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施粥
众人在老夫人房中一起吃过早饭，就各自散去。穆玮整理好官服，匆匆去上朝；穆清则回房收拾书本，前往太子府；二夫人孙氏一脸不情愿地回去拿账本；穆明俪则陪着李氏，慢悠悠地往回走。
上一世，穆明俪在大哥去世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前往护国寺帮忙施粥。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大哥也安然无恙，而且也对二叔有了提防。过两天正好是十五，穆明俪便对李氏说：“母亲，以后初一十五，我想去城外的护国寺那附近施粥。”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施粥了？”李氏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儿。
“母亲，这次哥哥能化险为夷，我总觉得是老天保佑。所以想做点善事。还有，这几年，边关总是不太平，连年打仗。城中也来了不少外来的灾民。我们虽不能上前线保家卫国，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穆明俪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那就答应你好了。看不出我的小俪儿，还心怀天下呢。”李氏笑着打趣道。
“那当然，难道母亲认为我平日里就只知道关心胭脂水粉？这些大事，夫子、大哥还有林墨哥哥也都会提到的。”穆明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说起林墨，他父亲镇守边疆，也是好多年未归。将军府也全靠你苏伯母打理。今年，林墨又进了禁卫军，平日也没时间陪她。等忙过这段时间，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你苏伯母吧。”李氏感慨地说道。
“嗯，好。马上也要到端午节了，到时咱们约苏伯母一起去观江楼看赛龙舟。”穆明俪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热闹的场景。
穆明俪一边陪着李氏往回走，一边暗自思忖，上一世，林墨哥哥为救大哥，不幸丧命。林将军匆忙赶回京城，却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后来苏伯母苏氏就和林将军一起去了边关，再没回过京城。之后就只有通过书信往来。自己也是很多年没见过苏伯母了。如今大家的命运，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氏每日都埋首在账册之间，仔细地查账对账，与孙氏交接各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穆明俪这边也在忙着采买粮食、购置大锅，以及搭建粥棚；而穆清不是前往太子府，与太子一同上课学习，就是在家中刻苦读书，全力准备八月的科举。
转眼就到了四月十五，天还未亮，夜色依旧笼罩着大地，穆明俪就带着如画，顶着微微的寒意，赶到了城外护国寺的山脚下。护国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施粥，所以即便这会儿护国寺还未开始施粥，山脚下已经有不少人排起了长队。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在清冷的晨风中微微颤抖。
穆家的粥棚早已搭建妥当，熊熊的炉火上，大锅冒着热气，粥也快熬好了。负责这次施粥的赵管事，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下人，准备派粥。粥棚旁边，还支起了一张桌子，两名大夫带着他们的学徒，已经在那等候，准备给来领粥的人免费看病。
穆明俪看着排队的人群中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她立刻带着如画，快步走进粥棚，去帮忙。不一会儿，正式施粥开始了。
穆明俪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勺粥舀进一个老婆婆的碗里。老婆婆的手满是老茧，微微颤抖着接过碗，眼中满是感激，立即说道：“谢谢小姐，您真是个好心人。我的外孙女病了，一会儿能不能多拿两个馒头？”
“好的，老婆婆，您先吃，吃完就给您拿。”穆明俪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对如画说：“如画，你多给老婆婆包几个馒头，再叫一位咱们带来的大夫，和老婆婆一起回去，给她孙女看看病。”
“好的，小姐。”如画清脆地答应着，声音在粥棚中回荡。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婆婆感激涕零，端着粥和馒头，走到一旁，慢慢地坐下。
“哎呀，小姐您真厉害，多亏您有先见之明，还带了大夫来。顺便还能给这些老人孩子看看病。您真是又美丽又心善，还聪明。”如画一边忙碌着，一边忍不住夸赞道。
“好了，马屁一会儿再拍，赶快干活吧。”穆明俪笑着打断如画。她知道，如画要是夸起来，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一上午，穆明俪和如画都在粥棚里忙碌着，不停地盛粥、拿馒头，忙得晕头转向。她们都没注意到护国寺的粥棚是什么时候开始施粥的，这会儿，穆明俪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小姐，您去树荫下歇一会吧。一会儿这边就留给赵管事他们收尾就好了。”如画看着有些疲惫的穆明俪，心疼地说道。
穆明俪抬头看看已经升到正中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她擦了擦汗，说道：“嗯，你去看看刚刚陪老婆婆去给她孙女看病的大夫回来没？也问问是什么情况。”
