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倏地抬眼，静了几秒，才转过身笑容灿烂地冲张静姝叫了声师母。
张静姝轻轻叹了口气，扶着木桥栏杆，“从你一进雅间时微凝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些怨念的，但你跟司年确实不合适。”
程静倒是完全没想到张静姝会主动提起这个，心里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讽刺。
纵然她心里感激张静姝曾给过她的诸多照顾，也受不了张静姝特地跑来旧事重提，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大家一起粉饰太平明明是最好的选择。
何必非要过来再恶心人一把呢？
但这毕竟是她最敬重的老师的妻子，她不能翻脸。
“师母，这话您几年前就已经说过了，其实没必要见一次说一次，真的。
我知道自己的家庭什么样子，也知道不论是谁和我在一起，我背后的家庭都会成为一个沉重的枷锁，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负累，一个让人颜面尽失的污点。这些就算你当初不说，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宋师兄确实很优秀也很照顾我，可能青春年少的时候，都会对优秀阳光又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男孩子产生憧憬吧。
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很喜欢宋师兄，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和他过去什么都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将来更不会有。
还有半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会离开景城去别的城市发展。
那时候，我和师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所以师母，您大可放心。”
这些话，程静是面带微笑，从容大方地对着张静姝说完的。
得了这样的保证，张静姝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显然落了地，但看着程静含笑的脸，又想到曾经这姑娘是多么的尊重自己，如何把自己当成母亲一样敬着爱着，心里又不由有些心疼难过。
“阿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的女儿心疼，但你和司年确实不合适。司年他从小就有理想有抱负，他需要一个能给他带来助益的人一起实现理想和抱负……
我知道，你的家庭不是你能选择的，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可是阿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有的时候，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
就比如你老师……但凡我能给他点助力，她又怎么会被发配到那么贫困的乡村中学去教书？
所以，我决不能允许司年和他父亲一样……”
“师母。”程静抬眼望了张静姝片刻，淡漠地打断她，“老师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程静绕过张静姝先一步回到雅间。
一回雅间，程静就敏锐地觉察到宋勤的脸色不是太好，孟子飞和宋司年倒是神色如常。
见她进来了，宋勤的脸色收了收，但依然绷得很紧，孟子飞对她一笑。
宋司年则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坐，知道你无辣不欢，点了你最爱吃的香辣干锅。”
程静笑眯眯地道了谢，坐到宋司年旁边，把椅子往旁边稍稍移了移，“还是师兄最好，连我最喜欢吃什么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宋司年静静地看着她挪动椅子，片刻眉毛一挑，眼底带着宠溺意味，“当然。”
一旁孟子飞对着程静挤眼，“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师兄这几年特地练了一手好菜，全是辣的。你知道的啊，他以前从不吃辣，现在你让他干吃小米辣都不带眨眼的！”
程静装作没听懂孟子飞的话外音，抽出纸巾分别放到宋勤和宋司年身边，又抽了几张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把纸巾盒放到圆桌中间，道，“那说明师兄本身就是能吃辣的人。”
“你可算了吧！他为了练出吃辣的本事，几次被辣进医院好吧？”
孟子飞这话刚说完，收到宋司年一记眼刀的同时张静姝正好推门进来。
张静姝显然也听到了这话，脸色立时不大好看。
责备地瞪了宋司年一眼，“既然吃不了辣，就别勉强自己，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你从小胃就不太好，折腾出胃病来怎么办？”
说着又扫了程静一眼。
程静自然接收到张静姝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角。
“阿静，来师母身边坐吧，咱们坐一起说说体己话。”
张静姝在宋勤身边坐下，笑盈盈地望着程静。
宋勤本来收了不少的脸色又不受控制地沉了不少，对张静姝道，“年轻人几年没见要说说话，你个老太婆凑什么热闹！”
这话明显带了些火气，和刚才的其乐融融大不相同。
除了孟子飞，所有人都对宋勤突然冒出来的火气感到意外。
宋司年诧异：“爸？”
程静微惊：“老师？”
孟子飞则赶紧起身，拎着茶壶把宋勤面前的茶水又添了添。
“老师，喝口茶，消消气！”
张静姝跟宋勤过了一辈子，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突然对自己发火必然有缘故，却又实在想不出哪里惹到他了，不由道，“老宋，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发火。”
