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王府,聚集齐李麟的心腹尉迟慕言、杜如飞、独孤无彦、程知、秦怀琼、房在乔。此时陈风进入。

    “殿下,果然如你所言,妃子们都不愿意资助军饷。”

    李麟撑着桌子闭着眼睛,思考着如何处理这次剿匪。

    尉迟慕言说:“殿下,太子和四皇子已经对后宫出手,他们尽管对陛下吹枕边风,不可能对我们玄王府之人有多少帮助。”

    陈风说:“殿下,鄙人粗,不懂大体,但懂消息,也推测你府上势力正在被分化。如今,若不举事反抗陛下,殿下很难以雄姿全身而退?”

    房在乔厉声斥责:“大胆!岂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陈风说:“杀头微臣不怕,怕的是殿下杀头。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示弱避芒,或者利刃出鞘!我们再这样下去,怕届时便只能独自奔赴战场御敌了!”

    李麟突然眼睛瞪开,指着陈风说:“对,可以一个人去战场!”

    所有人看向他,只能吐出一个“啊”字。

    李麟却自信满满地说:“杨干党羽,本王一个人去歼灭,你们在本王出发三天后出发。赢了,刚好我们可以庆祝,输了,还可以为本王收尸。是不是一举两得!”

    陈风马上劝说:“等等,妹夫,不是,殿下。你一个人打上千人?拿多少命去打?”

    李麟离开,拍拍陈风肩膀:“就这么定。就是要一种对方认为不可能的想法,这样赢面才大。”

    尉迟慕言叹息一声,然后说:“五年前,他举枪两进两出在三万敌军活取两大将人头。还一边闯一边大喊,我玄王爷爷来也!这次恐怕也是可以的。”

    府内嘻嘻哈哈喧闹,李麟走出王府,便在众多人来人往的路上,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吉王妃杨璃。

    李麟:“齐王妃在我府前不进,是有何事?”

    杨璃说:“二哥,我有事...”

    然后杨璃走向前故作摔倒扑在李麟怀抱中,然后借机会低声耳语,“二哥,马有病。”

    李麟眉头一皱,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而刚好陈沄也走出府门,看到李麟这样,眉头一皱。可李麟却并未意识到陈沄在身后,反而杨璃看到,她对陈沄献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搂住李麟。

    “二哥,妾身好想你。”

    李麟轻轻推开杨璃。

    “四王妃,你我断不可坏伦理之事。”

    “可嫁给那貌寝之人前,妾身便心悦于你。只是被人陷害,迫于压力嫁给他。”

    李麟沉默了,但是陈沄更是不自觉“哼”了一声,回头离去。

    李麟就是被这一叫发现陈沄的存在,马上推开杨璃,转身疾步离去。

    杨璃低下头,感叹地说:“昔日二凤不在心。最好的公主离我而去,最爱的王爷也离我而去。”

    而另一边,陈沄气冲冲往自己的寝室回去。

    李麟紧跟陈沄身后,然而,望着她的背影,再想起传闻,他也不知为何变成这样,满满的失落、怨恨与渴望满溢心中。

    他想征服眼前人,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他想让她一心向着自己,好让自己舒服点。

    但是他做不到。

    “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恨她。但是又躁狂难止?”想到这里,李麟眼睛通红了。

    曾经离开自己的陈沄,在一家暗淡的房间,那一双失望又悲伤的眼神望向李麟刺入他的心。

    曾经在医馆处理流产问题,陈沄半起半躺捉住李麟的手哀求保胎,那绝望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

    曾经在宴会上,李麟握住陈沄的手,轻轻吻上手。

    “这样啊,你已经在我的生命中占据那么大一部分位置了。”

    同样烦恼的还有陈沄,她不相信李麟的行为,却一次次伤了自己的心,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堵住胸间,让她一度质疑自己起来。

    “也是,这几年都是分房睡。同睡次数十指可数。本身只是契约关系,又何以谈夫妻之实?”

    想到这里,陈沄不由得拳头紧握。

    “小沄,你是在吃醋吗?”

    听到李麟在身后的话,陈沄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又不服气地转身骂回去:“你这个人渣就别找我聊天!”

    话音刚落,两人都惊呆了。陈沄第一次说出这种气话,也是李麟和陈沄自己所始料不及。

    “我在想什么?我为何要生气?”

    李麟走近陈沄,陈沄后退,却被李麟捉住手。

    陈沄双手都被李麟拉到身后,而人却贴着李麟面前。哪怕陈沄想作出任何挣扎,对方依然不让她离开。

    “你就那么喜欢惹我生气吗?这次我又惹到你哪里了?”

