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很快，孟音被余倩发过来的七八个文件拉回现实。
余倩整理了一些自己平日里会用到的写作框架，又将自己觉得很好可以作为范本学习的文件实例一起打包，给她发了过来。
孟音打开后，又紧急学习了一阵。
和L.的对话暂时停留在一个双方都有发言余地的状态。
十一点钟，她终于关掉电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办公室。
望着大厅外浓稠的夜色，孟音忽然想起一句话。
孩子，很多事情不怕你笨。
就怕你笨，完了人还勤奋。
孟音摸了摸鼻子。
这句话放在现在也有极高的含金量。
孩子，不怕你穷。
就怕你穷，完了还喜欢加班。
她出神地想着，直到听到一个声音。
“孟音？”
没想到这个点还能碰到熟人？
她微怔一下，抬头间，看到在科技处遇到两次的那个小姐姐。
她本来还想问一下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来顺着小姐姐的目光看了下，看到自己的工牌，她就懂了。
“你好。”孟音露出一个浅笑，礼貌同她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是在准备明天的董会办考核吗？”她又笑眯眯地说出一句孟音意想不到的话。
“我们部门也有个姓孟的妹子参加考核，发布公告的时候，觉得挺巧的，就记住你的名字了。”
原来是这样。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妹子眨了眨眼，看着孟音的目光又明亮又真诚。
孟音还没开口，又听她说：“反正我们部门那个姐妹挺重视的，甚至还专门买了套正装。”
孟音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新的正装？
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一茬。
自己那套正装还是三年前买的，这几年自己既没有跳槽也没有上台发言的机会，几乎没有穿过正装，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时。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时尚更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过不穿正装应该也没什么，职业日常装就差不多了，但是化妆的时候，应该还是要费点时间？”
孟音喉咙干涩的症状更加明显了。
听到小姐姐这样说，无异于当年考试前，忽然听到学霸又刷完了一套冲刺卷。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明天加油。”
两人步行至集团门口。
自动旋转门到了这个点已经关掉了，只在旁边留了一扇玻璃小门。
小姐姐先推开，等着孟音一起出去。
没想到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步伐，弄得孟音差点撞上她的手臂。
对方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只是不断地戳她的手臂，“音音，看那个。”
“什么？”
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流畅的线条，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很高级的金属光泽，像是深海里一尾漂亮的鱼。
“陆总的车。”小姐姐眼睛亮了一下。
“好高级的样子。”
“如果今天再下雨的话，那氛围就绝了。”
孟音：“……”
她今天准备骑小电驴回去，可千万不能下雨。
司机在正门前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等人。
孟音忍不住想，陆斯彦这样的总裁，也是这个点才下班吗？
下意识往大厅里一看，却没有看到那个曾经出现在屏幕里的男人。
你看，现实当中她这种底层牛马和大佬碰面都是那么难得的事情，更遑论小姐姐话中的雨夜迈巴赫高架桥了。
两人在大门口分道扬镳，对方又祝福孟音不要紧张，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孟音一时不知道该这么评价这个女生。
不过就她相处的这几次来看，是很好的性格，只是往共享电车的方向走的时候，她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找时间也看一眼她的工牌吧，直接问的话，确实有些不礼貌。
这个点，只剩下了三辆共享电车，还有两辆是坏的。
其实超过九点打车公司可以报销的，但有的时候，她发票太少，不好意思因为几张打车票专门跑一趟财务处，能骑车也就骑车了。
为了保持公司良好的环境，共享电车被放在一个距离大门有些远，非常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走过去，至少要五分钟的时间。
