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闹鬼之事,已经让这饭馆掌柜心力交瘁,不敢想,若是让这店家发现他们仨也不是人,会不会直接被吓晕过去。但还好,司运及时发现不对止住了话题,没再越说越多。

    这一夜,过得极慢,仿佛天再难亮起来,万幸的是没有鬼再出来作乱,扰人清梦。但到此,那饭馆店家也未能再睡上一个安稳觉。

    清早,天不算晴。阎小六早早的便打开窗户,将桌椅又搬到了窗外。一墙之隔,对着窗户,两张桌子像是拼在了一起,窗里那站桌子上摆着茶壶,窗外也摆着。

    司运从楼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身后跟着那昨夜不敢在一个人睡的掌柜。司运的脸色看起来还算正常,那掌柜的脸色却是比前一日难看了不少,黑眼圈也比昨日更重。司运踏出店门,那掌柜停在他身后。

    阎小六给司运和那掌柜倒了两杯茶,却见那掌柜在门口犹犹豫豫,脚抬起来又放下了,来来回回几次,他温声道:“店家,怎么了嘛?”

    “我…我…”

    那店家看看他,又看看司运,仿佛地上那道门槛上施了什么咒,阻挡着他从饭馆里出来。踌躇不前良久,皱眉道:“老夫昨日就说了,今天绝对不出去凑外边的热闹。”

    阎小六道:“热闹?”

    话音未落,他便突然反应过来了,这店家昨日确实如此说过。只是……只是此刻,那太守请来的戏班和杂耍还未开始。他往四周打量了一眼,这会儿才刚天亮没多久,大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略带微笑地道:“现在出来,应该不打紧吧。等一会儿热闹起来,再回去便是了。”

    饭馆掌柜被他说的蠢蠢欲动,一只脚踩在门槛上。谁知这时,司运忽然道:“一个热闹而已,昨夜闹鬼,也没见你被吓得睡不着。”

    闻言,那店家踩在门框上的那只脚又收了回去。

    “……”

    阎小六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闭上了嘴。昨日夜里那掌柜折磨司运,如今大清早司运便折磨起了店家。店家走到窗里这扇窗户旁,从桌下拿出凳子,顺势坐下去。阎小六又顺着窗户看了眼那处上楼的楼梯,道:“司运,北辰呢?”

    北辰并不嗜睡,司运和店家已经下了楼,却不见北辰的身影,着实让人觉得奇怪。店家爬过窗户,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道:“另外那个小道长在楼上画符。”

    阎小六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北辰虽然让人看着觉得年纪轻轻,办起事来却不含糊,比起司运的锋芒毕露,可以说是色厉内荏。这几天出现的意外比较多,也确实该做些准备。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个天界的神官可能也只是幻化完的身形看着年纪轻轻,谁知道又活了多少岁呢?此处最年轻的那人,估计是那店家。

    司运拿过杯子喝了口水,道:“那你呢?你不提前做点准备?”

    “我?”

    阎小六指指自己,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还是算了。”那店家立刻道:“怎么能算了呢小道长,保命符这玩意可不能少,万一……”一句未完,店家便站起身朝着柜台走去,好像要找什么。阎小六只得如实道:“有劳店家好意,只是画符做法那些,我都不会。”

    平常道士画的符纸,基本都是用来降妖除魔捉妖捉鬼的,他本身就是鬼,不被道士捉走就不错了,哪里学的来道士的本事。

    店家一愣,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诧异地道:“这年还有道士不会画符的呢?”

    阎小六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确实不会,不过……”顿了顿,道:“不过您不必担心,我有其他保命的本事,不能画符咒也不打紧。”

    店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那还好还好。”

    两个人说话间,北辰便拿着一沓黄纸从楼梯上下来。一半给了司运,剩下的想给阎小六时却被他拒绝了。店家拽着司运去后堂做饭,日头渐渐挂起,大街上行走的人也多了起来。或许是觉得那太守请来的道士戏班和杂耍一定能驱散城中的鬼魂,这一日出门的人不在走的那么匆忙,三三两辆的结伴而行间,神色都轻松了不少。

    阎小六只得在心中祈祷:“今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只是,等到早饭午饭吃完,那场为了“驱鬼”准备的仪式却还没开始。阎小六不由得皱眉道:“店家,您确定,这场驱鬼的游行活动是今天举办嘛?”

    大街上的人虽然比昨日多了起来,却也没有一点要举行活动感觉。店家挠着头道:“是今天呀,说是十六办,也没人过来通知改天呀。”

    他都如此说,几个人只能再等上一等。一直等到傍晚,天色渐暗,远处天空突然炸起了一道道火花,这场“祭祀”仪式便开始了。

    司运看着那远处亮起的火光道:“这场驱鬼的游行活动晚上办?”