    陈沄咬住牙齿“哼”的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李麟头靠近陈沄的脸,然后说:“你找别的男子,还不让我与其他女子接触。是契约导致我们爱而不得吗?”

    “我找谁也轮不到你说话,反正我做的一切都是错。”

    “不可以,你只能有我。我懂了,看来绑住你的短期契约是不够。接下来,我们签下的便是长期契约。这样你永远不可以属于其他人。”

    陈沄想再次挣扎,李麟却往陈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陈沄呆住了眼,然后摸着自己的额头,慢慢陷入了沉思。

    月月在旁边说:“王妃,刚刚王爷也推开那些女子,证明是那狐媚子主动而不是王爷。所以王爷心是在你身上的。很明显啊!”

    阳阳:“是啊,昨日的脾气只有重视之人才有的反应。他是很爱你的。”

    陈沄皱着眉头,眼神在地板上漂浮不定,心中犹如乱麻一般纠结。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思绪却像一团解不开的线,越缠越乱。“他...爱慕我...”

    初夏的微风吹拂起来花朵,也吹拂起来陈沄的发丝和心。

    “怎么可能...”

    四更敲响,李麟便洗刷好来到厨房亲自下厨。

    片刻,便抬着准备好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放上一张纸。

    李麟离开时不忘回去看看陈沄,见被子没盖好,又为她好好盖上。温柔地把她脸上的刘海拨开一处,看着熟睡而清寡的脸庞,没有妆容却看上去秀丽,如同昔日第一次见面那样,一点没有改变。

    李麟微微一笑,然后离开。

    天亮了,陈沄醒来,然后看着身边的孩子还在睡,便打算洗涮更衣。

    陈沄伸着懒腰走出门口,发现桌子上却摆着食盒和一张纸。陈沄拿起看,上面是李麟留下的内容:小沄,试着给你做食,尚可品尝合味,不喜可扔。还有,此次我会比较久才能回来,好生照顾自己和孩子,打理好王府上下。莫挂念,李麟。

    陈沄揭开食盒盖子,拿出食物捧在手里。仿佛一切不安已经烟消云散,甜甜一笑,温暖一人。

    夜墨无光,李麟的玄色披风在中飘扬。他贴着崖壁匍匐,指尖抠进岩缝,下方百丈深渊腾起寒雾。杨干野营火把光影,照入正往火堆里撒尿两个哨兵。

    李麟猛地蹬壁腾起,刀光掠过哨兵脖颈时,便吸引众多敌人视野。

    “杨干党羽虽然受皇宫操练,但训练时日尚早,加上杨干并非武将,不懂得瞬息万变。突袭,是他们的缺陷。如果我能够在他们赶来之前铲除对方,那么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还可以避免对方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李麟把刀收好,然后把背上的弓箭架起,一支支箭射向敌人,而自己慢慢后退到悬崖那处。

    来到悬崖之际,已经是众多士兵包围之际,而眼看面前的弓箭手也准备射向自己,李麟毫不犹豫终身一跃,跳下悬崖。

    士兵将领们惊讶地跑到悬崖往下看,看到悬崖下方有一网保护住李麟。

    “赶快到悬崖追上!”

    虽然将领已经发出命令,可李麟早已逃得不知踪影。

    这,就是到达目的地的第一天晚上。

    李麟逃到森林里面,在地面撒上了粉末,然后靠在巨石上望着漆黑的夜空陷入沉思,“小沄不知道怎样了?”

    而另一边,日光投入红墙,陈沄来到乾清宫书房门口,却见他把信扔到地上。她连忙缩到门外。

    “废物!那老四看到敌人就临阵退缩。成何体统?”

    旁边的魏贤朝行礼,然后说:“陛下,臣以为,此处本应由天策上将所击溃。而再次叛乱,证明有足够条件让他们组织。如若不是前者保留,后者是不可能如此迅速便集结反抗。虽不知当中利害关系,但如若有人清理,即可拔掉一切隐患。”

    魏贤朝使了一下眼色给李兼程,一旁的李兼程收到提醒便说:“父皇,要不儿臣上吧?不可让老二继续为自己布局了。清理隐患才是首要。”

    李烈骜沉默一下,然后说:“老四这次行动已经把老二的兵分了一部分,老大你再去调取玄王府几批人支援老四,事后找个理由让玄王府那些人留在当地。以上行动谁敢反抗,如同抗旨,就地处决。”

    陈沄吞了一口水,他没想到已经对李麟的势力下手。王府将会被分裂。自己作为王府主母,更是要想办法阻止,至少在李麟回来之前想办法缓解这些人的针对。

    魏贤朝与李兼程应答后离开。陈沄也借机会装作若无其事走进殿上。

    李兼程有意无意地用手触碰了一下陈沄,陈沄立即闪缩回一侧。

    李烈骜看出来李兼程图谋不轨,便吆喝起来:“愣在那边为何?回去忙!”