戴头盔，扫码，上车，再骑到大门口。
没想到就在她准备出大门时，身后骤然闪出一道极亮的车灯，不仅如此，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她，还象征性地打了几声喇叭。
说实话，两者之间的距离完全是安全距离。
孟音不知道司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还是掌握着车头的方向，准备往旁边靠。
可是就在她用力的时候，她绝望地发现，这个车头竟然是坏的！
难怪这辆车子也被留在这里……
孟音心里快慌死了。
但还是极尽全力控制着车头的方向，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歪歪扭扭地将方向调到最靠边的位置。
她找了个空缺的地方歇了一下，顺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那个又是打灯又是按按钮的，就是出现在集团外的那辆迈巴赫！
阶级的划分，在这个夜晚异常明显。
同样都是十一点下班，她骑着这辆破到无人问津的共享电车，有人却坐着舒适高端的迈巴赫。
不仅如此，还要用车灯照亮那条本就黯淡的路。
一想到第二天早上甚至还要被现在坐着车里的人亲自面试考核，孟音就觉得胸口忽然有些闷。
心烦意乱，逐渐暴躁，失去控制——
同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负气地发出一条消息。
呼——
发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
难怪不少人都喜欢在网上发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利于心理健康。
更何况，她浪费的是骗子的时间，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
迈巴赫，后排。
舒适宜人的二十四度，将梅雨季夜晚逐渐泛起的潮润和闷热挡在门外，小牛皮缝制的皮椅，自动调整成合适的高度和宽度，腾出宽阔的腿部空间。
最先进的降噪技术，将内部隔绝出一个安静的空间。
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因为短暂的鸣笛声，轻抬了一下眼皮。
城市的灯火落入深邃眉眼，在上面染成一层淡淡的晕色，繁华街景映入眼帘。
夜色像往日一样降临，道路两旁是不断行驶的车辆。
嗯……还有一辆不断靠边的小电车。
骑车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将车子停在一旁，拿出手机发消息。
正常来说，他不会对眼前的景象产生兴趣的。
但是下一秒，手机突然的震动，像是某种化学反应，让他对刚刚那场一闪而过的画面产生了一点思想的碰撞。
因为刚刚，女生发消息和他收到消息的时间差，不会超过三秒钟。
而且那条消息不是别人，而是来自“天盛-小孟”。
他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窗外风景迅疾变化，刚刚那个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是就是这点轮廓，和早上在会议室门口时看到的那个身影，重合了一瞬。
很像。
身形、气质、远距离给人的感觉，都很像。
如果车子慢一点的话，他大概能更好地确认。
随着视线逐渐模糊，陆斯彦也终于将视线收回，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看了几秒。
【还有一点】
【绝对不能开迈巴赫！！！】
【很没品！！！！！】
陆斯彦：“……”
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了些白。
最近是有什么新闻上了热搜吗？
顿了一瞬后，他突然开口：“最近有品位高一点的新车吗？”
原本在认真开车的季叔：“啊？”
季叔确实有些震惊。
因为这辆迈巴赫是刚换的，国际稀有款，限量发行，一经发售就坐着游轮回国，迄今依然是不少没有排到的人心中的白月光。
而且，就他所知，他们陆总其实对车子的品牌以及设计没有多大的兴趣。比起很多换车比换衣服速度都快的有钱人，简直称的上朴素。不少公司发来的新车高端展，他向来都是拒绝。
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是坐着不舒服吗？
可是他开着觉得挺舒服的啊。
“呃，”季叔一时有些语塞，虽然他是专职司机，对车子也颇有了解，但是此刻和陆斯彦谈起这个话题，还是有种不自然感，“是有几款。”
“捷尼赛思您知道吧？”季叔说。
“最近有几款大热，属于一车难求的程度。”
男人深沉的眉眼顿了下，“捷尼赛思吗？”
“最近炒起来的原因是？”
“韩剧。”季叔摸了下鼻子。
他最近无聊看了好几部女儿推荐的韩剧，别的没记住，只对这几款新车印象深刻。
“韩剧里那些财阀很喜欢捷尼赛思，编剧又总喜欢设计一些飙车的剧情，乍一眼看上去很让人心动。”
“不过说起来，炒作的嫌疑更大一些，小女孩嘛，您也知道，有的时候追起星来每个度，连带着汽车的热度也起来了。”
