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遥姐，你现在能来18楼吗？季总正在和罗氏制药的人开会，今天下午本该签合同，但他好像很不对劲，说话心不在焉，脸色蜡白，冷汗直冒。我怀疑他是发病了。”
总裁特助给我打来电话，尽管他压低了嗓音，但是能听出话语中的焦虑。
“我马上过去。”
由于担心影响季康的股价，季凤岐并未对外公布自己感染病毒的事情，所以我的出现不能引人注目。
我将长发扎成马尾，脱下白大褂，换上西服半裙套装，在镜前驻望自己几秒钟，摇身一变成了机敏干练的都市丽人。
我端着一杯咖啡推开会议室的门，季凤岐的发言停顿下来，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扫向我。
我向季凤岐略一颔首，他绽开笑颜，嘴角、眉梢含着惊喜，我左手指尖托住杯底，将咖啡递给他，他握了握我的手，短暂的碰触后我又迅速撤离。
“谢谢。”他的脸微微一红，目光安定平稳。
我站立在他身侧，听他不疾不徐地讲解方案，台下的人眼里满是认同和赞赏，偶然发出会心的笑声。
每当我觉得足够了解季凤岐，他的另一面就会展现在我面前，例如此刻光芒耀眼的他。
会议结束，他把我单独留下来。
他翘起嘴角，眉目温煦地看着我，“当时我没法思考，心里慌得要死，你推门的那一瞬间，简直从天而降……”
“行了。”我打断他的抒情，“我们距上次见面不超过24个小时，但是你的发作时间提前了。你按时吃抑制剂了吗？”
“吃了。”
“那就是病情加重了。实验室会尽快调制新的抑制剂，我们的见面频率也要增加。”
我不禁感到头疼，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研发的速度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病情恶化的速度。
季凤岐倒是乐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我们一天见两面？”
出门前，我轻轻拥抱住季凤岐，他在我的颈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温热的气息缓缓滑过我的颈脖和脸颊。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拥抱的手，叹了口气：“大概能管十几个小时。”
9
再待在实验室我就要发霉了，周六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极目之处水天一色，碧蓝的海水轻轻摇晃，微风习习，白沙细软。
我带着季凤岐以及维克托在沙滩漫步，一人一狗互看不顺眼，于是我提议让他们打沙滩排球。
季凤岐噗嗤一声，差点没笑掉大牙，“和它打？一条狗？哈哈哈……”
不满人眼看狗低，维克托龇牙咧嘴朝他怒吠了一声。
三分钟后季凤岐笑不出来了，他一面击球，一面冲我大喊：“你这条狗是国家队退役的吗？”
维克托跳来跳去找准角度，然后一个飞身跃起将排球高高顶到空中，动作非常敏捷。
十五分钟后我吹响比赛结束的哨音，举起维克托的左前爪，宣告它获得胜利。
季凤岐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把矿泉水递给他，笑得极灿烂，“十年后你就能躺赢了。”
他用笑意盈盈的眼睛直视我，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就仰起脸微笑起来。
季凤岐接过矿泉水，喉结滚动，咕咚喝下去，他发梢湿着，一颗闪烁的汗珠从额头慢慢滑下，逆光里的脸显得棱角分明。
我垂下眼帘，又抬眼看向他，脸颊微微发热，难不成我也感染了？
比赛过后，维克托不再排斥季凤岐，反而围着他打转，欢快地直摇尾巴。
季凤岐蹲下身子，摸了摸维克托的脑袋，得意地笑道：“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你一年的伙食费我包了。”
有小姑娘在沙滩上兜售花环，季凤岐看见了很是心动，二话不说掏钱买下。
他把一个向日葵花环戴在自己头上，摇头晃脑地问我：“好看吗？”
完了，这下他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我含笑点头。
季凤岐立刻从背后变出一个玫瑰花环要帮我戴上，这时有一对父母牵着带同款花环的小女孩从旁边经过，我连忙挥手制止他：“我不要！”
他扁了扁嘴，看上去很失落，“真的很好看，你不要试试吗？”
我一脸嫌弃：“不要。”
我们沿着海边继续向前走，看见不远处乌泱泱围了许多人，人群中有人举着手机拍照。
原来是有一支乐队在沙滩演出，旋律悠扬婉转，伴着咸湿的海风一直吹到人心底深处。
季凤岐随口说道：“我在美国上高中那会还组过乐队呢，我是乐队主唱，后来家里出事我就退出乐队回国了，过多久他们就和唱片公司签约出道了，去年还拿了格莱美奖。”
乐队主唱？我注视着他的脸，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季凤岐的眼睛灼灼逼人，“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也……也不是……”
