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兽医姐姐，有个……有个两脚的来找你了。”
“两脚……的什么？”林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人类，人族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哥。”狐狸凑近低声道，“他身上带着铜铃和艾草香，是山下村里来的。”
林棠将最后一株灵薄荷插进瓦罐：“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穿灰布衣、模样清瘦的少年提着小布包走进兽医馆。他身姿挺拔，目光却紧张地看着屋内，不敢多走一步。
“您……您就是这座山头的大夫？”他声音干涩，一听就是山里孩子，带着点口音。
林棠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对，就是我，别站着了，来这边坐，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弟弟……他这些日子突然怕光、发冷，还老是说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你弟弟几岁？”
“十岁。”
林棠微怔。十岁就怕光发冷，还说看见东西——这不像是纯身体疾病，反而像心理应激或者是……灵识混乱？她已经从白泽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人和妖一样都有灵识。
“带我去看看吧。”她干脆利落，“走，现在我正好有空。”
少年连连点头，如释重负。
白泽原本倚在桌子旁，闻言淡淡道：“我与你同去。”
林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留在这儿养伤？”
“石榴坳靠近妖族边界线，若是出了事，容易失控。”
他语气平静，不解释太多。
林棠没有多问。
她逐渐习惯了这位“病号”的存在感：安静、不多言，但必要时一句话能点出要害，有种不动声色的威压感。
神兽就是神兽，还挺高冷，林棠感叹道。
三人加一狐狸（非官方编外灵妖），就这么沿着山路下行。
石榴坳位于灵渊与人族小集镇交界处，是这片山头最靠人类聚居的村落。
山上妖气旺盛，山下村民却要务农、采药、养家禽家畜，多少会与山上的妖兽有接触。
“我们村早些年还闹过妖患，有一只大妖跑到村里闹事，死了不少人。”少年一边引路一边低声说，“所以现在人人都随身佩着铜铃艾草，说是能辟邪。”
林棠侧头看他：“那你今天来我这儿，不怕我是妖族同伙？”
“我弟弟不正常已经快一月了，村医也看不出毛病。”他苦笑，“现在谁能治，我就信谁。今早我在山脚下割草，听见兔妖说山上来了一位神医，所以我决定上山来试试。”
狐狸妖走在队尾，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吓得缩头：“人族……好吓妖……”
“你别装了。”林棠一手把它揪起来，“你昨天下午还想进村偷桃子。”
狐狸哀嚎：“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白泽目光扫过狐狸妖，面无表情：“嘴碎。”
狐狸立刻闭嘴，像被丢进冷水的哈士奇。
穿过山坡，他们终于走进石榴坳。
这是一个干净整齐的村子，屋舍沿山就势，屋檐下晒着草药、粮米。路边几个妇人见到林棠，面色顿时紧绷起来，有人小声嘀咕：“小七怎么还带着妖进村？”
名叫小七的少年皱眉，却没解释，只脚步更加匆忙了。
他将林棠一行人（妖？）领入自家院子，一座竹篱矮墙的小屋，干净整洁，屋角柴堆整齐。
一个小男孩就躺在屋内榻上，整个人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被厚厚的棉被裹得像粽子，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应该就是小七的弟弟。
林棠蹲下探了探脉，又伸手摸额头，小七小声道：“他怕光，一有亮就会哭闹，晚上又说有‘眼睛’盯着他。”
林棠正要细问，忽然脑海中系统弹窗一闪：
【警示：目标患者灵识异常波动，疑似“半附灵反噬”状态】
【建议方案：灵力注入+净气熏洗+药浴辅助】
林棠皱起眉是，什么灵力注入，她可不会，但是熏洗和药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弟弟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前几天跟人去了石榴坳后山……去捡灵蘑菇，那东西城里的富人喜欢，说是能延年益寿。”