“是，小姐，我这就去。”如画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穆明俪刚走到树荫下，准备坐下等如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脚下格外响亮。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俪儿？”
穆明俪转过身，便看到了策马而来的一队人。领头的正是林墨，他身着一身利落的骑装，身姿挺拔，犹如苍松一般。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此刻正满含惊讶与欣喜，看着穆明俪。
林墨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那马身姿矫健，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四蹄奔腾间扬起一片尘土。林墨身姿笔挺，如同一棵苍松稳稳端坐于马背之上，随着马的跑动微微起伏，尽显英武之气。此刻，他潇洒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嘶鸣，随后稳稳落下。
林墨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军人的干练。他随手将缰绳递给身旁身姿挺拔的贴身侍卫随风，那缰绳在他手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随风手中。紧接着，林墨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向着穆明俪大步走来，他身上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林墨哥哥，你怎么来了？”穆明俪含笑，诧异地看到林墨。
“是你大哥，他说你在这施粥，又不肯让他一起来，他不放心。就让我当值巡逻的时候顺便到这边来看看。免得有人欺负你。”林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缓缓开口耐心解释道。
穆明俪听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对大哥关怀的无奈与感动，说道：“大哥就是瞎操心，怎么会被欺负呢，我是来施粥的，又不是来打架。何况赵管事带了好几个人来。而且这还有护国寺的僧人在呢。”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而自然。
“你这边完事了吗？”林墨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正在收拾的人。只见有的下人正费力地将空了的粥桶扛在肩上，一步步朝着马车走去；有的则在仔细地擦拭着用过的碗筷，动作娴熟而有序，一片忙碌而和谐的景象。
“嗯，粥都施完了。等如画回来就可以回去了。”穆明俪话音刚落，便看到如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如画身形娇小玲珑，身着一身翠绿的丫鬟服饰，那颜色如同春日里鲜嫩的树叶，洋溢着生机。
“林小将军。”如画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她脆生生地说道，“小姐，我刚刚问过了，大夫说那老婆婆的孙女得的是哮喘。现在是春季，是高发季，给她开了药，这病要慢慢医治，平日多注意就行。”
“嗯，那下次我们再去看看她们吧。如画，我们回去吧。”穆明俪微微点头。
“那我顺路送你回去吧。”林墨主动提议道。
“那会不会太麻烦林墨哥哥了？”穆明俪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说道。
“怎么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俪儿，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林墨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疑惑，同时又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调侃穆明俪的生分。
“嘻嘻，林小将军，您不知道，其实我家小姐刚刚说想先去醉仙楼，她想吃水晶肘子和芙蓉糕了。刚刚还叨念好久没吃，馋得不得了呢。”如画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如画，闭嘴！”穆明俪瞬间羞红了脸。她忙不迭地抬头看向林墨，却一下撞进他那深邃如夜的黑漆漆眼睛里。林墨嘴角微微抿着，乍一看，神色严肃正经，仿佛没有丝毫取笑她的意思，可若是细细观察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穆明俪一下就恼了，说道：“才不是为了吃的。上次醉仙楼的老板被京兆府尹带走，又害他们被查封了几日。虽非我所愿，但也是因为我家的事。我是准备了礼物要送去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跺脚，脸上写满了认真与急切，试图证明自己并非如如画所说那般贪吃。
“你觉得需要给醉仙楼老板备礼致歉？”林墨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紧盯着穆明俪
认真地问道。
“我觉得他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还是表示一下比较好。”穆明俪抬起头，看着林墨说道。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给醉仙楼的老板送礼物，你再陪我在醉仙楼吃个午饭吧！这样可以吗？”林墨从善如流地说道。
“哼，勉强答应你吧。”穆明俪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
