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枝的脑子一片混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只有些许月光从窗帘中透出来。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四肢还在。

    沈惊枝回忆起昏睡之前的状况,记忆中一片空白。

    她缓缓坐起身,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窗台前。

    “荼荼。”

    沈惊枝唤了一声,声音嘶哑。

    “重新开始了吗?”

    沈惊枝没有半分关于雷劫的记忆,难道月老这么好心,帮她抹掉了痛苦的记忆??沈惊枝有些纳闷。

    “重启失败了。”荼荼淡淡的说。

    ???

    沈惊枝如晴天霹雳。

    “不会还要再来一次吧?”

    她瑟缩了一下。虽然她没有雷劫的记忆,可对于此事还是十分忌惮的。

    “不用了。”

    荼荼看着沈惊枝,心中十分复杂。

    它和月老刚刚把沈惊枝和三千镜带至渡劫台前,雷雨不过刚刚聚起,三千镜中陡然升起一股灵力,天雷直奔月老而去。

    沈惊枝被重新拖回三千镜中,毫发无伤。

    荼荼吓呆了,月老生生挨了几道天雷,回月老殿养伤。

    “你现在已经闯下大祸。”

    荼荼按照月老的指示诓骗着沈惊枝。

    “那该怎么办?”

    沈惊枝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

    “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补救。”

    荼荼拿出一块留影石,月老冷峻的脸出现在其中。

    “你这小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沉既白与沈轻轻乃天作之合,你从今日起远离二人,不要再横插一脚。”

    在月老的口中,沈惊枝成了心怀不轨的大罪人,她与帝君绝无可能。若是让帝君知道她在三千镜中做下此事,她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惊枝忍不住皱了皱眉。三千镜自有因果,若是帝君连这都计较,他是怎么参悟世间大道的。

    不过惊枝不敢说。

    也不知道这个月老做什么去了,脸色如此难看,灵力受损似乎十分严重。

    或许是他编写的烂本子太多,有神仙寻仇来了。

    惊枝忍不住猜测。

    “若是你做不好这件事,你的那些花草恐有性命之忧。”

    月老冷冷地撂下威胁,最后的画面是惊枝藏起来地小花圃。

    惊枝心中一窒,她的花圃中已有不少生了灵智,与惊枝相伴多年,几乎成为了彼此的亲人。月老手段如此残忍,居然拿他们做威胁。

    看着沈惊枝难看的脸色,荼荼有些怂了。它实在不会撒谎,月老便上了。现下他们根本抓不住沈惊枝,只能靠这样的手段。

    不过幸好,沈惊枝还不知道。

    “他想让我和沉既白分手,不再插手他们的命运。”惊枝的脸色暗淡。

    “那我什么都不用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回仙界?”惊枝反问。

    “提前走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帝君的踪迹了。”

    荼荼的脑子转得飞快,终于找到个合适的借口。

    “哦。”

    沈惊枝闷闷地应了一声。

    月老给她看了沉既白和沈轻轻的命理树,两个人的命运牢牢缠绕在一起。

    而自己,不过是沉既白命运中的小小分支。

    她是真的喜欢沉既白,可她的花圃中有她的家人。

    对于仙界来说,几株生了灵智的仙草并不重要。可惊枝要回去的,回去之后它们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会做到的。”

    惊枝闷闷地和荼荼保证。

    荼荼低下头,不敢看惊枝的眼睛。惊枝没注意到它的异常,只以为是雷劫的后遗症。

    月老说她雷劫过得太过痛苦,所以抹除了她的记忆。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沈惊枝呐呐地道谢。

    她拿起手机,正是第二天,人间的时间没什么变化。

    早晨六点,沉既白回复了她的消息。

    【反应真慢。】

    【我第一次找人谈恋爱,没想到表现得这么不明显。】

    【那你呢?】

    【你都这么问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要不要哥哥接你吃早饭?】

    沈惊枝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沉既白的雀跃,如果他有尾巴,肯定已经翘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笑了一下,又随即抿住唇。

    【沉既白,】

    沈惊枝头一回觉得打字这么艰难。

    【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喜欢我了。】

    一次性输入完自己想说的话,沈惊枝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开手机。

    她慢慢地捂住眼睛,不敢在看,生怕自己后悔。

    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惊枝把头蒙进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世界变得一片寂静。

    沉既白一定很生气,觉得自己是个反复无常的坏女人。

    门口传来门铃声。

    沈惊枝在楼下的餐厅订了早饭,每天都会有管家准时来送。

    她胡乱抹了把脸,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口罩带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饭还是要吃的。

    “来了。”

    沈惊枝低着头打开门。

    一股重重的力道把她推到门板上,门随即合上,惊枝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用灵力。

    她在混乱之中抬起头,去看那个人的脸。

    一张熟悉的漂亮脸蛋出现在沈惊枝眼前,沈惊枝收回背后的灵力。

    “你来做什么?”

