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菡站在巷子口的老面馆门前，雨后的青石板泛着潮湿的光。
沈冥驰正弯腰和车里的黎承说着什么，只见弟弟连连点头。
随后车窗升起，那辆暗紫色跑车缓缓驶离。
“他跟助理去拿些材料。”
沈冥驰走回来时，白衬衫袖口已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介意我们单独吃吧？”
黎菡看了他一眼，没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借口。
面馆里灯光昏黄，木桌椅被岁月磨得发亮。
老板娘见到黎菡就笑：“老规矩？多放香菜不要蒜？”
沈冥驰挑眉：“看来是常客。”
“大学时就在这吃了。”
黎菡用热水烫着筷子，“老板娘儿子当年被拖欠工资，我帮忙写的仲裁申请书。”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时，沈冥驰的手机响了。
铃声居然是一首古典乐。
黎菡夹面的筷子微微一顿。
“你也听古典乐？”她状似随意地问。
沈冥驰按掉电话，从钱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票根推过来：“去年柏林爱乐来华巡演，可惜你没去。”
票根上的座位号赫然是池座一排——正是她当时想买却售罄的位置。
黎菡抬头，发现他正用筷子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节奏正是《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最难的那个变奏。
“你学琴？”
“小时候被迫的。”
沈冥驰笑着卷起一筷子面，“我父亲觉得商人该有点艺术修养。”
汤汁溅到他腕表上，百万级别的百达翡丽沾了油渍，他却浑不在意，“后来发现，弹琴和法庭辩论挺像——都要把握节奏。”
黎菡想起他今天在法庭上精准控制质询节奏的样子。
话题不知不觉转向文学。
当沈冥驰随口引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地狱就是不能再爱”的段落时，黎菡终于放下筷子：“我以为商业律师只读《华尔街日报》。”
“巧了。”
他眼睛弯起来，“我也以为理论派教授只看司法解释。”
两人同时愣住——他们都偷偷关注过对方的学术论文。
辩论始于一个简单的案例讨论。
沈冥驰主张"法律实务必须考虑商业逻辑"，黎菡坚持"法理价值应当优先"。
从面馆吵到巷口的梧桐树下，从罗马法传统争辩到中国司法改革。
“所以你认为法官不该考虑执行难度？”沈冥驰突然停下脚步。
夜风吹落树叶，擦过黎菡的肩头。
她摇头：“我是说，不能因为执行难就放弃正确的判决。”
月光透过叶隙，在沈冥驰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笑了：“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把《论法的精神》第24章背得这么动听。”
黎菡这才惊觉，自己刚才不自觉引用了原文。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沈冥驰解开西装纽扣，从内袋掏出一本皮面小书：“赔礼。”
《法律与文学》的扉页上写着她的名字，落款是三天前——正是他接下黎承案子的日子。
“早就想送你，”
他指尖抚过书脊烫金，“只是没想到要等个案子当借口。”
黎菡接过书时，指腹蹭到他虎口的月牙疤。
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站在梧桐树下的沈冥驰，和法庭上那个锋芒毕露的律师，咖啡馆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竟是完全不同的第三个人。
“辩论还没完。”她最终说道，却把书收进了包里。
沈冥驰笑着为她拉开出租车门：“下次继续。”
车窗升起前，他忽然弯腰：“对了，你论文里引用的那个德国判例——”
夜风送来他最后一句话，“翻译有处细微错误，我标注在书里了。”
出租车驶离时，黎菡翻开书。
第178页的批注字迹锋利如刀，却在她最关键的论点旁画了朵小小的荷花。
黎菡刚踏进家门，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沈冥驰：[明早九点，市中院三号庭，有个金融诈骗案庭审，要不要来听？]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对方律师是你在《法学评论》上驳斥过的张维。]
黎菡擦头发的手一顿，张维那篇主张"金融创新优先于监管"的论文，确实被她批得体无完肤。
她犹豫片刻，想到明天是周六，还是回复了一个简短的：
[好]。
第二天清晨，黎菡在法院门口等了五分钟，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
一辆暗紫色的帕加尼Huayra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她面前。
蝴蝶门向上掀起，沈冥驰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驾驶座。
“早。”
