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星火
1775 年 7 月，邦克山战役的硝烟虽已散去，但战斗的余波却如汹涌的潮水，迅速漫过了波士顿，涌向了纽约。
纽约的街头巷尾，报童们清脆激昂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邦克山的勇士们，用铁锹和步枪，把英军打得屁滚尿流！”
“英军死伤上千，爱国者的威风，把查尔斯河都染红啦！”
这些充满激情的话语，随着一张张油墨未干的传单，在人群中飞速传播。
身穿红色制服的英军走来，报童们顿时像见到老鹰的鸽子般四散而逃。
为首的英军士兵狠狠抬脚狠狠碾碎传单，愤怒的说：“想办法抓住这些私下造谣的人。”
卡特家杂货铺内，老妇人埃丝特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听着窗外传来的消息，她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愤懑地抱怨：“该死的英军，平日里就欺压我们，被爱国者打得屁滚尿流，指不定要怎么变本加厉地折腾我们呢。”
贝茜小心翼翼地将面包团摆放整齐，担忧地说：“母亲，我们最近可得多加小心。”
安德莉亚默不作声地将面团捏出面包雏形，尽管每个面团的形状层次不齐，但手中的动作已经熟练许多。
离家三个月，她终于坚持到战争结束，藏起来的那些信，是不是就可以送到康纳手中了？
康纳有想她吗？他有受伤吗？
真的好想见到他！
此时，码头的另一边，乔纳斯的朋友泰德正趁着工头不注意，偷偷地将一张张传单塞进工友们的口袋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热情，小声地对工友们说：“兄弟们，看看这些，邦克山的勇士们都在为我们的自由而战，我们也不能再这样任人欺压了！”
巡查的工头黑着脸走过来，大声呵斥道：“泰德！你最近老是迟到，工作也不认真，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今天起，你的工钱减半！”
泰德连忙将传单藏好，握紧拳头大声反驳道：“我们每天累死累活地干活，换来的却是这点少得可怜的工钱，连肚子都填不饱！英政府把我们当廉价劳动力，这公平吗？”
“公平？在这就没有公平！不想干就滚！” 工头恶狠狠地说道，转身离开了。
泰德气得满脸通红，他走到乔纳斯身边，坐下后抱怨道：“乔纳斯，你说说，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们拼命干活，却只能换来这样的待遇，英政府和英军却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乔纳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好兄弟，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看我这瘸腿，更是无能为力。”
“不！我们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泰德激动地说：“你看邦克山的那些勇士，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反抗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赶走这些该死的英军！”
乔纳斯没有接话，自出生开始，二十多年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来自英政府的压迫，他早已不满。可他腿脚不便，什么也做不了……
“兄弟，你可以像我一样，把爱国者们的勇敢事迹传播出去，让更多人团结起来！”泰德把口袋里的传单翻出来，塞进乔纳斯手里，“行动起来！”
乔纳斯捏了捏传单，还是选择放弃，“我有父母和妹妹，我不能把危险带到他们身边。”
“好吧……”泰德失望的摇摇头。
傍晚，安德莉亚坐在桌前与卡特一家正吃着晚餐，杂货铺的门突然被“哐哐”敲响。
一名身板瘦小的男人神色慌张的冲进来，他的粗布衬衫前襟被撕破，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左脸颊颧骨处有道新鲜的擦伤，惊恐地跑到乔纳斯身旁喊道：“乔纳斯，快救救我！我被告密了，英军正在到处找我！”
让安德莉亚不由心惊的是他右手攥着的东西，半截断刃，刀刃上还滴着血，刀柄用麻绳缠着，正是码头工人用来切割缆绳的工具。这把本该用来讨生活的家伙，此刻却成了他逃亡时的武器，绳索间还卡着几缕红色布料，大概是从追捕者身上扯下来的。
乔纳斯反应过来，追问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从印刷厂追来！”泰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印刷厂的厨子出卖了我们，现在整个码头都贴着我门的画像。”
乔纳斯和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本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乔纳斯，你怎么能和这种事扯上关系？这会给我们全家带来危险的！”
乔纳斯看着满眼求助的泰德，又看向他的父亲母亲妹妹，以及面露害怕的安德莉亚，他记得安德莉亚的心上人也是爱国者，若不是腿脚不便，他何尝不想满腔热血反抗这些英政府的走狗。
“拜托，求你了，乔纳斯……”泰德哀求到。
“父亲，泰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英军抓走。而且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被英军欺压下去吗？邦克山的爱国者们都在为自由而战，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乔纳斯站起身，脸上严肃认真的神情是卡特一家从未见过的。