    陈沄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今日儿臣带来浑天仪来。”

    李烈骜好奇问:“不就是前人发明的浑天仪吗?有何特别?”

    陈沄从袖口拿出小小的却机密的机械机器。

    “此物呀,除了一般浑天仪功能以外,还附有报时装置,可以自动报时,注水激轮,令其自转,昼夜一周,除了表现星宿的运动以外,还能表现日升月落。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定制时间,把每一件事安排好,自然事半功倍。”

    李烈骜兴起,便拿起仪器打量。

    “怎么有些凹凸的东西?”

    陈沄一边为李烈骜倒茶一边说:“此部件为齿轮。是通过凹凸相间带动咬合力来传递力量到下一个部件,从而视线联动。此物需要交给民间使用,然后制动更大的仪器,让民间有才之人优化。”

    “好!甚好!哈哈!”

    “儿臣和玄王一直都是倾向于你,一直以来,父皇说一我们不说二。有需要,儿臣也会想办法为父皇解忧。”

    两人相视一笑,却心中蕴含它意。

    又是一个晚上,李麟再次在军营外策马射杀营内士兵,然后又策马逃离。

    快马来到湖边,未满月亮照入江心,夏日和风吹起阵阵花香和落叶,让李麟不自觉停下脚步。

    “这里...有机会带过来看看也不错。”

    又是一个白天,陈沄与众多妃子齐聚后花园亭子。

    陈沄拿出几个小瓶子出来。

    “各位姐姐,这些都是海底泥,你看咱家仆人,脸上是不是光洁白嫩?都是这些海底泥的功效。让你们的美貌回到及笄之年呢!为了让各位姐姐更加美艳动人,特送出小小心意。”

    所有人纷纷争抢。

    “大家千万不要外传,只有你们拥有哦!”

    “玄王妃不愧是袁天派弟子,有见识!”

    “对啊,我们也不是天天针对各位后妃娘娘,心也是在各位身上呢!”

    一名妃子把点心递给陈沄,陈沄接上笑着答谢,然后望着远处失神。

    “李麟这个笨蛋,居然单枪匹马去迎战上千人...求求上天,让他活下来吧!”

    又到了晚上,此刻的李麟提着火把策马闯入军营。军营中火把照耀,四处士兵迎击。

    “乾坤国天策上将李麟来也!不降者斩!”

    长枪锋划过,血溅在四周包括其他士兵的衣服上。格挡敌人士兵,让敌人无法再追上。

    李麟把火把扔到一个帐篷。

    “粮食!对方要烧掉我们的粮仓!”

    随着一声呐喊,大部分士兵跑过去救火,而有部分弓箭手上来。李麟从马一跃而下,把士兵和弓箭手杀得连连败退。

    杨干从帅帐冲出,正见李麟单枪立于火场边缘背对着自己站起来。月光将他影子拉得极长,特别是回头一刻,吞噬一切的眼神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杀神。

    "李麟!你竟敢孤身犯险!"杨干挥刀怒吼。二十名亲卫结成盾墙压上,李麟却直接弃马逃跑。

    所有人追上半路,却突然停下,然后他将长枪插入地面,月光照射下,长枪的影子投于一处。

    "此刻子时三刻。"李麟用力用长枪敲打地面,"你们没机会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颤。三百玄甲军以陈风为首从四面崖顶垂索而下,每人都背着特制的桐油罐。叛军尚未反应,第二波火箭已点燃整片山脊。

    "是伏龙火!"有老卒惊呼。这种自前朝流传的火攻秘技,需以桐油混硫磺封存在竹筒,遇热即爆。霎时间整片山谷化作炼狱,叛军哭嚎着四处奔逃。

    李麟长枪直指杨干,"五年前留你狗命,今日该还了。"

    李麟走近,那威压压进,长枪挥去,血撒向满月。

    事成后,李麟与所有将领聚在一起,望着天空。

    “该回去见小沄了。”

    下一秒,一支箭射向他腹中,他强忍转向身后,发现是躺在地上的士兵勉强用气力射出最后一箭。

    李麟整个人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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