宋勤忍了口气，摆摆手，“没事，过来坐吧。孩子们也几年没见了，让他们好好聊聊。我们两个老东西此来本就是为了看看阿静好不好，看到了就放心了。对吧？”
张静姝心头一动，看了孟子飞一眼，孟子飞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
“刚才和老师一起去洗手间，我有点转向，没带好路。老师腿脚不好，想来是气我绕远了，师母别往心里去。”
说到这份儿上，张静姝和程静心里顿时明白了，她们说话的那座小木桥跟去卫生间必经的回廊只隔了道长势旺盛的绿萝架。
看宋勤这反应，她们说话的内容显然被宋勤和孟子飞他们听见了。
“爸，这是怎么了？”宋司年拧着眉，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对了。
从程静进雅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察到了。
此刻，氛围更不对了。
“没事，吃饭吧。”宋勤冷静地说了句。
孟子飞一直跟宋司年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无奈宋司年总是装没看见。
好在宋司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这时候点的菜也正好一一上桌，将僵滞的气氛冲掉不少。
饭后程静和两位师兄一起把宋勤夫妇送上车，车门刚关上，张静姝又把车窗摇下来对宋司年道，“阿年，你刘阿姨给你介绍的姑娘人很不错，家庭出身好，又有学识有气质，记得抽空去见见，别驳了刘阿姨的一番好心。”
宋司年脸色变得很难看，强调，“妈，我感情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说过我有已经喜欢了很久的人。您转告刘阿姨，我谢谢她的好意，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你这孩子怎么……”
眼见一向温和的张静姝要急眼，宋勤对出租司机说了句，“师傅，开车！”
张静姝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散在空气里。
程静抽出插在衣服兜里的手对着出租车的影子摆了摆手。
孟子飞紧跟着也招了出租车，上车前对程静道，“小师妹，明天记得来听我演讲。”
转脸又对宋司年道，“护送小师妹回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安全送到！”
宋司年替孟子飞甩上车门，“走吧你！”
“师兄和飞哥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宋司年笑道，“毕竟是上山偷笋下河摸鱼的感情。”
说完他忽然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阿静，不论我妈跟你说了什么，请你不要计较不要当真……”
“师兄。”程静踢着马路牙打断他，“不论师母对我是怎样的心态，其实我很羡慕你有师母这样的妈妈。”
“阿静，我们……”
宋司年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程静抱歉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师兄，我先接个电话，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聊。”
“我送你。”
“不用，打出租回去很方便。师兄再见！”
宋司年看着程静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跑到街边招出租，没说完的话只能暂且吞回去。
程静一上了出租车就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根本没有打进来的电话，只有按时响起的闹铃。
车窗两边飞速倒退的夜景斑驳在后座小小的空间里，忽明忽暗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神色。
明明是最感激最敬爱的人，比家人还要亲近许多，到如今连一起吃个饭都像是打了场硬仗。
出租车在巷子口停下，她反手关上车门付了车费，往巷子里走。
这两天巷子里的路灯又坏了两盏，一进巷子就变成乌漆墨黑的一片。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猛地回身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巷子口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什么都没有。
她心惊胆战，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这两天好像有人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
她从来不是胆小的人，毕竟小时候为了不挨打常常夜里跑出来。
近两天，这种心惊肉跳的惊悚感反而变多了。
她拿出手机翻动微信页面转移注意力，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朋友申请，点开申请信息一看是家教群里添加的好友，点击接受后对方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方说话倒也十分直白，说是家教群群主推荐的，又简单地介绍了自身情况，表示对她说的家教工作很感兴趣，问她什么时候能见个面，当面详细聊一聊。
“既然是你跟群主联系过，应该也知道，我带这名辅导生情况比较特殊，而且也必须跟他家人和本人沟通过后才能决定，我只是帮忙物色一下人选，最终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程静一边通着语音一边往租住的小院子走，时不时回头往身后看一眼，仍旧黑漆漆的没有人影。
