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秋林看来,这并非什么疑难杂症。

    他是过来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将能让姜逢短暂醒来的药交给这位看起来慌了神的东宫储君,便施施然离去了。

    裴行之骗了姜逢。

    这里不是东宫,是他在京郊的一个暗宅。

    耿秋林离开后,整个宅子里,便只剩姜逢和裴行之二人。

    原本姜逢身边跟着暗卫。

    可那些人,归属于皇家,不敢探听储君名声。

    裴行之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在手中转悠了几圈。

    弦月高悬于天空之中,照的院子里树影婆娑,房中的灯光暗着,姜逢还在熟睡之中。

    裴行之进了屋子,点亮了一只烛火,长长的睫羽垂着,在眼下洒下一片阴影。

    他先去耳房洗漱了一番,又净了净手。

    瓶塞被拔出来的时候发出了“啵”的一声。

    他将这瓶中唯一的一个药丸倒出来,放在手心之中,喂着姜逢服下。

    这药喂的有些艰难。

    睡梦中的姜逢的牙关紧咬,这药丸又有些大,他担心会噎着她,又起身去端了一杯水进来,将药丸融在水中,亲自喝了一口,倾身,将药以口渡了过去。

    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姜逢下意识地松开牙关,裴行之便顺利地将水渡了过去。

    舌尖交缠,姜逢缓缓吞咽着口中的水。

    这药带着一丝苦味,苦的姜逢从梦中缓缓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看见裴行之坐在她的床边。

    湿润的液体顺着口腔滑入,不一会儿,身体深处多了几分麻痒和热意。

    如波涛汹涌的潮水般来势汹汹,愈发地激烈。

    起初,姜逢还没有意识到,可是随着身体中的感觉愈演愈烈,她的理智也被潮水淹没,不自觉地嘤咛出声。

    姜逢突然意识到,自己犯病了。

    而她身边,只有裴行之一个人。

    他身上只着单衣,胸前的衣襟松松垮垮,透出一大片皮肤。

    她闭了闭眼,脸色潮红,仅剩的清醒被吞没。

    她伸出了一只手,精准地摸向他的胸膛,饮鸩止渴般不满足地又将脸贴上去,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上,双眼迷离。

    她好像清醒地知道自己面前是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无力停下,也不想停下,顺应着身体里的欲望,亲自将自己送上门。

    “裴行之......”

    她粘腻地嗓音,唤的是他的名字。

    裴行之心中仅剩的那根弦断了。

    耿秋林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若你不帮她,便给她找个小倌儿。”

    他的心中升腾起一丝暴戾的情绪。

    他不知道泱泱病好之后还留下了这么一个副作用,若是今日不是他在这里,那姜逢要去找谁,找那个谢岱吗,抑或是真如耿秋林所说,去找个小倌儿。

    她腰间的丝带散落在地,悄无声息。

    裴行之看着身下的人。

    他从来不愿趁人之危,他要她,心甘情愿。

    他轻轻地在她的眼皮上啄吻,“泱泱,闭上眼睛好不好?”直到身下的人顺从地闭上眼睛,他的手托住她的后颈,亲昵摩挲,耳鬓厮磨。

    姜逢脑海一片空白,顺从着身体的本能。

    两唇相贴,她笨拙地回应他。

    身下的人似乎在极力地忍耐着,眼皮一直在颤抖,直到终于忍不住,像阻拦着洪水的大坝决堤,眼中一片墨色,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张口,并不像姜逢般幼稚地轻啄,初始,便是狂风骤雨。

    像在夏天的暴雨天出门,雨水拍打在身上,粘腻的水附在布料与皮肤中间,空气湿热,大脑缺氧,唇舌亲密无间。

    直到姜逢难耐地颤抖,两人微微分开,不知何时,姜逢已经跨坐在他身上,胸腔快速起伏,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两唇分离时,还扯出一道暧昧的“啧”声。

    怀中的人不知是害羞还是缺氧,亦或是二者皆有,脸颊粉嫩,不敢睁眼。

    “是泱泱招惹我的。”他嗓音有些哑,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

    姜逢用她残存的力气否认自己的行为。

    “嘶——别动。”她没睁眼,不知道男人此时看她的眼神,暗流涌动。

    姜逢感受到脸上灼热的视线,不安地睁开眼睛,一眼便望入了一片深不可见的湖泊,湖面下翻涌着。

    忽然整个人腾空而起,她紧张地迅速勒紧了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

    还没来及的说出口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唔——”

