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孟音压根就没把自己发消息的事情当回事。
栗姐曾经正面夸奖过她好多次，说她情绪稳定，言行谨慎，行事稳妥，夸张的时候甚至给她冠上泰山崩于顶都能泰然处之的美誉。
但孟音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有什么情绪稳定，不过是背地里发疯罢了。
至于言行谨慎这点倒是没错，因为她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
说起来她小学时还是能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主持节目的性格，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变得温吞而沉默。
因为沉默，逐渐变得透明，因为透明，逐渐变得边缘。
有的时候当透明和边缘人物久了，她自己都会有种无论如何也会被忽视的错觉，比如说昨天发过去的那条消息，她笃定对方会觉得她这个人脑子有病，要么该吃药要么该住院，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这里。
而她一旦被删除，就有了理由同宋女士和钟燕交代：嗯，我尝试沟通了，沟通无果，我也没办法。
因此起床之后，甚至没有打开手机看一眼，照常洗漱，化妆，上班。
入梅初期，空气中仿佛有种陈年旧岁的黏腻和潮意，嗅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倦倦的懒意。
孟音穿了件白色的圆领T恤，浅蓝色牛仔裤，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骑往公司。
经历过电车两次被偷的心酸历程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想要购买第三辆的想法，办了张共享电车的年卡。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骑着去上班，天气不好也不耽误打车，确实比之前还方便些。
到办公室的时候，栗姐已经到了。
一见到孟音，就将昨天没说完的那几句补充完了。
“财务处那个系统三天两头都坏，到时候让主任开个延迟说明就可以了。”
孟音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给栗姐道了谢，拿着那份需要盖章的文件，准备先去找科技处的霞姐。
不知道是不是科技处的共性，这位霞姐也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孟音在那儿等了将近十五分钟，都没有看到来人。
找人签字盖章都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有时候一整天，手里的活基本干不了，就是因为要不断地跑办公室找人。
就在孟音准备放弃时，昨天那个小姐姐背着包来了。
小姐姐一如既往地人美心善。
“今天找霞姐？她不能盖章但是应该可以签个字，我刚刚在电梯里面碰到她了，她正准备去二十三楼开会，你速度快一点，说不定能在开会前签到字。”
孟音道了谢，又匆忙赶往二十三楼。
来之前，她在公司官网上看到过霞姐的商务照，很干练的女领导风，不难从人群中识别出来。
电梯在二十三楼停下，大概是上一场会议耽误的有些久，大家都还在陆陆续续地入场。
孟音在人群中精准识别霞姐，抱着文件哒哒哒跑了过去。
散会现场，充斥着短暂的嘈杂。
孟音不得不提高音量和霞姐沟通。
不愧是栗姐推荐的人，这位霞姐看上去严肃凌厉，实际上是个蛮通情达理的人，孟音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后，她就爽快地签字了。
就在她抱着签完字的文件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一个男声：“孟音？”
孟音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着，澄澈眼眸露出略显惊讶的笑容：“方学长……？”
“是你？”
方特和孟音读的都是A大，高她一级，大四上学期就保研了，听说他毕业后签了个还不错的国企。
孟音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碰面。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所以过来看了看，没想到真的是你。”方特说。
看到孟音眼里的疑惑，他很自然地解释：“你知道的，我之前在国企，待了一年觉得没什么活力，就跳槽到天盛了。”
孟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方特：“你呢？现在怎么样了？”
孟音很简单地回应：“我在规发部。”
两人当时在一个社团，方特很了解孟音社恐的性格，尽量引导着话题：“规发部很不错啊，听说绩效比一般部门高，升职的机会也多。”
孟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是问：“学长呢？”
“我进的是项目部，”说罢，他往左前方看了看，“那位就是我领导，今天是正式入职的第三天，来陪领导开会。”
孟音提取关键词。
入职三天，陪领导，开会。
果然，方特的稳重形象一如既往地深入人心。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手机号换了，之前的那个不用了。”
孟音点点头，扫了一下方特出示的二维码。
“叮”地一声，显示添加成功。
方特盯着手机，忽然笑了下：“天盛，小孟，你给外人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吗？”
这是孟音设置的自动介绍，这段时间他们部门一直和政府办合作，交接人员和群聊加了不少，为了方便，她直接将自我介绍改成了这个。