她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院子门边那盏路灯也坏掉了，还没换新的，原本到了晚上就亮堂堂的门口此时变成黑漆漆一片。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串打算就着手机屏微弱的光亮开锁，一抬眼就见门边一道黑影默不作声地靠在墙垛上……
张静姝轻轻叹了口气，扶着木桥栏杆，“从你一进雅间时微凝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些怨念的，但你跟司年确实不合适。”
程静倒是完全没想到张静姝会主动提起这个，心里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讽刺。
纵然她心里感激张静姝曾给过她的诸多照顾，也受不了张静姝特地跑来旧事重提，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大家一起粉饰太平明明是最好的选择。
何必非要过来再恶心人一把呢？
但这毕竟是她最敬重的老师的妻子，她不能翻脸。
“师母，这话您几年前就已经说过了，其实没必要见一次说一次，真的。
我知道自己的家庭什么样子，也知道不论是谁和我在一起，我背后的家庭都会成为一个沉重的枷锁，一个压得人喘不过气的负累，一个让人颜面尽失的污点。这些就算你当初不说，我自己心里也有数。
宋师兄确实很优秀也很照顾我，可能青春年少的时候，都会对优秀阳光又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男孩子产生憧憬吧。
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很喜欢宋师兄，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和他过去什么都没有，现在也不会有，将来更不会有。
还有半年我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会离开景城去别的城市发展。
那时候，我和师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所以师母，您大可放心。”
这些话，程静是面带微笑，从容大方地对着张静姝说完的。
得了这样的保证，张静姝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显然落了地，但看着程静含笑的脸，又想到曾经这姑娘是多么的尊重自己，如何把自己当成母亲一样敬着爱着，心里又不由有些心疼难过。
“阿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的女儿心疼，但你和司年确实不合适。司年他从小就有理想有抱负，他需要一个能给他带来助益的人一起实现理想和抱负……
我知道，你的家庭不是你能选择的，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可是阿静，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有的时候，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
就比如你老师……但凡我能给他点助力，她又怎么会被发配到那么贫困的乡村中学去教书？
所以，我决不能允许司年和他父亲一样……”
“师母。”程静抬眼望了张静姝片刻，淡漠地打断她，“老师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程静绕过张静姝先一步回到雅间。
一回雅间，程静就敏锐地觉察到宋勤的脸色不是太好，孟子飞和宋司年倒是神色如常。
见她进来了，宋勤的脸色收了收，但依然绷得很紧，孟子飞对她一笑。
宋司年则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坐，知道你无辣不欢，点了你最爱吃的香辣干锅。”
程静笑眯眯地道了谢，坐到宋司年旁边，把椅子往旁边稍稍移了移，“还是师兄最好，连我最喜欢吃什么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宋司年静静地看着她挪动椅子，片刻眉毛一挑，眼底带着宠溺意味，“当然。”
一旁孟子飞对着程静挤眼，“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师兄这几年特地练了一手好菜，全是辣的。你知道的啊，他以前从不吃辣，现在你让他干吃小米辣都不带眨眼的！”
程静装作没听懂孟子飞的话外音，抽出纸巾分别放到宋勤和宋司年身边，又抽了几张放到自己面前，然后把纸巾盒放到圆桌中间，道，“那说明师兄本身就是能吃辣的人。”
“你可算了吧！他为了练出吃辣的本事，几次被辣进医院好吧？”
孟子飞这话刚说完，收到宋司年一记眼刀的同时张静姝正好推门进来。
张静姝显然也听到了这话，脸色立时不大好看。
责备地瞪了宋司年一眼，“既然吃不了辣，就别勉强自己，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你从小胃就不太好，折腾出胃病来怎么办？”
说着又扫了程静一眼。
程静自然接收到张静姝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弯了弯嘴角。
“阿静，来师母身边坐吧，咱们坐一起说说体己话。”
张静姝在宋勤身边坐下，笑盈盈地望着程静。
宋勤本来收了不少的脸色又不受控制地沉了不少，对张静姝道，“年轻人几年没见要说说话，你个老太婆凑什么热闹！”
这话明显带了些火气，和刚才的其乐融融大不相同。
除了孟子飞，所有人都对宋勤突然冒出来的火气感到意外。
宋司年诧异：“爸？”
程静微惊：“老师？”
孟子飞则赶紧起身，拎着茶壶把宋勤面前的茶水又添了添。
“老师，喝口茶，消消气！”
张静姝跟宋勤过了一辈子，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突然对自己发火必然有缘故，却又实在想不出哪里惹到他了，不由道，“老宋，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发火。”
宋勤忍了口气，摆摆手，“没事，过来坐吧。孩子们也几年没见了，让他们好好聊聊。我们两个老东西此来本就是为了看看阿静好不好，看到了就放心了。对吧？”