本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以后再讨论，先把泰德藏起来。埃丝特，麻烦你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贝茜，你去把阁楼的暗格收拾一下，安德莉亚，你去门口望风。”
安德莉亚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口，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她的心跳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参与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中。要是康纳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乔纳斯和本小心翼翼地将泰德扶到阁楼的暗格中。泰德虚弱地说：“乔纳斯，谢谢你，我连累你们了。”
乔纳斯安慰道：“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会想办法送你离开纽约的。”
爱国者们在莱克星顿和邦克山投下的“火苗”越烧越旺，不断有人加入行列反抗，驻守在纽约的英军像疯了似的，四处搜查越来越严密。
第二天一早，就有几名红衫军士兵来到卡特家杂货铺。他们气势汹汹地推开门，领头的军官用千篇一律的话术大声喊道：“有人举报，这里窝藏爱国者，需要进行搜查！”
安德莉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拿着柴火的手微微颤抖。
埃丝特走上前去，强装镇定地说：“长官，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哼，少废话！” 军官不耐烦地说道，示意士兵们开始搜查。
士兵们在屋里翻箱倒柜，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安德莉亚看着这一切，又气又担忧。如果放在以前，这些英军哪敢气焰嚣张的与她讲话。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他大声喊道：“楼上还有地方，我去看看！”
安德莉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不能让士兵上楼。眼看士兵的刺刀就要挑向阁楼木门，喉间突然滚出一串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音节。
“你们这些蠢货！” 她用法语尖声喊道，腔调里带着波士顿贵族特有的生硬，“谁允许你们随便进入！”
士兵们纷纷看过来。
士兵长官虽然没有听懂，但这个发音很明显是法语，他朝安德莉亚投去困惑审视的目光，迟疑地问：“这位小姐……你能说英语吗？”
安德莉亚抬着下巴，金卷发在粗布头巾下倔强地翘起，一双蓝瞳狠狠瞪着几个士兵，继续用法语愤怒地说：“你们无权搜查。”
士兵长官有些烦躁，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普通人很少会说法语，只是眼前这个少女打扮朴素，怎么也和贵族之流扯不上关系。
双方就这样互相僵持了一会儿，阁楼里传来声响，士兵长官顿时警惕地命令道：“继续搜查！”
安德莉亚还想阻止，但士兵长官一把推开她，疑心越来越重。
当士兵撞开阁楼的门，乔纳斯倒在地上，扶着拐杖费劲的爬起身，“抱歉，我的腿是瘸的，走路不方便。”
士兵们一脚踹开他，刺刀在屋子里乱翻一气，却毫无所获。
“警告你们，如果敢私藏爱国者，会立马送你们去见上帝。”士兵长官冷脸看了一遍所有人，最终目光落在安德莉亚身上。
安德莉亚挺直脊背，她从不惧怕英军，其实只要她想回家，报出塞恩斯伯里家，这些人就会变成摇尾巴的小狗，安安全全地送她回波士顿。但她不想回去嫁到该死的查尔斯顿。
“去下一家！”士兵们纷纷离开，又踹开隔壁邻居的家门。
埃丝特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女儿贝茜连忙扶住她，冲楼上的乔纳斯喊道：“哥哥，父亲和你的朋友呢？”
楼上一阵声音响起，本拉着泰德从房顶翻进来，他身体矫健的不像四五十岁的人。
本看了一眼安德莉亚说：“幸好安德莉亚帮我们拖延了时间，这才带他爬上房顶。”
贝茜好奇地问：“安德莉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乔纳斯先开口说：“是法语吧，在码头偶尔有贵族的商船靠岸，会听见他们用法语交流。”
安德莉亚掩饰地说：“我的母亲以前在贵族家工作，为了让我有机会嫁给贵族，所以特意学了法语。”
埃丝特了然点点头：“难怪呢，你身上总有一种和我们不太一样的感觉。”
“好羡慕啊，安德莉亚可以也教我法语吗？我如果能嫁给贵族，家里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贝茜心中生出一丝向往。
“别胡说，那些贵族和英军一样，不是好人！”埃丝特骂了一声。
“是啊，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群虚伪的绅士，甚至会为了利益，抛弃孩子。”安德莉亚深有体会。
“好吧。”贝茜有点失望。
在场的两位女士显然相信了她的解释，但父子二人却依旧带着疑虑，只是没有多问。
乔纳斯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送泰德离开，英军肯定还会再来的。”
本点点头，说道：“我认识一个老船夫，他经常在夜里出海。也许我们可以请他帮忙，送泰德离开纽约。”
于是，大家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安德莉亚和贝茜负责准备食物和衣物，乔纳斯和本则去联系老船夫。