陆斯彦目光顿了下，没再回话了。
窗外是浓稠的夜色，琥珀色的车窗映出男人深邃的侧颜，同时映出他刚刚在手机搜索栏敲下的几个字，“捷尼赛思。”
余倩整理了一些自己平日里会用到的写作框架，又将自己觉得很好可以作为范本学习的文件实例一起打包，给她发了过来。
孟音打开后，又紧急学习了一阵。
和L.的对话暂时停留在一个双方都有发言余地的状态。
十一点钟，她终于关掉电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办公室。
望着大厅外浓稠的夜色，孟音忽然想起一句话。
孩子，很多事情不怕你笨。
就怕你笨，完了人还勤奋。
孟音摸了摸鼻子。
这句话放在现在也有极高的含金量。
孩子，不怕你穷。
就怕你穷，完了还喜欢加班。
她出神地想着，直到听到一个声音。
“孟音？”
没想到这个点还能碰到熟人？
她微怔一下，抬头间，看到在科技处遇到两次的那个小姐姐。
她本来还想问一下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来顺着小姐姐的目光看了下，看到自己的工牌，她就懂了。
“你好。”孟音露出一个浅笑，礼貌同她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是在准备明天的董会办考核吗？”她又笑眯眯地说出一句孟音意想不到的话。
“我们部门也有个姓孟的妹子参加考核，发布公告的时候，觉得挺巧的，就记住你的名字了。”
原来是这样。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妹子眨了眨眼，看着孟音的目光又明亮又真诚。
孟音还没开口，又听她说：“反正我们部门那个姐妹挺重视的，甚至还专门买了套正装。”
孟音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
新的正装？
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一茬。
自己那套正装还是三年前买的，这几年自己既没有跳槽也没有上台发言的机会，几乎没有穿过正装，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时。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时尚更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不过不穿正装应该也没什么，职业日常装就差不多了，但是化妆的时候，应该还是要费点时间？”
孟音喉咙干涩的症状更加明显了。
听到小姐姐这样说，无异于当年考试前，忽然听到学霸又刷完了一套冲刺卷。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明天加油。”
两人步行至集团门口。
自动旋转门到了这个点已经关掉了，只在旁边留了一扇玻璃小门。
小姐姐先推开，等着孟音一起出去。
没想到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步伐，弄得孟音差点撞上她的手臂。
对方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只是不断地戳她的手臂，“音音，看那个。”
“什么？”
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流畅的线条，在路灯的照耀下，泛着很高级的金属光泽，像是深海里一尾漂亮的鱼。
“陆总的车。”小姐姐眼睛亮了一下。
“好高级的样子。”
“如果今天再下雨的话，那氛围就绝了。”
孟音：“……”
她今天准备骑小电驴回去，可千万不能下雨。
司机在正门前停了下来，显然，是在等人。
孟音忍不住想，陆斯彦这样的总裁，也是这个点才下班吗？
下意识往大厅里一看，却没有看到那个曾经出现在屏幕里的男人。
你看，现实当中她这种底层牛马和大佬碰面都是那么难得的事情，更遑论小姐姐话中的雨夜迈巴赫高架桥了。
两人在大门口分道扬镳，对方又祝福孟音不要紧张，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孟音一时不知道该这么评价这个女生。
不过就她相处的这几次来看，是很好的性格，只是往共享电车的方向走的时候，她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找时间也看一眼她的工牌吧，直接问的话，确实有些不礼貌。
这个点，只剩下了三辆共享电车，还有两辆是坏的。
其实超过九点打车公司可以报销的，但有的时候，她发票太少，不好意思因为几张打车票专门跑一趟财务处，能骑车也就骑车了。
为了保持公司良好的环境，共享电车被放在一个距离大门有些远，非常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走过去，至少要五分钟的时间。
戴头盔，扫码，上车，再骑到大门口。
没想到就在她准备出大门时，身后骤然闪出一道极亮的车灯，不仅如此，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她，还象征性地打了几声喇叭。