孟音笑着同他解释了一下。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远处，一个脚步，会因此顿住。
走廊尽头，簌簌阳光落下，将男人俊挺的身形浸染。
深如凝墨的眼眸，沉沉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一方角落，将一切尽收眼底。
天盛，小孟。
熟悉的名称在他脑海里盘旋，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昨晚的大胆发言，和眼前的景象对应起来。
原本平静的心绪没来由地一动。
她实在是太乖了。
五官线条干净又柔和，皮肤白皙又透明，眼眸清丽又澄澈，毫无攻击性。
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她轻轻浅浅地笑了下，弯起的眉眼像是月亮。
陆斯彦皱着眉思索了一会。
大概是弄错了。
天盛集团孟姓的工作人员很多，怎么会那么巧。
“陆总？”
周助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停下，明明下一个会议非常紧急，而且他手上还有一堆等着他签字的文件。
陆斯彦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的出神，很快收回了目光。
“走吧。”他对周至说。
周至见老板回神，赶紧递上手中的文件，“岚姐已经准备安排董会办的选拔了，您看您是否有时间出席呢？”
董会办选拔并没有特定的时间和年限，这次也是因为原本负责写材料的廖姐考上了公务员离职走了，才空出了一个位置。
选拔名单由各个部门报上来，早在前一天他就已经送到了陆斯彦的办公室了。
这种事情往年都是岚姐一人操刀，陆斯彦每天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不大会为这种小事操心，只要是个能干活的人就行，给他过目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因此此刻，周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他也是如此，甚至已经准备好给岚姐发短信了。
没想到，下一秒，听到陆斯彦的声音。
“有时间。”
周至没听清：“什么？”
陆斯彦：“我会出席选拔。”
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董会办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周至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
方特没能和孟音聊多长时间，很快，他就跟着自己的新上司去处理项目了。
孟音则回到办公室，等着栗姐带着自己去找领导签字。
栗姐还在忙着给陈总那个小助理讲发票的事情，对方声音无敌甜美可爱，面对栗姐的提问却一口一个不清楚，孟音站在不远处看着，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栗姐身上蹭蹭冒起来的火气。
但也只点点火却不敢爆炸的哑炮似的怒火。
终于挂掉电话，将目光落在孟音身上时，她的情绪似乎才终于平静。
两人又签字又是去财务处忙了好半天，中间又穿插了不少别的工作，等到把材料全部准备齐全，已经差不多下午四点。
栗姐去办公室的零食柜里摸了一包薯条，伴随着薯条嘎嘣嘎嘣的声音，她忽然说：“对了，明天早上七点钟，董会办面试，你知道吧？”
孟音：“……我不知道。”
栗姐一脸差点误了大事的紧张，赶紧把群里的通知发给孟音，“你现在知道了。”
孟音：“……”
她能理解紧急通知面试，这是企业的老传统了，但为什么会在早上七点？
这也太早了点吧，正常来说，行政还没开始上班。
栗云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早上七点是因为要赶陆总的时间。”
孟音露出疑惑表情。
栗云：“岚姐说了，这一次的董会办新人，陆总要亲自面试。”
孟音：“………………”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栗姐看着瞪眼嘟嘴一脸茫然的孟音，简直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准备啊！！！”
准备什么，她不知道。
栗姐没参加过这种选拔，更不知道。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孟音的情绪在不断崩溃又自洽，自洽后又崩溃的圈子里循环往复。
面试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要亲自面对陆斯彦。
要知道前一天，面对屏幕上的陆斯彦，她还一脸怨气想要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摇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以一个平静而积极的心态，完成一场考核。
在情绪这样岌岌可危的一个临界点，孟音发现自己竟然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已经被她标记为骗子的相亲中介。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有这样情绪崩溃的时刻？
又突然好奇她对自己的发疯文学反应如何。
想到这，她戳开了那个绿色草坪头像。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对方不仅没把她删除，甚至给他回了个消息。
一个简单明了的“？”
不愧是相亲中介，情绪果然稳定。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手指就是不听使唤地在上面敲字，编辑了一条更大胆的消息。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短暂地解脱出来，同时不背负心理负担。
