家用船，怎么会不提前检查就给你们用？”
一旁的小桌子琢磨再三，也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奴才觉得，那个跟奴才一起划船回来的小太监也有问题。”
“怎么说？”
“当时我说我一个人划回去就可以了，因为怕人太多船上坐不下，但他非要跟我去，而且……我当时，好像看见晴格格转移的时候，他伸手扶了晴格格一把。”
“……”
如若没有问题，这事不会有这么多疑点。永琪起身，“我们必须立马查清楚，否则等他们销毁证据，一切就都晚了。尔康，班杰明，我们去找皇阿玛，咱们亲自查！”
尔康也握拳起身，“自然要查，只是苦了那两个姑娘，老佛爷的佛堂，可不是那么好待，我们一定要尽快，不然，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熬过去。”
这次事关晴儿性命，老佛爷那里一定不好过关。
只是没想到坏消息来得这么快，这日夜里，淑芳斋就有了一位意外之客。
是双喜。
她裹着披风，显然是偷偷来访。
“金锁姑娘，快想想办法吧，我刚刚找机会去小佛堂看了一眼，两个格格，好像都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