说实话，两者之间的距离完全是安全距离。
孟音不知道司机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还是掌握着车头的方向，准备往旁边靠。
可是就在她用力的时候，她绝望地发现，这个车头竟然是坏的！
难怪这辆车子也被留在这里……
孟音心里快慌死了。
但还是极尽全力控制着车头的方向，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歪歪扭扭地将方向调到最靠边的位置。
她找了个空缺的地方歇了一下，顺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刚那个又是打灯又是按按钮的，就是出现在集团外的那辆迈巴赫！
阶级的划分，在这个夜晚异常明显。
同样都是十一点下班，她骑着这辆破到无人问津的共享电车，有人却坐着舒适高端的迈巴赫。
不仅如此，还要用车灯照亮那条本就黯淡的路。
一想到第二天早上甚至还要被现在坐着车里的人亲自面试考核，孟音就觉得胸口忽然有些闷。
心烦意乱，逐渐暴躁，失去控制——
同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负气地发出一条消息。
呼——
发完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
难怪不少人都喜欢在网上发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有利于心理健康。
更何况，她浪费的是骗子的时间，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
迈巴赫，后排。
舒适宜人的二十四度，将梅雨季夜晚逐渐泛起的潮润和闷热挡在门外，小牛皮缝制的皮椅，自动调整成合适的高度和宽度，腾出宽阔的腿部空间。
最先进的降噪技术，将内部隔绝出一个安静的空间。
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因为短暂的鸣笛声，轻抬了一下眼皮。
城市的灯火落入深邃眉眼，在上面染成一层淡淡的晕色，繁华街景映入眼帘。
夜色像往日一样降临，道路两旁是不断行驶的车辆。
嗯……还有一辆不断靠边的小电车。
骑车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将车子停在一旁，拿出手机发消息。
正常来说，他不会对眼前的景象产生兴趣的。
但是下一秒，手机突然的震动，像是某种化学反应，让他对刚刚那场一闪而过的画面产生了一点思想的碰撞。
因为刚刚，女生发消息和他收到消息的时间差，不会超过三秒钟。
而且那条消息不是别人，而是来自“天盛-小孟”。
他下意识看了眼窗外。
窗外风景迅疾变化，刚刚那个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是就是这点轮廓，和早上在会议室门口时看到的那个身影，重合了一瞬。
很像。
身形、气质、远距离给人的感觉，都很像。
如果车子慢一点的话，他大概能更好地确认。
随着视线逐渐模糊，陆斯彦也终于将视线收回，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盯着不断闪烁的屏幕看了几秒。
【还有一点】
【绝对不能开迈巴赫！！！】
【很没品！！！！！】
陆斯彦：“……”
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了些白。
最近是有什么新闻上了热搜吗？
顿了一瞬后，他突然开口：“最近有品位高一点的新车吗？”
原本在认真开车的季叔：“啊？”
季叔确实有些震惊。
因为这辆迈巴赫是刚换的，国际稀有款，限量发行，一经发售就坐着游轮回国，迄今依然是不少没有排到的人心中的白月光。
而且，就他所知，他们陆总其实对车子的品牌以及设计没有多大的兴趣。比起很多换车比换衣服速度都快的有钱人，简直称的上朴素。不少公司发来的新车高端展，他向来都是拒绝。
怎么今天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是坐着不舒服吗？
可是他开着觉得挺舒服的啊。
“呃，”季叔一时有些语塞，虽然他是专职司机，对车子也颇有了解，但是此刻和陆斯彦谈起这个话题，还是有种不自然感，“是有几款。”
“捷尼赛思您知道吧？”季叔说。
“最近有几款大热，属于一车难求的程度。”
男人深沉的眉眼顿了下，“捷尼赛思吗？”
“最近炒起来的原因是？”
“韩剧。”季叔摸了下鼻子。
他最近无聊看了好几部女儿推荐的韩剧，别的没记住，只对这几款新车印象深刻。
“韩剧里那些财阀很喜欢捷尼赛思，编剧又总喜欢设计一些飙车的剧情，乍一眼看上去很让人心动。”
“不过说起来，炒作的嫌疑更大一些，小女孩嘛，您也知道，有的时候追起星来每个度，连带着汽车的热度也起来了。”
陆斯彦目光顿了下，没再回话了。
窗外是浓稠的夜色，琥珀色的车窗映出男人深邃的侧颜，同时映出他刚刚在手机搜索栏敲下的几个字，“捷尼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