浪费骗子时间，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于此同时，顶楼，办公室。
陆斯彦原本沉寂的手机，微微震了震。
栗姐曾经正面夸奖过她好多次，说她情绪稳定，言行谨慎，行事稳妥，夸张的时候甚至给她冠上泰山崩于顶都能泰然处之的美誉。
但孟音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有什么情绪稳定，不过是背地里发疯罢了。
至于言行谨慎这点倒是没错，因为她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
说起来她小学时还是能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主持节目的性格，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变得温吞而沉默。
因为沉默，逐渐变得透明，因为透明，逐渐变得边缘。
有的时候当透明和边缘人物久了，她自己都会有种无论如何也会被忽视的错觉，比如说昨天发过去的那条消息，她笃定对方会觉得她这个人脑子有病，要么该吃药要么该住院，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她这里。
而她一旦被删除，就有了理由同宋女士和钟燕交代：嗯，我尝试沟通了，沟通无果，我也没办法。
因此起床之后，甚至没有打开手机看一眼，照常洗漱，化妆，上班。
入梅初期，空气中仿佛有种陈年旧岁的黏腻和潮意，嗅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倦倦的懒意。
孟音穿了件白色的圆领T恤，浅蓝色牛仔裤，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骑往公司。
经历过电车两次被偷的心酸历程后，她终于还是放弃了想要购买第三辆的想法，办了张共享电车的年卡。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骑着去上班，天气不好也不耽误打车，确实比之前还方便些。
到办公室的时候，栗姐已经到了。
一见到孟音，就将昨天没说完的那几句补充完了。
“财务处那个系统三天两头都坏，到时候让主任开个延迟说明就可以了。”
孟音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给栗姐道了谢，拿着那份需要盖章的文件，准备先去找科技处的霞姐。
不知道是不是科技处的共性，这位霞姐也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孟音在那儿等了将近十五分钟，都没有看到来人。
找人签字盖章都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有时候一整天，手里的活基本干不了，就是因为要不断地跑办公室找人。
就在孟音准备放弃时，昨天那个小姐姐背着包来了。
小姐姐一如既往地人美心善。
“今天找霞姐？她不能盖章但是应该可以签个字，我刚刚在电梯里面碰到她了，她正准备去二十三楼开会，你速度快一点，说不定能在开会前签到字。”
孟音道了谢，又匆忙赶往二十三楼。
来之前，她在公司官网上看到过霞姐的商务照，很干练的女领导风，不难从人群中识别出来。
电梯在二十三楼停下，大概是上一场会议耽误的有些久，大家都还在陆陆续续地入场。
孟音在人群中精准识别霞姐，抱着文件哒哒哒跑了过去。
散会现场，充斥着短暂的嘈杂。
孟音不得不提高音量和霞姐沟通。
不愧是栗姐推荐的人，这位霞姐看上去严肃凌厉，实际上是个蛮通情达理的人，孟音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后，她就爽快地签字了。
就在她抱着签完字的文件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一个男声：“孟音？”
孟音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接着，澄澈眼眸露出略显惊讶的笑容：“方学长……？”
“是你？”
方特和孟音读的都是A大，高她一级，大四上学期就保研了，听说他毕业后签了个还不错的国企。
孟音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碰面。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所以过来看了看，没想到真的是你。”方特说。
看到孟音眼里的疑惑，他很自然地解释：“你知道的，我之前在国企，待了一年觉得没什么活力，就跳槽到天盛了。”
孟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方特：“你呢？现在怎么样了？”
孟音很简单地回应：“我在规发部。”
两人当时在一个社团，方特很了解孟音社恐的性格，尽量引导着话题：“规发部很不错啊，听说绩效比一般部门高，升职的机会也多。”
孟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是问：“学长呢？”
“我进的是项目部，”说罢，他往左前方看了看，“那位就是我领导，今天是正式入职的第三天，来陪领导开会。”
孟音提取关键词。
入职三天，陪领导，开会。
果然，方特的稳重形象一如既往地深入人心。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拿出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手机号换了，之前的那个不用了。”
孟音点点头，扫了一下方特出示的二维码。
“叮”地一声，显示添加成功。
方特盯着手机，忽然笑了下：“天盛，小孟，你给外人就是这样自我介绍的吗？”
