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孟音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这种大型场合真的对她这样的i人很不友好。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差不多习惯了，也练就了一身就算一整晚不睡，第二天也能靠着紧绷的精神应付重大场合的本领。
科技处小姐姐的话还是在她脑海中扎根了那么一瞬，因此起床后，她在衣柜前磨磨蹭蹭了将近十分钟。
从前她都是一分钟决定的。
孟音很快换好了衣服。
只见镜中少女穿了件浅蓝色带飘带的雪纺面料的上衣，搭配一条垂感很不错的米色阔腿裤，以及同色系的小皮鞋。
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想要往职场丽人的方向转变，但是身上的那种乖巧的邻家妹妹的气质太足，稍微显得有些违和。
为了掩盖那点违和，她又拿出卷发棒，给发尾卷了个还算明显的弧度，增添几分成熟气息。
因为熬夜看材料，此刻，眼底的黑眼圈也有些重，因此上遮瑕的时候，她又专门加重了些。
出门时，虽然称不上满意，但是对比平日里有些随意过头的穿搭，已经有了足够有区别的变化。
外面飘了一点雨，孟音选择打车。
到公司时，刚好六点四十。
未到上班时间，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大厅，都显得有些寂静，面试的会议室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了，孟音数了一下，连带着她一共到了四个。
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了。
一般这种时候，孟音都是看不进去东西的，但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情做，她还是拿出前一天晚上打印的资料，心不在焉地快速扫视。
直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她才再次抬起了头。
第五个人也到了。
首先映入孟音眼睛的，是一双浅口的商务鞋，接着是一套偏正式却完全不刻意的浅色正装，整体是非常漂亮而合适的一套。
最后，她看清了那张脸。
这几天遇到的那个科技部小姐姐？？？
所以，她口中那个孟姓同事就是她自己……
孟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调理。
好在对方先走了过来，笑眯眯对着她，先自我介绍：“你好啊孟音，我是孟雨意。”
“那天给你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会当场问我名字的，这样我就可以说出事实了。”
孟音：“……”
她露出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笑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打开了，周至拿着名单出来了。
他先点了个名，确定所有人到齐后，然让大家轮流在签到表上签到。
六点五十五，所有人一起进入会议厅，准备正式考核。
孟音心跳忽然有些快，倒不是因为面试本身，更多的是面试她的那个人。
陆斯彦。
天盛的总裁，年纪轻轻就手握几十亿资产的掌舵人，随便一句话，就有能定生死的分量。
这样一个人，忙到三年的年会都没有出席，现在却要面试她吗？
脑海里，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那张脸。
她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总之所有人都进去的时候，都最大程度地保持沉默和安静。
而沉默和安静往往就是紧张和焦虑的象征。
临近七点钟，大门再次打开。
孟音那颗紧张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依次走人事部的岚姐，现任的董会办主任晋明，总裁特助周至，然后……
没有了。
没有了吗？
陆斯彦，竟然没来？
其他人似乎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周至只是看了下表，确定到了时间，然后把手中的A4纸发了下去。
孟音很快扫视了一遍。
一共三个简答题，一道写作题。
简答1：这是一个讲究创新的时代，请简要谈谈关于“决策创新”的理解，并分析董会办在决策创新中担当的主要角色。
简答2：分析紧急公关过程中，董会办的任务和定位。
简单3：谈谈对于智慧赋能对于企业现代化治理的理解并提出相关建议。
最后一道写作题的题目则是：以董会办的名义写一封公开信，回应集团和社会关切，正确引导舆论。
虽然整体看上去有些高大上，但是对于孟音这样的中文系学生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更何况，昨天晚上她还复习了一些知识，还梳理了一些答题技巧，一个小时的时间，绰绰有余。
等到所有人作答完之后，周至下场将大家作答的内容全部收了起来，宣布接下来进入综合面试环节。
孟音擅长笔试，刚刚那一场她答得还算顺利，对于接下来的面试，也没有那么预想中的那么紧张了。
大家按照既定的顺序一个个上去面试。
1号，2号，3号……
终于轮到了孟音。
听到自己名字后，她下意识地捏了下手中刚刚作答的笔，在掌心留下两道痕迹，然后起身。
周至从她提交上来的文件上抬了下眼，例行提问：“你是规划发展部，孟音？”
孟音略显僵硬地点点头。
周至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我们会针对你的作答提出一些问题，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答就可以了。”
孟音再次点了点头。
首先是人事部的岚姐，她提问的是关于“决策创新”那一部分的内容，让她进一步提出相应的策略。
孟音顺着自己之前的答题思路回答了几句。
接着是晋主任，他没有问书面上的问题，而是提问了她在规发部的工作内容，让她给自己的工作做一个总结。
最后是周至，他一向不怎么为难人，只是让孟音简单复述一下自己最后一篇论述文的核心要点。
毕竟是刚刚答过的内容，答案都还原模原样地留在她的脑子里，孟音觉得自己回答的很顺利。
周至认可地点了点头。
看到周至满意的表情，她也稍微松了口气。
掌心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潮意，她很小心地攥了下，不出意外的话，她的面试到此为止了。
就在她安静地等待时，周至的手机忽然响了下。
接听时，他的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
几位面试官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只听周至宣布：“面试暂停一下，陆总要过来。”
众人：“？”
孟音：“？？？”
孟音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没想到宣布完这个事情后，周至直接和她对话：“陆总对你刚刚的回答有些疑问，所以亲自来问一趟。”