“后山？”白泽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后山是妖墓遗地。”
少年脸色刷地白了：“不、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听说那儿草长得旺……”
林棠轻声道：“没事，我给他熬个熏洗汤，今晚上试试能不能缓解。”
“……谢谢你。”少年眼眶发红。
林棠转头去背包翻药材，白泽则站在门口，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落在墙角那株已经枯死的“骨落藤”上，眉微蹙。
“你家最近，是否经常出现异响？”
“嗯？是，有时候屋外会听见沙沙声，但出去看，什么也没有。”
白泽垂下眼：“确实是附灵残痕，非同寻常。”
林棠听见了，但没吭声，只是手上抓草的动作快了些。
二十分钟后，她熬好了药液，将药汤倒进大木盆，让小七将弟弟抱入盆中浸泡。
随着药香缓缓散开，小男孩的面色终于稍微红润一点，也不再发抖了。
林棠松了口气，掏出一颗润喉糖，塞自己嘴里。
少年满眼感激：“您真的是……我们的贵人，多谢您。”
林棠咬着糖说话有点含糊：“暂时就这样，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我只是个兽医，顺便也治治人。”
“你……你真不是妖族？”
“当然不是，我比你还怕他们。”
白泽站在门外，听着这句，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天色渐晚，林棠留下些药包和注意事项，少年一再相送。
走出村口时，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石榴坳静悄悄的，在山风里像一口沉默的井。
她低声自语：“不光是妖兽，人类的问题……恐怕也不简单。”
白泽愣了一下，道：“你想插手？”
林棠侧头看他，摇摇头微微一笑：“我是医生嘛，只想治病。对我来说，人、妖、狗子、猪崽都一样。”
白泽轻轻点头，没再说话，小狐狸也很安静没再叽叽喳喳。
他们一路默默回到兽医馆，山林间雾气已起，残阳的光穿过屋檐漏下来，将门口的“万灵兽医馆”四字照得清清楚楚。
林棠望着那块木牌，忽然开口：
“白泽。”
“嗯？”
“那个孩子的灵识混乱，你能治吗？”
白泽立于风中，长发微扬，神情沉静。
“我现在无法用神力，你今天治得很好。”
林棠挑眉：“你也知道我那汤药治标不治本，我没有灵力，他灵识我治不了。”
“等我恢复灵力再去看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所以还请你继续帮我治伤。”
林棠低低一笑：“行吧，我治好你，你再治好他。”
晚饭简单又朴素，病人留下的谢礼，有灵草灵果，还有今天石榴坳的小七送给她的腊肉和大米。
小狐狸和白泽习惯了吃灵草灵果，但是面对林棠用破砂锅煮出来的香喷喷煲仔饭，还是没忍住流下了口水。
“别愣着，要不要一起吃点？”林棠拿出碗筷笑着问。
一狐狸一白泽快速点点头，默默坐下一起拿起筷子伸向腊肉煲仔饭。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明天我们去后山开荒种地，我问问小七有没有种子。”吃到了在异界的第一顿大米饭，林棠倍感亲切。
白泽放下碗筷，“你要种什么？”
“草药，灵植，还有菜，不然我吃什么呢？”林棠嚼着嘴里的腊肉，真香，肯定是小七自己家养的猪做成的腊肉。
白泽沉默了片刻，虽然林棠是他引来妖界的，但本质上还是人类，很脆弱，还需要吃人类能吃的食物。
“嗯，明天我和你去。”白泽认真说道。
“不用了，你养伤吧，你这伤估计还得几天呢，红叶跟我去吧。”她看向认真往嘴里扒饭的小狐狸，笑眯眯地问，“你能变成人形吗？”
小狐狸嘴角还挂着米饭，摇摇头，“不行，我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
“好吧，那我明天少开点地，你帮我下种子。”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可以接受，林棠表示不在意。
“嗯嗯。”
仨人对着月光吃完了饭，小狐狸勤快地主动把碗筷收拾好洗干净。
这一晚，依旧是林棠睡在床上，白泽变成原型和小狐狸一起躺在地上。
听着林棠缓慢而绵长的呼吸声，小狐狸抬起头看了看，“白泽，林姐姐，真的能帮你治好病吗？”
