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姐姐不是坏人
那天两个人卖出去不少东西。
等货卖地差不多了，那位消失一天的三当家雷虎才出现。
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子脂粉的刺鼻味，应该白天是去犽妓了，王言上从他身侧小心翼翼走过的时候下意识屏住呼吸。
晚上外面的温度比白天又低了几度，一窝子土匪蹲在客栈狭小的房间里输钱。
何自疏和王言上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煤油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
雷虎的手抓了几把桌上的银钱抖了抖，夹在横肉里的眼睛轻轻扫过王言上的脸，他没见过那么干净的脸，就像是壁画里的观音垂眸一样，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小姑娘吃过饭没有啊?”雷虎笑着看着王言上。
昏暗的灯光下，王言上下意识抱紧何自疏，喉咙微微发硬，她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她谨慎道：“吃过了。”
雷虎脸上横肉抖了抖，又问：“晚上我屋里有肉饼，过来拿几块明天带在路上吃。”
何自疏抓着王言上的手，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围在桌子上的那伙子人，他看出了那个男人的心思。
他爹身边也有好多女人，母亲死后家里就有好多小娘，每一个小娘过门的时候，他爹也是这个眼神看她们的。
何自疏紧紧抓着王言上的袖子，因为他知道不这样抓着她，姐姐就不是他的姐姐了。
他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姐姐今天吹了风，头很晕，就不去了。”
雷虎的模样滑过王言上那张脸，王言上也是很快理解了何自疏，两眼一闭一歪就病殃殃地倒在了何自疏的身上，她眉头微皱，声音孱弱地吹打在何自疏的耳边，“自疏，我头晕，我难受，我想吐，我是不是要……”
王言上声音一顿，不能说死了，太假了，立马改口，“我是不是风寒了。”
温热的气流吹在何自疏的脸颊上，他小脸微微泛红，局促地看着王言上，后者偷摸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雷虎看着角落里的这两个人，眉毛微微压低，既然有风寒，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果然是“猪种”里待了几天的婆娘，身体就是差，只怕还有其他的病……
“这人就是没福气。”雷虎手下的小土匪谄媚道。
那天晚上土匪们都有房间睡，唯独王言上他们被赶到了马厩里睡。
当真是连个人的待遇都没有。
皓月当空，夜里的月亮比往常都要大，就是太冷了，四面八方都透着风，吹得王言上直打颤。
梧桐树的树缝里错落着月光，王言上躺在杂草上看着棚子外面的月亮。
以前从来不相信古人说的游子看见月亮会思乡，现在才发现古人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对比起落魄的遭遇，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美好，就像是家一样。
“系统，现在心机指数多少了？”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0%”
王言上：“……”更落魄了。
何自疏看着王言上月光下淡淡的侧脸，慢慢伸手取下她发间的杂草，担忧道：“姐姐，以后我们离那个三当家远一点，我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
王言上嘴角一弯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何自疏的脑袋，“你居然还能分出好人坏人，那你说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何自疏被揉地缩了下脖子，想了想小声道：“姐姐是好人。”
王言上心口发闷，竟直言道：“我是坏人，我以后会对你很坏很坏，所以你还是打消对我是好人的念头吧。”
何自疏不理解，什么叫很坏，姐姐明明现在对他就很好很好啊。
他一双桃花眼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干净，鼻梁高挺，或许是因为身上有股儒雅的气质，所以不显风流倒显地风度。只是他的五官还没张开，俊美两个字倒是偏向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美应该会淡化。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相信姐姐不会对我很坏很坏的，而且以后无论姐姐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原谅姐姐。”
王言上叹了口气，一巴掌压住何自疏的脑袋，“聒噪，睡觉。”
小白莲花，也不知道说的都是什么傻话，感动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为了回家才不会对他手软。
天还没亮，一伙人就启程回山寨。
再次回到那个肮脏的房间依旧会被里面的味道冲击到，简直是比马厩还要臭得多。
走了一早上路，王言上感觉肚子很饿，她掏出怀里的两块糕点，塞了一块在何自疏手上。