夜幕降临，老船夫如约而至。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听了本和乔纳斯的请求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上船吧，趁着夜色，应该能避开英军的巡逻船。”
在将泰德送往码头的路上，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生怕被英军发现。乔纳斯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神坚定而警惕。
好在今夜云彩遮住了月亮，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容易起来。
泰德感激地看着乔纳斯和本，说道：“谢谢你们一家，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你们的。”
乔纳斯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自由而战。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听见好友这么说，泰德欣然一笑，从破衬衫里抖出张泛着油光的鳕鱼皮纸，边角还渗着暗褐色的油痕，“鱼油化开烟草渣，兑半罐伊万的亚麻籽油。”
“搅七圈，顺时针，这样油墨能咬住每道木纹。”泰德将皮纸放在乔纳斯手里，紧紧握住，然后松开，“油墨要趁热调，像搅朗姆酒那样。”
……
小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乔纳斯望着远去的船只，握紧手中的皮纸，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转过身对本郑重地说：“父亲，请允许我加入爱国者。虽然我瘸腿，但我也能为这片土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本收起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猎枪，过了许久才说：“如果你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我和你母亲不会反对。”
乔纳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为了自由，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愿意加入勇士的行列，哪怕瘸腿，也要向那些卑劣地英军展示出人们不屈的意志。
Ps：这个宣传单的制作方法网上找的，如果有误请见谅。
纽约的街头巷尾，报童们清脆激昂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邦克山的勇士们，用铁锹和步枪，把英军打得屁滚尿流！”
“英军死伤上千，爱国者的威风，把查尔斯河都染红啦！”
这些充满激情的话语，随着一张张油墨未干的传单，在人群中飞速传播。
身穿红色制服的英军走来，报童们顿时像见到老鹰的鸽子般四散而逃。
为首的英军士兵狠狠抬脚狠狠碾碎传单，愤怒的说：“想办法抓住这些私下造谣的人。”
卡特家杂货铺内，老妇人埃丝特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听着窗外传来的消息，她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愤懑地抱怨：“该死的英军，平日里就欺压我们，被爱国者打得屁滚尿流，指不定要怎么变本加厉地折腾我们呢。”
贝茜小心翼翼地将面包团摆放整齐，担忧地说：“母亲，我们最近可得多加小心。”
安德莉亚默不作声地将面团捏出面包雏形，尽管每个面团的形状层次不齐，但手中的动作已经熟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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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有想她吗？他有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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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码头的另一边，乔纳斯的朋友泰德正趁着工头不注意，偷偷地将一张张传单塞进工友们的口袋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热情，小声地对工友们说：“兄弟们，看看这些，邦克山的勇士们都在为我们的自由而战，我们也不能再这样任人欺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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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气得满脸通红，他走到乔纳斯身边，坐下后抱怨道：“乔纳斯，你说说，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们拼命干活，却只能换来这样的待遇，英政府和英军却在我们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乔纳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说：“好兄弟，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看我这瘸腿，更是无能为力。”
