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归晏发问,云清宁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隔得极近,气息直接泼洒近了云清宁的耳中,剐蹭出浅浅的痒意,通过四肢百骸传导进心尖,带得心也稍稍有些痒。却不好去挠,异样的感觉经久不能散去。

    云清宁趁着说话的空档松开他的手,但手指上泛着方才留着的温和触感,使劲甩甩也不能够散去。

    云清宁有些疑惑:“按理来说,你不应该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之前是不是中过一次毒。”

    沈归晏看着被松开而自然垂落的手,瞳仁仍然一片漆黑,不知道此时在想什么。

    听闻这番话,沈归晏点了点头,如墨的眉眼仍然平静。

    这是人家的隐私,也不好打探。

    “本来应该更严重些,只是……”

    云清宁顿了顿,恶劣地钓了钓沈归晏的胃口。只是旁边的人没有反应,依旧认真平静的听着,云清宁便没了兴致。

    “你体内的余毒和这个毒在身体四肢脉络流转之间,差不多抵消了,现在余毒也清的差不多了,还有一部分对你的身体也不会有影响。”

    这回轮到沈归晏讶异了,他也从未想过这般好运的事发生在了他身上。他体内余毒在之前消了大半,其余的是他身边的医师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帮忙帮忙压制,不能完全去除,只算是能够压制一日算一日,其余的都不能保证。

    不过把脉只是初步的探查,并不能全部探查到,但云清宁并不是那般好心的人。

    “剩下的你喊大夫来瞧一瞧就好。”

    说完,云清宁似是不想在继续耗下去,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开口。

    “我有些困了,毒直接送到我的府上来,其余的找机会在聊吧。”

    云清宁没告诉沈归宴地址,但是沈归宴没问,看着她走出去,一眨眼就隐没在黑暗中。

    摇曳的烛光映在沈归宴漆黑的瞳仁上,给他的眼中增添了几道暖黄柔和的光晕。

    目视着云清宁走远,沈归宴回想着少女方才打哈欠的神情。良久,一声轻笑从嘴边溢出。

    装模作样也需得装得像一些,一眼看出很假的打哈欠也没什么可信度,让人看一次就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

    不过他没有纠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云清宁慌慌张张地走了,只是走回最开始的牢房。

    一眼便看见了仍然在十字架上绑着的人,目光才从方才兴味变成了冷酷,仿佛在他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之后便又在原位坐下,恢复成那副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一只手搭在椅子上,身体斜斜地倚在靠背上,一只脚搭了一点椅子的边,上下找不出一个规矩的点。

    良久,在木椅上时不时点一下的手没有了动作,沈归宴开口:“云潮,明日叫折浪来一趟府上。”

    云潮不知道从何处窜了出来,听到他的吩咐,举手作了揖,便又立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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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清宁一向很不喜欢入睡的过程,除非极困,一般都需要在床上磨一下会才会马马虎虎睡着。更别说有了一点困意便要去即刻回去睡觉。

    她是喜欢拖着困意将事情解决完的性格,即使解决完事情,困意多半时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得花上不少时间入眠。

    只是云清宁出去之后没有马上回到家中,而是无声无息地先去了一趟徐落的那间小铺子。

    徐落这几日玩得不亦乐乎,没有时间开张那间对她来说只是增添乐趣的小铺子。云清宁直接从后门进去,想了会,还是敲了敲门。

    里边听见动静,徐落出来开门,一眼看见了面前披了件大衣站在外边的云清宁。

    没等徐落说话,云清宁径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里间的墙当初重新装修的时候用了特殊的材质,现今站在门外说话,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这也是云清宁今日找过来的理由之一。

    平常都是让归兰在外边把守巡逻才敢放肆说话,在此却不需要如此。

    云清宁飞快的转身进入,关上了门。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放才打哈欠额动作在旁人看来应该不会觉得是在演戏,但是在一个扮演了十几年不像自己的人面前可能不够看,人家没打破罢了。

    不过被沈归晏识破没什么,还是另一个显得更加紧迫。

    徐落有些疑惑地望着云清宁如此动作。即使外边的夜色漆黑,月亮星星都隐在黑暗中,不肯出来见见人间。但是里边隔几步点一盏蜡烛,蜡烛的微光汇聚,倒也亮堂,还能融得下徐落躺在床上看一本书。

    云清宁稍微瞟了一眼,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正经内容,莫名有些好笑。

    徐落好奇地询问:“宁宝,怎么了?”

    云清宁绝不是一个会在半夜打扰别人的人,她能出现在这里,一来是知道她此刻不会睡,二来是有顶顶重要的事。

    云清宁面色有些凝重。

    她缓缓开口解释道:“我方才在沈归晏身上发现了‘宁锦’。”

    声音不大,但是如一声惊雷劈在了徐落身上,是她大张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云清宁坐在旁边的座椅上,旁边便是一壶冷茶。

    方才疾速奔跑间喉咙中进了不少风,此刻觉得嗓子干疼,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徐落良久反应过来,趁着这个空档,云清宁到了一杯茶,就这冷意一饮而净,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之后看着徐落坐在她的身边,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我方才去牢狱中与沈归晏碰了个正着,然后不小心被他攥着手,手反摸上了他的脉搏。”

    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徐落没有心情纠结其中的细节,只催着云清宁继续讲下去。

    “第一次只知道他中毒了,没有深入探究。结果他又来找了我一次,说以重金找我认毒,我答应了顺势帮他把了把脉。”

    “然后发现了他的脉搏症状有点类似于宁锦。”

    “我不放心,有反复听了几遍,果然是中了宁锦的脉。”

    徐落讶异的嘴再次张开,有些困惑,又有些惊意,上扬着声线,将她在进门就想问的问题问出口:“那他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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