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这个人不能留。
陆梨靠在床柱上，只觉得森森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那半死不活的小厮被鸣玉扶起时，陆梨才听清他嘴里喃喃地在嘀咕些什么。
“少爷，我知错了……求您、求您别打了……”
陆梨不敢声张，怕陆卓知道了要打草惊蛇，只能吩咐鸣玉去找几个老实的下人，把那被打得近乎断气的小厮背回自己院儿里疗养着。
房里懂医术的丫鬟看过后战战兢兢地和陆梨说，这小厮是被掀开衣物，用板子活生生打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有股辛辣气味，估计是板子上涂了辣椒水。
若不是这孩子拼着一口气爬出柴房，又遇到小姐心善不忍见死不救，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恐怕今夜就要把性命交代于此了。
陆梨不禁想起今日陆卓在自己面前故意扮出的天真作态，只觉得一阵后怕。只是因为小厮通传而让自己误了一把牌局，便值得陆卓如此痛下杀手吗？
难道得知亲生姐姐失足落水，马不停蹄跑回来关心也是在作假？陆卓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在自己面前演戏？
陆梨回想起白天在房里初见陆卓时，那小厮惶恐万分的在地上长跪不起，也没得到陆卓一个眼神，想来不是因担忧姐姐忘记了，而是故意晾着他。
看来这个弟弟不光是个赌鬼，还狡诈暴虐，知道在自己这个攥着遗产的长姐面前要装乖讨巧，而面对地位不平等的下人，便是生杀予夺任由他玩弄了。
原主知道吗？陆梨不禁心想。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穿越过来就撞见陆卓的恶行。听妙玉白天说的话，这个弟弟恐怕早就在府里作威作福许久了。
陆梨深知赌鬼的德行，就怕这个弟弟谋的不只是赌资，而是亡父亡母留下的所有家产。届时在牌桌上他若是赌急了眼，还会顾及自己这个亲生姐姐未来的生死吗？
绝对不能再纵容他了，陆梨下定决心，老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活的漂漂亮亮。
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陆梨疲倦地歪倒在床上，感觉到妙玉轻手轻脚给自己盖好被子后，她便沉沉睡去了。
……
第二天一早，陆梨还在睡梦中昏迷，就被妙玉毫不留情地揪了起来。
妙玉看着小姐不断打架的上下眼皮，故作严肃地和她说：“小姐，西巷那边又来人了。”
陆梨登时便清醒过来了。
陆老爷上面有个卖伞的哥哥，下面有个远嫁多年的妹妹，而西巷便是陆老爷哥哥的居所。
二老走后，留给陆氏姐弟二人的可不止大把银两，还有从前经营的钱庄、几处房产和做小买卖的铺面。
钱庄虽然维持的岌岌可危，但也有些可观的收入，起码对爱打秋风的西巷来说够让人眼红了。
陆梨的这位大伯在丧礼上就没少旁敲侧击地问陆梨自己死去的弟弟弟妹究竟给她这个孤女留了多少遗产，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梨眼珠子一转，吩咐妙玉把自己拾掇的憔悴些，胭脂水粉一概不要，头上也只插了支素玉钗子。
正房里，陆慎严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还是不见陆梨前来。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质问倒茶的丫鬟：
“你们小姐好大的架子，长辈来了还敢推三阻四迟迟不来相见，是想让满京城都知道陆慎安养了个没礼数的女儿吗？！”
正无能狂怒间，陆梨已迈过门槛，施施然落座了。
“大伯勿怪，梨儿昨日忧思过度去河边散心，一不留神落水了，病气缠身，这才姗姗来迟。”
陆慎严自小就从没关心过自己这个侄儿，这会儿自然心虚理亏，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闲着没事儿散什么步去？”
陆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话，她的沉默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尴尬起来。
一旁端坐着的妇人赶紧打圆场：“梨儿前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散散心也是好的。”
妙玉在一旁借添水的势和陆梨耳语道：“这是大伯母王琉，娘家是卖酒的。”
陆梨了然。可还没等她应和，陆慎严便清清嗓子，再次开口：
“之前差人给你送来了不少字画，都是京城附近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你已然到婚嫁年龄，女子还是趁早相夫教子为好，也算了却你父母亲一桩心事。”
昨日翻看账本时陆梨便瞥见了那一沓字画，此时听完陆慎严这冠冕堂皇的话，她忍不住暗自腹诽。
京城附近？青年才俊？这位大伯恨不得把自己送去南疆，嫁给歪瓜裂枣，好毫无顾忌地吞并自己亲弟弟的遗产。
陆梨佯装咳嗽了几声，声音低哑的开口道：
“大伯有所不知，梨儿近日时常身体不适，找了许多医师也看不出症结来。”