他单手取下墨镜，黑曜石耳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上车？”
黎菡看着这辆价值半个亿的"赛车"，沉默了两秒：“你平时……就开这个出庭？”
沈冥驰笑着接过她的公文包：“今天例外。”
他倾身帮她系安全带时，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这案子当事人是我发小，答应赢了下赛道带他兜风。”
庭审比想象中更精彩。
沈冥驰作为原告律师，将对方精心设计的金融陷阱层层剥开，举证时甚至用三维建模还原了资金流向。
当张维被质问得额头冒汗时，黎菡注意到沈冥驰朝她这个方向几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傍晚返程时，天色已暗。
沈冥驰打开车顶的星空灯，舒伯特的《小夜曲》流淌在车厢里。
黎菡正想问他怎么会喜欢这首曲子，后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后视镜里，三辆改装车正蛇形逼近，最前头的黄毛青年探出车窗比了个下流手势：“开帕加尼的怂货！敢不敢比一段？”
沈冥驰眼神骤冷，音乐声戛然而止。
“坐稳。”他单手解开西装纽扣，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
黎菡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帕加尼在连续三个急转弯中完美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
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她却奇异地没有感到不适。
沈冥驰的换挡时机精准得像在演奏乐器，每次加速与制动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别看后视镜。”
他声音沉稳，右手却稳稳覆在她手背上，“他们追不上。”
最后一个S型弯道，沈冥驰突然降档补油，引擎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帕加尼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切入内道，将那几辆改装车彻底甩出视线。
当车子平稳驶入黎菡家的小区时，她才发觉自己掌心全是汗。
沈冥驰熄了火，车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抱歉。”
他轻声说，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不该让你经历这个。”
路灯透过天窗洒落，他侧脸的轮廓像被镀了层金边。
黎菡突然注意到他右耳后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头盔带子长期摩擦留下的痕迹。
“你经常赛车？”
沈冥驰怔了怔，随即笑起来：“偶尔。大学时拿过亚洲GT3系列赛冠军。”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刚才那个生死时速的瞬间只是场游戏，“吓到了？”
“赛车圈就是这样，总会有些爱比却没实力的蠢货。”
黎菡摇头，却在下车时腿软得踉跄了一下。
沈冥驰立刻扶住她，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肘间：“我送你上楼。”
“不用。”
她站稳身子，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是故意开这辆车来的？”
夜风吹乱她的发丝，沈冥驰伸手想替她拨开，又在半空停住。
“嗯。”他坦然承认。
黑曜石耳钉在夜色中幽光闪烁，“想让你看看真实的我。”
黎菡转身走向单元门，却在玻璃反光里看见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
电梯门关闭前，她发了条信息：
[下次庭审，别开赛车。]
手机立刻震动：
[好。不过可以教你漂移，比法律条文刺激多了。]
黎菡看着那个笑脸emoji，突然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
看着黎菡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沈冥驰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他掏出手机，调出车载导航的行车记录——刚才那几辆改装车的车牌，早已被他用AI自动识别锁定。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帕加尼如幽灵般滑入夜色。
十分钟后，城郊废弃工厂区。
三辆改装车正停在空地上，那群少年叼着烟，还在兴奋地比划着刚才的追逐。
“那开帕加尼的怂货，最后不还是跑了？”
黄毛猛吸一口烟，咧嘴笑道，“下次再遇见，非得——”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车灯如利剑般劈开黑暗。