“应该能吧，我希望能。”白泽看着林棠熟睡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林棠一觉醒来，发现门口挂着一串鱼干。
不是晾着的，是被挂上来的。
还有一只缩在石阶角落瑟瑟发抖的山鸡妖，嘴里念叨着：“我不是贿赂，只是感谢，不要抓我……”
林棠扶额：“你别怕，我又不是收保护费的……”
山鸡妖还在絮絮叨叨：“昨晚我梦到你掏出两把银针扎了一整排狐狸，然后说下一位是我，我就赶紧送点东西来了……”
“你梦到的不是我，是容嬷嬷。”林棠将鱼干摘下来，“行了，下次别梦那么细致。”
山鸡妖落荒而逃。
林棠刚想将鱼干收进厨房，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别收。”
她一愣，回头看白泽：“为什么？”
“后山来了客人，那些是他留的。”
“……客人？”
白泽轻轻点头，脸色淡淡，却不见意外。
“什么客人？你朋友？”
“不算。”
林棠挑眉，没追问。她和白泽相识不过三天，对方话不多，也从不主动提过去。她尊重彼此边界，不翻旧账。
可她没想到，这“客人”真是不请自来，还自带气场。
一个时辰后，山道尽头缓缓走来一名身着青纹长袍的男子，面容俊朗、气度沉稳，身后一双金瞳狰狞妖影隐隐浮现。
他明明带着笑，却让人本能地后颈发凉。
林棠第一时间确认他不是病人，第二时间意识到他也不像善茬。
“这就是‘万灵兽医馆’？”男人声音温和，“听说白泽神君躲在此地，不知是真是假？”
白泽自屋中缓缓走出，一身素衣、神情淡淡，声音亦平静：“墨鲛。”
林棠：噢，老熟人来了，名字还挺有派头。
墨鲛微微一笑，目光在林棠身上转了一圈，又对着白泽不咸不淡道：“听说你最近很忙，连自己伤都不养好，就开始在这儿替妖族刮骨疗毒了？”
林棠：“你妖族说话这么……文绉绉吗？”
白泽没答，转而看向林棠，低声道：“你进屋歇会儿，我来应付。”
林棠没动，挑眉看他：“他找到这儿来，谁知道是不是与我有关，万一是跟我有关的八卦，那我听听也没问题吧。”
墨鲛却已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语气平静：“姑娘便是这兽医馆的主事人？能在灵渊界开医馆，你胆子倒不小。”
林棠笑：“我这人胆子确实不算大，但我只是一名兽医……有病人来了便治呗。”
“那我若是带着毒伤求医，你也接诊？”
“你要是能按号排队，填好病历表，我连你的健康程度都给你评估一下。”
白泽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墨鲛腕上的一串银链——那是妖界“追影司”的信物，一般用于缉捕、押送或……猎杀。
“你来做什么？”
“两脚……的什么？”林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人类，人族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哥。”狐狸凑近低声道，“他身上带着铜铃和艾草香，是山下村里来的。”
林棠将最后一株灵薄荷插进瓦罐：“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穿灰布衣、模样清瘦的少年提着小布包走进兽医馆。他身姿挺拔，目光却紧张地看着屋内，不敢多走一步。
“您……您就是这座山头的大夫？”他声音干涩，一听就是山里孩子，带着点口音。
林棠点点头，冲他摆摆手：“对，就是我，别站着了，来这边坐，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我弟弟……他这些日子突然怕光、发冷，还老是说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你弟弟几岁？”
“十岁。”
林棠微怔。十岁就怕光发冷，还说看见东西——这不像是纯身体疾病，反而像心理应激或者是……灵识混乱？她已经从白泽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人和妖一样都有灵识。
“带我去看看吧。”她干脆利落，“走，现在我正好有空。”
少年连连点头，如释重负。
白泽原本倚在桌子旁，闻言淡淡道：“我与你同去。”
林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留在这儿养伤？”
“石榴坳靠近妖族边界线，若是出了事，容易失控。”
他语气平静，不解释太多。
林棠没有多问。
她逐渐习惯了这位“病号”的存在感：安静、不多言，但必要时一句话能点出要害，有种不动声色的威压感。
神兽就是神兽，还挺高冷，林棠感叹道。
三人加一狐狸（非官方编外灵妖），就这么沿着山路下行。