王言上吃着香喷喷的糕点，好吃到眯起了眼睛。
何自疏见她笑也跟着笑。
糕点才吃到一半，忽然门房又被人踹开，王言上惊慌地把细嚼慢咽的糕点一囫囵全都塞在了嘴里。
来人正是二狗，那个走之前就说要教训何自疏的人。此刻所有地上的“猪虫”都抬头看起了热闹。
二狗迎面走来，他脸上的胡子像是钢丝球一样扒在脸上。
“小兔崽子，既然回来那我就抽死你，在这个房间里不听话的就该被打！”
王言上还来不及反应，一伙子人就扯着何自疏将他拖了出去。
王言上追上去喊道：“等等！他还是个孩子，自疏！”
何自疏回头看王言上，结果拗不过两个成年人的力量硬生生被人架走。
一个看门的匪徒见王言上要追出去，直接用力关了门。
砰地一声，王言上的额头撞到了门板上，她疼地眼前一白弹回地上。
靠，疼疼疼，等她回去了把这伙子人群都写死，她是创世主诶，结果在这个世界里一天天的那么倒霉。
何自疏会被打死吗？王言上忍不住想，应该不会被打死，故事线又不是发展到这里就停了的，大可不用担心。
刚打算松口气，屋外就传来了鞭子的声音夹杂着何自疏的喊叫声。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少年的脊背上，他疼地倒在地上，甜甜的糕点还含在他的嘴里没有咽下去。
那鞭子打在衣服上的瞬间就渗出了血印子，何自疏嘴唇痛地发白，鲜血混着甜甜的糕点从嘴角流出。
王言上面前的门是怎么也开不了的，她听着门外的惨叫声起了一身汗。
她对着门吼道：“这是御史中丞何为善家的嫡子，你们掳了他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看死了谁给你们钱！”
阿狗抽鞭子的动作一顿，看着被他打地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喂，你小子的爹真是当官的?那什么……丞?”
何自疏额头冒着冷汗，“和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何自疏被人扔回了房间，扑通一声，王言上吓得往旁边躲了躲。
王言上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慢慢靠近。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上一个被这么活活打死的坟头草都有膝盖那么高了。
王言上在何自疏的身侧慢慢蹲下，她紧张地手都发抖，她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自疏?”
“嘶——”何自疏疼地倒吸一口凉气。
太好了，活的。
王言上小心翼翼地扶起何自疏的身体，何自疏疼地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眶里还含着疼出来的眼泪。
何自疏墨绿色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深色的花，而且还在不断往周围蔓延，周身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面色发白地看着王言上，“姐姐，我会不会死啊？”
王言上发凉的手拨开何自疏被冷汗打湿的前额，埋怨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昏暗的环境里，王言上的双手抬起搭在何自疏的领口上，正准备解开第一个扣子去看看他的伤口。
何自疏抬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同时他疼地眉头紧皱，他喘息道：“姐姐，你是女子，我是男子。”
王言上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又不是没见过，就看看，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被王言上一提，何自疏耳根子微微泛红，他扭头不敢直视她，手依旧抓着她的手腕，小声道：“很丑，现在我的身体肯定很丑，我不想污了你的眼睛，你别看了。”
王言上伸手擦去何自疏脸颊的泪水，她的指腹很软，比上好的绸缎还要软，她的声音温柔地吹打在他的耳边，“不丑，自疏永远都不丑，给姐姐看看。”
何自疏看着王言上那双淡淡的眉眼，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就松了。
王言上凑到何自疏身前解开他衣服的纽扣，然后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他的衣服，昏暗的环境里何自疏借着微光看着王言上下垂的眉眼，因为身体的暴露，他的脸颊更红了几分。
少年的身体白花花的，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鞭痕，血液慢慢渗透出来。
“姐姐，别看了，丑。”何自疏扭着脖子低头。
王言上看着那一道一道伤口，然后凑地更近了些，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上面就传来何自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伤口那么大，也不知道她买的药膏好不好用，她当时买的药膏是用来治被竹条割伤的伤口的。
她的头发丝撩过何自疏的身体，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何自疏痒地眼尾泛红，急声说：“姐姐你快起来。”