张静姝心头一动，看了孟子飞一眼，孟子飞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
“刚才和老师一起去洗手间，我有点转向，没带好路。老师腿脚不好，想来是气我绕远了，师母别往心里去。”
说到这份儿上，张静姝和程静心里顿时明白了，她们说话的那座小木桥跟去卫生间必经的回廊只隔了道长势旺盛的绿萝架。
看宋勤这反应，她们说话的内容显然被宋勤和孟子飞他们听见了。
“爸，这是怎么了？”宋司年拧着眉，他其实早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对了。
从程静进雅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察到了。
此刻，氛围更不对了。
“没事，吃饭吧。”宋勤冷静地说了句。
孟子飞一直跟宋司年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无奈宋司年总是装没看见。
好在宋司年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而这时候点的菜也正好一一上桌，将僵滞的气氛冲掉不少。
饭后程静和两位师兄一起把宋勤夫妇送上车，车门刚关上，张静姝又把车窗摇下来对宋司年道，“阿年，你刘阿姨给你介绍的姑娘人很不错，家庭出身好，又有学识有气质，记得抽空去见见，别驳了刘阿姨的一番好心。”
宋司年脸色变得很难看，强调，“妈，我感情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说过我有已经喜欢了很久的人。您转告刘阿姨，我谢谢她的好意，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
“你这孩子怎么……”
眼见一向温和的张静姝要急眼，宋勤对出租司机说了句，“师傅，开车！”
张静姝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散在空气里。
程静抽出插在衣服兜里的手对着出租车的影子摆了摆手。
孟子飞紧跟着也招了出租车，上车前对程静道，“小师妹，明天记得来听我演讲。”
转脸又对宋司年道，“护送小师妹回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安全送到！”
宋司年替孟子飞甩上车门，“走吧你！”
“师兄和飞哥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宋司年笑道，“毕竟是上山偷笋下河摸鱼的感情。”
说完他忽然收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阿静，不论我妈跟你说了什么，请你不要计较不要当真……”
“师兄。”程静踢着马路牙打断他，“不论师母对我是怎样的心态，其实我很羡慕你有师母这样的妈妈。”
“阿静，我们……”
宋司年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程静抱歉地看他一眼，“不好意思师兄，我先接个电话，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聊。”
“我送你。”
“不用，打出租回去很方便。师兄再见！”
宋司年看着程静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跑到街边招出租，没说完的话只能暂且吞回去。
程静一上了出租车就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根本没有打进来的电话，只有按时响起的闹铃。
车窗两边飞速倒退的夜景斑驳在后座小小的空间里，忽明忽暗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神色。
明明是最感激最敬爱的人，比家人还要亲近许多，到如今连一起吃个饭都像是打了场硬仗。
出租车在巷子口停下，她反手关上车门付了车费，往巷子里走。
这两天巷子里的路灯又坏了两盏，一进巷子就变成乌漆墨黑的一片。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来，猛地回身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巷子口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什么都没有。
她心惊胆战，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这两天好像有人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
她从来不是胆小的人，毕竟小时候为了不挨打常常夜里跑出来。
近两天，这种心惊肉跳的惊悚感反而变多了。
她拿出手机翻动微信页面转移注意力，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朋友申请，点开申请信息一看是家教群里添加的好友，点击接受后对方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方说话倒也十分直白，说是家教群群主推荐的，又简单地介绍了自身情况，表示对她说的家教工作很感兴趣，问她什么时候能见个面，当面详细聊一聊。
“既然是你跟群主联系过，应该也知道，我带这名辅导生情况比较特殊，而且也必须跟他家人和本人沟通过后才能决定，我只是帮忙物色一下人选，最终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程静一边通着语音一边往租住的小院子走，时不时回头往身后看一眼，仍旧黑漆漆的没有人影。
她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院子门边那盏路灯也坏掉了，还没换新的，原本到了晚上就亮堂堂的门口此时变成黑漆漆一片。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串打算就着手机屏微弱的光亮开锁，一抬眼就见门边一道黑影默不作声地靠在墙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