“我要是唱好了，你就把它戴上。”
季凤岐把玫瑰花环交到我手上，然后毅然拨开人丛挤了进去。
不知他俯身对乐队成员说了什么，惹得他们一阵笑，主唱起身让位，把话筒递给他。
他唱的是Jason Mraz的《I'm Yours》。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一点沙哑与清冽，像是冬日飞雪，又像溪涧流水，向我们娓娓诉说。
“Well you done done me and you bet I felt it
我承认你已经俘获我了，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I tried to be chill but you're so hot that I melted
我压制着自己，但你的美早已让我失去克制的心
I fell right through the cracks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now I'm trying to get back
不过现在我现在要尽量收起自己的花痴表情
Before the cool done run out
在我还能装的像个高冷的帅哥时
I'll be giving it my bestest
我要把自己最帅的一面拿出来
Nothing's gonna stop me but divine intervention
现在除了上帝让我出糗外没什么能阻止我了
……
周围的嘈杂声神奇地消失了，一片寂静中他低沉的歌声响彻四方。
我们彼此相视而笑，我把花环戴在头上，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一曲唱罢，季凤岐款步朝我走来，满含期待地问：“我唱得怎么样？”
“嗯，挺好听的。”我点点头。
“还有呢？”他攥紧双手，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
“维克托饿了，要吃中饭了。”
我在心里默念：恋爱脑病毒会影响人体内的激素，只要见到那个人，患者身体里的激素就会发生剧烈变化，会产生类似爱情的感觉，并会逐渐上瘾，从而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一个人。
我相信他没有撒谎，但他此刻的真心只是多巴胺引起的错觉，我刹那间的心悸也是。
“遥姐，你现在能来18楼吗？季总正在和罗氏制药的人开会，今天下午本该签合同，但他好像很不对劲，说话心不在焉，脸色蜡白，冷汗直冒。我怀疑他是发病了。”
总裁特助给我打来电话，尽管他压低了嗓音，但是能听出话语中的焦虑。
“我马上过去。”
由于担心影响季康的股价，季凤岐并未对外公布自己感染病毒的事情，所以我的出现不能引人注目。
我将长发扎成马尾，脱下白大褂，换上西服半裙套装，在镜前驻望自己几秒钟，摇身一变成了机敏干练的都市丽人。
我端着一杯咖啡推开会议室的门，季凤岐的发言停顿下来，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扫向我。
我向季凤岐略一颔首，他绽开笑颜，嘴角、眉梢含着惊喜，我左手指尖托住杯底，将咖啡递给他，他握了握我的手，短暂的碰触后我又迅速撤离。
“谢谢。”他的脸微微一红，目光安定平稳。
我站立在他身侧，听他不疾不徐地讲解方案，台下的人眼里满是认同和赞赏，偶然发出会心的笑声。
每当我觉得足够了解季凤岐，他的另一面就会展现在我面前，例如此刻光芒耀眼的他。
会议结束，他把我单独留下来。
他翘起嘴角，眉目温煦地看着我，“当时我没法思考，心里慌得要死，你推门的那一瞬间，简直从天而降……”
“行了。”我打断他的抒情，“我们距上次见面不超过24个小时，但是你的发作时间提前了。你按时吃抑制剂了吗？”
“吃了。”
“那就是病情加重了。实验室会尽快调制新的抑制剂，我们的见面频率也要增加。”
我不禁感到头疼，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研发的速度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病情恶化的速度。
季凤岐倒是乐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我们一天见两面？”
出门前，我轻轻拥抱住季凤岐，他在我的颈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温热的气息缓缓滑过我的颈脖和脸颊。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拥抱的手，叹了口气：“大概能管十几个小时。”
9
再待在实验室我就要发霉了，周六我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