王言上根本不理他的话，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那药膏里总有几味药是有用的。”
那天两个人卖出去不少东西。
等货卖地差不多了，那位消失一天的三当家雷虎才出现。
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子脂粉的刺鼻味，应该白天是去犽妓了，王言上从他身侧小心翼翼走过的时候下意识屏住呼吸。
晚上外面的温度比白天又低了几度，一窝子土匪蹲在客栈狭小的房间里输钱。
何自疏和王言上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煤油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
雷虎的手抓了几把桌上的银钱抖了抖，夹在横肉里的眼睛轻轻扫过王言上的脸，他没见过那么干净的脸，就像是壁画里的观音垂眸一样，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小姑娘吃过饭没有啊?”雷虎笑着看着王言上。
昏暗的灯光下，王言上下意识抱紧何自疏，喉咙微微发硬，她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她谨慎道：“吃过了。”
雷虎脸上横肉抖了抖，又问：“晚上我屋里有肉饼，过来拿几块明天带在路上吃。”
何自疏抓着王言上的手，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围在桌子上的那伙子人，他看出了那个男人的心思。
他爹身边也有好多女人，母亲死后家里就有好多小娘，每一个小娘过门的时候，他爹也是这个眼神看她们的。
何自疏紧紧抓着王言上的袖子，因为他知道不这样抓着她，姐姐就不是他的姐姐了。
他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姐姐今天吹了风，头很晕，就不去了。”
雷虎的模样滑过王言上那张脸，王言上也是很快理解了何自疏，两眼一闭一歪就病殃殃地倒在了何自疏的身上，她眉头微皱，声音孱弱地吹打在何自疏的耳边，“自疏，我头晕，我难受，我想吐，我是不是要……”
王言上声音一顿，不能说死了，太假了，立马改口，“我是不是风寒了。”
温热的气流吹在何自疏的脸颊上，他小脸微微泛红，局促地看着王言上，后者偷摸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雷虎看着角落里的这两个人，眉毛微微压低，既然有风寒，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果然是“猪种”里待了几天的婆娘，身体就是差，只怕还有其他的病……
“这人就是没福气。”雷虎手下的小土匪谄媚道。
那天晚上土匪们都有房间睡，唯独王言上他们被赶到了马厩里睡。
当真是连个人的待遇都没有。
皓月当空，夜里的月亮比往常都要大，就是太冷了，四面八方都透着风，吹得王言上直打颤。
梧桐树的树缝里错落着月光，王言上躺在杂草上看着棚子外面的月亮。
以前从来不相信古人说的游子看见月亮会思乡，现在才发现古人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对比起落魄的遭遇，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美好，就像是家一样。
“系统，现在心机指数多少了？”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0%”
王言上：“……”更落魄了。
何自疏看着王言上月光下淡淡的侧脸，慢慢伸手取下她发间的杂草，担忧道：“姐姐，以后我们离那个三当家远一点，我觉得他不像什么好人。”
王言上嘴角一弯笑了起来，抬手揉了揉何自疏的脑袋，“你居然还能分出好人坏人，那你说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何自疏被揉地缩了下脖子，想了想小声道：“姐姐是好人。”
王言上心口发闷，竟直言道：“我是坏人，我以后会对你很坏很坏，所以你还是打消对我是好人的念头吧。”
何自疏不理解，什么叫很坏，姐姐明明现在对他就很好很好啊。
他一双桃花眼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干净，鼻梁高挺，或许是因为身上有股儒雅的气质，所以不显风流倒显地风度。只是他的五官还没张开，俊美两个字倒是偏向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美应该会淡化。
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相信姐姐不会对我很坏很坏的，而且以后无论姐姐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原谅姐姐。”
王言上叹了口气，一巴掌压住何自疏的脑袋，“聒噪，睡觉。”
小白莲花，也不知道说的都是什么傻话，感动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为了回家才不会对他手软。
天还没亮，一伙人就启程回山寨。
再次回到那个肮脏的房间依旧会被里面的味道冲击到，简直是比马厩还要臭得多。
走了一早上路，王言上感觉肚子很饿，她掏出怀里的两块糕点，塞了一块在何自疏手上。
王言上吃着香喷喷的糕点，好吃到眯起了眼睛。
何自疏见她笑也跟着笑。