穆明俪和林墨带着如画和随风来到了醉仙楼。醉仙楼矗立在繁华的街道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透着一股古朴而典雅的气息。门口的招牌高高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酒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和菜肴的香气。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进二楼的包房，包房内布置得精致典雅，桌椅摆放整齐，桌上铺着洁白如雪的桌布，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笔墨间透着高雅的韵味，为房间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林墨先是点了些菜，自然不忘点了穆明俪最爱吃的水晶肘子和芙蓉糕。点完菜后，他又礼貌地吩咐小二，请老板过来一趟。小二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小二离开后，林墨一边优雅地给穆明俪倒茶，动作轻柔而娴熟，一边关切地问道：“俪儿，听你大哥说，你以后每个初一十五都要去城外施粥？”他微微倾身，将茶杯轻轻推到穆明俪面前。
“嗯，是的。谢谢林墨哥哥。”穆明俪双手接过茶杯，动作轻柔。她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浅抿一口，茶水的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这可是很辛苦的，为何要如此？要是要做善事，多给护国寺捐点香油钱即可。或者安排府里下人做。”林墨微微皱眉，认真地问道。似乎对穆明俪的决定有些不解。
“就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开心。”穆明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墨，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决定好了？”林墨凝视着穆明俪，认真地问道。
“嗯，决定好了。”穆明俪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去施粥，我都会在午时左右去接你一同回来。”林墨微微点头。
“不用了林墨哥哥，这样太麻烦了。”穆明俪连忙摆手，轻声说道。
“你既当我是哥哥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再者，城外不比城内，会有一些流民，而且最近有一伙人贩子，还是小心些好。我每次去接你，也给那些人一些威慑，他们也就不敢闹事。”林墨耐心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兄长般的关怀。
上一世，穆明俪在大哥去世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前往护国寺帮忙施粥。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大哥也安然无恙，而且也对二叔有了提防。过两天正好是十五，穆明俪便对李氏说：“母亲，以后初一十五，我想去城外的护国寺那附近施粥。”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施粥了？”李氏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儿。
“母亲，这次哥哥能化险为夷，我总觉得是老天保佑。所以想做点善事。还有，这几年，边关总是不太平，连年打仗。城中也来了不少外来的灾民。我们虽不能上前线保家卫国，也只能略尽绵薄之力。”穆明俪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那就答应你好了。看不出我的小俪儿，还心怀天下呢。”李氏笑着打趣道。
“那当然，难道母亲认为我平日里就只知道关心胭脂水粉？这些大事，夫子、大哥还有林墨哥哥也都会提到的。”穆明俪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说起林墨，他父亲镇守边疆，也是好多年未归。将军府也全靠你苏伯母打理。今年，林墨又进了禁卫军，平日也没时间陪她。等忙过这段时间，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你苏伯母吧。”李氏感慨地说道。
“嗯，好。马上也要到端午节了，到时咱们约苏伯母一起去观江楼看赛龙舟。”穆明俪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热闹的场景。
穆明俪一边陪着李氏往回走，一边暗自思忖，上一世，林墨哥哥为救大哥，不幸丧命。林将军匆忙赶回京城，却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后来苏伯母苏氏就和林将军一起去了边关，再没回过京城。之后就只有通过书信往来。自己也是很多年没见过苏伯母了。如今大家的命运，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氏每日都埋首在账册之间，仔细地查账对账，与孙氏交接各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穆明俪这边也在忙着采买粮食、购置大锅，以及搭建粥棚；而穆清不是前往太子府，与太子一同上课学习，就是在家中刻苦读书，全力准备八月的科举。
转眼就到了四月十五，天还未亮，夜色依旧笼罩着大地，穆明俪就带着如画，顶着微微的寒意，赶到了城外护国寺的山脚下。护国寺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施粥，所以即便这会儿护国寺还未开始施粥，山脚下已经有不少人排起了长队。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在清冷的晨风中微微颤抖。