暗紫色的帕加尼缓缓驶入空地，车门掀起时，沈冥驰的身影在逆光中拉出修长的阴影。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耳钉放进西装口袋，又解开腕表递给副驾驶——仿佛在准备一场仪式。
“刚才是谁伸手比手势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黄毛愣了一秒，随即嗤笑：“怎么，带马子输了面子，现在来找场子？”
沈冥驰笑了。
下一秒，帕加尼的引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离弦之箭冲向那辆黄色改装车！
在少年们惊恐的尖叫中，超跑以完美角度侧撞上车门。
"轰"的一声巨响，改装车直接被顶翻在水泥柱上。
”我的车！！”黄毛惨叫着扑过去。
沈冥驰踹开车门，一把揪住他衣领按在扭曲的车架上：“用改装车逼停普通车辆，刑法第133条，危险驾驶罪。”
金属碎片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对着女性比下流手势，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4条。”
其余几人抄起铁棍冲来，却见沈冥驰一个侧踢将最壮硕的红发少年踹飞三米。
反手夺过铁棍时，他西装袖口的纽扣崩飞，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那是某次赛道事故留下的勋章。
五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身影。
沈冥驰踩住黄毛的手腕，俯身时领带垂落，沾上对方咳出的血沫：“记住这张脸。”
他掏出律师证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下次再让我在街上看见你们……”
“沈、沈律师！”黄毛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
“您是明理律所的……我爸的案子就是……”
沈冥驰冷笑一声直起身，拨通两个电话。
“来收废铁。”他对汽修公司说，踢了踢那堆变形的改装车残骸。
然后他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带套干净西装。"
他对助理说，看了眼自己血迹斑斑的衬衫袖口。
挂断电话，他最后扫了眼瑟瑟发抖的少年们：“今天的事传出去一个字……”
“不敢！绝对不敢！”几人拼命摇头。
当助理驾车赶到时，沈冥驰正靠在报废的帕加尼前抽烟。
价值半个亿的超跑前脸全毁，他却像扔了辆玩具车般浑不在意。
“老板，您这是……”助理看着满地狼藉，声音发颤。
“不小心撞了几辆垃圾车。”沈冥驰吐出一口烟圈。
突然想起什么，“去查查这几个人的家庭背景，有前科的……”
他眯起眼睛，“送他们该去的地方。”
坐进宾利后座，他掏出手机。
黎菡的聊天窗口还停留在那个笑脸emoji上。
沈冥驰拇指摩挲过屏幕，最终只发了条：
[明天见。]
然后他按下关机键，将染血的西装外套扔进了垃圾桶。
沈冥驰正弯腰和车里的黎承说着什么，只见弟弟连连点头。
随后车窗升起，那辆暗紫色跑车缓缓驶离。
“他跟助理去拿些材料。”
沈冥驰走回来时，白衬衫袖口已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介意我们单独吃吧？”
黎菡看了他一眼，没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借口。
面馆里灯光昏黄，木桌椅被岁月磨得发亮。
老板娘见到黎菡就笑：“老规矩？多放香菜不要蒜？”
沈冥驰挑眉：“看来是常客。”
“大学时就在这吃了。”
黎菡用热水烫着筷子，“老板娘儿子当年被拖欠工资，我帮忙写的仲裁申请书。”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时，沈冥驰的手机响了。
铃声居然是一首古典乐。
黎菡夹面的筷子微微一顿。
“你也听古典乐？”她状似随意地问。
沈冥驰按掉电话，从钱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票根推过来：“去年柏林爱乐来华巡演，可惜你没去。”
票根上的座位号赫然是池座一排——正是她当时想买却售罄的位置。
黎菡抬头，发现他正用筷子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节奏正是《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最难的那个变奏。
“你学琴？”
“小时候被迫的。”
沈冥驰笑着卷起一筷子面，“我父亲觉得商人该有点艺术修养。”
汤汁溅到他腕表上，百万级别的百达翡丽沾了油渍，他却浑不在意，“后来发现，弹琴和法庭辩论挺像——都要把握节奏。”
黎菡想起他今天在法庭上精准控制质询节奏的样子。
话题不知不觉转向文学。
当沈冥驰随口引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地狱就是不能再爱”的段落时，黎菡终于放下筷子：“我以为商业律师只读《华尔街日报》。”
“巧了。”
他眼睛弯起来，“我也以为理论派教授只看司法解释。”
两人同时愣住——他们都偷偷关注过对方的学术论文。
辩论始于一个简单的案例讨论。
沈冥驰主张"法律实务必须考虑商业逻辑"，黎菡坚持"法理价值应当优先"。