    不只是他,阎小六和北辰也没反引过来。三个人同时站起来看向了燃着火光的一处,说话间,便有不少附近铺子里住着的人打开店门,拿着面具朝着有火光的那边跑去。

    阎小六看着远处的映出的火光和朝着那边派去的人眼前一黑了又一黑——白日里随便玩玩也算算了,晚上驱鬼,真是不知道这群人是出来驱鬼的,还是出来喂鬼的!!!他若是个饿了多时的厉鬼,都不消隐藏,只要趁着人多的时候钻进人群中,随随便便就能吃个饱。再往大了一点说,不需要多久,只这一夜他就能让自己在鬼界与四个鬼王平起平坐。

    那店家在移开窗边的桌子,双手撑着窗框踮起脚,兴奋道:“你看我……”一语未完,北辰反手便将他打晕了,阎小六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没有反对。今夜仨人都有的忙,还是将那店家藏在饭馆里最是安全。

    秋日里天黑得快,不多时,附近的店铺便点起了灯。那往日里挂在各个人家外的红灯笼,也被一并点燃,整个城中霎时间灯火通明。待阎小六和北辰将桌凳都放回饭馆,司运也将店家藏好从楼上拍了拍手走下来。

    烟花炸开的声响离着饭馆越来越近,等司运走出店门,阎小六吹了蜡烛,边将门上锁边道:“你将那店家藏到哪儿了?他不会半夜突然醒过来吧。”

    锁完门,他将钥匙递给北辰。司运往门上贴了张符纸,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不会,塞柜子里了,柜子外边也贴了符纸,鬼进不去,他出不来。”那表情似是在说,“我有那么蠢嘛!!!”

    阎小六笑了笑,道:“甚好。”

    三人离开饭馆,便朝着有动静的那边走去。走的远了一些,阎小六回过头看了眼那间饭馆,那饭馆与周围的店铺在远处看竟显得十分扎眼,旁边的商铺灯火通明,这家饭馆漆黑一片,好不显眼。

    北辰见他停下,道:“怎么了?”

    阎小六道:“没事。”

    只是这两句话间,便又有三四个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路过时回过头,在他们脸上看了一眼跑远。阎小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些人路过他们时,回头看的什么,轻声道:“北辰,要不我们也赶紧去换个装扮吧?”

    他们仨都是日常的打扮,其他时候这么穿确实没有问题,可今日所有人都穿起了奇装异服,戴上面具,就让他们三个平日里十分正常的打扮显得不正常了。

    北辰思考间,阎小六一手一个,已经拽着他和司运走到了墙角处。那两个人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阎小六就对着司运拜了一下,道:“得罪了。”话落上手,扯下了司运固定着头发的银冠,让他披头散发遮面。

    司运被他这番动作吓了一跳,背贴着墙,惊悚的看着他道:“你干嘛?”

    阎小六依旧不做回答,反而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北辰想拦住他,却晚了一步,咬破了手指后阎小六就将手指上的血抹在了司运脸和嘴角处,欣喜地道:“行了,这回应该像了吧。”

    他甚是满意从上到下打量了司运一眼,看向北辰,等着他夸赞一番。谁知,回过头看去,就看见北辰阴沉着脸,不知为何突然便不开心了,忙道:“怎么了北辰?”

    北辰拿过他自己咬破的手,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根被他咬破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阎小六毫不在意地道:“没事,不疼。”他被北辰看向那根手指的眼神看得有些难,就想把手拿回来,结果抽了一下却没抽出来。

    北辰死死的抓着他,另一只手摸上那个伤口,松开时,阎小六手指上被他咬出来了伤口就消失了。阎小六摸了摸已经愈合的手指,刚想道谢。北辰却道:“若是想用血,找只鸡就好,何必弄伤自己。”

    阎小六:“……”

    北辰都这么说了,他若是还说不疼,好像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半晌,他摸了摸鼻尖,心虚地道:“这不是忘了么,而且……”

    而且这个时间,去哪儿找鸡呀。

    活了七八百岁,阎小六还是头一次因为伤了自己,让人数落的心虚。便是面对玄一闯了祸事,他都没这么怂过。又过了半晌,或许是北辰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色有些吓人,缓和了些语气,轻声道:“还需要血吗?”

    阎小六一怔,赶紧点了点头,道:“需要,最好有一只鸡,一只鸡的鸡血肯定够了。”司运的脸上被他摸了自己的血,可是他的身上却是特别干净,不弄上点光看着就觉得不协调。

    一刻钟后,北辰从饭馆的方向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只火鸡。

    阎小六杀了鸡,刚想拿着鸡血抹在司运身上,却听他道:“若是要非要跟那群人一样的打扮,我自己幻化一身不就得了?何必拿鸡血抹在衣服上这么麻烦?”