极目之处水天一色，碧蓝的海水轻轻摇晃，微风习习，白沙细软。
我带着季凤岐以及维克托在沙滩漫步，一人一狗互看不顺眼，于是我提议让他们打沙滩排球。
季凤岐噗嗤一声，差点没笑掉大牙，“和它打？一条狗？哈哈哈……”
不满人眼看狗低，维克托龇牙咧嘴朝他怒吠了一声。
三分钟后季凤岐笑不出来了，他一面击球，一面冲我大喊：“你这条狗是国家队退役的吗？”
维克托跳来跳去找准角度，然后一个飞身跃起将排球高高顶到空中，动作非常敏捷。
十五分钟后我吹响比赛结束的哨音，举起维克托的左前爪，宣告它获得胜利。
季凤岐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把矿泉水递给他，笑得极灿烂，“十年后你就能躺赢了。”
他用笑意盈盈的眼睛直视我，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很快就仰起脸微笑起来。
季凤岐接过矿泉水，喉结滚动，咕咚喝下去，他发梢湿着，一颗闪烁的汗珠从额头慢慢滑下，逆光里的脸显得棱角分明。
我垂下眼帘，又抬眼看向他，脸颊微微发热，难不成我也感染了？
比赛过后，维克托不再排斥季凤岐，反而围着他打转，欢快地直摇尾巴。
季凤岐蹲下身子，摸了摸维克托的脑袋，得意地笑道：“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你一年的伙食费我包了。”
有小姑娘在沙滩上兜售花环，季凤岐看见了很是心动，二话不说掏钱买下。
他把一个向日葵花环戴在自己头上，摇头晃脑地问我：“好看吗？”
完了，这下他更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我含笑点头。
季凤岐立刻从背后变出一个玫瑰花环要帮我戴上，这时有一对父母牵着带同款花环的小女孩从旁边经过，我连忙挥手制止他：“我不要！”
他扁了扁嘴，看上去很失落，“真的很好看，你不要试试吗？”
我一脸嫌弃：“不要。”
我们沿着海边继续向前走，看见不远处乌泱泱围了许多人，人群中有人举着手机拍照。
原来是有一支乐队在沙滩演出，旋律悠扬婉转，伴着咸湿的海风一直吹到人心底深处。
季凤岐随口说道：“我在美国上高中那会还组过乐队呢，我是乐队主唱，后来家里出事我就退出乐队回国了，过多久他们就和唱片公司签约出道了，去年还拿了格莱美奖。”
乐队主唱？我注视着他的脸，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季凤岐的眼睛灼灼逼人，“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也……也不是……”
“我要是唱好了，你就把它戴上。”
季凤岐把玫瑰花环交到我手上，然后毅然拨开人丛挤了进去。
不知他俯身对乐队成员说了什么，惹得他们一阵笑，主唱起身让位，把话筒递给他。
他唱的是Jason Mraz的《I'm Yours》。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有一点沙哑与清冽，像是冬日飞雪，又像溪涧流水，向我们娓娓诉说。
“Well you done done me and you bet I felt it
我承认你已经俘获我了，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I tried to be chill but you're so hot that I mel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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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自己最帅的一面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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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上帝让我出糗外没什么能阻止我了
……
周围的嘈杂声神奇地消失了，一片寂静中他低沉的歌声响彻四方。
我们彼此相视而笑，我把花环戴在头上，他的眼睛亮若星辰。
一曲唱罢，季凤岐款步朝我走来，满含期待地问：“我唱得怎么样？”
“嗯，挺好听的。”我点点头。
“还有呢？”他攥紧双手，目光牢牢地锁在我脸上。
“维克托饿了，要吃中饭了。”
我在心里默念：恋爱脑病毒会影响人体内的激素，只要见到那个人，患者身体里的激素就会发生剧烈变化，会产生类似爱情的感觉，并会逐渐上瘾，从而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一个人。
我相信他没有撒谎，但他此刻的真心只是多巴胺引起的错觉，我刹那间的心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