这是孟音设置的自动介绍，这段时间他们部门一直和政府办合作，交接人员和群聊加了不少，为了方便，她直接将自我介绍改成了这个。
孟音笑着同他解释了一下。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远处，一个脚步，会因此顿住。
走廊尽头，簌簌阳光落下，将男人俊挺的身形浸染。
深如凝墨的眼眸，沉沉的注视着不远处的那一方角落，将一切尽收眼底。
天盛，小孟。
熟悉的名称在他脑海里盘旋，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昨晚的大胆发言，和眼前的景象对应起来。
原本平静的心绪没来由地一动。
她实在是太乖了。
五官线条干净又柔和，皮肤白皙又透明，眼眸清丽又澄澈，毫无攻击性。
不知道对面的男人说了什么，她轻轻浅浅地笑了下，弯起的眉眼像是月亮。
陆斯彦皱着眉思索了一会。
大概是弄错了。
天盛集团孟姓的工作人员很多，怎么会那么巧。
“陆总？”
周助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停下，明明下一个会议非常紧急，而且他手上还有一堆等着他签字的文件。
陆斯彦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的出神，很快收回了目光。
“走吧。”他对周至说。
周至见老板回神，赶紧递上手中的文件，“岚姐已经准备安排董会办的选拔了，您看您是否有时间出席呢？”
董会办选拔并没有特定的时间和年限，这次也是因为原本负责写材料的廖姐考上了公务员离职走了，才空出了一个位置。
选拔名单由各个部门报上来，早在前一天他就已经送到了陆斯彦的办公室了。
这种事情往年都是岚姐一人操刀，陆斯彦每天日理万机忙的脚不沾地，不大会为这种小事操心，只要是个能干活的人就行，给他过目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因此此刻，周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次他也是如此，甚至已经准备好给岚姐发短信了。
没想到，下一秒，听到陆斯彦的声音。
“有时间。”
周至没听清：“什么？”
陆斯彦：“我会出席选拔。”
他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董会办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周至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好的陆总，我知道了。”
*
方特没能和孟音聊多长时间，很快，他就跟着自己的新上司去处理项目了。
孟音则回到办公室，等着栗姐带着自己去找领导签字。
栗姐还在忙着给陈总那个小助理讲发票的事情，对方声音无敌甜美可爱，面对栗姐的提问却一口一个不清楚，孟音站在不远处看着，隔着几米都能感受到栗姐身上蹭蹭冒起来的火气。
但也只点点火却不敢爆炸的哑炮似的怒火。
终于挂掉电话，将目光落在孟音身上时，她的情绪似乎才终于平静。
两人又签字又是去财务处忙了好半天，中间又穿插了不少别的工作，等到把材料全部准备齐全，已经差不多下午四点。
栗姐去办公室的零食柜里摸了一包薯条，伴随着薯条嘎嘣嘎嘣的声音，她忽然说：“对了，明天早上七点钟，董会办面试，你知道吧？”
孟音：“……我不知道。”
栗姐一脸差点误了大事的紧张，赶紧把群里的通知发给孟音，“你现在知道了。”
孟音：“……”
她能理解紧急通知面试，这是企业的老传统了，但为什么会在早上七点？
这也太早了点吧，正常来说，行政还没开始上班。
栗云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早上七点是因为要赶陆总的时间。”
孟音露出疑惑表情。
栗云：“岚姐说了，这一次的董会办新人，陆总要亲自面试。”
孟音：“………………”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栗姐看着瞪眼嘟嘴一脸茫然的孟音，简直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准备啊！！！”
准备什么，她不知道。
栗姐没参加过这种选拔，更不知道。
接下来两个小时的上班时间，孟音的情绪在不断崩溃又自洽，自洽后又崩溃的圈子里循环往复。
面试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要亲自面对陆斯彦。
要知道前一天，面对屏幕上的陆斯彦，她还一脸怨气想要抓着他的肩膀狠狠摇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以一个平静而积极的心态，完成一场考核。
在情绪这样岌岌可危的一个临界点，孟音发现自己竟然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已经被她标记为骗子的相亲中介。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有这样情绪崩溃的时刻？
又突然好奇她对自己的发疯文学反应如何。
想到这，她戳开了那个绿色草坪头像。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对方不仅没把她删除，甚至给他回了个消息。
一个简单明了的“？”
不愧是相亲中介，情绪果然稳定。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手指就是不听使唤地在上面敲字，编辑了一条更大胆的消息。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从紧张的情绪中短暂地解脱出来，同时不背负心理负担。
浪费骗子时间，就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于此同时，顶楼，办公室。
陆斯彦原本沉寂的手机，微微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