糕点才吃到一半，忽然门房又被人踹开，王言上惊慌地把细嚼慢咽的糕点一囫囵全都塞在了嘴里。
来人正是二狗，那个走之前就说要教训何自疏的人。此刻所有地上的“猪虫”都抬头看起了热闹。
二狗迎面走来，他脸上的胡子像是钢丝球一样扒在脸上。
“小兔崽子，既然回来那我就抽死你，在这个房间里不听话的就该被打！”
王言上还来不及反应，一伙子人就扯着何自疏将他拖了出去。
王言上追上去喊道：“等等！他还是个孩子，自疏！”
何自疏回头看王言上，结果拗不过两个成年人的力量硬生生被人架走。
一个看门的匪徒见王言上要追出去，直接用力关了门。
砰地一声，王言上的额头撞到了门板上，她疼地眼前一白弹回地上。
靠，疼疼疼，等她回去了把这伙子人群都写死，她是创世主诶，结果在这个世界里一天天的那么倒霉。
何自疏会被打死吗？王言上忍不住想，应该不会被打死，故事线又不是发展到这里就停了的，大可不用担心。
刚打算松口气，屋外就传来了鞭子的声音夹杂着何自疏的喊叫声。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少年的脊背上，他疼地倒在地上，甜甜的糕点还含在他的嘴里没有咽下去。
那鞭子打在衣服上的瞬间就渗出了血印子，何自疏嘴唇痛地发白，鲜血混着甜甜的糕点从嘴角流出。
王言上面前的门是怎么也开不了的，她听着门外的惨叫声起了一身汗。
她对着门吼道：“这是御史中丞何为善家的嫡子，你们掳了他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看死了谁给你们钱！”
阿狗抽鞭子的动作一顿，看着被他打地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喂，你小子的爹真是当官的?那什么……丞?”
何自疏额头冒着冷汗，“和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何自疏被人扔回了房间，扑通一声，王言上吓得往旁边躲了躲。
王言上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身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慢慢靠近。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们，上一个被这么活活打死的坟头草都有膝盖那么高了。
王言上在何自疏的身侧慢慢蹲下，她紧张地手都发抖，她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自疏?”
“嘶——”何自疏疼地倒吸一口凉气。
太好了，活的。
王言上小心翼翼地扶起何自疏的身体，何自疏疼地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眶里还含着疼出来的眼泪。
何自疏墨绿色的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深色的花，而且还在不断往周围蔓延，周身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面色发白地看着王言上，“姐姐，我会不会死啊？”
王言上发凉的手拨开何自疏被冷汗打湿的前额，埋怨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昏暗的环境里，王言上的双手抬起搭在何自疏的领口上，正准备解开第一个扣子去看看他的伤口。
何自疏抬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同时他疼地眉头紧皱，他喘息道：“姐姐，你是女子，我是男子。”
王言上看着他的眼睛，温声道：“又不是没见过，就看看，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被王言上一提，何自疏耳根子微微泛红，他扭头不敢直视她，手依旧抓着她的手腕，小声道：“很丑，现在我的身体肯定很丑，我不想污了你的眼睛，你别看了。”
王言上伸手擦去何自疏脸颊的泪水，她的指腹很软，比上好的绸缎还要软，她的声音温柔地吹打在他的耳边，“不丑，自疏永远都不丑，给姐姐看看。”
何自疏看着王言上那双淡淡的眉眼，握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就松了。
王言上凑到何自疏身前解开他衣服的纽扣，然后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他的衣服，昏暗的环境里何自疏借着微光看着王言上下垂的眉眼，因为身体的暴露，他的脸颊更红了几分。
少年的身体白花花的，上面还有一道一道的鞭痕，血液慢慢渗透出来。
“姐姐，别看了，丑。”何自疏扭着脖子低头。
王言上看着那一道一道伤口，然后凑地更近了些，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上面就传来何自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伤口那么大，也不知道她买的药膏好不好用，她当时买的药膏是用来治被竹条割伤的伤口的。
她的头发丝撩过何自疏的身体，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何自疏痒地眼尾泛红，急声说：“姐姐你快起来。”
王言上根本不理他的话，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吧，那药膏里总有几味药是有用的。”