“父亲母亲骤然驾鹤西去，梨儿实在是……”陆梨揪着帕子掩面抽噎，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 “不瞒伯父伯母，梨儿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屋子里一时寂静了下来。陆慎严面色复杂的看着陆梨，心里思忖：这个侄女一直性子腼腆内向，不像个会编瞎话的孩子，莫不是真得了病？
王琉扯扯陆慎严的袖子，跟他使了个眼色。就算远嫁，也难保这个侄女不会回过味儿来争家产。死了当然最好，永绝后患。
陆慎严明白不能操之过急，但还是狐疑地开口问道：“落水后就病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身子不适？”
不太好糊弄啊……陆梨心想。
她放下帕子，强撑着笑和陆慎严解释道：“医师说之前就有病根了，只是当时父母尚且健在，梨儿有父亲母亲爱护，自然不觉病痛折磨，只是现如今……”
陆梨咬咬牙，又添了一把火：“家里的钱现在都是弟弟管着，他又整日在赌坊里花天酒地，根本见不着人影。医师说这病拖不得，所以梨儿今日斗胆想问伯父伯母，能否借我点儿银子周转应急……”
遇事不决先借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遭人冷眼好几年的陆梨深谙此道。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两人瞬间变了脸色。
王琉皮笑肉不笑地推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家里的生意都靠你父亲照顾，我们两个年过半百的哪儿还有积蓄啊，都是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陆慎严听完这话，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毕竟是哥哥，哪儿有仰仗弟弟鼻息过日子的道理？说出来也不怕小辈看轻。
于是他狠狠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的谱：“今日就是路过来看看你，毕竟你是小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要关心照拂一下。你既无大碍，我们也不久留了。”
虽然想图谋小辈的财产，但还是舍弃不掉长辈的尊严和面子，不肯让小辈挑战自己的权威啊。陆梨冷冷地心想。
吩咐丫鬟去送客后，陆梨撑着头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妙玉知道她累，便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摆弄着手里的瓷盏。陆梨漫不经心地看着，只一瞬间，她福至心灵。
陆梨从未对外讲过，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从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家里是做瓷器生意的，传承给她一手精湛的牡丹瓷技艺。
可惜后来遭遇变故，家道中落，她们一家居住的村子又太过偏远，非遗技艺濒临灭绝。幸而奶奶有远见，自小就培养陆梨摆弄泥料，潜移默化的让她继承了这门手艺。
陆梨一拍脑袋。这个世界似乎还未曾见过牡丹瓷，不如借此机会经营这门手艺，既能弥补奶奶手艺断代的遗憾，还能解决自己不懂钱庄运营、坐吃山空的局面，甚至发家致富！
可一边进水，一边却哗哗往外漏水，这钱是无论如何也攒不下来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打发走这个赌鬼弟弟，免得节外生枝。
陆梨立马坐正了，吩咐一旁百无聊赖的妙玉：“好妙玉，你和鸣玉一起去，看看街上商铺有没有卖牡丹形状瓷器的，没有就多打听打听，看京城外有没有。”
妙玉疑惑的很，想开口问，却看小姐一脸笃定，便严肃地点点头去办了。
陆梨独自一人回到房里，再次翻开那本账簿。
昨天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今日陆梨沉下心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账上有笔高达万两未还的欠款，地点远在施州。
回想起那个暴虐的弟弟，纵使在外人面前再嚣张跋扈，见到自己还是要装乖献媚，证明他要么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要么就是需要靠自己这个姐姐接济才能满足私欲。
况且他若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也不会如此沉不住气，让陆梨第一天穿来就看清他的把戏，这小子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柔弱可欺的长姐换了芯子。
那不如……让便宜弟弟去要账，告诉他要到欠款的话，所有钱款就任他挥霍？
一来能拿到赌资，二来还能讨好姐姐，陆梨实在替他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顺便再找人给他吹吹耳旁风，说施州那边有更好玩儿的赌坊，玩儿的尽兴还能远离自己这个姐姐的管教，岂不是人间天堂？
说干就干，当晚，陆梨便用银两贿赂了几个常被陆卓打骂的下人，嘱咐他们到时候添把火。演技拙劣也无妨，陆卓那个脑子料他也想不到。
而妙玉鸣玉那边也有了消息。