    “……”

    好像也是。

    阎小六拎着鸡的手停在半空一顿,就见司运为了和脸相配,幻化了一身看着染血的衣赏。北辰还没变换身型,就见阎小六放下鸡,双手合十,对着因为他一时手快而拧掉头死去的鸡又拜了一拜。嘴里念念有词道:“实在抱歉,是我一时手快害了你的性命,希望你下了鬼界能衣食富足,下辈子投个好胎,可千万别再投胎成鸡被人吃了。”

    司运纳闷道:“这只鸡下辈子还能自己选择投胎成什么?”

    阎小六道:“不能。”

    “那你这是?”

    阎小六道:“求个心安。”

    这只鸡好歹也是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死得太冤,他心里有罪恶感。拜完那只鸡后,阎小六就将挂在了司运身上。司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盯着那只没有脑袋的鸡看了又看,无语地道:“你这……又要做什么?”

    阎小六道:“反正这只鸡也死了,埋了浪费,不如等到明日直接炖了吧,也不枉它活这一场。”

    司运:“……………………”

    不待阎小六再提醒,北城便变幻了模样,让自己一会儿在人群中不显得突兀。两个人都换好后,都将目光看向了阎小六。阎小六看看自己从涂山回来时便一直穿着的红衣服,道:“我……我就不用换了吧?”

    实话实说,他不会!!!他一只鬼,如何会得那些神官的法术。尤其是,他本就是鬼,一袭红衣走在夜里,比往日里旁人穿任何东西出来应该都吓人。

    阎小六想了想,觉得身上好像还缺了点什么,道:“那个……,北辰,你可否借我一张你今日画的符纸?”

    北辰不明所以的在身上拿出一沓,阎小六笑着道:“倒也不必那么多,一张就够了。”他从北辰手里那出了一张,贴在自己脑门上,道:“怎么样,这样不就行了。”

    北辰没说话,看看阎小六又看看司运,司运仔细地盯着那张符上写的东西,道:“你的法术失灵了?这不是定身符嘛,他怎么还能动?”

    北辰从符知里又拿出来一样相同功效的,猝不及防的贴到司运身上。后者却是真的不动了。待符纸揭下,司运大口的喘着气,道:“法术没失效。”北辰不信邪,揭下阎小六头上的那一张又贴在司运身上。就这般来来回回的试了几次,那些符纸对阎小六却是一点用没有。

    游行驱鬼的队伍自街那边绕了过了。队伍之前,两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在前头跑着,往街两边洒着被点燃的篝火,一步一洒,很快就路过了十几户人家。阎小六警惕道:“改日再研究吧,来了。”

    闻言,那两人立刻停下思索将视线看向了另一边。那前头的游行队伍不是娶亲的那一半,是杂耍那一队,前头两人洒着篝火开路,喷火的艺人在后,旁边跟着耍着皮影的人。那队伍之后,跟了许多带着鬼脸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不多时便能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喝彩声里,夹带着一道粗旷的嗓音,喊着:“天师做法,妖鬼散去……”

    三人朝着那边走去,离近了些便看见了杂耍之后,两个道士走在街道两边,每路过一处,便往篝火里洒着一沓符纸。符纸触火既燃,“噗——”地一声炸开,让那道路两旁的篝火燃的愈烈。

    洒着篝火那两人跑过他们身旁,喷火那杂耍卖艺人旁边立刻有人喊道:“让开让开,前边那仨人在那干什么,快让开……别挡路。”

    此时,他们仨离那游行的队伍还有些距离。三人退开,转身间,阎小六便看见旁边篝火旁滴出来了一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走过去摸了一下,借着篝火的火苗看了一眼,那水状的液体却是红色的。

    司运看了一眼阎小六一眼,好奇道:“你干什么?”

    阎小六捡起旁边不远处的棍子,往篝火里吧啦了两下,篝火烧的噼啪作响。他起身回到阎小六和北辰旁边。将沾了东西的手晾出来,道:“火堆旁边有一滴血”

    司运看了眼他手指上沾着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腰间挂着的鸡,道“应该是鸡血吧,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阎小六心道:“也许。”

    这时,那祭祀游行的队伍来到了他们面前,那吵闹的声响让人不得不抬头朝着眼前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仨人一下睁大了眼睛。只见眼前那一列长长的游行队伍里,每个人都兵器加身,身上面具上涂满了红色染料,形似被打杀的鬼祟。那些刀枪剑戟挂在身上的位置都不同,有的插在头上,有的插在身上,有的砍在手臂,有的扎在脚上。红色染料染得少的人身上只有一点,染得多得便是未带面具,脸上涂满了血,引得凑热闹的百姓也跟风效仿,刀枪剑戟加身,仿若鬼祟皆以伏诛。

    仨人一瞬间便被靠热闹的人群夹在其中,进退两难。北辰犹豫着道:“这……我们前两日在城门口处看见面具摊子上卖的东西,都这么血腥的嘛?”