石榴坳位于灵渊与人族小集镇交界处，是这片山头最靠人类聚居的村落。
山上妖气旺盛，山下村民却要务农、采药、养家禽家畜，多少会与山上的妖兽有接触。
“我们村早些年还闹过妖患，有一只大妖跑到村里闹事，死了不少人。”少年一边引路一边低声说，“所以现在人人都随身佩着铜铃艾草，说是能辟邪。”
林棠侧头看他：“那你今天来我这儿，不怕我是妖族同伙？”
“我弟弟不正常已经快一月了，村医也看不出毛病。”他苦笑，“现在谁能治，我就信谁。今早我在山脚下割草，听见兔妖说山上来了一位神医，所以我决定上山来试试。”
狐狸妖走在队尾，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吓得缩头：“人族……好吓妖……”
“你别装了。”林棠一手把它揪起来，“你昨天下午还想进村偷桃子。”
狐狸哀嚎：“你怎么什么都记得！”
白泽目光扫过狐狸妖，面无表情：“嘴碎。”
狐狸立刻闭嘴，像被丢进冷水的哈士奇。
穿过山坡，他们终于走进石榴坳。
这是一个干净整齐的村子，屋舍沿山就势，屋檐下晒着草药、粮米。路边几个妇人见到林棠，面色顿时紧绷起来，有人小声嘀咕：“小七怎么还带着妖进村？”
名叫小七的少年皱眉，却没解释，只脚步更加匆忙了。
他将林棠一行人（妖？）领入自家院子，一座竹篱矮墙的小屋，干净整洁，屋角柴堆整齐。
一个小男孩就躺在屋内榻上，整个人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被厚厚的棉被裹得像粽子，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应该就是小七的弟弟。
林棠蹲下探了探脉，又伸手摸额头，小七小声道：“他怕光，一有亮就会哭闹，晚上又说有‘眼睛’盯着他。”
林棠正要细问，忽然脑海中系统弹窗一闪：
【警示：目标患者灵识异常波动，疑似“半附灵反噬”状态】
【建议方案：灵力注入+净气熏洗+药浴辅助】
林棠皱起眉是，什么灵力注入，她可不会，但是熏洗和药浴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弟弟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前几天跟人去了石榴坳后山……去捡灵蘑菇，那东西城里的富人喜欢，说是能延年益寿。”
“后山？”白泽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后山是妖墓遗地。”
少年脸色刷地白了：“不、不知道啊！我们只是听说那儿草长得旺……”
林棠轻声道：“没事，我给他熬个熏洗汤，今晚上试试能不能缓解。”
“……谢谢你。”少年眼眶发红。
林棠转头去背包翻药材，白泽则站在门口，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落在墙角那株已经枯死的“骨落藤”上，眉微蹙。
“你家最近，是否经常出现异响？”
“嗯？是，有时候屋外会听见沙沙声，但出去看，什么也没有。”
白泽垂下眼：“确实是附灵残痕，非同寻常。”
林棠听见了，但没吭声，只是手上抓草的动作快了些。
二十分钟后，她熬好了药液，将药汤倒进大木盆，让小七将弟弟抱入盆中浸泡。
随着药香缓缓散开，小男孩的面色终于稍微红润一点，也不再发抖了。
林棠松了口气，掏出一颗润喉糖，塞自己嘴里。
少年满眼感激：“您真的是……我们的贵人，多谢您。”
林棠咬着糖说话有点含糊：“暂时就这样，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我只是个兽医，顺便也治治人。”
“你……你真不是妖族？”
“当然不是，我比你还怕他们。”
白泽站在门外，听着这句，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天色渐晚，林棠留下些药包和注意事项，少年一再相送。
走出村口时，她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石榴坳静悄悄的，在山风里像一口沉默的井。
她低声自语：“不光是妖兽，人类的问题……恐怕也不简单。”
白泽愣了一下，道：“你想插手？”
林棠侧头看他，摇摇头微微一笑：“我是医生嘛，只想治病。对我来说，人、妖、狗子、猪崽都一样。”
白泽轻轻点头，没再说话，小狐狸也很安静没再叽叽喳喳。
他们一路默默回到兽医馆，山林间雾气已起，残阳的光穿过屋檐漏下来，将门口的“万灵兽医馆”四字照得清清楚楚。
林棠望着那块木牌，忽然开口：
“白泽。”
“嗯？”
“那个孩子的灵识混乱，你能治吗？”
白泽立于风中，长发微扬，神情沉静。