从面馆吵到巷口的梧桐树下，从罗马法传统争辩到中国司法改革。
“所以你认为法官不该考虑执行难度？”沈冥驰突然停下脚步。
夜风吹落树叶，擦过黎菡的肩头。
她摇头：“我是说，不能因为执行难就放弃正确的判决。”
月光透过叶隙，在沈冥驰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笑了：“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把《论法的精神》第24章背得这么动听。”
黎菡这才惊觉，自己刚才不自觉引用了原文。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沈冥驰解开西装纽扣，从内袋掏出一本皮面小书：“赔礼。”
《法律与文学》的扉页上写着她的名字，落款是三天前——正是他接下黎承案子的日子。
“早就想送你，”
他指尖抚过书脊烫金，“只是没想到要等个案子当借口。”
黎菡接过书时，指腹蹭到他虎口的月牙疤。
她突然意识到，此刻站在梧桐树下的沈冥驰，和法庭上那个锋芒毕露的律师，咖啡馆里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竟是完全不同的第三个人。
“辩论还没完。”她最终说道，却把书收进了包里。
沈冥驰笑着为她拉开出租车门：“下次继续。”
车窗升起前，他忽然弯腰：“对了，你论文里引用的那个德国判例——”
夜风送来他最后一句话，“翻译有处细微错误，我标注在书里了。”
出租车驶离时，黎菡翻开书。
第178页的批注字迹锋利如刀，却在她最关键的论点旁画了朵小小的荷花。
黎菡刚踏进家门，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沈冥驰：[明早九点，市中院三号庭，有个金融诈骗案庭审，要不要来听？]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对方律师是你在《法学评论》上驳斥过的张维。]
黎菡擦头发的手一顿，张维那篇主张"金融创新优先于监管"的论文，确实被她批得体无完肤。
她犹豫片刻，想到明天是周六，还是回复了一个简短的：
[好]。
第二天清晨，黎菡在法院门口等了五分钟，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
一辆暗紫色的帕加尼Huayra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她面前。
蝴蝶门向上掀起，沈冥驰戴着墨镜的脸出现在驾驶座。
“早。”
他单手取下墨镜，黑曜石耳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上车？”
黎菡看着这辆价值半个亿的"赛车"，沉默了两秒：“你平时……就开这个出庭？”
沈冥驰笑着接过她的公文包：“今天例外。”
他倾身帮她系安全带时，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皮革气息扑面而来，“这案子当事人是我发小，答应赢了下赛道带他兜风。”
庭审比想象中更精彩。
沈冥驰作为原告律师，将对方精心设计的金融陷阱层层剥开，举证时甚至用三维建模还原了资金流向。
当张维被质问得额头冒汗时，黎菡注意到沈冥驰朝她这个方向几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傍晚返程时，天色已暗。
沈冥驰打开车顶的星空灯，舒伯特的《小夜曲》流淌在车厢里。
黎菡正想问他怎么会喜欢这首曲子，后方突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后视镜里，三辆改装车正蛇形逼近，最前头的黄毛青年探出车窗比了个下流手势：“开帕加尼的怂货！敢不敢比一段？”
沈冥驰眼神骤冷，音乐声戛然而止。
“坐稳。”他单手解开西装纽扣，另一只手猛打方向盘。
黎菡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
帕加尼在连续三个急转弯中完美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啸叫。
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她却奇异地没有感到不适。
沈冥驰的换挡时机精准得像在演奏乐器，每次加速与制动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别看后视镜。”
他声音沉稳，右手却稳稳覆在她手背上，“他们追不上。”
最后一个S型弯道，沈冥驰突然降档补油，引擎爆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帕加尼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切入内道，将那几辆改装车彻底甩出视线。
当车子平稳驶入黎菡家的小区时，她才发觉自己掌心全是汗。
沈冥驰熄了火，车厢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抱歉。”
他轻声说，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不该让你经历这个。”
路灯透过天窗洒落，他侧脸的轮廓像被镀了层金边。