穆家的粥棚早已搭建妥当，熊熊的炉火上，大锅冒着热气，粥也快熬好了。负责这次施粥的赵管事，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下人，准备派粥。粥棚旁边，还支起了一张桌子，两名大夫带着他们的学徒，已经在那等候，准备给来领粥的人免费看病。
穆明俪看着排队的人群中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她立刻带着如画，快步走进粥棚，去帮忙。不一会儿，正式施粥开始了。
穆明俪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勺粥舀进一个老婆婆的碗里。老婆婆的手满是老茧，微微颤抖着接过碗，眼中满是感激，立即说道：“谢谢小姐，您真是个好心人。我的外孙女病了，一会儿能不能多拿两个馒头？”
“好的，老婆婆，您先吃，吃完就给您拿。”穆明俪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对如画说：“如画，你多给老婆婆包几个馒头，再叫一位咱们带来的大夫，和老婆婆一起回去，给她孙女看看病。”
“好的，小姐。”如画清脆地答应着，声音在粥棚中回荡。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婆婆感激涕零，端着粥和馒头，走到一旁，慢慢地坐下。
“哎呀，小姐您真厉害，多亏您有先见之明，还带了大夫来。顺便还能给这些老人孩子看看病。您真是又美丽又心善，还聪明。”如画一边忙碌着，一边忍不住夸赞道。
“好了，马屁一会儿再拍，赶快干活吧。”穆明俪笑着打断如画。她知道，如画要是夸起来，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一上午，穆明俪和如画都在粥棚里忙碌着，不停地盛粥、拿馒头，忙得晕头转向。她们都没注意到护国寺的粥棚是什么时候开始施粥的，这会儿，穆明俪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小姐，您去树荫下歇一会吧。一会儿这边就留给赵管事他们收尾就好了。”如画看着有些疲惫的穆明俪，心疼地说道。
穆明俪抬头看看已经升到正中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她擦了擦汗，说道：“嗯，你去看看刚刚陪老婆婆去给她孙女看病的大夫回来没？也问问是什么情况。”
“是，小姐，我这就去。”如画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穆明俪刚走到树荫下，准备坐下等如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在空旷的山脚下格外响亮。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俪儿？”
穆明俪转过身，便看到了策马而来的一队人。领头的正是林墨，他身着一身利落的骑装，身姿挺拔，犹如苍松一般。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此刻正满含惊讶与欣喜，看着穆明俪。
林墨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那马身姿矫健，肌肉线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四蹄奔腾间扬起一片尘土。林墨身姿笔挺，如同一棵苍松稳稳端坐于马背之上，随着马的跑动微微起伏，尽显英武之气。此刻，他潇洒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嘶鸣，随后稳稳落下。
林墨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军人的干练。他随手将缰绳递给身旁身姿挺拔的贴身侍卫随风，那缰绳在他手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随风手中。紧接着，林墨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向着穆明俪大步走来，他身上的铠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林墨哥哥，你怎么来了？”穆明俪含笑，诧异地看到林墨。
“是你大哥，他说你在这施粥，又不肯让他一起来，他不放心。就让我当值巡逻的时候顺便到这边来看看。免得有人欺负你。”林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缓缓开口耐心解释道。
穆明俪听后，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对大哥关怀的无奈与感动，说道：“大哥就是瞎操心，怎么会被欺负呢，我是来施粥的，又不是来打架。何况赵管事带了好几个人来。而且这还有护国寺的僧人在呢。”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而自然。
“你这边完事了吗？”林墨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正在收拾的人。只见有的下人正费力地将空了的粥桶扛在肩上，一步步朝着马车走去；有的则在仔细地擦拭着用过的碗筷，动作娴熟而有序，一片忙碌而和谐的景象。
“嗯，粥都施完了。等如画回来就可以回去了。”穆明俪话音刚落，便看到如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如画身形娇小玲珑，身着一身翠绿的丫鬟服饰，那颜色如同春日里鲜嫩的树叶，洋溢着生机。