孟音不知所措地指了下自己：“我吗？”
“嗯，”周至点了下头，解释说，“陆总虽然没有来现场，但是一直在视频上观看大家的面试过程，过来提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音：“……”
原来陆斯彦一直在盯着他们的面试吗？
盯着就算了，刚刚那三位同事回答时，他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过来？
孟音心里一阵绝望。
难道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还是说水平太差以至于陆斯彦都听不下去，亲自过来赶她出去。
心脏不由得一颤。
后面的几位也陷入和孟音一样的惴惴不安当中。
就是向来自信大方的孟雨意，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的排序在孟音的后一位，如果陆斯彦这会过来的话，很可能全程都会亲自面试她。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打开。
孟音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她这个视角，刚刚好可以看到门外的全貌。
清冷晨光下，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
黑色西装，蓝色领带，衣袖半挽起，日光落下来时，可以清楚看到奢侈却低调的袖口折射出的光。
将古板克制和斯文禁欲这几个字展现到了极致。
两人的目光不出意外的相遇了，但是没有碰撞多久，孟音就主动回避了。
陆斯彦从门外走来，步入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孟音则是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握紧双膝。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陆斯彦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她也很神奇的发现，尽管这个人的深情冷淡，气场压迫，但是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或许是因为足够赏心悦目吧。
毕竟她这个人有些俗，以貌取人的毛病还有些严重。
188的身高，五官轮廓流畅而锋利，眉峰处有些高，下面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尽管带着极大的疏离感，但也是英俊到优越的程度。
短暂停顿后，他抬眸，眉目微皱，“你就是孟音？”
孟音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对上那双黑眸。
“最后一道作文题，是你写的吗？”
他语调平缓如溪流缓缓而过，却带着很明显的质问。
还有质问下，不满的冷漠。
男人话落的一瞬间，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孟音没明白他的意思，温软的语调带着很明显的困惑：“什么？”
只听男人继续道：“最后一个题目，是你独立完成的吗？”
很冰冷的，带有某种审视意味。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抄袭？”
听清楚的那一瞬间，孟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的僵硬。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也有戛然而止的迹象。
这种大型场合真的对她这样的i人很不友好。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也差不多习惯了，也练就了一身就算一整晚不睡，第二天也能靠着紧绷的精神应付重大场合的本领。
科技处小姐姐的话还是在她脑海中扎根了那么一瞬，因此起床后，她在衣柜前磨磨蹭蹭了将近十分钟。
从前她都是一分钟决定的。
孟音很快换好了衣服。
只见镜中少女穿了件浅蓝色带飘带的雪纺面料的上衣，搭配一条垂感很不错的米色阔腿裤，以及同色系的小皮鞋。
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想要往职场丽人的方向转变，但是身上的那种乖巧的邻家妹妹的气质太足，稍微显得有些违和。
为了掩盖那点违和，她又拿出卷发棒，给发尾卷了个还算明显的弧度，增添几分成熟气息。
因为熬夜看材料，此刻，眼底的黑眼圈也有些重，因此上遮瑕的时候，她又专门加重了些。
出门时，虽然称不上满意，但是对比平日里有些随意过头的穿搭，已经有了足够有区别的变化。
外面飘了一点雨，孟音选择打车。
到公司时，刚好六点四十。
未到上班时间，无论是办公室还是大厅，都显得有些寂静，面试的会议室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了，孟音数了一下，连带着她一共到了四个。
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了。
一般这种时候，孟音都是看不进去东西的，但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情做，她还是拿出前一天晚上打印的资料，心不在焉地快速扫视。
直到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她才再次抬起了头。
第五个人也到了。
首先映入孟音眼睛的，是一双浅口的商务鞋，接着是一套偏正式却完全不刻意的浅色正装，整体是非常漂亮而合适的一套。
最后，她看清了那张脸。
这几天遇到的那个科技部小姐姐？？？
所以，她口中那个孟姓同事就是她自己……
孟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调理。
好在对方先走了过来，笑眯眯对着她，先自我介绍：“你好啊孟音，我是孟雨意。”
“那天给你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会当场问我名字的，这样我就可以说出事实了。”
孟音：“……”
她露出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笑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打开了，周至拿着名单出来了。
他先点了个名，确定所有人到齐后，然让大家轮流在签到表上签到。
六点五十五，所有人一起进入会议厅，准备正式考核。
孟音心跳忽然有些快，倒不是因为面试本身，更多的是面试她的那个人。
陆斯彦。
天盛的总裁，年纪轻轻就手握几十亿资产的掌舵人，随便一句话，就有能定生死的分量。
这样一个人，忙到三年的年会都没有出席，现在却要面试她吗？
脑海里，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那张脸。