    她冷淡地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沉既白开门见山,调出沈惊枝说出分手的话。

    沈惊枝这回看清楚了,备注的确是小天鹅。她心中忍不住一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沉既白眼尾发红,直勾勾地盯着她。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他放柔了声音。

    “没有,就是我玩腻了。”

    沈惊枝回忆起月老提供给她的台词,努力别开脸,不去看沉既白的表情。

    “你什么都没做过,就说玩腻了?”

    沉既白气笑了,逼近了沈惊枝。

    沈惊枝被卡在他和玄关之间,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沉既白身上的温度。

    沉既白扣住了她的手腕,笔挺的长腿抵在她的睡裙中间。

    沈惊枝不自在地往后挪,沉既白越发得寸进尺。

    面前的姑娘面色红润,眼睛中还带着睡醒未尽的水意。沉既白就看着她目光闪躲地说着分手的话,连靠近都觉得不自在,还学着其他人说什么玩腻了。

    沉既白伸手揪了揪她的脸,肌肤柔腻,像朵棉花糖。

    “你做什么?”

    沈惊枝怒气冲冲地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

    “我们都分手了。”

    “我不同意。”沉既白念念不舍地又揪了一下,才把手收回来。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

    她气得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沉既白按了按她头顶的碎发。

    沈惊枝头一回发现沉既白这么喜欢动手动脚。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一推。

    沉既白重重地摔在了门板上。

    “力气这么大。”

    他的语气中含了些笑意。

    “沉既白,你还要不要脸,这么死缠烂打没意思。”

    沈惊枝继续念着台词。

    她自觉话说得很重,沉既白肯定没有这么被人下过脸。

    “有你还要什么脸。”沉既白摇了摇头。

    “你……”沈惊枝的台词说完了,月老明明说过沉既白肯定听不了这些话。

    “那顶王冠是我母亲的传家宝,你收了就只能当我们家的儿媳。”

    沈惊枝从来不知道那顶王冠这么贵重。

    “那我还给你!”

    惊枝走进卧室,拿出王冠,行云流水地塞进了沉既白怀里。

    “随身带着呢。”

    沉既白调侃,他是在沈家送给了沈惊枝,可这里是沈惊枝的公寓。

    惊枝一时语塞,她实在受不了沉既白这幅照单全收的样子,显得她像个无理取闹的坏人。

    “沉既白,我是真的要和你分手。”

    “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同意吧。”

    沈惊枝说这个的时候声音带上了明显的哭腔,眼前的东西变得朦胧。

    “别哭。”沉既白伸手要擦她的泪。

    沈惊枝偏头躲过。

    他怎么这么坏,别人都这么说他了还不走。

    沉既白走上前,缓缓揽住惊枝的肩,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枝枝,别怕。”

    “我会解决的。”

    惊枝恍惚之间还以为沉既白知道了什么。

    沉既白走了。

    怎么可能呢?沈惊枝觉得自己简直实在痴心妄想。

    沉既白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闹过这么一场,沈惊枝只觉得身心俱疲。她草草吃过早餐,拿起车钥匙准备去上班。

    今天的主干道格外堵,平时只要十分钟的车程,惊枝已经堵了快半个小时。

    她无奈的打开车窗,透透风。

    早知道就不开车了,走路都到了。

    沈惊枝觉得人一倒霉喝水都塞牙,只觉得心烦气闷。

    又过了二十分钟,车流总算开始流动起来。

    沈惊枝早上还有个会,快迟到了,只好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余光之中,左侧车道一辆红色轿车飞驰而来。

    沈惊枝下意识踩了下刹车。

    那辆车好像失控了,沈惊枝看到了车轮下的火花。

    沈惊枝加快了速度,打了右转向灯。

    红色轿车直奔她而来,沈惊枝眼看着它越来越近,她下意识想避开。

    可早晨的主路车流众多,沈惊枝撞向了一辆黑色的车。

    一股巨大的力道冲撞着她的车尾,安全气囊猛的弹出,沈惊枝重重地磕在上面。

    额角缓缓地流出血液,惊枝失去了意识。

    “今晨八点四十分,二环主路发生一场连环追尾事件,其中十人受伤。事件正在调查中,请广大市民注意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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