“我现在无法用神力，你今天治得很好。”
林棠挑眉：“你也知道我那汤药治标不治本，我没有灵力，他灵识我治不了。”
“等我恢复灵力再去看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上，“所以还请你继续帮我治伤。”
林棠低低一笑：“行吧，我治好你，你再治好他。”
晚饭简单又朴素，病人留下的谢礼，有灵草灵果，还有今天石榴坳的小七送给她的腊肉和大米。
小狐狸和白泽习惯了吃灵草灵果，但是面对林棠用破砂锅煮出来的香喷喷煲仔饭，还是没忍住流下了口水。
“别愣着，要不要一起吃点？”林棠拿出碗筷笑着问。
一狐狸一白泽快速点点头，默默坐下一起拿起筷子伸向腊肉煲仔饭。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明天我们去后山开荒种地，我问问小七有没有种子。”吃到了在异界的第一顿大米饭，林棠倍感亲切。
白泽放下碗筷，“你要种什么？”
“草药，灵植，还有菜，不然我吃什么呢？”林棠嚼着嘴里的腊肉，真香，肯定是小七自己家养的猪做成的腊肉。
白泽沉默了片刻，虽然林棠是他引来妖界的，但本质上还是人类，很脆弱，还需要吃人类能吃的食物。
“嗯，明天我和你去。”白泽认真说道。
“不用了，你养伤吧，你这伤估计还得几天呢，红叶跟我去吧。”她看向认真往嘴里扒饭的小狐狸，笑眯眯地问，“你能变成人形吗？”
小狐狸嘴角还挂着米饭，摇摇头，“不行，我还没修炼到那个境界。”
“好吧，那我明天少开点地，你帮我下种子。”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可以接受，林棠表示不在意。
“嗯嗯。”
仨人对着月光吃完了饭，小狐狸勤快地主动把碗筷收拾好洗干净。
这一晚，依旧是林棠睡在床上，白泽变成原型和小狐狸一起躺在地上。
听着林棠缓慢而绵长的呼吸声，小狐狸抬起头看了看，“白泽，林姐姐，真的能帮你治好病吗？”
“应该能吧，我希望能。”白泽看着林棠熟睡的脸，默默叹了口气。
林棠一觉醒来，发现门口挂着一串鱼干。
不是晾着的，是被挂上来的。
还有一只缩在石阶角落瑟瑟发抖的山鸡妖，嘴里念叨着：“我不是贿赂，只是感谢，不要抓我……”
林棠扶额：“你别怕，我又不是收保护费的……”
山鸡妖还在絮絮叨叨：“昨晚我梦到你掏出两把银针扎了一整排狐狸，然后说下一位是我，我就赶紧送点东西来了……”
“你梦到的不是我，是容嬷嬷。”林棠将鱼干摘下来，“行了，下次别梦那么细致。”
山鸡妖落荒而逃。
林棠刚想将鱼干收进厨房，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别收。”
她一愣，回头看白泽：“为什么？”
“后山来了客人，那些是他留的。”
“……客人？”
白泽轻轻点头，脸色淡淡，却不见意外。
“什么客人？你朋友？”
“不算。”
林棠挑眉，没追问。她和白泽相识不过三天，对方话不多，也从不主动提过去。她尊重彼此边界，不翻旧账。
可她没想到，这“客人”真是不请自来，还自带气场。
一个时辰后，山道尽头缓缓走来一名身着青纹长袍的男子，面容俊朗、气度沉稳，身后一双金瞳狰狞妖影隐隐浮现。
他明明带着笑，却让人本能地后颈发凉。
林棠第一时间确认他不是病人，第二时间意识到他也不像善茬。
“这就是‘万灵兽医馆’？”男人声音温和，“听说白泽神君躲在此地，不知是真是假？”
白泽自屋中缓缓走出，一身素衣、神情淡淡，声音亦平静：“墨鲛。”
林棠：噢，老熟人来了，名字还挺有派头。
墨鲛微微一笑，目光在林棠身上转了一圈，又对着白泽不咸不淡道：“听说你最近很忙，连自己伤都不养好，就开始在这儿替妖族刮骨疗毒了？”
林棠：“你妖族说话这么……文绉绉吗？”
白泽没答，转而看向林棠，低声道：“你进屋歇会儿，我来应付。”
林棠没动，挑眉看他：“他找到这儿来，谁知道是不是与我有关，万一是跟我有关的八卦，那我听听也没问题吧。”
墨鲛却已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语气平静：“姑娘便是这兽医馆的主事人？能在灵渊界开医馆，你胆子倒不小。”
林棠笑：“我这人胆子确实不算大，但我只是一名兽医……有病人来了便治呗。”
“那我若是带着毒伤求医，你也接诊？”
“你要是能按号排队，填好病历表，我连你的健康程度都给你评估一下。”
白泽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墨鲛腕上的一串银链——那是妖界“追影司”的信物，一般用于缉捕、押送或……猎杀。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