“不！我们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泰德激动地说：“你看邦克山的那些勇士，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我们是可以反抗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赶走这些该死的英军！”
乔纳斯没有接话，自出生开始，二十多年每一天都能感受到来自英政府的压迫，他早已不满。可他腿脚不便，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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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斯捏了捏传单，还是选择放弃，“我有父母和妹妹，我不能把危险带到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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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安德莉亚坐在桌前与卡特一家正吃着晚餐，杂货铺的门突然被“哐哐”敲响。
一名身板瘦小的男人神色慌张的冲进来，他的粗布衬衫前襟被撕破，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左脸颊颧骨处有道新鲜的擦伤，惊恐地跑到乔纳斯身旁喊道：“乔纳斯，快救救我！我被告密了，英军正在到处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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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斯反应过来，追问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从印刷厂追来！”泰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印刷厂的厨子出卖了我们，现在整个码头都贴着我门的画像。”
乔纳斯和家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本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乔纳斯，你怎么能和这种事扯上关系？这会给我们全家带来危险的！”
乔纳斯看着满眼求助的泰德，又看向他的父亲母亲妹妹，以及面露害怕的安德莉亚，他记得安德莉亚的心上人也是爱国者，若不是腿脚不便，他何尝不想满腔热血反抗这些英政府的走狗。
“拜托，求你了，乔纳斯……”泰德哀求到。
“父亲，泰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英军抓走。而且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被英军欺压下去吗？邦克山的爱国者们都在为自由而战，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乔纳斯站起身，脸上严肃认真的神情是卡特一家从未见过的。
本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这件事以后再讨论，先把泰德藏起来。埃丝特，麻烦你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贝茜，你去把阁楼的暗格收拾一下，安德莉亚，你去门口望风。”
安德莉亚点点头，快步走到门口，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她的心跳得很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参与到这样危险的事情中。要是康纳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乔纳斯和本小心翼翼地将泰德扶到阁楼的暗格中。泰德虚弱地说：“乔纳斯，谢谢你，我连累你们了。”
乔纳斯安慰道：“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会想办法送你离开纽约的。”
爱国者们在莱克星顿和邦克山投下的“火苗”越烧越旺，不断有人加入行列反抗，驻守在纽约的英军像疯了似的，四处搜查越来越严密。
第二天一早，就有几名红衫军士兵来到卡特家杂货铺。他们气势汹汹地推开门，领头的军官用千篇一律的话术大声喊道：“有人举报，这里窝藏爱国者，需要进行搜查！”
安德莉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拿着柴火的手微微颤抖。
埃丝特走上前去，强装镇定地说：“长官，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哼，少废话！” 军官不耐烦地说道，示意士兵们开始搜查。
士兵们在屋里翻箱倒柜，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安德莉亚看着这一切，又气又担忧。如果放在以前，这些英军哪敢气焰嚣张的与她讲话。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他大声喊道：“楼上还有地方，我去看看！”