京城里外无一家曾出售过牡丹形状的瓷器。陆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陆梨靠在床柱上，只觉得森森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那半死不活的小厮被鸣玉扶起时，陆梨才听清他嘴里喃喃地在嘀咕些什么。
“少爷，我知错了……求您、求您别打了……”
陆梨不敢声张，怕陆卓知道了要打草惊蛇，只能吩咐鸣玉去找几个老实的下人，把那被打得近乎断气的小厮背回自己院儿里疗养着。
房里懂医术的丫鬟看过后战战兢兢地和陆梨说，这小厮是被掀开衣物，用板子活生生打到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有股辛辣气味，估计是板子上涂了辣椒水。
若不是这孩子拼着一口气爬出柴房，又遇到小姐心善不忍见死不救，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恐怕今夜就要把性命交代于此了。
陆梨不禁想起今日陆卓在自己面前故意扮出的天真作态，只觉得一阵后怕。只是因为小厮通传而让自己误了一把牌局，便值得陆卓如此痛下杀手吗？
难道得知亲生姐姐失足落水，马不停蹄跑回来关心也是在作假？陆卓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在自己面前演戏？
陆梨回想起白天在房里初见陆卓时，那小厮惶恐万分的在地上长跪不起，也没得到陆卓一个眼神，想来不是因担忧姐姐忘记了，而是故意晾着他。
看来这个弟弟不光是个赌鬼，还狡诈暴虐，知道在自己这个攥着遗产的长姐面前要装乖讨巧，而面对地位不平等的下人，便是生杀予夺任由他玩弄了。
原主知道吗？陆梨不禁心想。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穿越过来就撞见陆卓的恶行。听妙玉白天说的话，这个弟弟恐怕早就在府里作威作福许久了。
陆梨深知赌鬼的德行，就怕这个弟弟谋的不只是赌资，而是亡父亡母留下的所有家产。届时在牌桌上他若是赌急了眼，还会顾及自己这个亲生姐姐未来的生死吗？
绝对不能再纵容他了，陆梨下定决心，老天好不容易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活的漂漂亮亮。
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陆梨疲倦地歪倒在床上，感觉到妙玉轻手轻脚给自己盖好被子后，她便沉沉睡去了。
……
第二天一早，陆梨还在睡梦中昏迷，就被妙玉毫不留情地揪了起来。
妙玉看着小姐不断打架的上下眼皮，故作严肃地和她说：“小姐，西巷那边又来人了。”
陆梨登时便清醒过来了。
陆老爷上面有个卖伞的哥哥，下面有个远嫁多年的妹妹，而西巷便是陆老爷哥哥的居所。
二老走后，留给陆氏姐弟二人的可不止大把银两，还有从前经营的钱庄、几处房产和做小买卖的铺面。
钱庄虽然维持的岌岌可危，但也有些可观的收入，起码对爱打秋风的西巷来说够让人眼红了。
陆梨的这位大伯在丧礼上就没少旁敲侧击地问陆梨自己死去的弟弟弟妹究竟给她这个孤女留了多少遗产，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梨眼珠子一转，吩咐妙玉把自己拾掇的憔悴些，胭脂水粉一概不要，头上也只插了支素玉钗子。
正房里，陆慎严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还是不见陆梨前来。年过半百的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质问倒茶的丫鬟：
“你们小姐好大的架子，长辈来了还敢推三阻四迟迟不来相见，是想让满京城都知道陆慎安养了个没礼数的女儿吗？！”
正无能狂怒间，陆梨已迈过门槛，施施然落座了。
“大伯勿怪，梨儿昨日忧思过度去河边散心，一不留神落水了，病气缠身，这才姗姗来迟。”
陆慎严自小就从没关心过自己这个侄儿，这会儿自然心虚理亏，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闲着没事儿散什么步去？”
陆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话，她的沉默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尴尬起来。
一旁端坐着的妇人赶紧打圆场：“梨儿前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散散心也是好的。”
妙玉在一旁借添水的势和陆梨耳语道：“这是大伯母王琉，娘家是卖酒的。”
陆梨了然。可还没等她应和，陆慎严便清清嗓子，再次开口：
“之前差人给你送来了不少字画，都是京城附近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你已然到婚嫁年龄，女子还是趁早相夫教子为好，也算了却你父母亲一桩心事。”
昨日翻看账本时陆梨便瞥见了那一沓字画，此时听完陆慎严这冠冕堂皇的话，她忍不住暗自腹诽。
京城附近？青年才俊？这位大伯恨不得把自己送去南疆，嫁给歪瓜裂枣，好毫无顾忌地吞并自己亲弟弟的遗产。
陆梨佯装咳嗽了几声，声音低哑的开口道：
“大伯有所不知，梨儿近日时常身体不适，找了许多医师也看不出症结来。”