    这一次的攻势更为猛烈,她整个人都在挂在他身上,没有安全感,从而使得两个人贴的更加紧密。

    起初,她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翻涌而来的情意,渐渐地,她也慢慢沉浸其中,不自觉地给起了回应。

    好像有一丝窗外冰冷的风吹到她的皮肤上,她瑟缩了一下,突然清醒。

    但只清醒了一瞬,便被惩罚似的摇了摇嘴唇,扯入那片潮水之中,共同沉沦。

    裴行之双手支撑着没有全部压在她身上,正在慢慢平复着身体里翻涌着的冲动,睁开眼睛时,眼尾都有些泛红。

    导致姜逢见了都有些忍不住,轻轻地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

    惹得身上这人的呼吸又不稳起来。

    “泱泱……泱泱……”他一直在她的耳边呢喃。

    一颗圆润细腻的莲子在他的掌心滑动,然后被吞入口中,含着,舔舐着,时不时轻咬一口,仿佛要榨出汁来。

    …………

    他的唇舌时不时地与她的东西相遇,身下的人突然抖动起来,裴行之想要安抚她,便伸手轻轻揉捏,没想到却反而刺激到了她,她含糊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

    于是,他停下了动作,不再喝那清泉,只因他寻觅到了一颗更加美丽的珍珠。

    初次见面,便将他的所有目光吸引,忍不住凑近把玩,珍珠上沾了些水,他用手指细细清理,抹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法不对,水越擦越多,无奈,他只能再用唇舌清理。

    ………………

    裴行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尾潮红,唇上湿润,带着透明的水痕,“泱泱,我是谁?”空出来的手指钻入更深的地方。

    姜逢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回答道,“裴……裴行之……”

    仿佛身在山林之中,树下有一汪清泉,他忍不住伸手拂过,激起阵阵波纹,又忍不住送入口中,细细舔舐着这清泉。

    他的鼻梁高挺,在饮水时总是不小心碰到其他地方,她叫着他的名字。

    传来他不满这个回答的证据。

    她含糊地改口,“行之……”

    裴行之还是不满意。

    姜逢又换了一个称呼,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肯定。她不愿意配合了,之后,裴行之再问,她都紧闭着双唇,不再说话。除了时不时被顶出来的破碎嘤咛。

    几番风雨过去,七零八落,姜逢感觉四肢乏力,瘫软着,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院子里无人伺候,好在房中引了汤泉下来。

    裴行之将怀中的人抱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不要了……”

    声音嘶哑,挣扎着从裴行之身上下来。

    滑溜溜地,裴行之险些没有抓住她。

    轻轻拍了她一下,得到了姜逢的怒目一瞪,“你打我?”

    “呜呜呜,你打我。”

    裴行之都要气笑了,声音醇厚,威胁她,“老实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身体滑入温暖的汤泉之中,温热的水让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皮肤上黏腻的东西被去除,沐浴后,裴行之亲力亲为地替她擦干滑落的水珠,眉眼间满是餍足。

    反观姜逢,虽然感觉身上爽利了不少,确实疲惫不堪,脚掌落地的那一刻,差点跪在地上。

    裴行之及时伸手将她捞了起来,他腿长,步子迈得也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床榻年前。

    姜逢顺着他的手,一滚,就落入柔软的被窝里,不管身后的人了。

    没过多久又失去意识昏睡过去的姜逢突然感觉身后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去很舒服,可惜没贴多久就变得滚烫起来,她嫌热想推开,腰上却又被禁锢住,只得将就着这样睡着。

    天光大亮,光线透不过厚厚的床幔。

    姜逢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裴行之早就醒了,他在她背后,环绕着她的腰背,紧紧贴合着。

    姜逢握住他不安分的手,“啪”地在他手背上打了一巴掌。

    裴行之低声道,“泱泱,你翻脸不认人。”

    昨日一夜荒唐,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姜逢并未后悔,只是觉得裴行之太过得寸进尺罢了。

    她轻轻挣脱裴行之的怀抱,坐了起来,锦被滑落,露出星星点点的皮肤。

    姜逢低头一看,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狠狠踹了裴行之一脚。

    却被他一手握住,“是我的错,泱泱别把脚踹疼了。”

    姜逢一件一件地将衣服穿上,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面镜子边上,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眼下的青黑。

    裴行之贴过来,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出现在镜中。

    “泱泱可觉得这面镜子异常清晰?这是别国送来的贡品,京中罕见。”

    连她扑闪扑闪的睫羽都看得见,想必其他的也不例外。

    姜逢的脸一瞬间爆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站了起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从他身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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