    他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却都被周遭地吵闹声压下去了。

    阎小六只能看着他的口型猜测他说的是什么,想回答他的话都回答不了。那日城门口卖的面具还算正常,绝对没有今夜看着这么吓人,原本司运和北辰幻化的模样便可以了,此刻再一看,与其他人对比竟是收敛了许多的。

    不多时,仨人便被人群冲散,不知被挤到了何处。这么多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出意外,也太容易藏着不干净的东西了,阎小六的心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红色染料染了半张面具的脸,那面具之下的人看着他紧张的摸样,嘻嘻地笑了两声,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半晌都见没吓到他,摇着头便走开了。

    等那人离开,阎小六突然觉得脖子处有些痒,抬手一抹,又是摸到了一手的红色染料。但那红色染料的颜色与触感却是与篝火旁的那滴“鸡血”的颜色和触感是一摸一样的。

    “不对……”阎小六看着那个戴着面具,刚刚想要吓唬他却没能如愿的那人的背影看了两秒,挤开人群朝着那人走去,离得近些时一只手按住了那人的肩膀。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僵硬的转过身,面具上依旧是那张染了红色染料笑着的鬼脸,可面具之下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滴了下去。

    “你……”阎小六看着那张僵硬的鬼脸,僵硬地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话落,他便掀开了那张鬼脸,看清鬼脸之下的模样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步。

    周遭的空气凝结了一瞬,被阎小六不小心踩了一脚那人前一秒还喊着:“退什么退,瞎眼,不知道你身后还有个人呢——”下一秒便尖叫了起来,“啊——有鬼啊——,死人了——鬼杀人了——”

    面具之下的人,果然如阎小六所想的那般,已经死了。

    那人死状极其凄惨,眉心处不知何时被什么东西凿出了个窟窿,血窟窿里正往外流着血,已经在脸上滴答出了好几条血迹。

    人群霎时间慌乱了起来,推推桑桑的想要往外跑,几息之间便有许多人在推搡间倒在了地上。阎小六忙道:“等等——,大家都别慌——,一个一个慢慢走——”

    可惜,纵使他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理他。

    人群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生怕跑慢了一步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祭祀队伍前边的人被后边的骚乱绕的停下脚,不少人喊着:“这是怎么了,后边这是干什么呢?”一息之后,阎小六听见了北辰的声音,那道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语气里都仿佛能听出担忧。北辰道:“怎么了先生,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阎小六踮起脚,在人群中仔细寻找了一番那俩人的位置,好几次险些被慌乱的人群挤的摔倒。一只手堵住耳朵,皱眉道:“有东西混进了祭祀队伍,我这边死了个人。”

    十七个字点名扼要,耳边霎时安静起来。阎小六又道:“刚刚我们在篝火旁看到的东西可能不是鸡血,是人血。这些带着面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那东西害了。”

    司运在传音咒那头骂了声“操——这些东西到底想按什么?”不待他多骂两句,北辰便寻着身边一个人的面具拽了下去。阎小六捂着一只耳朵,道:“晚些说,我先想办法疏散人群——”又过了几息,这场祭祀游行的队伍彻底乱了,到处都是此起彼伏尖叫声。

    司运在传音咒里气急败坏的骂道:“操,现在要怎么办,能不能想个办法啊,我他妈快要让这群人踩死了,没被踩死也快要被挤死了。”

    须知,阎小六和北辰也没比他好上多少。这条街本就不算多宽敞,人群一乱,能出去的岔路口就更少,所有人都快被挤成了肉饼。不一会儿,两人便听见司运便粗喘着气又骂道:“你们俩要是再不给我个办法,可就别怪我用法力把他们都扔飞了,我他妈宁愿回去被元君罚。”

    北辰道:“先自保。”

    一语闭,众人便看见半空飞起了了个人,那人胸口处插着一把剑,脸色苍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

    司运有样学样,也翻起了旁边人脸上带着的面具,掀完发现那人已经死了,便抛向半空,扔到商铺的房顶上。等阎小六挤出人群,揭开眼前贴着的符纸随意一丢,那俩人身边已经空出来好大一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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