“父亲母亲骤然驾鹤西去，梨儿实在是……”陆梨揪着帕子掩面抽噎，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 “不瞒伯父伯母，梨儿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屋子里一时寂静了下来。陆慎严面色复杂的看着陆梨，心里思忖：这个侄女一直性子腼腆内向，不像个会编瞎话的孩子，莫不是真得了病？
王琉扯扯陆慎严的袖子，跟他使了个眼色。就算远嫁，也难保这个侄女不会回过味儿来争家产。死了当然最好，永绝后患。
陆慎严明白不能操之过急，但还是狐疑地开口问道：“落水后就病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身子不适？”
不太好糊弄啊……陆梨心想。
她放下帕子，强撑着笑和陆慎严解释道：“医师说之前就有病根了，只是当时父母尚且健在，梨儿有父亲母亲爱护，自然不觉病痛折磨，只是现如今……”
陆梨咬咬牙，又添了一把火：“家里的钱现在都是弟弟管着，他又整日在赌坊里花天酒地，根本见不着人影。医师说这病拖不得，所以梨儿今日斗胆想问伯父伯母，能否借我点儿银子周转应急……”
遇事不决先借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遭人冷眼好几年的陆梨深谙此道。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两人瞬间变了脸色。
王琉皮笑肉不笑地推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家里的生意都靠你父亲照顾，我们两个年过半百的哪儿还有积蓄啊，都是得过且过，得过且过。”
陆慎严听完这话，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毕竟是哥哥，哪儿有仰仗弟弟鼻息过日子的道理？说出来也不怕小辈看轻。
于是他狠狠清了清嗓子，摆出长辈的谱：“今日就是路过来看看你，毕竟你是小辈，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要关心照拂一下。你既无大碍，我们也不久留了。”
虽然想图谋小辈的财产，但还是舍弃不掉长辈的尊严和面子，不肯让小辈挑战自己的权威啊。陆梨冷冷地心想。
吩咐丫鬟去送客后，陆梨撑着头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妙玉知道她累，便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摆弄着手里的瓷盏。陆梨漫不经心地看着，只一瞬间，她福至心灵。
陆梨从未对外讲过，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从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家里是做瓷器生意的，传承给她一手精湛的牡丹瓷技艺。
可惜后来遭遇变故，家道中落，她们一家居住的村子又太过偏远，非遗技艺濒临灭绝。幸而奶奶有远见，自小就培养陆梨摆弄泥料，潜移默化的让她继承了这门手艺。
陆梨一拍脑袋。这个世界似乎还未曾见过牡丹瓷，不如借此机会经营这门手艺，既能弥补奶奶手艺断代的遗憾，还能解决自己不懂钱庄运营、坐吃山空的局面，甚至发家致富！
可一边进水，一边却哗哗往外漏水，这钱是无论如何也攒不下来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打发走这个赌鬼弟弟，免得节外生枝。
陆梨立马坐正了，吩咐一旁百无聊赖的妙玉：“好妙玉，你和鸣玉一起去，看看街上商铺有没有卖牡丹形状瓷器的，没有就多打听打听，看京城外有没有。”
妙玉疑惑的很，想开口问，却看小姐一脸笃定，便严肃地点点头去办了。
陆梨独自一人回到房里，再次翻开那本账簿。
昨天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今日陆梨沉下心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账上有笔高达万两未还的欠款，地点远在施州。
回想起那个暴虐的弟弟，纵使在外人面前再嚣张跋扈，见到自己还是要装乖献媚，证明他要么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要么就是需要靠自己这个姐姐接济才能满足私欲。
况且他若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聪明人，也不会如此沉不住气，让陆梨第一天穿来就看清他的把戏，这小子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柔弱可欺的长姐换了芯子。
那不如……让便宜弟弟去要账，告诉他要到欠款的话，所有钱款就任他挥霍？
一来能拿到赌资，二来还能讨好姐姐，陆梨实在替他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顺便再找人给他吹吹耳旁风，说施州那边有更好玩儿的赌坊，玩儿的尽兴还能远离自己这个姐姐的管教，岂不是人间天堂？
说干就干，当晚，陆梨便用银两贿赂了几个常被陆卓打骂的下人，嘱咐他们到时候添把火。演技拙劣也无妨，陆卓那个脑子料他也想不到。
而妙玉鸣玉那边也有了消息。
京城里外无一家曾出售过牡丹形状的瓷器。陆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