安德莉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不能让士兵上楼。眼看士兵的刺刀就要挑向阁楼木门，喉间突然滚出一串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音节。
“你们这些蠢货！” 她用法语尖声喊道，腔调里带着波士顿贵族特有的生硬，“谁允许你们随便进入！”
士兵们纷纷看过来。
士兵长官虽然没有听懂，但这个发音很明显是法语，他朝安德莉亚投去困惑审视的目光，迟疑地问：“这位小姐……你能说英语吗？”
安德莉亚抬着下巴，金卷发在粗布头巾下倔强地翘起，一双蓝瞳狠狠瞪着几个士兵，继续用法语愤怒地说：“你们无权搜查。”
士兵长官有些烦躁，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普通人很少会说法语，只是眼前这个少女打扮朴素，怎么也和贵族之流扯不上关系。
双方就这样互相僵持了一会儿，阁楼里传来声响，士兵长官顿时警惕地命令道：“继续搜查！”
安德莉亚还想阻止，但士兵长官一把推开她，疑心越来越重。
当士兵撞开阁楼的门，乔纳斯倒在地上，扶着拐杖费劲的爬起身，“抱歉，我的腿是瘸的，走路不方便。”
士兵们一脚踹开他，刺刀在屋子里乱翻一气，却毫无所获。
“警告你们，如果敢私藏爱国者，会立马送你们去见上帝。”士兵长官冷脸看了一遍所有人，最终目光落在安德莉亚身上。
安德莉亚挺直脊背，她从不惧怕英军，其实只要她想回家，报出塞恩斯伯里家，这些人就会变成摇尾巴的小狗，安安全全地送她回波士顿。但她不想回去嫁到该死的查尔斯顿。
“去下一家！”士兵们纷纷离开，又踹开隔壁邻居的家门。
埃丝特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女儿贝茜连忙扶住她，冲楼上的乔纳斯喊道：“哥哥，父亲和你的朋友呢？”
楼上一阵声音响起，本拉着泰德从房顶翻进来，他身体矫健的不像四五十岁的人。
本看了一眼安德莉亚说：“幸好安德莉亚帮我们拖延了时间，这才带他爬上房顶。”
贝茜好奇地问：“安德莉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乔纳斯先开口说：“是法语吧，在码头偶尔有贵族的商船靠岸，会听见他们用法语交流。”
安德莉亚掩饰地说：“我的母亲以前在贵族家工作，为了让我有机会嫁给贵族，所以特意学了法语。”
埃丝特了然点点头：“难怪呢，你身上总有一种和我们不太一样的感觉。”
“好羡慕啊，安德莉亚可以也教我法语吗？我如果能嫁给贵族，家里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贝茜心中生出一丝向往。
“别胡说，那些贵族和英军一样，不是好人！”埃丝特骂了一声。
“是啊，他们大部分都是一群虚伪的绅士，甚至会为了利益，抛弃孩子。”安德莉亚深有体会。
“好吧。”贝茜有点失望。
在场的两位女士显然相信了她的解释，但父子二人却依旧带着疑虑，只是没有多问。
乔纳斯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送泰德离开，英军肯定还会再来的。”
本点点头，说道：“我认识一个老船夫，他经常在夜里出海。也许我们可以请他帮忙，送泰德离开纽约。”
于是，大家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安德莉亚和贝茜负责准备食物和衣物，乔纳斯和本则去联系老船夫。
夜幕降临，老船夫如约而至。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听了本和乔纳斯的请求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上船吧，趁着夜色，应该能避开英军的巡逻船。”
在将泰德送往码头的路上，父子二人小心翼翼，生怕被英军发现。乔纳斯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他的眼神坚定而警惕。
好在今夜云彩遮住了月亮，让他们的行动变得容易起来。
泰德感激地看着乔纳斯和本，说道：“谢谢你们一家，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回报你们的。”
乔纳斯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自由而战。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听见好友这么说，泰德欣然一笑，从破衬衫里抖出张泛着油光的鳕鱼皮纸，边角还渗着暗褐色的油痕，“鱼油化开烟草渣，兑半罐伊万的亚麻籽油。”
“搅七圈，顺时针，这样油墨能咬住每道木纹。”泰德将皮纸放在乔纳斯手里，紧紧握住，然后松开，“油墨要趁热调，像搅朗姆酒那样。”
……
小船缓缓地驶离了码头。乔纳斯望着远去的船只，握紧手中的皮纸，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转过身对本郑重地说：“父亲，请允许我加入爱国者。虽然我瘸腿，但我也能为这片土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本收起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猎枪，过了许久才说：“如果你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我和你母亲不会反对。”
乔纳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为了自由，为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愿意加入勇士的行列，哪怕瘸腿，也要向那些卑劣地英军展示出人们不屈的意志。
Ps：这个宣传单的制作方法网上找的，如果有误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