她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总之所有人都进去的时候，都最大程度地保持沉默和安静。
而沉默和安静往往就是紧张和焦虑的象征。
临近七点钟，大门再次打开。
孟音那颗紧张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依次走人事部的岚姐，现任的董会办主任晋明，总裁特助周至，然后……
没有了。
没有了吗？
陆斯彦，竟然没来？
其他人似乎也有这样的疑问，但是周至只是看了下表，确定到了时间，然后把手中的A4纸发了下去。
孟音很快扫视了一遍。
一共三个简答题，一道写作题。
简答1：这是一个讲究创新的时代，请简要谈谈关于“决策创新”的理解，并分析董会办在决策创新中担当的主要角色。
简答2：分析紧急公关过程中，董会办的任务和定位。
简单3：谈谈对于智慧赋能对于企业现代化治理的理解并提出相关建议。
最后一道写作题的题目则是：以董会办的名义写一封公开信，回应集团和社会关切，正确引导舆论。
虽然整体看上去有些高大上，但是对于孟音这样的中文系学生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更何况，昨天晚上她还复习了一些知识，还梳理了一些答题技巧，一个小时的时间，绰绰有余。
等到所有人作答完之后，周至下场将大家作答的内容全部收了起来，宣布接下来进入综合面试环节。
孟音擅长笔试，刚刚那一场她答得还算顺利，对于接下来的面试，也没有那么预想中的那么紧张了。
大家按照既定的顺序一个个上去面试。
1号，2号，3号……
终于轮到了孟音。
听到自己名字后，她下意识地捏了下手中刚刚作答的笔，在掌心留下两道痕迹，然后起身。
周至从她提交上来的文件上抬了下眼，例行提问：“你是规划发展部，孟音？”
孟音略显僵硬地点点头。
周至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我们会针对你的作答提出一些问题，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答就可以了。”
孟音再次点了点头。
首先是人事部的岚姐，她提问的是关于“决策创新”那一部分的内容，让她进一步提出相应的策略。
孟音顺着自己之前的答题思路回答了几句。
接着是晋主任，他没有问书面上的问题，而是提问了她在规发部的工作内容，让她给自己的工作做一个总结。
最后是周至，他一向不怎么为难人，只是让孟音简单复述一下自己最后一篇论述文的核心要点。
毕竟是刚刚答过的内容，答案都还原模原样地留在她的脑子里，孟音觉得自己回答的很顺利。
周至认可地点了点头。
看到周至满意的表情，她也稍微松了口气。
掌心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潮意，她很小心地攥了下，不出意外的话，她的面试到此为止了。
就在她安静地等待时，周至的手机忽然响了下。
接听时，他的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
几位面试官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只听周至宣布：“面试暂停一下，陆总要过来。”
众人：“？”
孟音：“？？？”
孟音以为是别的什么事情，没想到宣布完这个事情后，周至直接和她对话：“陆总对你刚刚的回答有些疑问，所以亲自来问一趟。”
孟音不知所措地指了下自己：“我吗？”
“嗯，”周至点了下头，解释说，“陆总虽然没有来现场，但是一直在视频上观看大家的面试过程，过来提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孟音：“……”
原来陆斯彦一直在盯着他们的面试吗？
盯着就算了，刚刚那三位同事回答时，他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为什么偏偏这时候过来？
孟音心里一阵绝望。
难道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还是说水平太差以至于陆斯彦都听不下去，亲自过来赶她出去。
心脏不由得一颤。
后面的几位也陷入和孟音一样的惴惴不安当中。
就是向来自信大方的孟雨意，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的排序在孟音的后一位，如果陆斯彦这会过来的话，很可能全程都会亲自面试她。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打开。
孟音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她这个视角，刚刚好可以看到门外的全貌。
清冷晨光下，一个身影逆着光走来。
黑色西装，蓝色领带，衣袖半挽起，日光落下来时，可以清楚看到奢侈却低调的袖口折射出的光。
将古板克制和斯文禁欲这几个字展现到了极致。
两人的目光不出意外的相遇了，但是没有碰撞多久，孟音就主动回避了。
陆斯彦从门外走来，步入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孟音则是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握紧双膝。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陆斯彦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她也很神奇的发现，尽管这个人的深情冷淡，气场压迫，但是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或许是因为足够赏心悦目吧。
毕竟她这个人有些俗，以貌取人的毛病还有些严重。
188的身高，五官轮廓流畅而锋利，眉峰处有些高，下面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尽管带着极大的疏离感，但也是英俊到优越的程度。
短暂停顿后，他抬眸，眉目微皱，“你就是孟音？”
孟音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对上那双黑眸。
“最后一道作文题，是你写的吗？”
他语调平缓如溪流缓缓而过，却带着很明显的质问。
还有质问下，不满的冷漠。
男人话落的一瞬间，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孟音没明白他的意思，温软的语调带着很明显的困惑：“什么？”
只听男人继续道：“最后一个题目，是你独立完成的吗？”
很冰冷的，带有某种审视意味。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抄袭？”
听清楚的那一瞬间，孟音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的僵硬。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也有戛然而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