黎菡突然注意到他右耳后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头盔带子长期摩擦留下的痕迹。
“你经常赛车？”
沈冥驰怔了怔，随即笑起来：“偶尔。大学时拿过亚洲GT3系列赛冠军。”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刚才那个生死时速的瞬间只是场游戏，“吓到了？”
“赛车圈就是这样，总会有些爱比却没实力的蠢货。”
黎菡摇头，却在下车时腿软得踉跄了一下。
沈冥驰立刻扶住她，温热的掌心贴在她肘间：“我送你上楼。”
“不用。”
她站稳身子，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是故意开这辆车来的？”
夜风吹乱她的发丝，沈冥驰伸手想替她拨开，又在半空停住。
“嗯。”他坦然承认。
黑曜石耳钉在夜色中幽光闪烁，“想让你看看真实的我。”
黎菡转身走向单元门，却在玻璃反光里看见他一直站在原地目送。
电梯门关闭前，她发了条信息：
[下次庭审，别开赛车。]
手机立刻震动：
[好。不过可以教你漂移，比法律条文刺激多了。]
黎菡看着那个笑脸emoji，突然发现自己的唇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
看着黎菡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沈冥驰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他掏出手机，调出车载导航的行车记录——刚才那几辆改装车的车牌，早已被他用AI自动识别锁定。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帕加尼如幽灵般滑入夜色。
十分钟后，城郊废弃工厂区。
三辆改装车正停在空地上，那群少年叼着烟，还在兴奋地比划着刚才的追逐。
“那开帕加尼的怂货，最后不还是跑了？”
黄毛猛吸一口烟，咧嘴笑道，“下次再遇见，非得——”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车灯如利剑般劈开黑暗。
暗紫色的帕加尼缓缓驶入空地，车门掀起时，沈冥驰的身影在逆光中拉出修长的阴影。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耳钉放进西装口袋，又解开腕表递给副驾驶——仿佛在准备一场仪式。
“刚才是谁伸手比手势的？”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黄毛愣了一秒，随即嗤笑：“怎么，带马子输了面子，现在来找场子？”
沈冥驰笑了。
下一秒，帕加尼的引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离弦之箭冲向那辆黄色改装车！
在少年们惊恐的尖叫中，超跑以完美角度侧撞上车门。
"轰"的一声巨响，改装车直接被顶翻在水泥柱上。
”我的车！！”黄毛惨叫着扑过去。
沈冥驰踹开车门，一把揪住他衣领按在扭曲的车架上：“用改装车逼停普通车辆，刑法第133条，危险驾驶罪。”
金属碎片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对着女性比下流手势，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4条。”
其余几人抄起铁棍冲来，却见沈冥驰一个侧踢将最壮硕的红发少年踹飞三米。
反手夺过铁棍时，他西装袖口的纽扣崩飞，露出小臂上狰狞的旧伤——那是某次赛道事故留下的勋章。
五分钟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身影。
沈冥驰踩住黄毛的手腕，俯身时领带垂落，沾上对方咳出的血沫：“记住这张脸。”
他掏出律师证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下次再让我在街上看见你们……”
“沈、沈律师！”黄毛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
“您是明理律所的……我爸的案子就是……”
沈冥驰冷笑一声直起身，拨通两个电话。
“来收废铁。”他对汽修公司说，踢了踢那堆变形的改装车残骸。
然后他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带套干净西装。"
他对助理说，看了眼自己血迹斑斑的衬衫袖口。
挂断电话，他最后扫了眼瑟瑟发抖的少年们：“今天的事传出去一个字……”
“不敢！绝对不敢！”几人拼命摇头。
当助理驾车赶到时，沈冥驰正靠在报废的帕加尼前抽烟。
价值半个亿的超跑前脸全毁，他却像扔了辆玩具车般浑不在意。
“老板，您这是……”助理看着满地狼藉，声音发颤。
“不小心撞了几辆垃圾车。”沈冥驰吐出一口烟圈。
突然想起什么，“去查查这几个人的家庭背景，有前科的……”
他眯起眼睛，“送他们该去的地方。”
坐进宾利后座，他掏出手机。
黎菡的聊天窗口还停留在那个笑脸emoji上。
沈冥驰拇指摩挲过屏幕，最终只发了条：
[明天见。]
然后他按下关机键，将染血的西装外套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