“林小将军。”如画走到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她脆生生地说道，“小姐，我刚刚问过了，大夫说那老婆婆的孙女得的是哮喘。现在是春季，是高发季，给她开了药，这病要慢慢医治，平日多注意就行。”
“嗯，那下次我们再去看看她们吧。如画，我们回去吧。”穆明俪微微点头。
“那我顺路送你回去吧。”林墨主动提议道。
“那会不会太麻烦林墨哥哥了？”穆明俪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说道。
“怎么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俪儿，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林墨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疑惑，同时又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调侃穆明俪的生分。
“嘻嘻，林小将军，您不知道，其实我家小姐刚刚说想先去醉仙楼，她想吃水晶肘子和芙蓉糕了。刚刚还叨念好久没吃，馋得不得了呢。”如画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如画，闭嘴！”穆明俪瞬间羞红了脸。她忙不迭地抬头看向林墨，却一下撞进他那深邃如夜的黑漆漆眼睛里。林墨嘴角微微抿着，乍一看，神色严肃正经，仿佛没有丝毫取笑她的意思，可若是细细观察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笑意，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
穆明俪一下就恼了，说道：“才不是为了吃的。上次醉仙楼的老板被京兆府尹带走，又害他们被查封了几日。虽非我所愿，但也是因为我家的事。我是准备了礼物要送去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跺脚，脸上写满了认真与急切，试图证明自己并非如如画所说那般贪吃。
“你觉得需要给醉仙楼老板备礼致歉？”林墨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紧紧盯着穆明俪
认真地问道。
“我觉得他们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还是表示一下比较好。”穆明俪抬起头，看着林墨说道。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给醉仙楼的老板送礼物，你再陪我在醉仙楼吃个午饭吧！这样可以吗？”林墨从善如流地说道。
“哼，勉强答应你吧。”穆明俪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俏皮。
穆明俪和林墨带着如画和随风来到了醉仙楼。醉仙楼矗立在繁华的街道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透着一股古朴而典雅的气息。门口的招牌高高悬挂，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酒楼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和菜肴的香气。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进二楼的包房，包房内布置得精致典雅，桌椅摆放整齐，桌上铺着洁白如雪的桌布，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笔墨间透着高雅的韵味，为房间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林墨先是点了些菜，自然不忘点了穆明俪最爱吃的水晶肘子和芙蓉糕。点完菜后，他又礼貌地吩咐小二，请老板过来一趟。小二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小二离开后，林墨一边优雅地给穆明俪倒茶，动作轻柔而娴熟，一边关切地问道：“俪儿，听你大哥说，你以后每个初一十五都要去城外施粥？”他微微倾身，将茶杯轻轻推到穆明俪面前。
“嗯，是的。谢谢林墨哥哥。”穆明俪双手接过茶杯，动作轻柔。她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浅抿一口，茶水的温暖瞬间传遍全身。
“这可是很辛苦的，为何要如此？要是要做善事，多给护国寺捐点香油钱即可。或者安排府里下人做。”林墨微微皱眉，认真地问道。似乎对穆明俪的决定有些不解。
“就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我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开心。”穆明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墨，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决定好了？”林墨凝视着穆明俪，认真地问道。
“嗯，决定好了。”穆明俪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以后你去施粥，我都会在午时左右去接你一同回来。”林墨微微点头。
“不用了林墨哥哥，这样太麻烦了。”穆明俪连忙摆手，轻声说道。
“你既当我是哥哥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再者，城外不比城内，会有一些流民，而且最近有一伙人贩子，还是小心些好。我每次去接你，也给那些人一些威慑，他们也就不敢闹事。”林墨耐心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兄长般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